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每日一提醒,中途絕不會和好

聞盛又暈了過去,一衆太醫再次戰戰兢兢地趕來,他們都快有經驗了,處理得很快,包紮傷口,喂藥。最後,又語重心長地與點思囑咐,讓他勸誡着些。

點思陰沉着臉,看向榻上愁眉不展的人,他哪兒沒有勸呢?可他勸了也得聽得進去才行。

點思送走太醫,擡頭看了眼天,腦子裏閃過楚雲的身影,與一個膽大妄為的念頭。

除掉她。

他甩了甩頭,讓自己忘掉這念頭。他是聞盛救下來的,他的命都是聞盛的,不能任性妄為,要聽他的話。最後只得長嘆一聲,去督促底下人煎藥。

聞盛走了之後許久,楚雲還在地毯上坐着,維持着先前的姿勢,抱着自己膝蓋。她擡起頭來,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疲倦與清明逐漸将眼神填滿。

腿已經麻了,楚雲撐着旁邊的架子才勉強站起身來,她移步至旁邊的貴妃榻,胳膊有些虛乏。嗓子也好疼,她看向桌上的水,正想起身給自己倒杯水,門外有人進來。

是如今在清瀾殿伺候的春枝,也正是清瀾殿的大宮女。春枝看了眼楚雲的動作,當即快步上前,給她倒了杯水。

“皇後娘娘。”春枝将水遞給楚雲。

她眼神恭敬,還有些瑟縮,楚雲不想為難她們,接過她手中的水,只是道:“我不是皇後娘娘,你別這麽叫我。”

春枝面露難色,可陛下吩咐過,要她們這樣稱呼。說到底,她們也只是做奴婢的,怎麽可能違抗陛下的命令。

春枝欠身道:“還請皇後娘娘莫要為難奴婢們。天色不早了,皇後娘娘可餓了?可要傳膳?”

殿內還一片狼藉,春枝給後頭的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叫她們把裏面好好收拾收拾。她們手腳快,沒一會兒就收拾完。

楚雲看着她們動作,想起什麽,欲言又止。她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随意吧。”楚雲松口。

春枝面上一喜,趕緊讓她們去小廚房,吩咐人做些尋常菜色送來。楚雲沒與她們說太多話,只安靜吃了東西,便躺下休息。

Advertisement

她們見楚雲如此配合,自然喜不自勝。各自相安無事。

夜裏楚雲又做起冗長的夢來,大抵是這夢太累,第二日她竟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見她醒來,宮女們便進來伺候梳洗。

楚雲警惕地打量一番,确認聞盛不在,這才松了口氣。

之後兩日,聞盛都沒來。梁述也不見蹤影,楚雲不知他過得如何,心中有些擔憂。轉念一想,聞盛應當也不會将他如何,至少目前是如此。也沒聽說有什麽大動作的消息,楚雲心下稍安。

聞盛雖沒來,卻命人送了好些東西來,吃的,用的,戴的,穿的,快把清瀾殿填滿。清瀾殿地方偏僻,卻偏偏占盡了熱鬧,聞盛那些宮裏的人聽得消息後就坐不住了。

聞盛後宮人不多,但算起來也有七八人,撇開位分低的,還有五人。這五人便相約一道造訪清瀾殿。

“何止是熱鬧呢,聽聞清瀾殿的宮人都喚那人皇後娘娘。”

“這也太過放肆?她是誰?怎麽敢的呀?”

“可不是嘛。即便陛下寵着她,也是一時新鮮吧。什麽鄉野來的,竟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清瀾殿門口等着,她們來了有一會兒了,還沒人來傳。

“好大的威風,将咱們晾在這兒。瑤嫔妹妹,你可是宮裏最受寵的人了,這你可不能忍,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

瑤嫔有些不安,她性子軟弱,可偏偏陛下喜歡,這兩年來,常去她宮裏。

瑤嫔擺了擺手,“我……我覺得,興許她不是壞人。”

見她如此慫,幾個人有些沒意思。她們入宮都兩三年了,可別說受寵,連陛下都沒見過幾面。說來也丢人,她們之中,能留陛下過夜的,竟只有瑤嫔一人。

都是妃嫔,說不羨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今日她們将瑤嫔拉來,也是有些拿她當槍使的意思。倘若她與這新歡起了沖突,倒是她們只要将自己摘出來,還能一箭雙雕。

只是想得雖好,清瀾殿這位卻遲遲沒有回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美人,能把不近女色的陛下迷得七葷八素的。

楚雲剛睡醒,便聽春枝說有人求見。她皺眉,求見她?

春枝看了眼楚雲,低頭小聲道:“回皇後娘娘,是瑤嫔娘娘和劉妃娘娘等幾位。”

楚雲眉頭皺得更深,“她們見我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自然是女人之間的争風吃醋。春枝沒說出口,等着楚雲開口。

楚雲沉吟片刻,道:“不見。”

劉妃等幾人臉色變了變,對視一眼,真是好大的威風,她們特意上門來,竟還不見。不見可不行,她們今日還非要見不可了。

幾個人硬闖進來,跨過大門口,越過庭院,到了正殿門口。

劉妃走在最前面,兀自掀起簾子,“喲,妹妹這不是起了嗎?怎麽還不願意見咱們呢?”

