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
一晃眼,秦目晴搬到別苑中住已經有段時日了。這處別苑在虞州城西邊的一片小山腳下,環境清雅安靜,頗适合靜養。易之揚隔三差五會來別苑中小住,只是每次來都是在夜晚,天一亮就走了。兩個人都刻意地回避着有關聯姻的事情,每次見面只談一些“今天怎麽樣,身體有什麽不适嗎”之類的家常閑話,有時,他們會談到只有一個多月的孩子,也會一起憧憬一下未來。
“世子妃,府外有人求見,說是您的故人。他說您看到這支釵就知道了。”柳兒向目晴說着,手裏拿着一支珠釵呈給秦目晴。
秦目晴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那支珠釵,是他?本想讓柳兒回絕,可是想到那人屢屢在危難中幫過自己,又不忍拂了對方的好意,便對柳兒說道:“請客人到廳上候着吧。”
肖淩遠遠地看着秦目晴袅袅娜娜地走來,不待目晴走近,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全然沒有了平日的鎮定自若,他急切地問道:“那是真的嗎?易之揚要休妻另娶?”
“臨江王,請坐吧。”秦目晴對肖淩客氣地說道,自己也走到椅子前坐定。
“臨江王,目晴有個不情之請。臨江王可否告知如何得知目晴的住處,這些本都是隐秘之事。或者不便告知的話還請臨江王幫目晴保密。”秦目晴仿佛在說着別人的事情那般淡然。
肖淩看着秦目晴臉上的表情,心痛地說道:“我自有辦法查出你的住處,不過這些于尋常人是辦不到的。”肖淩停了下來,小心地看着目晴問道:“你過得好嗎?”
秦目晴的心抽痛了一下,心底的脆弱被觸動了,肖淩只是關心自己,自己這又是何必呢?她下意識地輕撫了一下小腹,“我還好吧。”略一躊躇,又問道:“他,何日娶親?”這麽多天來,秦目晴第一次迫自己正視易之揚要另娶的這個事實。
“明日。”肖淩頓了頓,道:“目晴,你有什麽難事可以對我說,羽川也許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要告訴羽川,請不要告訴他。易之揚休妻另娶是我自願的,我也就只能幫他這麽多了。”
“目晴,你,你這又是何苦。”肖淩心疼的看着秦目晴,欲言又止,良久才幽幽地說道:“你永遠也看不見身後的我嗎?”
秦目晴心裏澀澀的,她看着肖淩,誠懇地說道:“肖淩,會有好女子愛你的。”
肖淩不置可否地笑笑,心裏苦澀地暗暗道:“可是我只能看到你,看不見其他人。”
肖淩臨走前說的一句話着實令秦目晴費解:“那日花市是我第二次見你,不過我總歸還是遲了。”之前和他見過嗎?
隔日便是易之揚大婚的日子。秦目晴在城郊別苑中自是清淨的,可是一想到有一個女人在名義上從此便擁有了易之揚,秦目晴的心便一陣陣的抽痛。她一遍又一遍撫着還未隆起的小腹,心裏又有些安慰,是呀,我們彼此是擁有對方的,實實在在的擁有。
已是深夜,秦目晴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無法安睡,她多麽希望此刻易之揚能在身邊,哪怕一刻鐘也好。
突然,門“吱”的響了一下,接着便有種熟悉的淡淡的沉水香的氣味彌漫開來,秦目晴起身驚喜地、不确定地叫道:“之揚?”“是我。”熟悉的聲音,接着便看到易之揚掀簾走了進來。
秦目晴剛想問你怎麽過來了,可是又覺着有些言不由衷,她不是想之揚來的嗎,便什麽也不說,穿着絲衣光着腳便下了床。秦目晴抱住易之揚,頭依偎在易之揚胸前,悶悶地說道:“之揚,我想你了。”易之揚穿着脫了一半的外衣,一折身把秦目晴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褥,手捧着秦目晴的小臉寵溺地說道:“仔細着涼。知道你讨厭酒氣,我沐浴一番才過來的。恩,要不要嘗嘗看,還有沒有酒氣。”說着便要去吻秦目晴的小嘴。“不要!”秦目晴叫着,左躲右閃着。易之揚壞笑着說:“不要亂動,小心孩子。”目晴聞言吓得不亂動了,易之揚一下便攫住目晴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這個吻深沉,綿長,長得秦目晴覺着已然到了地老天荒,她的眼角莫名地濕潤了。易之揚溫柔地摟着秦目晴躺在床上,秦目晴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易之揚懷裏。兩個人說着話,孩子是男還是女,取什麽名字,樣貌像誰好一些。。。。。。漸漸地,也都困了。好一會易之揚不作聲了,目晴以為之揚睡着了。可是目晴覺着摟着自己的手臂卻越來越緊,“不要離開我”聲音沉沉的,幾微聽不見又似在呓語,秦目晴心裏木木地痛者,她尋了易之揚的手,緊緊地握住。
