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楚雲傾慕大人
楚雲轉過身,聞盛沒看她,反而起身踱步至窗前。從四四方方的窗戶看出去,只有院子裏的一盆綠植。
楚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聞大人怎麽會在此處?”何況以他方才的身手,不像是純純文人出身。
她琢磨着,擡眸對上聞盛的視線。那雙眼睛如冰如霜,看得楚雲一愣。
甚至于,她從聞盛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絲……
但轉瞬即逝,快到像她的錯覺。
點思找到鐘敏時,鐘敏還未知曉方才發生什麽,面對着點思一臉茫然。直到他說,方才五公主出了點事,請縣主去一趟。鐘敏心急如焚,連忙跟着點思趕過來。
一路上,鐘敏都在追問點思,到底出了什麽事。點思嘴笨,只說縣主去了就知道了。
他板着張臉,鐘敏被他吓得不輕,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在推開那扇門之前,都提着一口氣。
待進門,看見生動鮮活的楚雲,這口氣才松了下來。
“阿雲,你出了什麽事?可把我吓死了,都怪我,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呢?你人生地不熟的。”她說着甚至要給自己一拳,被楚雲攔住。
“敏敏,你這是幹嘛?”
鐘敏嘆了聲,轉過視線,一直沒發現聞盛,吓了一跳,“聞大人?你怎麽也在這兒?”她看了眼楚雲,視線流轉,露出了個促狹的神色。
楚雲解釋來龍去脈,連江元練一并解釋清楚,微垂着頭,有些難堪地咬着下唇。
鐘敏氣憤不已,罵道:“他怎麽是這種人!生得人模狗樣的!他是不是跟蹤我們?!”
等她罵完了,聞盛才開口:“縣主方才說,他跟蹤你們?那事情更得小心了。倘若他欲行不軌之事,五公主的安全只怕保證不了,不如這樣,縣主假裝領着五公主離開馬場,而後微臣送五公主回宮去,如何?”
鐘敏打量聞盛,又看向楚雲,“那也行吧。”
鐘敏領着個人上了馬車,假裝是楚雲,那江元練果真又跟了出來。楚雲在聞盛馬車之中目睹這一切,心又沉了幾分。
聞盛的馬車還是上次那輛,楚雲坐在窗邊,神思郁結。躲得了今日,可還有來日,倘若那江元練豁出去向皇上求娶,她又當如何?
楚雲不知,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倘若他要那麽做,她便在袖中藏把剪子,到時候一剪子紮進江元練心口,再自己上吊好了。
聞盛送她至宮門附近,倘若被人瞧見從他車上下來,也說不清楚,便讓楚雲自己走這剩下半段路。
“殿下請吧。”聞盛作揖。
楚雲道:“多謝大人。”
目送楚雲進了紫霄城後,聞盛才放下簾子,點思立在車邊,沉默許久,道:“公子今日莽撞了。”
他們去馬場,原是要找那馬場的老板商談些事的,那馬場老板除了這層身份,其實還有另一層身份,他經營着一個巨大的情報網。今日原本該靜悄悄去,不引人注意,可五公主來了,這事兒勢必會有人記得,便要多一分風險。
上回也是,公子說,會去皇宮善後,可回來之後,卻只是将那件衣裳燒掉了。
點思卻沒開竅,卻也總是聽說,情之一字,于是誤人。他明白公子的經營付出,也知道公子的大業和野心,相較而言,這樣一個沒有背景還不聰明的女子,便顯得很微不足道。
車內之人只是沉默,許久道:“回府。”
馬車悠悠啓程,聞盛合着眸子,點思說得對。他不該這樣莽撞,但當時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
聞盛為自己尋借口,救她一命,日後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她也只是一枚備用的棋子。
楚雲回宮之後,臉色不大好看,月色多了解她,一眼便知她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月色追問,楚雲也沒隐瞞,說起江元練之事。
