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翻牆 這次的許願應驗了
原曜的第二個□□腿還沒開始吃, 許願就已經把可樂喝一半了。
小時候,于岚貞管他管得嚴, 不讓他喝可樂,說愛喝碳酸飲料的小孩兒長不高,吓得許願馬上扔了手裏的可樂,然後他媽又說,在屋裏打傘的小孩兒也長不高喲。緊接着許願又把傘扔了,站在家裏的客廳中央嗷嗷大哭。
等他成年身高達标之後, 他就報複性*愛喝飲料。
初冬午後的天臺視野很好,從高聳的教學樓望下去,能看見城北大部分老舊的樓房,陽光為紅磚褐瓦蒙上一層層碎金。
以前這邊有個軍*用機場, 所以限了高, 房子都修得矮, 機場占了太大一塊兒地, 這邊發展得也不太好,但勝在人流量大,市政規劃又在修地鐵, 北郊近幾年也還算熱鬧。
許願眯上眼曬太陽, 第一次覺得校服也能這麽暖和。
心在哪裏, 哪裏就是馬爾代夫!
“你在六中讀了兩三年的書,以前也會來天臺麽?”許願身子朝右邊傾倒,用肩膀碰了碰原曜的。
原曜道:“不來,一般只有早戀的才來。”
“那你還約我來……”剩下的話卡在許願喉嚨裏,他想, 你不覺得怪怪的嗎!
“所以我只能想出這麽一個隐蔽點的地方。”原曜答。
“天臺真是好啊, 還能曬太陽。我家采光不太好, 也不是南北通透的戶型,冬天客廳裏都曬不到太陽的。我媽跟我說,以前分房子的時候,為了選個好點兒的房子,街坊鄰裏都能吵起來……”許願說着,“我記得你們那棟的采光還挺好?”
“是。”原曜也喝一口可樂,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看白雲被風吹成各種形狀。
采光再好,家庭不和也沒用。
許願才說完天臺好,沒幾分鐘的功夫,陽光收斂,天色驟然暗沉下來,像被人拿粗布遮了大半邊。
見太陽沒了,許願便和原曜一起收拾吃完的垃圾,把一袋子東西扔到了天臺鐵門邊的回收垃圾桶內。
Advertisement
他們扔完垃圾,許願準備把原曜拉到圍欄邊聊聊,結果天公不作美,秋雨綿綿而至,一顆又一顆地砸到了許願的鼻尖。
靠。
他無奈地想,這也太破壞氣氛了。
這時候,天臺鐵門被第三個人打開,來的人看起來挺着急,是來找人的。許願微微眯了眯眼,定睛一看發現是舒京儀。
舒京儀跑得急,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劉海全飛起來了。
他險些被天臺門檻絆倒,扶着鐵門叫道:“原曜!我就知道你在這兒……班主任找你,說是你家裏的事!”
他抛出的話像一枚炸彈,猛地在天臺上空炸開。
周遭頓時遍布了猩紅的煙霧。
許願都還沒來得及想原曜家裏能有什麽事,身邊位置一空,耳畔陣陣風,原曜已經從鐵門那兒往樓底下辦公室跑了。
原曜一跑,許願也顧不上鞋帶系得緊不緊了,沖舒京儀一招手,“還愣着幹什麽,追啊!”
舒京儀還在撐着膝蓋喘氣,“他怎麽這麽急!”
他練體育的時間少,剛剛又跑着爬了樓梯,根本跟不上這倆人的速度,只得跟在許願後面跑。
一時間,三個人你追我趕的,腳步聲踩得整個樓道內乒乒乓乓地響,還好這個時間段六中東樓的走廊上沒什麽人。
原曜第一個到辦公室,敲了門就進去了。
許願跟在原曜後面抵達,急匆匆地一下子撲到辦公室門框上,沒過幾秒,舒京儀也一下撲到許願背上。
“裏,裏面……”
許願擡手,手指軟綿綿地望辦公室裏面指。
“累累累死我了……”舒京儀叫苦不疊,“願願你好瘦啊,撞你背上都硌得我胸肌疼……”
“我背肌也很疼……”許願一聽這話,恨不得原地就把衣服脫下來展示肌肉,瘦什麽瘦我走的是猛男路線!
兩個人跟挂件似的挂在門框邊直喘氣,對視,大眼瞪大眼,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跑什麽呀,你們仨孩子,舒京儀呢?”班主任在改試卷,沖門外看了一眼,看樣子并不着急,“原曜留下,其他人出去。”
原曜直截了當道:“老師,是找我的?”
