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新年第一親 但他們還沒試過在天臺接吻

“……”

全家安靜一秒。

耳畔, 春節聯歡晚會主持人的倒計時喊聲、窗外鞭炮聲、樓上住戶全家幹杯慶祝聲……

雖然市裏明令禁止不許燃放煙花爆竹,但是家屬院裏仍有半大的小孩兒在晃電子煙花。

那就是聽個響看個光的, 三五個穿羽絨服的小毛球,你追我趕地跑,旁邊也沒個大人,只有更大點的孩子,端根凳子坐在單元樓邊當牧羊犬。

“四、三、二——”

“一——”

電視屏幕裏,穿紅衣服的女主持人高聲宣布, “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我們已經來到二零二二壬寅年……”

還沒等自己老婆反應,許衛東捏起紅包,往許願腦門上敲了一下, “說什麽呢你傻小子。”

“讀書給腦子讀傻了!”于岚貞佯怒, 用紅包掩嘴, 笑道, “十二年一輪回,轉眼又是壬寅年了……上一個壬寅年許願還在念小學。欸,老許, 你還記得嗎, 再上一個壬寅年, 才九*八年,那會兒還沒許願呢,各地發大水,沖鋒舟領着我們去救災……”

“爸,媽。”

許願長長地呼一口氣, 責怪自己莽撞, 繼續道:“又是一年春好時了, 新年快樂!”

“岚姨,許叔,”原曜也跟着做拜年的手勢,“新年快樂。”

兩個長輩坐在沙發上,兩個晚輩都站着,場面略微顯得有點兒詭異。

許願琢磨着,怎麽這麽像婚禮上接親時兩位新人一同敬茶的情節啊。

如願發完紅包,許願爸媽進屋休息了。

臨進門前,于岚貞給許願說,不早睡的話,好好在客廳待着看電視,別亂跑,更別出去撒野,等會兒社區來巡查的人把你逮回去。

許願乖乖點頭。

他下巴埋在藍灰色高領毛衣裏,襯得臉頰更白,脆生生的。

許願才不乖,許願轉頭就帶原曜上了天臺。

除夕夜,往往是一年較為寒冷的時候,況且今年過年是一月份,算早的,夜裏的冷風吹得他發抖。

剛翻過天臺的小擋路樁,許願就說要下去添衣服。

原曜二話不說,拉開羽絨服拉鏈,手臂一攬,把許願整個人裹在裏面。周身溫熱起來,許願腦子有點兒發蒙。

“什麽偶像劇裏學的?我們兩個男人,這衣服你也不嫌擠……”

許願嘴上是這麽說,手臂卻繞到原曜後腰去,狠狠掐了一把,沖他笑,“那你就這麽抱着吧,反正這麽晚了也沒人上來。”

“沒事,有人上來我就說你冷,我大方分享外套。”原曜說。

許願無語:“鬼信啊。”

不過要真這麽說,估計也有說服力,畢竟經常雙排遇到隊友,幾個男生在全麥裏寶貝寶貝地喊來喊去,也沒人覺得有什麽。

“那你靠我再近點兒。”

“這樣?”

“貼緊一點。”

“……這樣?”

“對,就是這樣。”

在暫時只有兩個人的環境空間裏,原曜似乎特別放松,他摟着許願靠在天臺圍欄邊,仰臉吹了一會兒風,輕聲道:“又過年了。”

許願如他的意,往人脖頸處靠,大方地親了親,“新人換舊人。”

捕捉到重點,原曜敏銳地抓他尾巴,“你還有舊人?”

“阿航啊,以前除夕……”許願頓了頓,看原曜的臭臉,知道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只得講,“不對,你也算舊人。那舊人歲歲又年年。”

“語文學得挺好,”原曜冷硬的眉眼一下子生動起來,“你怎麽不說長幹行那個。”

“什麽?”