月色憤憤不平:“這人怎麽賊心不死?”那時候原本還想,他若是喜歡殿下,日後能成,也算好去處。可沒想到,他竟如此下作,想用強,事後更是假裝什麽也沒發生。明擺着只是貪圖公主的美貌,如此虛僞之人,定非良人。
楚雲心裏悶悶的,想起楚丹與楚盼的婚事,很怕江元練果真要堵上自己的婚事去求娶……
可有時世事盡愛作弄人,她怕什麽,就來什麽。
距離那日過了大概一個月,那江元練竟真去找陛下求娶五公主。
英國公世子求娶五公主這事兒一下子在宮裏炸開了鍋,楚雲一時被推上風口浪尖。有人說這兩個平日裏沒交集的人,怎麽會突然就……
自然又是楚雲擔罵名。
各種帽子扣下來,說得她神乎其神似的,好像光憑一個眼神,就能把世上男人都勾引到手。
作為這風口浪尖的當事人,楚雲煩躁地靠在桌案上,只覺得這人生如同這天色一般陰沉。她只好想,興許是她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要贖罪。
月色着急上火,可是什麽用也沒有,能求誰?誰也不能。
這時候甚至覺得三公主也好起來了,最好是覺得這婚事她不配,然後一股腦攪沒了。
可是三公主卻也沒什麽動作,至于皇帝那兒,沒說好,或者不好,只是讓江元練回去,說五公主年紀尚輕。
楚雲真恨不得他不答應,否則……
日子又這麽過去了兩日,消息傳得到處都是,鐘敏也聽說了,火急火燎進了宮,又是一通亂罵,罵完了,才問:“要不咱們去告訴陛下?揭露他的真面目?”
楚雲搖頭,她沒有任何證據,即便說出花來,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還會覺得她拿腔作調,分明是高攀,還不願意。
鐘敏急了:“那怎麽辦呀?做女人可真煩,萬事不由己,連挑選丈夫,也不由自己。”
是啊,這世道對女子就是不公,可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又能如何呢?
楚雲眼眶又紅,抓着鐘敏的手,苦笑安慰她:“指不定還有什麽變故轉機呢。”也是安慰她自己。
鐘敏也給不出什麽解決辦法,幹着急,送走鐘敏之後,楚雲兀自在房中坐了許久,忽而想起聞盛說的話。
逆來順受的确沒有任何用,哭也沒有。
可她這一輩子,竟然只剩下哭和逆來順受。
不管是自己的生活,還是婚事,沒有一件事是能由她自己做主的。
楚雲撐起身,看向這陰沉的天色,好像馬上要落雨。
她倏地起身。
月色正在廊上,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楚雲拉住。
“帶上傘,咱們去找父皇。”
無論如何,她總是一個公主,無論如何,總有那麽一點點的父女情分,無論如何,她總要說……她不喜歡那江元練,她不想嫁。
行至玄微宮時,被伺候的太監告知,今日不巧,陛下還未從禦書房回來。楚雲只好又往禦書房去,路上雨點便毫無章法地落下來。
月色撐開傘,即便如此,抵法禦書房時還是沾濕了衣角。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階下跪着一個人,有些眼熟。楚雲認出那是此前找過她的鷹衛使,似乎姓梁。
那位梁大人被人扶起來,似乎行動有些不便。
雨下得很大,她看向月色手中的傘,月色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有些不願意。她只帶了一把傘,給了人,自己怎麽辦?
楚雲垂眸,“左右咱們這會兒不用。”
月色拗不過她,只好将傘送去,特意說明:“這位大人,這是咱們五公主給您的。”
梁述有些愣,隔着層層雨幕回頭望,見着廊下那道倩影。
“多謝。”
那邊禦書房伺候的太監出來與楚雲說:“公主請進吧,只是陛下龍顏震怒,五公主慎言。”
楚雲颔首道謝,提裙跨過那道高門檻,遠遠地,擡眼瞥見了那個威嚴的男人。她見陛下的次數不多,無非在那些大宴席上,不像今日這麽近。
楚雲跪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按耐住嫌惡,他的子女很多,有喜歡的,自然有不喜歡的。“你有什麽事?這麽急吼吼地要見朕?”
