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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聖上有……

當今聖上有三子二女。大皇子與二皇子均已成年,三皇子尚在襁褓、牙牙學語。兩位公主一個剛剛辦過及笄禮,一個蹒跚學步。

大皇子乃皇後所出,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不過此人陰狠歹毒,殘害手足,濫殺大臣,更荒唐的是,上個月游街時看中一名貌美女子,不顧人家已為人婦的身份,強行将人帶到太子府後,活活把人折騰死在床上。

那女子的娘家及夫家狀告無門,反被扣上污蔑皇子的罪名給抓了起來,至今還被關押在地牢裏沒放出來。

有些大臣看不慣太子的行徑,上拆子告了太子一狀,惹得聖上大發雷霆,命人打了太子一頓板子,并禁足三個月。

至此,太子便将記恨上了那位上折子的大臣,隔三差五命人去恐吓一番,吓得那位大臣惶惶不可終日,連家都不敢回了。

“陸大人,陸兄,你可要救我啊!”黃軒起身走到陸啓面前,深深作了一揖。

眼前這個人就是那位被太子時不時恐吓一番的大臣。

這個人曾經與陸啓是同窗好友,如今二人同時在朝為官,其成就卻遠不如陸啓,官級自然比他低。

“黃兄不必多禮,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妥善解決好,不會再叫太子找你麻煩。”

“那就多謝陸兄了。”

黃軒得到陸啓這句話就放心了,在他的認知裏,就沒有陸啓辦不成的事,就連正被禁足的太子也有些怵他。

“來人,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呈上來,我與陸兄很久沒坐在一起暢飲了,今晚不醉不歸。”

他們此時坐在一個私宅子裏,門口有陸啓的親兵把守,一只蒼翼都飛不進來,根本不怕方才說的話被人偷聽了去。

待酒過七八巡,黃軒舉手拍掌,室內明亮的燈火瞬間熄滅,只留暗處幾盞燈火微弱地跳動着。

黃軒轉過頭神秘兮兮地看着陸啓,“江南官員送來的瘦馬,呆會陸兄要是有看中的,就着人送到你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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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啓聞言卻是神色未動,身體微微後仰,手裏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

不一會兒,從外面緩緩走進六名身着淡粉色輕紗,罩着面紗,懷抱琵琶的姑娘。

她們站定好位置後,伴随着悠揚的曲子,緩緩起舞,身形優美,個個仙子下凡似地,飄着陣陣香風。

黃軒觀看得異常激動,一仰頭幹掉杯子裏的酒,轉頭問陸啓,“怎麽樣?”

“就那樣罷。”

黃軒差點沒被酒給嗆道,不可置信道:“這些個堪稱絕色,我就不信摘了面紗你還能無動于衷。”說罷,便叫她們摘了面紗,轉頭對陸啓道:“怎麽樣?有沒有看中的?”

陸啓沒說話。

黃軒只當他挑花了眼一時拿捏不定,便擅自作主點了兩名姑娘上前,不想還未靠近,陸啓卻将酒杯擲到她們身上,“身上臭,滾出去。”

黃軒急忙起身嗅着空氣,不解道:“沒有臭味啊,我怎麽聞到的都是香味?陸兄你什麽鼻子啊……”

還未說完,就見陸啓的衣袍消失在了門外。

“陸兄,陸大人,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黃軒再顧也不上美人們,急忙追了出去。

陸啓回到陸府已是亥時,下人呈上色澤翠綠的茶湯,他飲下少許聽着心腹彙報,“張娘子成功将房子租給了阿紫,不日便按照您的吩咐将她引給街頭的地痞流氓。”

心腹彙報完,忍不住在心裏替阿紫可惜。得罪大公子的代價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陸啓揮手讓心腹退下,擡手按着額角穴位。正在這時,下人在門外禀報二皇子拜訪。

相比行事狠辣的大皇子,二皇子溫文爾雅,臉上始終挂着笑,言行舉止恰到好處,叫人挑不出毛病。不過陸啓卻知道這種人也不是好鳥,這時候登門拜訪,無非是想拉攏他。

大皇子現在名聲不好,已經失去了不少支持者。

不過陸啓現在持觀望态度,誰的隊都不想站。

“就說我身體不适不便見客,讓他請回罷。”

“好的大公子!”

随從見他來回揉着額角,便小心問道:“大公子可是頭疾發作了?要不要去叫玫瑰院的那位過來?”

只見他輕輕搖頭,“晚上略飲了些酒,叫廚房送碗醒酒湯過來。”

随從立刻出去吩咐。

沒多會,醒酒湯就送過來了。

陸啓在随從的服侍下喝一口,随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伸手拂開随從的手,“拿走,難喝死了。”頓了頓,“叫之前那個人煮。”

随從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帶着一臉難色回來,“禀報大公子,廚房裏的人說,之前給您煮醒酒湯的人早已經離開陸府了。”

離開了?