班主任答:“是啊,剛剛我手機響了,說是找你的,好像是家裏的什麽事,你要回個電話嗎?”
“是誰打來的,有說嗎?”原曜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急得朝前走了一步。
他淡定不了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部沖刺,眼部酸痛,脹得難受。
班主任沉思一秒,眼睛轉了轉,輕聲細語的:“好像是區上的公安局。說什麽我沒聽清,因為上課鈴響了……”
她話還沒說完,原曜一個利索轉身,從辦公室跑出去了。
“卧槽,他又跑什麽啊!”
舒京儀傻眼了,看身邊唰唰蹿過兩道藍色人影,朗聲喊道:“欸,許願你怎麽也跟着跑了?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許願追出去兩步,又折回來拎住舒京儀的校服後領,“你也一起!”
舒京儀第一次發現許願力氣那麽大,完全被提拎着在跑,邊跑邊喘:“你們兩個到底要幹什麽……”
許願沖他喊:“你去教室拿傘,然後扔給我!”
許願的原計劃本是想讓舒京儀回教室拿傘,然後再遞給自己。結果舒京儀臨危受命慌不擇路,在書包裏翻了半天都沒把傘翻出來,最後接了白條的。
上課鈴才響不久,科任老師還沒來,全班被這麽一攪合全亂起來,鬧哄哄的,來了精神,都在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條跟在舒京儀屁股後邊,追着問:“出什麽事兒了,你和許願怎麽都在跑啊,原曜呢?”
“原曜真他*媽渾……”
舒京儀難得爆粗,手裏拿着傘,沖坐在教室窗邊的同學喊:“開窗開窗!”
“開窗!”白條也跟着招手。
坐窗邊的同學站起來把窗戶給打開,走道上的寒氣頓時洶湧而入,連帶着絲絲細雨,把教室的空氣浸透得潮濕了。
“這裏!”舒京儀把折疊傘隔着窗戶一扔,傘被許願接了個穩,那衆人矚目的場面跟抛繡球似的。
許願舉起傘也沖裏面道:“我先走了!”
“你慢,慢點……”舒京儀知道他要去追原曜,也累得夠嗆,扶着課桌在旁邊喘氣。
李淳伸長脖子喊:“欸你去哪兒啊願願!現在是上課時間!”
他話還沒叫完,許願已經不見了。
高三一班地理位置正處于整條高三走廊的中間,距離東樓下樓的樓道還有一長截路要走。
一下雨,雨斜斜地飄進來,地磚濕滑,許願不敢跑得太快了。
許願在走廊上往操場望,果然看見濛濛細雨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焦急、迷茫,好像在一瞬間又回歸到了初見時的樣子,是被遺棄在誰家門口的毛絨玩具,在等待有誰去帶他回家。
看樣子原曜似乎是不打算走正門了,他要翻牆,直接從操場出去。
許願明白他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大。
當年于岚貞和許衛東本來不打算退伍轉業,但考慮到雙軍*人照顧家庭不易,才雙雙選擇複員。許願作為警察的子女,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都極為害怕爸爸媽媽的同事,怕他們帶着同情、憐惜的眼神望着自己。
家屬院裏曾經有一個小孩沒了爹,經常有一大堆領導和穿着警服的叔叔阿姨從門口進來,手裏提着果籃、禮物去看那個小孩。
許願都見過的。
許願什麽都知道。
公安局一個電話打過來找原曜,班主任又說不清楚怎麽回事,原曜腦子裏可能就只剩那一個念頭了。
許願現在只祈求原向陽叔叔沒出事。
他的這次許願,一定一定要應驗才行啊。
鎖定了目标,許願從樓道裏匆匆跑下去,來不及再多回憶什麽了。
上次淋雨已經淋得發高燒,許願這病才好了沒多久,不敢冒險。但他學乖了,也慶幸今天的雨不算大,直接把露在校服外面的衛衣帽子往頭頂上一扣,揣着傘也跟着沖進了操場。
原曜跑得快,許願連着喊了好幾聲。
“原曜!”
“你別發瘋跑着去啊我給你打個車!”
