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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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接一支的抽完了一整包煙,不知不覺天已經快黑了,盛承光這會兒沒心思做飯,打電話叫昨天送餐的飯店再送兩樣粥點過來。

沒過多久,飯店送來了和昨天一樣的一個餐盒,盛承光進去叫子時起來吃東西,卻發現她不太對勁。

她把自己卷在被子裏,裹的緊緊的,盛承光叫了她兩聲,她卻動都沒動,他擰亮臺燈一看:她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只露出眼睛鼻子,睫毛哭的濕濕的,臉頰上兩團不正常的潮紅。

他費了一番勁解開她抓得緊緊的被子,伸手進去一摸: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身體滾燙。

盛承光連忙把室內溫度調高,擰了熱毛巾給她擦洗身體,換過一身幹淨衣服,他把她抱到臨時鋪了幹淨被褥的沙發裏,先喂了半杯溫開水,他就這麽抱着她,讓她在他懷裏再睡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她還是燒得厲害,盛承光不再耽擱,立即抱着她去了醫院。

醫院裏沈軒被叫到急診,見盛承光又是抱着昏睡的人進來,這次還裹着被子……四下無人,他壓低聲音問盛承光:“這次是做到一半她就吃藥了嗎?”

盛承光一腳踹過去,“她發燒了!”

沈醫生冷靜又有效的挪了一小步躲開這一腳。

發燒而已,多大事情?這麽激動幹什麽啊……

沈醫生輕描淡寫的就給處理了,交給護士後他出來找人,轉了一圈,發現盛承光正在窗邊抽煙,他走過去拍拍他,“沒事了,已經在退燒了。”

盛承光眉宇間的陰郁消了一些,吐出一口煙霧,他聲音仍顯得有些壓抑:“她為什麽會忽然發燒?今天早上還好好的。”

“暫時沒有查出什麽特別因素來,不過應該不會影響你懷孕——哦,我是說:你讓她懷孕。”沈軒家裏從爺爺那輩起就為盛家看病,他和盛承光也算發小了,所以在人前內斂迷人的沈醫生,在盛承光面前嘴賤又毒舌。

盛承光也習慣了。他又點了一支煙,抽了小半支才又低聲的說:“她好像是被吓着了……我看她精神狀态不太對,你留意一下。”

“精神狀态不影響懷孕啊~”沈軒笑眯眯的。

盛承光掐了煙,眼神冷冷的看過去,沈軒見好就收,舉手投降:“那個……驚吓過度的确可能引起高燒,你不放心就讓她留院觀察一天,退燒了再走。”

盛承光沒說話,默認了這個建議。

沈醫生見他臉色和緩,忍不住又開始作死:“其實你要是擔心她不配合你懷孕,我建議你做人工授精。”

“不用那麽麻煩。”盛承光顯然不認為他的速度會比人工的慢。

他那一臉的酷拽狂霸讓沈軒實在忍不住:“其實你到底是想要個孩子呢、還是享受這個過程呢?”

盛承光陡然黑了臉,變臉速度之快令沈軒惡趣味更加發作:“如果你只是想要個孩子,不如考慮馮一一,她也是RH陰性A型血,她的身體可比子時好得多了。”

“F**K!”盛承光大怒,心中爆了句粗口,有人卻先他一步已經狠狠的罵出了口。

美式發音如此字正腔圓,和他的卷發一樣漂亮——是謝嘉樹。一身黑色皮衣顯得謝大少更加修長挺拔,穿着帥氣馬丁靴的超長腿這時已經踹了過來。

這位少爺從小喜歡模仿盛承光,踹人也是跟着盛承光學的,沈軒能躲開盛承光的,躲他的當然更加輕松了——他還特地晚了那麽零點五秒,令謝嘉樹志在必得、将力氣用的更實在,然後一腳踹空,實實在在的一頭撞在了牆上。

咚……一聲悶響,沈醫生嬌羞的捂着眼睛扭開了臉,盛承光默默低頭抽煙。

謝嘉樹頭發都撞扁了,過了好久才爬起來。

那兩個人沒有一個上來扶的,謝嘉樹凄慘不已的扶着牆、晃了晃撞得有點暈的腦袋,手指哆嗦着抓了抓頭發,然後指向盛承光——可惜還沒開罵呢,就被盛承光的眼神吓了回來,只好改為指着沈軒:“禽獸!衣冠禽獸!穿白衣服的衣冠禽獸!”

“這只是純醫學角度的個人建議罷了。”穿白衣服的沈醫生聳聳肩,“謝少找衣冠禽獸有何貴幹?”

“……”謝嘉樹這會兒真的挺想把沈軒從窗戶扔下去的,但是又确實有急用,只得忍下了:“馮一一受傷了,在急診,你快去!”

“她又怎麽了?”沈軒想到那膽小如螞蟻的姑娘就想笑,“被蚊子咬了?眼睛裏又進沙子了?”

馮一一也是RH陰性血,并且因為這個稀有血型而膽戰心驚,跌跤破個皮都要打120急救。子時向她介紹了醫術高明的沈軒之後,她幾乎每個月都會來幾次,沈軒已經見怪不怪了。

謝嘉樹默了默,說:“她腦袋……被夾了……”

“……被門夾了?”