“幻影,去查一查。”

被點到名的暗衛幻影,一眨眼的功夫從暗處消失,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回來。

在聽完暗衛打探來的消息後,陸啓只覺頭更痛了,修長的手指不停揉着額角,過了會神色才漸緩下來。

卻說阿紫和毛氏一直收拾到深夜才上床睡,翌日難得起了個晚床。

阿紫出去買了三個包子回來,包子有拳頭那麽大,她與毛氏合吃一個。

吃完了早飯,阿紫将鍋碗瓢盆置辦齊全,片刻都不敢耽誤就出門找活計去了。

她在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能想到的人唯有張娘子。于是按照張娘子說的地方尋了過去。

張娘子的豆腐攤不大好找,在問了好些人後才找到。

張娘子乍一看到她,并沒有表現得多麽意外,就像提前預料到了一般。豆腐生意不錯,張娘子忙得暫時顧不上阿紫,就讓她等一會。

阿紫是個閑不住的人,看見活就想幹,主動幫張娘子打下手。

應付完了這一小撥人,張娘子空閑下來詢問阿紫,“你是不是想找事情做?”

阿紫點點頭,問她哪裏能尋到活計。二爺給的那錠銀子已經用去一半了,她再不想辦法掙錢,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風了。

張娘子認認真真想了想,忽然就有了主意,“你去飯館碰碰運氣,說不定有你能做的事情。”

阿紫聽她的話,就去飯館碰運氣。鎮子上一共有兩家飯館,一家在東頭,一家在西頭,兩家互不幹擾。

阿紫先是去了西頭飯館,結果連掌櫃的面都沒瞧見就被人趕了出來。接着她又去了東頭飯館,人家剛好缺少一個燒火的夥計,看她幹幹淨淨,做事手腳麻利,就留下她了。

她高興壞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如同一只歡快的小燕子,身形輕盈地回到家。

毛氏見她臉上洋溢着高興地笑,猜測道:“看你高興的,是不是找到活計了?”

阿紫重重點點頭,“我在如家飯館找到一份燒火的活,雖然月錢不多,但有總比沒有的好。我琢磨着再找點零散的活,我們省着些用就行了。”

毛氏也跟着高興,倒一碗水給她,“我也能找點事做,下午我出去轉轉。”

毛氏顯然就沒有阿紫那般好運了,出去晃蕩了一個下午也沒找到什麽活,心情低落地回來了。被女兒寬慰幾句,心情又好了起來。

晚飯之後,阿紫去還張娘子油燈,“不好意思,上午來的時候忘記帶來了。”

張娘子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沒事的啊,我又不等着用。”見她站在門口不進來,便招呼道:“你進來坐。”

阿紫搖搖頭,笑嘻嘻地,“天要黑了,我得回去了。”

“那你路上慢點啊。”

待阿紫的身影走遠,張娘子的丈夫從屋裏走出來,問她:“你站這看什麽呢?”

張娘子聞言嘆了聲氣,沒忍住道:“多單純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就得罪了權貴。”

朱大貴聞言皺起了眉頭,警告道:“上面讓我們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切莫動歪腦筋,否則咱們全家都要倒大黴。”

“不用你提醒,我比你清楚。”張娘子氣呼呼地轉身進屋。

次日,阿紫早早起來就去了如家飯館。

掌櫃拿出一身工裝讓她換上。又擔心她什麽都不懂,難免就多交待幾句。

阿紫聽得認真,一一在心裏記下後,就由人領着去了後廚。原先燒火的夥計因家中遭難便辭去了工,不然也輪不到阿紫。

這裏的夥計加上阿紫一共是四個人,每個人的活都是滿滿當當的,阿紫雖然名義上是燒火的,但其他雜事也做。

飯館只管一頓吃,并限制每個人的份量,更不允許将吃的偷偷往家裏拿,一旦被發現,不光被扣工錢,還被拉到門口吆喝。

阿紫幹完一天的活,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回家,正要擡手扣門,只聽門裏傳來陌生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把耳朵貼到門縫上,聽道:“我竟不知道這幾年你過得這般不好,我要是知道的話,就早點來看你了。”

“你莫說這樣的話,時間不早了,我女兒該回來了,你快些走罷。”

“這幾年我拼命地在外面掙錢,攢了一些銀錢,吃喝應該不成問題,你好好考慮一下,明日回複我。”

聽腳步聲朝門邊走過來,阿紫閃身躲到一旁的牆根下。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瘦小的男子走了出來。光線不好,阿紫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估摸着長得也不行。

毛氏送他到門口,低聲道:“以後莫再來了,讓人瞧見了會說閑話。”

那人卻沒理她,徑直走了,估摸着并未将毛氏的話聽進去。

待他走遠,直到看不見了,毛氏這才轉身準備進屋,餘光陡然瞥見阿紫,一下子就怔住了。

“娘,他是誰?”

随着女兒走近,毛氏猛然回神,眼神閃爍道:“一個老朋友。”

“他叫你考慮什麽?”

毛氏的心又是一緊,“你都聽到了……”

“嗯,娘能告訴我實話嗎?”

毛氏嘆了聲氣,“進屋來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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