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據我所知,已經有幾個雄性單獨外出時受了傷,據說是遇到了外族的人……”
澤沒将剩下的話說完,但張起靈已經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說吳邪與傷人的外族人有聯系。只是一般的猜忌無需理會,但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張起靈知道自己不能不管。
“我知道該怎麽做,你告訴我,受傷的是哪些人。”
澤低聲說了幾個名字,然後道:“好幾天沒見到吳邪了,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
“成功了!”忽然從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吳邪激動地舉着一根長條形的東西,見到張起靈他們之後小跑着過來。
他跑到張起靈的面前,臉因為激動變得紅撲撲,暗紅色的眼睛閃着興奮的光。他将歷時半個月做成的弓箭:“你看,我成功了!”
說着,吳邪拉弓搭箭,瞄準了兩米開外的一顆不知名植物。只聽見“嗡”一聲,箭離弦而出,穿透植物巨大的葉子,紮進了莖裏。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先是一愣,緊接着面色各異。
澤一臉驚訝地看着吳邪手裏不起眼的木棍子:“這是什麽東西,是怎麽把小棍子□□莖裏的?”
吳邪上前查看了箭的深度,發現雖然是釘了進去,但位置很淺,證明弓箭的威力不大,還有待改進。
“這個是弓,”他回到澤幾個人的身邊,将弓遞給澤,講解道,“用竹子做的,上面半透明的東西是跟首領要的某種動物的筋,稱作弦。”
“這個是箭,後面是竹子,前面是骨頭磨的。”
澤一臉贊嘆地摸了摸箭上鋒利的骨片,他躍躍欲試地問道:“我可以試一試嗎?”
“當然!”吳邪拿過弓箭演示給他看。
一旁的若恩見兩人站得很近,不滿地皺了皺眉,但他忍住了上前阻止的欲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張起靈:“那種東西用來做什麽?我并不認為可以用來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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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恩能成為張起靈的心腹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吳邪做出來的東西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猜到用途,這樣還不算,他甚至已經估量過那件武器對于部落的意義。
其實他說的沒錯,吳邪所謂的弓箭對于獸人來說沒多大的用處。
首先,這個地方的野獸十分兇猛,區區一只竹子做的箭根本不可能傷到他們;其次,擔任捕獵工作的雄性不會以人型與野獸搏鬥,需要手操作的弓箭對變成獸型的他們毫無意義。
所以,若恩一針見血地說出了吳邪半個月成果的弊端,還好吳邪忙着教澤沒聽到這番話,不然鐵定被打擊死。
張起靈聽了若恩的話也沒反對,他第一次聽到吳邪的描述之後就知道這件武器對他們的用處并不大,但也不全是沒用處,起碼能讓雌性玩玩兒不是。
還有……
他看着精神煥發的吳邪,眼底升起一點點笑意,這件武器的意義不在于他的實用性,吳邪能因為這個再次振作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這些話張起靈不打算讓第二個人知道,而且他相信吳邪能做到的不僅僅是這樣,弓箭只是一個開始。
“擊中了!”那邊傳來澤興奮的歡呼,“若恩你看,我拿樹葉戳穿了!”
若恩看着澤興奮得紅撲撲的臉兒,勉強認可了吳邪的新發明。
吳邪見澤也能輕松射中目标,懸着的心暫時放下了,這麽多天之後,他的臉上再次有了笑容:“第一次完成一把弓,其實他還有很多改進的地方,以後我會試着用更牢固的木材制作。”
澤雖然還沒想明白這種東西有什麽用,但是看到吳邪興致勃勃,他覺得挺好的,所以依然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鼓勵:“很棒的東西,加油!”
一心撲在武器制作上的吳邪暫時還沒想到弓箭在這個世界上的實用性,他笑了笑,腦海中已經開始篩選制作威力更大弓的材料。
見這邊暫時沒什麽事了,張起靈和澤幾個人正準備離開,忽然有個雌性急吼吼地跑過來,一把拉住澤,哭哭啼啼道:“巫醫,請你快去我家看看吧,洛夫他……”
洛夫正是之前澤跟張起靈說起受傷的幾個人之一,澤不敢耽擱,立刻動身前去。
“我帶你去。”說着,若恩一把抄起澤,兩人飛快地往洛夫家趕去。
吳邪在原地愣了一下,想起上次克裏受傷的事情,他身體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急匆匆趕到洛夫家,進門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兒,澤眉頭緊鎖,若恩剛剛将他放下來他就撲到了床邊。
簡陋的床上躺着一只火紅的狐貍,他的腹部有一個血窟窿正不斷地往外冒着血,深紅色的血液将他身下的獸皮都染紅了。
吳邪踮起腳尖越過張起靈的肩膀,看到洛夫的慘狀之後肩膀瑟縮了一下——那樣的傷口其實比克裏的要嚴重多了,搞不好傷到內髒,活下去的幾率太小。
澤見過各種各樣的傷口,所以他很清楚洛夫的傷有多嚴重,不過實際情況要比吳邪猜測的好一點。
“沒傷到內髒,只是傷口太大……”
衆人一聽沒傷到內髒紛紛松口氣,不過聽到澤有些不确定的口氣,大家都清楚情況也并不樂觀。
澤盯着那個傷口看了一會兒,忽然轉頭問躲在張起靈背後的吳邪:“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傷口小一點?”