他一邊跑一邊摸衣兜,想要把手機摸出來,摸了幾下才反應過來手機都在辦公室,現在是上課時間。也就是說,他現在跟着跑出來算是違紀了。
高三違紀不是小事,更何況他才轉學過來。
許願猶豫了一下,心裏像有個拿着鼓槌的太鼓達人,在瘋狂地往天秤左端的原曜身上敲。
越敲,原曜的份量越重。
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和原曜也是戰友關系,如果原曜他爸真的犧牲了,他不願意讓原曜一個人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他隔得太遠了,原曜壓根沒聽見他喊。
下着雨,操場上沒有別的人,原曜明明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許願,但他沒回頭。
許願深呼吸一口氣,試着透過細碎的雨簾去看他。
這冬雨潇潇,冷得冰冷刺骨,淋得他睜不開眼睛。怪他睫毛太長了,一睜眼就跟拉了小雨簾似的,雨水落進眼底特別不舒服。
在許願的注視下,三好學生原曜繞到了操場翻牆的位置邊。
然後,他全然不顧青苔和泥濘,輕車熟路地從圍牆上翻過去了,那樣子絕對不是新手。
“……”
許願跑動的速度慢下來,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懷疑原曜帶了疾跑技能,“好啊你個原曜,原來你也會翻牆……”
今天是高強度翻牆的日子。
等到許願從圍牆的另一邊下來,原曜早就沒影了。
許願張望了好一陣,原曜則已經過了馬路,在校外這條小路的對街攔了一輛出租車。操場這邊是後門,雜草叢生,一般沒什麽人來,許願跟着出去到街上,也攔了一輛車。
“去哪兒啊?”司機回頭看他一眼,笑了,“現在是上課時間吧,怎麽穿着校服還跑出來了?哎呀,我也上過學呀,我上學那時候,城北這一片還是荒郊野嶺哩,這解放北路都……”
許願後悔自己沒坐前排,只得趴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叔叔,別說了,快,您幫我追前面那輛車!好像是去金牛公安局的!”
司機叔叔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看這孩子穿着校服一身正氣,去的地方還是公安局,不明覺厲,立刻踩下油門以最快的跟車速度追了上去。
學校距離公安局足足有四點七公裏,本來十分鐘就可以到的路程硬生生被紅綠燈攔截成了十五分鐘。許願急得捶胸頓足,怕等他到了原曜都已經emo上了。
輾轉十來分鐘後,許願到了公安局。
出租車是開不進去的,只能停在院門口的位置。他摸了兩張十塊的紙幣付了錢,打開車門下來,完全忘了撐傘。
原曜的背影飛奔進了公安局一樓大廳。
許願沒叫住原曜,心想幹脆就在這兒等吧,跟着往樓上追也不太像那麽回事。
“啪”一聲,許願按開了傘。
雨下得越來越小了。
雨越小,他在這兒站着就顯得越尴尬,他心裏想,雨再大點吧,不然自己舉着把傘站在這裏等人也太紮眼了。
結果十分鐘不到,雨停了,陽光又悄悄地漏出來,剛才那場雨像是開玩笑一樣。
“砰。”
關上大隊會議室的門,原曜脫力似的靠在門框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人這一生所有無能為力的瞬間,都會組成向往自由的動力。他尚未長成一個完全頂天立地的男人,但已經懂了等待是生活裏最為艱辛的事情。
給學校打電話的人是原向陽的領導,他還抱過小時候的原曜。
和領導溝通後,原曜才知道只是原向陽托同事帶了禮物回來,任務期間不方便用手機,讓同事幫忙轉交給兒子。
原曜緊皺着眉,拎着一袋子廣西特産下了樓。
袋子裏裝着三花酒、博白桂圓肉、欽州海鴨蛋、沙田柚,還有一盒柳城雲片糕,上面端端正正寫着字:給小願的。
腦海裏的危機警報解除,原曜的步伐輕快許多,穿一件校服在大廳裏走着也特別紮眼。他心情好了不少,注意力分散了,自然也朝周圍張望。
出了大廳,原曜準備拾級而下。
他才走下去幾階,眼神忽然瞟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個人目光遙遙地對上。
許願手裏拿着墜有雨水的傘,邁開步子從空地上跑了過來。
他看原曜表情不太好,有點緊張,心裏猜測着自己預想的可能性,張開胳膊,哥倆好似的,一下子把原曜的脖頸摟住,重重地拍了拍原曜的背。
許願不放開他,也不敢再拍了,試探性地問他:“你怎麽樣?”
原曜垂在褲縫邊的兩只手僵了。
他也不動作,溫聲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我來給你送傘。”
許願磕磕巴巴的,生怕被人看不出是在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願願還是有不是倒黴蛋的時候嘛!=w=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