楚雲低着頭,鼓起勇氣大聲道:“父皇,兒臣今日來,是想求父皇,拒絕英國公世子的求娶。”
皇帝本就氣不順,“為何要拒絕?難不成是你還想要更好的人?你嫌棄江世子配不上你?”他冷聲道出,甚至帶了些厭惡,想起了她的母親,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朕原本還沒定,想着這親事配你,是你高攀。可你竟如此不識擡舉,楚雲,你是瘋了不成?”他還偏就要成全這婚事了。
楚雲雖有猜測,可真如此發生,又有些悲哀,卻又有些釋然。
“兒臣不是嫌棄,兒臣只是覺得,兒臣配不上江世子。”楚雲磕頭,“兒臣出身卑微,兒臣……”
又被皇帝打斷:“你是公主,哪裏卑微?你分明是找借口!”
楚雲被堵得啞口無言,反正一個人不喜歡你時,你說什麽都是錯的。
“總之,兒臣不想嫁他。”楚雲梗着脖子道。
皇帝将眼前的奏章掃落在地,罵道:“混賬東西!你這是忤逆朕!”
……
聞盛來時,只見楚雲跪在禦書房門口,淋着雨,楚楚可憐。
又是楚楚可憐。
他抿唇,在一旁等候太監的傳話。那太監陪笑道:“聞大人,今日陛下龍顏大怒,您可得仔細些。您瞧,這五公主便是與陛下對着幹……”
對着幹?
聞盛餘光穿越層層雨幕,看向跪着的單薄身影。
“聞大人,您請進去吧。”
“多謝公公。”
這一回皇帝勃然大怒,正是為北燕之事。大抵是天助聞盛,北燕原定的使團來訪出了意外,借口十分敷衍,可根據情報,北燕卻派人照舊去了大渝。
這便是明擺着對大昭的心思不純。
四十年前,北燕與大渝和大昭議和,近些年來,随着北燕國力強盛,态度越發敷衍。大昭自然也一直注意着北燕風向。
以聞盛如今的官階是不足以讨論這些事的,皇帝找他來,也不過是為旁的事。聞盛不多言,只依照皇帝的要求辦事。
出來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楚雲還在雨裏跪着。
他瞧着那道身影,心裏又有些煩,像整理了很久的書櫃,最後卻因為不小心碰倒,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大人,請随我來。”
他還是收回了視線。
那天楚雲在雨裏跪了兩個時辰,終究沒能改變皇帝心意。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為她求一句情。
最後月色扶着她回去,又是姜湯,又是熱水澡,一番忙活,也沒阻止她生病。只不過大抵是上回生過病後,身體強健了些,這一回沒病得昏過去,只是人有些恹恹的,站不住。
她心想皇帝大概是鐵了心要同意這門婚事,可她已經厭惡這樣的人生了,倘若真要嫁,不如在新婚夜将人殺了,再自行了斷。
只是……
她掩嘴咳嗽,低頭給鐘敏去了封信。鐘敏進宮比較方便,第二日便來了。
握着她的手心疼不已,“你怎麽病成這樣?”
楚雲與她寒暄了幾句,最後垂眸,道:“我……我想見聞盛,你能不能幫我?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
“不無理,一點也不無理。我幫你找他便是。”
……
聞盛身份進宮也不難,但若是進宮見楚雲,難。所以沒在清瀾殿見,尋了個偏僻的角落,楚雲套了身鬥篷出來見人。
從那日,聞盛料想她會病。蒼白的臉色,憔悴的面容,與他所想想差無幾。
“殿下見臣,可是有什麽事?”聞盛用那雙眼望着她。
楚雲避開他的視線,答非所問:“自見大人起,便一直多蒙大人相助。我這輩子……還沒欠過旁人這麽多恩惠。”
她語氣很輕,卻有些決絕。心想要死了,總要交代一下遺言。
笑容實在慘然,索性斂去笑意,趁聞盛不備之時,踮腳,溫熱的觸覺從他唇上一觸即離。
“我有時覺得,你應當……有一點喜歡我。不管是因為我這張臉……”或是因為旁的。
否則第一次見面,怎麽會這麽唐突?掀她帷帽,追問她名姓,又調侃。又否則,怎麽會應允她的無理要求,甚至于怒其不争?