天氣漸漸暖和了,柳樹三三兩兩地開始抽出嫩綠的枝芽。清晨,秦目晴在院子裏修剪着一株杜鵑,她驚喜地發現前幾日抽出的一個小花苞尖尖上冒出了一抹粉紅,而且旁邊又發出了好幾個小花苞。“柳兒,柳兒!”她高興地喊柳兒來看。柳兒聞聲跑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待看到杜鵑要開花了也着實高興了一場。秦目晴看着柳兒的笑顏忽然間就想到了梅香,恍然覺着和羽川、梅香第一次來到虞州,大家一起在春日裏閑逛仿佛已經是那麽久遠的事情。
易之揚剛走進內院,便看見目晴主仆二人在花圃邊站着,秦目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阿晴。”易之揚喊了一聲。
“世子。”柳兒對易之揚福了福身,易之揚擺了擺手,柳兒退了下去。
“之揚,你看,杜鵑要開花了。”秦目晴看到易之揚,愣過神來,拉着易之揚看杜鵑。忽然又想到什麽,問道:“你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
易之揚看到秦目晴看到花開歡喜的樣子,心裏澀澀的。他拉過秦目晴的小手,略有些冰涼,易之揚敞開自己的大氅把目晴攬進懷裏,說道:“等這幾日忙完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天還冷,你穿這麽單薄,小心身子。”
秦目晴呆在易之揚懷裏身上暖暖的,心裏也暖暖的,“你還沒說,怎麽這時辰來了,不要緊嗎?”
“嗯,有好消息告訴你,走,我們進去說。”易之揚擁着秦目晴走進房裏。
柳兒奉了茶退下了。易之揚呷了口熱茶,看着旁邊秦目晴詢問的表情,促狹地笑笑,并不開口。
秦目晴看到易之揚故意賣起了關子,也起了頑心,“唉,前日上的一幅畫還沒畫完,你慢慢喝着,我去補上。”說着便起身作勢要走開。
易之揚撲哧笑出聲來,“好了,好了,我不頑了。”他正了正臉色,喜悅地說道:“昨晚上才得的消息,番邦的可汗幾日前意外病亡,現在他們那邊起了內亂,大多數人都擁戴小王子,只待小王子掌權,我這邊的事情就會有眉目了。”易之揚說完,眼光灼灼地看着秦目晴。
秦目晴聽罷心裏有些莫名的悲哀卻也有一絲的輕松,他終于可以要到自己想要的了。她故意欣喜地說着:“真的嗎?”“是真的,很快我便可以來接你了。”易之揚含笑望着她說道。
“好。”秦目晴對着易之揚潋滟地笑着。
“世子妃,世子托人送來了一封箋。”柳兒托着一封信箋呈給秦目晴,“不過,這次不是小伍送來的,是一個生臉,但他說裏面有世子的信物。”
“我看看。”秦目晴伸手接過,拆開。“今日午時杏仙閣二樓雨軒相見。”不是易之揚的字跡,她又從信封裏倒出一塊玉,仔細瞧瞧,倒是易之揚平日裏戴過的。想起易之揚前幾日來說過的話,秦目晴笑笑對柳兒說道:“前日上他倒是說起過,說是出去走走。不過,吃飯也不錯,柳兒你這段時間跟着我吃得素了點,今日你可要好好的吃一頓。”柳兒連忙搖着頭說:“世子妃,我在這裏吃得很好。不過,世子妃你終于可以出去透口氣了,柳兒很開心。柳兒一定把世子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這就去挑幾套衣服給世子妃選。”說着便歡喜地跑開了。“還早呢!”秦目晴嗔怪的笑着,心裏卻暖暖的,不由得撫了撫小腹,“寶寶,你要乖哦,今日我們要到外面去見爹爹了。”
秦目晴坐在馬車裏看着依舊熱鬧熙攘的虞州城,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才尤覺着自己在別苑中生活的一個月是與世隔絕的另一個世界。
“世子妃,到了。”柳兒下車撩起了車簾。