所有人的視線因為澤的話全部落在了吳邪身上,洛夫的雌性一看到吳邪,情緒忽然變得異常激動。
他沖到吳邪面前,哭得紅腫的眼睛怨恨地瞪着他,有些神經質地嚷道:“是你!你的到來給部落帶來了不幸,你是被獸神詛咒的惡魔,都是因為你!”
尖利的聲音錐子一樣戳着吳邪的神經,他怔怔看着眼前聲嘶力竭的雌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張起靈冷着臉,将還想沖上去撕扯吳邪的雌性拉住,沉聲喝止他瘋狂的舉動:“夠了!”
“首領!”雌性攀着張起靈的手臂,眼眶裏充滿了淚水,“你為什麽要幫着這個不詳的人,洛夫一定是因為跟他接觸才會被野獸傷害,不僅僅是洛夫,還有羅迪他們,是他給部落帶來了不幸!首領,我請求你,一定要将他趕出部落!”
吳邪再次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狐貍,是了,之前就是看到這只狐貍在他家院子裏大變活人他才确定自己穿越到了獸人世界的。
只不過,雌性口中說的羅迪又是誰?
澤将情緒激動的雌性扶到一邊,低聲安慰。張起靈則是眉頭緊皺地看着眼神空洞的吳邪,他該不會因為一個雌性的一句話就崩潰了吧?
吳邪心裏卻是很亂,部落裏關于他不詳的流言其實他早有耳聞,只是不想深究罷了。只不過,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說出這番話他多少有些難過。
“吳邪……”澤有些擔心地看着他。
吳邪朝他笑了笑,看了憤憤盯着他的雌性一眼,朝洛夫走去。
“你要幹什麽?我不準你碰他!”雌性瘋狂地朝吳邪吼,澤費勁兒地拉着他,不讓他靠近。
吳邪走到距離洛夫兩步遠的距離就停下了,他仔細看了看傷口,平靜地對澤說:“我有辦法讓傷口變小,但還缺少一種工具。”
“你需要什麽?”張起靈問。
“針。”吳邪的辦法很簡單,把傷口縫起來就好了,只是在現代很簡單的辦法在這裏卻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因為據他所知,這個世界沒有針。
果然,張起靈他們對吳邪形容的東西都是一頭霧水,最後還是他在地上畫了一幅圖,再配上解釋才讓他們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
“纖細同時還要堅硬……”澤腦海中飛快搜尋附和這兩點的材料,他看向若恩,“你能想到什麽嗎?”
“費斯獸。”若恩張起靈詢地看向澤,“不遠的河裏就有,我去抓。”
“對,可以用他的骨頭試一試!”澤點點頭,“你去吧,路上小心!”
吳邪不清楚他們說的“費斯獸”是什麽,但姑且算作有針了,現在缺少的是線。
他曾經在電視上見過西藏的老媽媽用羊毛撚成線,雖然沒親手做過,但吳邪相信部落裏一定有手巧的雌性能做出來。
于是他問張起靈:“你知道綿羊嗎,或者別的長有很長毛發的動物?”
“知道。”
張起靈回答得很幹脆,吳邪很是驚喜,可是跟着張起靈出門之後他就囧了。
吳邪無語地看着眼前巨狼飄順的銀白色毛發,好吧,他承認确實長得很長很漂亮,可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拔狼的毛撚線好吧!
張起靈見他遲遲不動,催促地看了他一眼。
“難道我們不能去外面找一只別的動物?”
巨狼看了他一眼,雖然說不了話,但吳邪還是懂了他的意思,無奈道:“就算沒時間,那有沒有別的獸人……好吧,其他人跟你也沒差了。”
吳邪囧着一張臉湊上前,舉起手停在半空中:“我真的拔了?”
巨狼掃了一下蓬松的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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