……
……
“我只是想告訴大人,楚雲傾慕大人。”
如果換一個身份,也許她能更大方地吐露自己的喜歡,也許他們也是話本裏常說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她退回到原來的位置,話只需要說到這裏,可以轉身了。
細白的腕子被人抓住,因為太過用力,勒出一條紅痕。聞盛眼底映入那點紅,只覺得心像被人攥着,很不舒服。
“殿下就只有這種話要說?”他一頓,“譬如說,請微臣求娶殿下,或者請微臣幫幫殿下?”這才是尋常人的想法吧。
怎麽能只說一句,傾慕而已。
楚雲又從他語氣裏聽出了些許愠怒,回過頭來,微皺眉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用的是,有一些喜歡。些許的喜歡并不足以做什麽,不足以讓他求娶,也不足以讓他無條件幫自己。
聞盛半阖着眸子,松開手,似乎是嘆息:“但微臣确實有法子,可以替殿下解這燃眉之急,殿下不想聽嗎?”
“什麽法子?”她看着聞盛,聞盛眼神一如從前,令人看不透。
“殿下曾被太後撫育過幾年,過些日子是太後生忌,殿下大可以報答太後養育之恩為由,自請去皇陵為太後守孝一年,聊表孝心。”他淡淡開口,“陛下孝順,即便心有不滿,也不會說什麽。以及,三公主……”
三公主本就針對她,倘若她好好利用,會是個助力。
楚雲仍舊看着他的眼,他怎麽會注意太後生忌……
她沒問出口,有些話似乎問出來就沒意思了。楚雲欠身行禮:“多謝大人。”
說罷退開,月色在不遠處守着,見她眼眶還有些紅,似乎是哭過。月色回頭看了一眼聞盛,聞大人正朝她們的方向看來。
月色扶住楚雲胳膊,小聲道:“公主的話可說完了?”
“嗯。”她擡手掩住口鼻,又輕聲咳嗽。
“那咱們回清瀾殿吧。”
“好。”
聞盛看着那道單薄背影漸行漸遠,不知道她是怎麽做的,但似乎還不算無可救藥的蠢。
五公主離開京城那天,沒幾個人知曉。一輛輕便馬車停在城門口,只有鐘敏來送。她本就沒什麽伺候的人,這一次也只帶了月色去。
鐘敏面露不舍:“阿雲,皇陵條件凄苦,你身子不好,定要多注意身體,千萬保重。”
楚雲點頭,甚至有一點欣喜,她終于可以離開這座四四方方的宮城了。
鐘敏還有旁的事,不能待太久,告過別便得走了。楚雲揮手告別,讓她不要擔心自己。
街上人來人往,行人步履匆匆,甚至沒人注意她們。楚雲視線眺向遠處,還在等一個人。
不遠處的酒樓上,點思顯然注意到了楚雲視線,道:“公子真不去送送五公主嗎?”
“不必了,左右……”想必也不會再見了。
大昭有兩處皇陵,先帝時曾遷都一次,從前的都城在簡陽,那時被朝臣們強烈反對,可先帝鐵了心要遷都。先帝老了之後,卻又覺得自己愧對列祖列宗,決意要将自己的屍骨葬入簡陽皇陵。而太後呢,與先帝鹣鲽情深,自然也選擇了葬入簡陽皇陵。當時還頗為耗費人力物力。
皇陵本就條件艱苦,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自請去守皇陵,幾乎沒有回來的那一日。
這其中的利弊大抵楚雲不知道,聞盛也沒點明。
車夫再三催促:“五公主,咱們得啓程了,否則天黑之前就趕不到驿站了。”
楚雲依依不舍地張望,“再稍等片刻吧。”
月色知道她在等誰,但月色想,那位大人顯然沒什麽想法,否則怎麽會願意讓她們公主去守皇陵呢?
去了皇陵,雖說解了燃眉之急,可何嘗不是一個更大的火坑?
“公主……”算了吧。月色幾乎要說出這一句了,可話音未落,只見楚雲忽然跳下馬車,朝某處奔去,月色都沒反應過來。
楚雲遠遠看見了那抹身影,她在萬千人海中也能一眼認出那道身影。
她氣喘籲籲地停在他面前,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說話的時候卻還得克制住,因此帶了些顫音:“我……我可以給你寫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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