秦目晴攏了攏面上的薄紗,扶着柳兒的手下了馬車。主仆二人沒有理會店小二,信步上了二樓,來到雅間雨軒門外。
雅間裏好像頗熱鬧,秦目晴有一絲狐疑,之揚還請了別人?她示意柳兒敲門。
易之揚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夥計上菜,不以為然地道:“進來。”
柳兒看了看秦目晴,目晴點點頭,柳兒推開了門。
一室的熱鬧随着開門的一剎那停滞了。雖然那女子面上覆了塊薄紗,只露出一雙美目,但一室人的目光還是在一瞥之間便定住了,窈窕的身姿,婉轉的風韻,面紗下的面孔該有多美呀。不過,席上有三個人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女子。易之揚在認出秦目晴後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說不出的恐慌籠罩了他,他不明白目晴何以在此刻出現在此地。肖淩也一眼便認出了秦目晴。今日易之揚攜新婚妻子宴請虞州城顯貴,他本不想來。易之揚新婚他沒有出席,今日再推面子上未免有些過不去。可目晴來幹什麽呢?廖薇薇也認出了目晴,不過她是猜的,只有她知道為什麽目晴此刻會出現在此地,因為這一切本就是她精心安排的。
雅間很氣派,寬敞、明亮。滿眼的杯盤箸盞,美味佳肴,一桌的顯赫權貴。秦目晴站在門外,易之揚的面孔此刻看起來是那般的陌生。看着易之揚身旁富貴招展的那位美眷,她一時間恍惚了,多麽熟悉的一幕啊。就像初見易之揚一樣,她依舊是個局外人那樣只是站在門外看着他。想到這裏,秦目晴竟詭異地笑了一下。
廖薇薇看着秦目晴,一股子嫉恨湧上心頭。她站起來快速走到秦目晴身邊,用力一下子便把秦目晴推搡到一邊,嘴裏還罵道:“哪裏來的賤貨,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你随便好進的嗎?”一切就在一瞬間,柳兒還來不及驚呼,秦目晴甚至還來不及收回臉上的笑,便狠狠地被撞到門邊的花架上。頓時腹部傳來的一陣巨痛吓到了目晴,她癱軟了下來。
“阿晴!”“目晴!”易之揚、肖淩驚呼着幾乎同時掠到秦目晴身邊。易之揚推開肖淩,一把抱起秦目晴,驚慌失措地問道:“阿晴,你怎麽樣?晴!”一股細細的鮮紅的血從秦目晴裙下緩緩地蜿蜒流出,不一會兒竟彙成了一汪,易之揚見到血跡一下子便面無血色了,作勢便要抱起秦目晴。柳兒看見秦目晴流血,吓得頓時大哭起來。肖淩此刻也被唬的六神無主的。秦目晴忍住腹部一波波翻江倒海般的巨痛用盡全力去推開易之揚。比起身上的痛,她的心此刻就像被一把鈍鈍的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劃着,更痛千倍萬倍。前所未有的絕望漫上心頭,易之揚我只能為你做到如此了,從此我們互不相幹吧。她擡起孩童般失措無助的眼眸看向肖淩,嘴裏微弱卻清晰地說道:“帶我走。”肖淩看着秦目晴那樣看着自己,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抱起秦目晴便快步跑了出去,柳兒驚慌失措的跟在後面哭着也跑了出去。室內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不明白一瞬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易之揚看着地上那灘觸目驚心的鮮紅,那麽多血從小小的她身體中湧出,那孩子竟是血凝成的不成?孩子?霎那間,他覺着仿佛有只手生生地從胸中把心給掏了去,那一刻他竟像死了般無法呼吸。阿晴,我,我還怎好再去面對你?我們真的已走到盡頭了嗎?什麽時候?這顆心已全部給了你的?是了,自從遇見你,這顆心就再也停不住走向你的腳步。如今,它再不屬于我了,你拿了去吧。
見易之揚面如死灰般一動不動地站着,廖薇薇怯怯地去拉他:“之揚。”“滾。”飄渺的聲音從那兩片薄唇中傳來,幾不可聞,她卻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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