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一同狩獵

江睿炘肯定是不相信她的鬼話,這個小丫頭滿肚子的鬼主意,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要仔細揣摩上次,才能咽下肚子。

“行了,走吧。”

一旁江上歌的表情很難看,直接走到兩人中間,把江睿炘攔住。

他這吃醋的模樣,總讓望舒覺得他是在護着小媳婦。

四哥哥為什麽那麽粘着太子哥哥,望舒這些年來還沒搞懂,問了旁人,似乎也沒有誰能說出一個大概。

“好好。”

望舒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竄到裴傾奕身旁。

裴傾奕對她的到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又不能把她推開。

“我教你射箭吧。”

江睿炘似乎早就習慣了四弟弟對他的依賴和控制,并不認為有什麽不妥,繼續看着望舒問道。

望舒偷偷瞄了一眼江上歌殺人的目光,然後低下頭,略微心虛的說道:“我拉不動弓。”

上等的好弓,弦繃得緊緊的,沒有幾十斤的手勁,是拉不開弓弦;像望舒這等弱雞,別說拉弓弦,就算是抱着弓,都是一件費勁的事。

“有小弩。”

裴傾奕簡單的答了一句。

百十斤才能拉滿的弓,那是勇猛将士才做得到,陪着皇上出游的,大部分都是文官,平時執筆疾書還有可能,讓他們挽弓也不太現實;所以有一種特質輕巧的弓箭,就算是文官也能拉滿,但是對于望舒這種年齡段的,就用小弩。

小弩形如半月,中間橫一道木杆,裏面巧設彈簧,只需要把弩箭放入箭筒,扣動機關,便能将弩箭射出,期間不需要任何力氣。

行宮裏狩獵場很近,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江睿炘照例走在前面,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而裴傾奕為人向來低調沉穩,所以望舒只好跟着他走在後頭,一路上像個猴子似的左顧右盼,恨不得長四只眼睛,把美景都收入眼底。

然後,她在嶙峋怪山後面,看到江芳芝。

望舒想,在來的路上,讓芳芝和宮女們同乘一輛馬車,這樣的安排的确不妥,難怪芳芝會生氣;她想叫住芳芝,帶她一起去玩小弩,說不定心境就會好起來。

可是還沒張口,望舒就看到一抹淡綠色身影,站在芳芝身旁。

那是四公主江青葙。

因為平時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僅限于偶爾見面的點頭問好,所以望舒也不甚在意。

難道說芳芝被欺負了?

性格軟弱如同包子的江芳芝,連宮裏的老嬷嬷都能欺負,更別說一個有頭銜的四公主。

她正想走過去,看到江芳芝側臉的笑容,心才稍微安定下來,既然芳芝玩的開心,她也不便去打擾;一直以來,她在住所裏深居簡出,很少主動去拜訪其他姐姐們,這是她選擇的路,不能放芳芝也按着她選擇的路走。

“快點跟上,短腿豬。”

江上歌回頭見她落下一大截,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句。

望舒滿臉黑線,這江家人的祖先,是被豬壓死的吧,否則怎麽會跟豬結下那麽大的梁子,開口閉口都在問候豬。

“四哥哥,你再這麽兇,以後都沒姑娘敢嫁給你了。”

話音剛落下,望舒就收到一記足以殺死人的冷眼。

念在江上歌對她的讨厭并沒有實際性傷害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屁孩一般見識。

走出行宮的圍牆,映入眼底的就是滿目蒼翠,不同于望舒從前花大價錢買門票參觀的那些人造自然景區,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百年老林,一人抱不住的古樹,蜿蜒而上的藤蔓,地上濕潤的苔藓,不絕于耳的鳥鳴聲,把望舒驚得說不出話來。

人間美景,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怎麽,看呆了,整天被困在宮裏,都傻了吧。”

江上歌看了她一眼,顯得有些得意。

“對對,我常年在繁榮富饒之地生活,這等荒無人煙的窮鄉僻壤,的确不如四哥哥熟悉。”

望舒反嗆一句,把江上歌氣的不輕。

早有随從親衛軍跑了過來,牽着馬奉上弓箭和小弩。

鑒于望舒還小,她是沒能力獨自騎馬,就算是小馬駒也不行;從人員的分配來看,她要是敢和江上歌同乘一匹,江上歌保證把她踢下去,要是她敢和太子同乘一匹,江上歌肯定會在她屁股上射一箭。

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有指婚關系的裴傾奕。

而裴傾奕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就留下來吧,反正你也抓不到什麽。”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馱着一個丫頭,簡直有失氣概。

望舒怕馬這龐然大物,原本就想着獨自待在這裏撥弄一下花花草草,再抓幾只金龜子就算了,可是聽到裴傾奕這不情不願,外加藐視的口吻,她的小宇宙瞬間爆發了,直接拿起小弩,抱在懷裏,脆聲說道:“裴傾奕,帶我騎馬,否則我告訴父皇,你違抗皇命。”

一般情況下,望舒不屑于用強權,但是對于裴傾奕這等迂腐的人,這樣說是最有效的。

果然,裴傾奕看着她漲紅了臉,心裏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也不能違抗,他裴家世代忠良,是皇上的一把利劍,裴傾奕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接過父親手裏的劍,成為叱咤一方的大将軍。

可是裴傾奕現在越來越覺得,他英明神武的一生,即将會毀在這個小丫頭的手裏。

“抱我上馬。”

望舒才不管他內心有多少千轉百回的小九九,走到龐然大物前要求抱抱,畢竟她現在的身高,也不過是剛過馬肚子而已。

江上歌在一旁看熱鬧,沒打算幫忙,而江睿炘早已等得不耐煩,手裏輕輕敲着馬鞭。

裴傾奕無法,只好先跨上馬,然後彎腰抱起望舒,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懷中的小人兒,給人的感覺軟軟的,香香的,和家裏的刺毛頭完全不一樣。

他有個弟弟,小自己兩歲,整天上樹掏鳥,下水摸魚,書不多念,武不常習,瘋玩一身泥汗,還沒靠近就一陣酸馊味,他很是嫌棄。

“坐好了,摔下來不找你。”

裴傾奕搖了搖頭,把刺毛頭從自己腦海裏趕走,拉着馬繩雙腳夾着馬肚子,緊跟在江睿炘他們後面。

雖然樹林裏藤蔓叢生,可是他們的馬技卻很好,靈活躲過所有伸來的樹枝,朝着林中腹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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