“郎騎竹馬來那首。”

許願:“……下一句太那個了。”

原曜:“那看來你還是沒學好語文。”

每次一上天臺,許願總能尋找到和原曜之間那種默契而熟悉的感覺,不管是第一次上來約架也好,還是第一次上來談心也罷,每一次在天臺的約會都顯得如此重要。

但他們還沒試過在天臺接吻。

天臺上除了他們,還有平時晾衣服的一些細繩細杆。

現在天臺上只有一家人的床單被套沒有收走。

許願越看越眼熟,開了手機手電筒照光,才發現是自家的。應該是他爸媽主卧裏的某一床,怪不得他覺得在哪兒見過。

許願這才松一口氣,說:“好險,安全了安全了,肯定沒人上來收。我們出門的時候,我爸媽都睡了。他們倆不可能睡着睡着起來收床單。”

“行。”

原曜牽着許願的手,兩個人繞到床單後。

許家的床單被套是分開晾曬的,中間隔出了一道寬松縫隙,如小小的走廊。

走廊分開他們與外面的世界。

他們勉強擠進去,好在被套夠長,離地面僅僅半米,完全能遮住他們兩大半個身子,但是十八*九歲的少年人身子硬朗,個兒太高,難免露個發頂在那兒。

見許願擔心,原曜揉了揉自己的發頂,“沒事。我們頭發是黑的,不明顯。”

拽住原曜衣領,許願的面孔陡然逼近。

他沒憋住笑了出來,“你剛剛摸頭頂的動作好傻。”

然後他側着臉,錯開鼻梁,青澀地親上去。

他也不懂什麽以唇舌攻城略地,只知道張嘴,渴求地去含對方的那兩片,嘴唇舔得濕漉漉的。

他眼前景色模糊得可以淡化,腦子發昏,已經分不清是在哪裏。

他曾經覺得談戀愛非要一起過什麽節日挺傻逼的,現在才明白,什麽叫恨不得日日夜夜厮守在一起。愛如同命運給予的養分,是空氣。如果能在重要時刻陪伴身側,那是值得回味一整年的幸運。

明明是除夕冬夜,呼吸卻滾燙撓人。

原曜配合地閉上眼,手上卻閑不住,掌心托住許願的後腦勺,往前按了點,化守為攻。

他們對彼此的需要度超出了所能想象的程度,也沒經歷過這樣濃厚的喜歡,心中各自又壓抑着情緒、沖動,一時不敢多動作,也不願意停。

兩個人到底年輕氣盛,這個吻來得洶湧、狼狽,許願被親得求*歡似的哼哼。

忽然,面前的床單被風吹開了。

床單一吹開,兩個人在碎花圖案的被套邊變得明顯。

此時已然深夜,月光垂垂,只有附近高樓上的航空障礙燈還睜着眼。

可是對面樓也站着一個人。

是顧遠航。

家屬院樓間距近,是近到可以互相喊話的地步,許願曾在這裏和沙盤媽媽搭過話。

此時,好學生顧遠航也不睡覺,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朝這邊看。

他聽見顧遠航脫口而出了一句:“我*操!”

顧遠航穿着一件黑色棉服,指縫裏夾了一根煙。

一根點燃的煙。

很明顯,那邊是趁爸媽睡覺偷摸上樓抽煙的好學生。

這邊是瞞着爸媽搞斷背山的小情侶。

許願連忙抓住被風吹得合不上簾子的床單,一下子啞巴了。

現在,他和原曜還面對面站着,兩人對視一眼。嘴巴倒是分開了,肢體卻仍舊保持着親密的姿勢。

“完了,”許願低聲呢喃,“不過還好,得虧是阿航……”

如果上來偷偷抽煙的是其他人,明天整個院子得傳開,許願相信他爸媽不會想要這麽一份驚天動地的春節禮物。

月黑風高,孤男寡男,本應是好兄弟一起詩詞歌賦人生理想,現在卻嘴唇貼在一起,原因不言而喻。

許願趕緊拿床單又把自己和原曜遮住,像鴕鳥被懸崖上落下的石頭一下砸懵,又刨不出土坑,不知道長脖子往什麽地方放。

見鬼了。

今天風有點兒大啊!

正月初一早上,許願蹲在自家單元樓門口吃紅糖花卷。

這花卷是顧遠航從小吃到大的,得大清早跑去北三環的另一個社區門口才能買得到。許願排了十來分鐘的隊,又不敢貿然給顧遠航發消息。

他只得在門口等。

原曜也陪着他靜坐,抿着豆漿吸管,吹往臉上來的穿堂風。

“我覺得昨晚上的事兒是‘開門紅’,沒什麽不好的。挺好!打響新年出櫃第一炮。對吧?”許願狠狠地咬一大口花卷。

“嗯。不過你打算怎麽跟顧遠航說?”原曜自己倒覺得沒什麽,主要怕許願不自在,只得順着毛捋。

“直說。”

許願心想君子坦蕩蕩,又不是出軌給人當小三這種道德敗壞的感情,找誰不是找,“阿航是我好兄弟,他遲早得知道。”

原曜摸一把他的背,“聽你的。”

兩個人跟要飯似的坐在單元樓門口,樓上居民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這倆人在等誰。

只有一個路過的姨姨猜測許願估計是在等顧遠航,指了指對面樓頂,說:“願願,你們倆在等顧家那小子嗎?”

