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約定好了,殺了我!

男子顯然被他的話愣住,錯愕的表情完美的隐藏在鬼面下,他轉而一笑,語調仍然是冷漠的:“傻子的名字?你看見他了?是鬼魂還是殘骸?”

直視站姿挺立,後退一步便能墜入深不見底的懸崖的男人,墨零讀不懂他的想法,沉默片刻,最終一言不發的走到男子跟前。

他真是糊塗了,居然把天南地北的兩人當做一個,席秣玖的天真可愛是男子萬分不及的。

崖口的風挺大的,墨零煩躁的捋過糊了一臉的頭發,埋頭查看漂浮白霧,瞧不見底的懸崖。

墨零到現在還不信席秣玖真的跳下去了,他蹲下身子觀察四周,手指摸過幹燥的地面,白皙的指尖粘上顆粒的幹土,蛛絲馬跡都不容錯過。

忽的他眼前一亮,離崖口四五米的地方正巧有一株小樹,墨零偷瞄眼身側之人,男子沒發現他的小動作,站直挺立的如同街邊的白楊樹,不知在想什麽。

墨零心中竊喜,忍着頭痛施展燈枯油盡的靈力與小樹通靈。

“呼嚕嚕,誰呀?”稚嫩的童音打着咕嚕,有些不快美夢被人打攪。方才他還夢見自己長成了參天大樹,小黃花對自己崇拜的不得了,就連路過的小鳥都停留下安巢做窩。

聽見小樹怏怏不快的回音,墨零誠懇的說了聲:“抱歉”,随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樹苗,這幾日可有人墜崖?”

那小樹生長在懸崖間,除了平日裏和野花野草閑聊,或路過歇息的野鳥談話,這可是頭次聽見有人類能和它搭話,煩悶立馬消散,它瘋狂的抖動樹葉,按耐住興奮回想墨零的問題,靈光一閃,道:“有過!還是個白衣男子。”

“你沒記錯!”墨零蒼白的臉色急得染出紅暈來,他默念着這不是真的,興許是小樹記錯了,根本沒有墜崖的事。焦急等待小樹能對他說是搞錯了。一滴冷汗從鼻尖滴下,融入到幹燥的地面上。

被質疑的小樹哼哼唧唧:“這又不常來人,來過還跳崖,又是近來幾日的事,我怎麽會記錯!”

冷風吹去夏日的炎熱,吹出一身冷汗,墨零後背發涼,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完全耗空,與小樹的聯系被迫斷開。

在打擊與傷害的雙重打擊下墨零開始咳嗽,眼淚也跟着咳出來,他掏出袖子裏的手帕為自己擦去眼淚,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男子安靜的看他,沒說去幫一把,墨零如若踏錯一腳,這身子瘦弱的人還不得被萬丈懸崖吞噬的幹幹淨淨。

如此想着,男子将人拉到後面些,墨零卻是不領情的拍開他的手,死死捏着手帕。

“跳下去了?怎麽跳的?”他問。

席秣玖那麽膽小的一個人,摔一跤都會哭上半刻鐘的人,怎麽會有膽量跳下去?

當時站在這的他又是怎麽想的,估計害怕的哇哇大哭,吃了一嘴的眼淚、鼻涕,墨零的心揪起來的疼。

是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像是一把遲鈍的刀子慢慢的割下他的肉,一片一片,不讓他爽快解脫,那痛聚集在一起,就連呼吸都成了折磨。

男子說:“我對他說,我只救一人,他活你死,你活他死。那傻子吓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真是丢盡了男人的臉。我看不過去給了一腳,結果力度沒控制好,這人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滾了下去。沒辦法,是我給的承諾,他死了,我只能選擇救你。”

用“今天的陽光真不錯”的語氣,男子淡然的敘述了自己的罪行,說到自以為有趣之處還輕笑兩聲,把墨零氣的肝痛。

他雙手拽住男子的衣領,扯住對方目光與自己相對,試圖用眼中的怒火把男子燃燒成灰,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一個傻子而已!他只是個傻子,你憑什麽..害他!?怎麽下得去手?”

席卷的風暴,最終變成輕聲喃語。

或許是墨零的痛意傳達到男子身上,男子猶豫一秒,強忍沒把墨零摟住懷裏,硬是恢複成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他與我何幹,無親無故,我又憑何救他?”男子将墨零推到在地,整理自己淩亂的衣領。

他俯視躺在地上不甘心的墨零,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眼角一彎,附身壓下去,墨零見情況不對,連忙向旁邊滾開,男子卻先他一步。

男子力氣很大,他輕而易舉的禁。锢住墨零的雙手,将他的手舉過頭頂,左腳抵開墨零的雙腳,右腳跪地。

“混蛋!放開!”墨零暴跳如雷的掙紮 。

“別動”男子空出的手摟住墨零纖細的腰肢,他故意埋在墨零耳邊忽出一口熱氣,又壞心眼的含住對方如玉的耳垂。

墨零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心,掙紮的越發劇烈。

“惡心,不要臉!都是硬邦邦的男人,你這個變态!”墨零咒罵他。

“誰說你硬梆梆了?你可不知你的身子明明是柔軟的很”男子語氣低沉的輕笑,不忘記吃豆腐。

“我要殺了你!”

聞言男子的動作一頓,不是氣的,反而愉快的大笑出聲,他把人壓在地,換了個姿勢制止住對方。男子欣賞墨零一臉狠意,說道:“原因是什麽?為你?還是為傻子報仇?”

“呵”墨零吐他一臉口水,憤懑不平:“都有。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定讓你千刀萬剮,為玖兒報仇!”

“你不怕我此刻殺了你?”

“如果要殺我,你何須和我廢話至此。你不殺我,定有你殺不得的理由。”

怎麽會真的殺你呢。男子呵呵一笑,戴面具的頭去撞墨零的額頭,力氣不大,但還是給墨零撞出一團紅暈。

這人又不曉得撒的什麽瘋?墨零只能死死盯着他,提防他的下一步動作。

男子卻放開他,起身了退後好幾米。

“約定好了,天涯海角找到我,千刀萬剮殺了我!”

墨零揉着酸痛的手臂坐起來,沒等他回話,男子正面對他單腳點地、騰空而起,片刻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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