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父皇是個大豬頭
只是欽陽殿徹夜通明的燈火,還有嘈雜的交談聲,讓望舒一直睡不好。
時不時的翻翻身,皺皺眉頭。
良妃一直照看着她,把江睿炘的外衣裹在她身上,害怕着涼,又讓念芯回到住處拿了一張雪絨被子。
守歲到了後半夜,大家都陸續睏了,連聊天都沒力氣,整個欽陽殿開始趨于安靜。
只是大家都不能睡,因為明天一早,要去太廟祭祖。
只好強撐着,時不時吃吃小點,又或者起來走動。
江岱煦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表露出疲态,可是久坐也覺得困乏,便端着酒杯,在他的嫔妃中游走。
其實也只是随便聊兩句,但是妃嫔們都興奮不已,所有的困意一掃而光,興致盎然起來,估計這劑興奮劑能讓她們支撐到淩晨。
轉了一小圈,轉到良妃這裏。
因為望舒靠在良妃身旁睡着了,所以她不便起身行禮,顯得有些困窘。
江岱煦示意她不用起來,走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身旁的小人兒。
睡着的樣子,沒有醒着的時候好玩。
這是江岱煦看着望舒的第一個反應,當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冒出來時,他皺了一下眉頭。
他幹嘛要想這種事情?
良妃見他來了,興奮得臉頰都紅了,輕拍着望舒的背,小聲說道:“今天,皇上受累了。”
“年年如此,談不上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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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岱煦淡漠的回答,舉起酒杯抿了一口溫熱的酒,等天亮以後,他就會帶領大家,在國師和太常寺的主持下,舉行聲勢浩蕩的祭祖大典。
這是一個費時費神費力的活動,一整個流程下來,要耗費将近兩個時辰,期間不停的跪拜和叩頭,體力差點的,暈倒是常事。
其餘人在祭祖大典結束以後,都回各自宮殿休息。
但是身為一國之君的他,還要繼續批閱奏折,定奪大小事。
“事事都要皇上操勞,臣妾看在心裏,卻又不能幫上忙,實在是很無奈。”
後宮的女人,只需要把自己保養得漂漂亮亮,博取皇帝的歡心,再傳宗接代,安分守己就行了,朝堂前的事,沒資格插手,也沒資格過問。
“你帶好孩子就行了,怎麽這次,肚皮一直沒反應?”
自從望舒出生是個女娃以後,江岱煦失望了好一陣子,準備再接再厲,添上幾個男丁;候選人多了,以後在挑選賢君的時候,也多幾個選擇。
大梁的江山,一直都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重擔。
良妃聽到他這麽說,羞愧的把頭壓低,雖然後宮嫔妃衆多,但是皇上一個月也會到她那裏一兩次,這都一年多了,平坦的肚子始終沒有任何喜訊。
其實不止她,這一年多以來,後宮再沒傳出任何喜訊。
“是臣妾沒用,不能給皇上分憂。”
良妃小聲的說着,仿佛生不出孩子,是她一個人的錯。
望舒原本就睡得不太安穩,身旁有人說話,更是讓她難受,于是她一腳踢開被子,左右翻了一下身,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撞在江岱煦的大腿上。
“舒兒。”
良妃知道皇上不喜女孩子,想要把她抱走,卻被江岱煦伸手攔住。
炘兒的外衣?
江岱煦挑了一下好看的眼眉,江睿炘這孩子,是衆多兒子中,性格和他最為相像的;但是那個小子,竟然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這個小丫頭裹上,實在是意外。
良妃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解釋說道:“剛才舒兒不慎打翻了酒壺,果酒打濕了襖裙,殿下心善,脫下外衣給舒兒裹上。”
良妃小心翼翼的答着,并沒有把這前因後果添油加醋說出來。
“炘兒這樣做,有他道理。”
“皇上說的極是。”
良妃不敢再說多什麽,畢竟她只是一介婦人,太子并不是她可以談論的對象。
望舒一直聽到嗡嗡的聲音,皺起眉頭,小手在半空中抓了幾下,抓住了江岱煦鬓間垂下的青絲。
這孩子,抓就抓呗,又不是成心的,但是她不但抓了,還用力拽了幾下。
良妃緊張的捂着嘴巴,不敢輕易把她抱走,因為望舒還拽着皇上的頭發。
“皇上……皇上,舒兒她還小……”
望舒揪了幾下,覺得沒意思,朦朦胧胧的睜開眼睛,看到江岱煦的臉。
帥渣爹?
不是吧,連做夢都不放過,這麽陰魂不散?
望舒看着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頭腦袋裝草的大蠢豬。”
良妃吓得手都捂不住嘴巴,她仿佛能預見以後帶着女兒,在冷宮裏凄凄慘慘戚戚的過完一生。
“呃?”
江岱煦聽了,直接伸手拎着她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小不丁點兒,你在說什麽?”
在提起來的那一刻,望舒瞬間就清醒了。
竟然不是做夢,帥渣爹就在她面前,那剛才的話……
望舒腦海裏掠過從前在電視劇裏看到,被打入冷宮的凄慘狀況,吃不飽穿不暖,時常還有宮人過來嘲笑打罵,好好的人都給逼瘋了。
不行不行,要避免這種狀況的發生。
“……父皇……”
望舒換上甜甜的笑容,張手就想撲過去,但是被江岱煦拎着,動彈不得。
“小丫頭,你剛才在說什麽?”
別以為賣萌就想蒙混過關,以為剛才說的話,他沒聽到嗎?
“什麽?”
望舒這回不是賣萌,而是賣蠢了。
“別給朕裝傻。”
江岱煦沉着臉,把她拎到半空中,讓她手腳扒拉也夠不着地。
果真是兩父子,動不動就把人拎起來,都不用做親子鑒定了。而且還和一個滿周的小孩子計較夢話,真是太太太太沒品了。
“父皇,抱抱。”
她還真就繼續裝傻到底,都說虎毒不食兒,這帥渣爹還能吃了她不成?
“皇,皇上,舒兒才一歲多。”
良妃冒死小聲說着,雖然皇上很可怕,但是舒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良妃的話,提醒了江岱煦。
他這個小丫頭,只有一歲多,但是他卻總是忘記這一點。
想到這裏,他把望舒放下來,覺得自己這斤斤計較的行為有些可笑。
望舒松了一口氣,見江岱煦沒有生氣,才小心的往他那邊挪過去,拉着他的食指,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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