她說這話,跨進正殿。

楚雲眼神冷了冷,沒起身。

劉妃打量榻上的人,即便是從女子角度,這人也是美的。那種美是壓倒性的,充滿了沖擊力,讓人一時啞然。

幾個人皆默然片刻,還是瑤嫔先反應過來,道:“對不住……我們……”

瑤嫔見到楚雲的那一刻,心中的驚訝已經快溢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很美,但這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她的上半張臉與自己有七八分像。

劉妃看不慣瑤嫔唯唯諾諾的性子,打斷她:“我們只是想見見妹妹,妹妹不會介意吧?”

楚雲不語,只是做自己的事,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這簡直是侮辱,她們幾個臉色難看極了,可越是如此,這面子越不能丢。

幾個人自顧自坐下,打量着殿內的陳設,頻頻挑釁楚雲:“也不知道妹妹是幾時進的宮,盡如此隐秘,咱們都不知道。”

“妹妹今年多大了?是哪裏人?”

“妹妹平日愛做些什麽?”

……

不管她們問什麽,楚雲仍舊自顧自地繡花,只當她們不存在似的。被這麽落了面子,幾個人忍無可忍,一拍桌子道:“你別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算個什麽東西?你……”

話音未落,從門外傳來一聲:“怎麽今日如此熱鬧?”

聞盛從門外進來,淡淡地掃視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楚雲身上。她也沒擡頭,徑自做着自己的事。

那幾個妃子一時間心情各異,這人竟如此嚣張,見了陛下也還是這樣,連禮都不行。

幾個人連忙行禮,不知自己方才的話陛下聽見了多少,會不會對她們印象不好。她們能見到陛下的機會本就不多,喜上眉梢。

“妾身見過陛下。”

聞盛抿唇,眼神已經比先前冷了兩分:“誰準許你們來這兒胡鬧的?還不快滾。”

幾個人趕緊請罪退了出去,殿內霎時安靜下來。聞盛在一旁坐下,指尖輕叩在桌面上,眼神一動不動地盯着楚雲。

“阿雲,她們吵到你了嗎?下回不必見,直接趕出去就是了。”

清瀾殿輕易不許人進出,她們卻能來去自如,是誰授意根本不用多猜。

還要惺惺作态地關懷,虛僞之至。

楚雲不說話。聞盛看着她側影,輕啧了聲。

誠然,是他讓她們來的。他想看看楚雲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聞盛很失望,盡管早有預料。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好似事不關己。

聞盛嘆了聲,看向一旁放着的前兩日送來的糕點,問:“你不愛吃嗎?”

楚雲終于開了口:“不愛。你打算幾時放我走?”

聞盛掀起眼簾,與楚雲對視,“為何一定要走呢?這裏不好嗎?是他們伺候得不好,不夠周到?”

楚雲冷笑:“如果他們伺候得不夠周到,你打算怎麽做?殺了他們嗎?可是我并沒覺得他們不好,我覺得最不好的那個人,是你。如何?你也要殺了你自己嗎?”

聞盛同她沉默對峙着。

不知道過去多久,聞盛還是妥協,“不說這些了,這兩日阿雲過得如何?”

“不如何。”楚雲直起身子,“我要見梁大哥。”

聞盛轉過眼來,黑眸如點墨,“倘若我不讓你見呢?你又要拿自己的命威脅我嗎?他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要你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我,這麽沒用。”

“你只能将我關在這裏,難道又很有用嗎?”楚雲反唇相譏。

聞盛嘆息一聲:“不如這樣,還是那個條件,你陪我吃一頓飯,我便讓你見他一面。”

楚雲甚至沒有猶豫:“好。”

在她說完好之後,聞盛眸子又冷了一分,命人傳膳。

皇帝吃飯自然排場大,楚雲看着她們不急不緩地上菜,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等菜上完,她兩三口便結束,看着聞盛。

聞盛唇邊勾着笑,慢條斯理道:“別急嘛,吃飯吃得這麽急可不好,來,這道菜你還沒嘗過吧?”他給楚雲碗裏夾了一塊肉,示意她吃。

楚雲起初沒動,可看他還是慢慢悠悠的,只好動筷子。

就這麽磨磨蹭蹭地吃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吃完這頓飯。

楚雲立即道:“可以了吧?”

聞盛正淨手,用幹淨帕子擦去水漬,一點也不着急,“來人,去請梁大人。”

不久,梁述過來。遠遠地,楚雲與他對視一眼,見他全須全尾的,松了口氣。

聞盛一旁嘲弄地說:“怎麽,這麽急着想見他,就只是為了遠遠地看一眼?不想和他更近地說說話嗎?”

楚雲朝梁述笑了笑,冷冷地回應聞盛的話:“你會讓我去嗎?”

聞盛笑意更濃,聲音被風送進她耳朵,“真了解我,自然不會。”聞盛說着,伸手攬過她腰。

楚雲沒有防備,意欲掙紮,但聞盛卻只是将她整個人扯進懷裏,用力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身體。

楚雲用力一推,沒料到他也剛好松手,于是一個踉跄,往後退了兩步。

她惡狠狠地看着聞盛,聞盛擡了擡下巴,指向梁述:“現在允許你和他說三句話了,去吧。”

楚雲瞪了他一眼,提起裙角,飛奔下臺階,朝着梁述跑去。不同于面對自己時的橫眉冷對,此刻的楚雲那麽鮮活,像一只翩飛的蝴蝶。

聞盛望着她背影停在聞盛面前,微眯着眼,有些人吃軟不吃硬,有些人吃硬不吃軟,這是攻略人心的不同。

他最擅長于此,總不可能失手。

聞盛冷哼了聲,擡手輕嗅了嗅袖子,有清幽的香味撲入鼻腔,他轉過身,進了殿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