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踱擇賢妻
第四章：踱擇賢妻
——新預：是，父親
宮丘益慌亂之下翻進了一間沒點燈的屋子，他剛才拼掉了最後一絲力氣，趁萬俟琬坻不注意一下子溜出了幾丈遠，大概是沒料到他還能動彈，萬俟琬坻竟然讓他逃掉了。
見暫時安全了，宮丘益松了一口氣，藥效又湧了上來了，渾身的力氣一下子抽幹，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了。
不愧是萬俟家，果然厲害，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欣賞對手，宮丘益不由地為自己的樂觀感慨了，正在這時屋裏的門吱的一聲被從外面推開，宮丘益一下子慌了，萬俟琬坻還是找來了嗎？
然而來人的氣息卻完全不同，不是萬俟琬坻那種沉頓的壓迫感，宮丘益不敢吭聲，只好靜靜地等着，反正他也沒了力氣動彈，只能靜觀其變了。
“钰林這個死丫頭，又給我吃了什麽……”來人低聲抱怨了一聲，點起了燭火。
幾乎是同時，門被敲響，宮丘益心裏一緊，這次才是萬俟琬坻。
“小顏，那個孩子……你的臉色不對勁？”
屋主似乎有些虛弱，宮丘益猜測他是被那個叫钰林的女孩下了什麽藥，唉，果然萬俟家都是怪胎，竟然亂下藥，難道不怕出人命嗎？
宮丘益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聽到那人答道，“钰林又想嘗試制藥了，早讓她別試了，就是不聽。”
“那就不打擾了，有個小賊來了萬俟家，你注意一下。”萬俟琬坻一向深藏不露的聲音竟然透出了一絲遺憾，不過那人似乎被藥物壓抑着沒能分辨出，連應他的話都有些顫抖，“知道了，大哥。”
大哥？
宮丘益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正是萬俟家二堡主，萬俟顏，宮丘益欲哭無淚，這是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啊？
這時聽到了他人關門走來的腳步聲，宮丘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望着萬俟顏來的方向。
見了他第一眼萬俟顏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頓住了的動作明顯地透出了他的驚異，但僅是一瞬間便又恢複了剛才的沉穩，嘴角慢慢地揚了起來，“小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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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丘益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又看了一下他明顯偏紅的臉色，馬上猜中了七八分，喂喂，你想幹什麽？！T^T
“钰林，到大哥這來。”
“嗚嗚嗚我不要，大哥你現在笑的好可怕……”
“呵呵呵，我有嗎？”萬俟琬坻瞄了一眼萬俟顏的屋內，燭火搖曳着，笑的愈發好看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萬俟琬坻的眼裏露出了焦躁。
焦躁，是江凡少有的感覺。
一般這種感覺都會出現在……找不到新預的時候。
他跨步走向北向的矮屋，只剩下這裏了。
來來往往下人與他擦肩，但大家也都習慣了江凡的目中無人了，這麽些年來他好像只能看到新預一人似的。
門突然被推開了，朝北的屋子有些幽暗，突然打開的門放進的陽光乍一看亮的刺眼，江凡的樣子還是那樣英氣俊挺，身後拉的長長的是他用慣了的長弓。
一眼看到新預跪在那裏，眼睛竟然還有些泛紅，江凡本來懶散的神情一下子射出了一道銳光，看了一眼蘇岚，拉着新預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江凡，你越來越目無尊長了。”雖然知道他一貫如此，但還是被他的放肆的态度惹怒了，蘇岚訓斥道。
江凡仔細看了看新預，确認他沒有什麽事後，才跪了下來，用最恭敬的語氣認錯道：“抱歉了老爺，小的剛才沒尋到少爺，怕他出了事，若是沖撞了您，請您責罰。”
蘇岚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似乎在思索什麽，一轉頭卻看到新預正在對着江凡做鬼臉，便輕咳了一聲，“三百步之外便能射中目标，江凡現在也算是烏城數得上的高手了。”
江凡摸不透他想說什麽，只好應着，“您太過獎了，小的再怎麽樣也不過是您的家仆罷了。”
“那麽新預成親後也希望你像現在這樣照顧他。”
成親？江凡恭敬的微笑僵在了臉上，仿佛一下子裂開了一樣。
新預要成親？江凡雙目一下子失了焦距，也不知道該去看誰，眼睛茫然地在蘇岚和新預身上來回，新預也沒料到蘇岚會突然這麽提，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擡起頭來盯着蘇岚的眼睛，一下子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謂娶妻生子，了了一生，也好過南柯一夢嗎？
想到這，新預又垂下了頭，“父親，我還不想成親……”
“難道新預有心儀的女子了？”蘇岚态度依舊溫潤，可畢竟久經商場，偶爾露出來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是能鎮得住他們。
新預頭更低了，輕聲道：“這倒沒有，不過……”
還沒等他推脫，蘇岚就打斷了他，“那不就得了，城主的長女淑良文德，定會是個賢妻。”
“父親，現在娶親還太早了吧？”
“新預，”蘇岚的視線又落在了那副畫卷上，輕嘆道：“父親時日不多了，只希望你能安渡一生。”
聽了他那麽說，新預一時間語塞，偷偷地看了看江凡的臉色。
江凡從剛才就開始抖動的指尖，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新預何曾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心疼。
江凡努力地克制自己心裏上下翻騰的情感，害怕，傷心，憤怒，嫉妒紛雜着堵在胸口，一口氣悶在那裏，上不來，又下不去……新預，要成親了？
見新預沒再說話，蘇岚也有些倦了，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
“老爺……”江凡終于說話了，卻帶着顫音，蘇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從未見過這個孩子露出如此慌亂的眼神。
江凡向前膝行了兩步，“新預成親的事……”
還未等他說完蘇岚就打斷了他的話，“怎麽，江凡也到了那個年齡？”
“不是，老爺……”
“父親……”
“都住口。”蘇岚的聲音并不高，卻帶着十足的威懾，“我已經決定了。”
“可是老爺……”
新預一下子拉住了還想争辯的江凡，溫聲道：“是。”
幾乎是同時，江凡眼中的光，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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