“不是……”謝嘉樹更加難以啓齒了:“我夾的……”

沈軒:“咳……”

連表情陰郁的盛承光都無奈的轉過了臉去。

**

憋着笑的沈軒被謝嘉樹催着往急診去了。

謝嘉樹跑出去一段突然又折回來,沖到盛承光面前叫了聲“承光哥!”。

盛承光正點煙,淡淡“嗯”了一聲,示意他有屁快放。

謝嘉樹吸了一口氣,說:“你可別打馮一一的主意!”

盛承光無動于衷的看了他一眼。

“那只小熊就算了,你睡都睡了,但是馮一一不行,馮一一她和你們盛家半毛錢關系也沒有!而且她是我罩的!承光哥,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你要是像勾引小熊一樣勾引馮一一,我會生氣——我是說真的生氣。”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語氣。

謝家與盛家交好且勢均力敵,謝嘉樹是謝家的大少爺,他真的生氣,即便是盛承光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盛承光沒和他多啰嗦,拍拍他說:“我知道了。滾吧。”

謝嘉樹:“咕嚕咕嚕!”

他賣了萌,轉身追着沈軒跑遠了,火急火燎的樣子。盛承光看着他背影,心裏想着某人……真是可憐啊,連一個為她生氣的人都沒有。

**

子時在醫院裏醒過來,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躺在這裏的了。

她看着天花板發呆,時間越久她就越來越懷疑,反反複複的猶豫,分不清哪些事是現實裏發生過的了。

這時候有護士小姐進來為她拔針。護士小姐的手法輕柔又快速,還給她擰了溫毛巾擦臉擦手,溫柔的問她:“你感覺怎麽樣?想不想吃點東西?我給你倒杯水好嗎?”

子時閉着眼睛不回答,收回手,整個人縮進了被子裏。

聽着護士小姐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子時又等了一會兒,悄悄地下床從病房裏溜了出來,一個人坐電梯去了頂層。

她這會兒極為迫切的想知道:頂層是不是真的有一間病房?裏面真的住了一個男孩子嗎?昨天盛承光的那些話……她最想知道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真的曾經遇見、愛上一個叫盛承光的男人嗎?

電梯門一開,迎面果然是一個護士站,連那兩個護士都與昨天的一樣。子時夢游一般走了過來,一個護士站起來問:“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看子時身上穿着VIP病房的病號服,護士微笑着問:“小姐,您是不是按錯樓層了?”

子時緊咬牙關,向走廊深處走去。

護士當然不可能放她進去,連忙迎上來攔在她面前,“抱歉,小姐,您不能進去。”

那個護士走近了覺得子時看起來眼熟,認出來是昨天跟着盛承光來過這裏的,連忙向同伴使眼色,另一個護士默契的點點頭,躲到一邊去給盛承光打電話了。

子時被攔住了也不争辯,只是站在那裏呆呆的看着走廊盡頭——那裏牆上挂着一幅畫,白色的長椅在病房門外……都和昨天一樣。

她松了口氣——昨天是真的。

那麽盛承光也是真的!

電梯這時“叮”一聲開了,護士小姐充滿希望的看過去,來的人卻不是盛承光——齊光從樓下散步回來,見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女孩子站在那裏,走過來問:“怎麽了?”

護士:“這位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盛齊光看着眼前的人:年輕的女孩子,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穿着病號服的樣子楚楚動人。以盛齊光畫畫的眼光來看她的五官相當出色,幹淨的像是工筆勾勒的,一筆不多一筆也不少,漂亮的令人很舒服。

他看着子時,子時也正看着他:他的眉眼和盛承光有幾分相似,鼻子和嘴巴卻都像極了她的爸爸,真好看。

盛齊光對怔怔看着他的女孩子友善微笑:“你是來找我的嗎?”

“……對不起……”子時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說。

盛齊光不明白,笑着問:“什麽對不起?”

子時嘴唇嗫嚅着,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過了一會兒她實在受不了了,低頭轉身就跑。

盛齊光在她身後叫:“喂……”

子時跑到電梯口,電梯門正好打開,她往裏沖,裏面的人走出來一把接住她。

“你跑什麽?!”盛承光的聲音很是惱火,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

的确退燒了……沈軒可以過幾天再殺了。

子時虛弱的跑這幾步已經在喘了,盛承光扶着她不放,而齊光這時在不遠處叫他:“哥!”

跟來的謝嘉樹趁機一把搶過子時:“我送她回病房!你去看齊光吧!快去快去!”

盛承光皺眉,可謝嘉樹就像被瘋狗追着似得,拉着子時一溜煙的進了電梯,狂按關門鍵。

電梯門一關上,他挑眉沖着子時得意又惡劣的笑:“哈哈!叫你不選我!現在後悔了吧!哈哈哈哈!”

**

作者有話要說: 被盛總渣的叫苦不疊的可以去看一看同在G市的言峻,那可是标準暖男+男神—— 《請與誰共》

再提供渣的各有特色的給你們,一樣是在G市發生的故事,鄭翩然同學還是盛總英國寄宿學校的校友喲—— 《心肝》 《如願》

PS:

盛承光是齊光母親這邊的血緣,子時是齊光父親這邊的血緣,盛承光和子時沒有血緣關系。

另外盛承光和子時都是Rh陰性Ai型血,生出O型血的概率應該是百分之二十五。幹細胞移植這部分資料我查的不夠翔實,有了解的姑娘看文的時候發現有bug的話給我提個醒哈,紙書版可以修改。

P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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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暫時霸王票全站排行61,謝卷毛撞牆感謝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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