“對呀。”

許願笑起來,“佳姨新年好。”

“哎,願願啊,你小時候不愛叫人,長大卻長了雙笑眼,誰看着都開心,還愛叫人了,”被叫做佳姨的女人生得漂亮,文靜,不愛說話,在院裏人緣不是特別好,鮮少主動和許願搭話,“來,你們倆還沒上大學吧?吃這個,抵紅包了。”

許願和原曜趕緊站起來接,是封好的一盒蘋果酥、一盒蝴蝶酥,又是聞酥園的。好像全院都知道他愛吃這個似的。

每年正月初一,那家糕點店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排隊要排許久。

“謝謝佳姨。”兩人一同道謝。

“對了,”佳姨臨走前說,“我排隊的時候看見顧家那兒子了,估計沒在家裏。你打個電話問問?”

許願一愣,“啊,好。”

顧遠航一向都是大懶豬,怎麽今天還這麽早起床。

還記得去年春節,顧遠航除夕通宵,初一一覺睡到了傍晚,被他媽罵得一整棟單元樓都聽得見,說大年初一要勤快,若是犯懶,一懶懶一年,懶死你!

顧遠航跳起來,平生第一次給他媽頂嘴。我就是懶!

許願摸手機給顧遠航打電話。

聽筒裏,機械女聲冰冷無情,“嘟——”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許願捏着掌心裏涼掉的花卷,心中憂傷,聽那邊人不吭聲,才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有事說事兒。”顧遠航沒好氣。

許願怒了,決定先發制人,牽着原曜躲到雨棚那邊去,捂住嘴和話筒,小聲說:“你不爽什麽,有氣就發出來,我在你家樓下等着你。反正我這櫃遲早得出,只是沒想到那麽快,昨天實在是沒做好準備讓你知道……”

顧遠航沉默幾秒,卻冷不丁來一句:“你為什麽不gay我啊?”

許願瞪大眼睛,心想阿航肯定是被氣得失心瘋了,壓低嗓音,“我他*媽不喜歡你我還gay你?不是,你糾結這個幹什麽?”

“他就是你說的女朋友?”顧遠航又問。

許願眨眨眼,“我沒說過是女朋友。”

“操,好像是啊,你一直都說的是‘對象’。那天在樓頂你說的那些特征……我早該想到的!”顧遠航還是接受無能,“你先告訴我,你們多久在一起的?”

“去年。”老實人許願如是說道。

顧遠航驚呼:“意思是我當了一兩個月電燈泡不自知?”

“是的。”

“我當原曜的面兒掐你摟你的時候呢?”

“也在談。”

“我靠,許願,我回來準得揍你,”顧遠航惡狠狠的,“你給我等着。”

完了他又很慫地附加一句:“那個姓原的不得插手幫忙。”

原曜在一邊聽着他們倆battle,一邊咬許願咬剩下的花卷,聽得認真仔細,該出現時就出現,“那不行,你要打我男朋友,我能不收拾你?”

許願幫腔,“就是,原曜在我們學校可是拳皇。”

“……”

顧遠航沉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不住“男朋友”這個稱呼,還是受不住原曜是拳皇。

好像都有。

自己像一條走在路邊的野狗,忽然被人莫名其妙踢了一腳!

“等着我回來吧,我剛買好東西,”顧遠航說,“老地方見。”

老地方,便是他們兩棟單元樓中央的破舊小花壇,旁邊有兩顆活不了多久就會死掉的樹。

“你買什麽了?”許願拎着兩盒聞酥園,舔舔唇角,還饞。

“椒鹽千層和蛋黃卷,”顧遠航說,“買給你和原曜的。”

“哦。”回答如此雲淡風輕。

事實上,許願怔了怔。

他低頭盯住手心裏已經捂不熱的花卷,長嘆一口氣,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原獲得新皮膚——拳皇曜!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