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王有財作為王莊的村長，在稅收時也是很忙的，尤其是王莊是個大村，上千戶人家都要收到，而且還出了貪墨一案，他更是忙，就把王啓明拘在家裏幫忙。

王啓明心系顧修遠卻也無可奈何，好容易忙過一陣，再去學堂卻發現顧修遠對自己更加冷漠了，他問時超，時超超他是大吐苦水。

“王兄啊，你是不知道，韓叔那是真狠心，對一個弱質少年都能下死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繞着顧家村跑兩圈，然後還得把家裏的大水缸打滿水，吃飯只讓吃一個馍，一個餅子，一碗粥，一個雞蛋，就打發我們上學，更過分的是他讓先生看着也不讓吃飽。”

“那小叔能聽他的？”王啓明忍不住插嘴。

時超看了他一眼，繼續：“下學還得去地裏幹活，之後有時間還得去山上打草、砍柴，好不容易吃完飯吧，就一個馍一碗粥一個雞蛋就打發了，更過分的是，睡覺前還要可勁的折騰，什麽俯卧撐，高擡腿，青蛙跳的，王兄啊，他就是個閻王啊！”時超連說帶比劃的，讓王啓明心底越發緊張。

“那小遠呢？”王啓明雖然認為韓小天給時超吃得已經是不少了，但看苦主訴說的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小遠啊。”時超一臉嘲諷，說道：“我都這樣了，你說小遠呢？”

王啓明心底咯噔一下，他就怕韓小天那個黑心肝的，他不去替顧修遠幹活，就會虐待他，果然如此。

顧修遠也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他冷漠，王啓明自以為找到了緣由，就故意等到飯點的時間去韓小天家，來個當面撞破，讓顧家村的人知道知道韓小天是個什麽人，把顧修遠接到他家。

主意打的是很好，等到他好容易勸服王秀才當證人和他一起來到韓小天家時，三個人正在客廳狼吞虎咽吃餃子呢，也許是因為自己都有出力，這餃子吃起來格外香。

三人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院子裏的王秀才和王啓明，愣了片刻，很快韓小天反應過來，站起來施禮道：“不知道先生前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二人禮畢，韓小天又問：“先生來此，是我家小遠在學校有何問題？”他以為王秀才是家訪來了，就像現代那樣，學生在學校闖了禍什麽的，老師都會家訪什麽的。

王秀才瞪了王啓明一眼，只是之前商量的事就不能拿來說了，只好說道：“我就是來問問，小遠天資聰慧，學習上進，明年要不要下場試上一試，也不拘考上考不上，進去感受感受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韓兄是何見教。”

韓小天一聽他家小遠沒惹事，也就放心了，看顧修遠緊緊盯着自己，很是怕他讓他下場的樣子，就說道：“先生如此繁忙還為我家小遠考慮良多，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是小遠畢竟年少，這聽說還有考生暈倒在裏邊的，我實在不放心，還是再等一二年，再下場不遲，先生您說呢？”

王秀才本來就是拿這個當借口，遮過王啓明的混賬事，自然說如何都好的話，就要離去，韓小天趕忙讓飯，開玩笑，老師都為了自家孩子親自前來，又趕到飯點上，不留飯說出去他都燥得慌，更何況今天捏的餃子也真是多出很多，不吃完，恐要壞掉。

Advertisement

王秀才本就不善口才，怎麽會辯得過韓小天，無法，只好留下用飯，這邊廂，王啓明為韓小天幹了那許多活，也終于有幸能嘗一嘗韓小天的手藝了。

一口餃子咬下去，滿口流油，葷素搭配，香而不膩，再蘸上一點老醋，更是口齒生津，王秀才好歹還知道是做客，只吃了個八分飽就不肯再吃。

王啓明可就窩着氣呢，說什麽韓小天虐待顧修遠，不給吃飯，合着是時超和韓小天聯合着欺負他呢，白給他家幹了那許多活，帶着把以前損失的都吃回來的心理，王啓明實打實吃了慢慢三大碗，實在是咽不下去了，這才腆着肚子停止了進食。

韓小天狐疑看他一眼，又看看時超，就這飯量比之前的時超也不遑多讓，怎麽人家就沒吃成個胖子？他哪裏知道王啓明這是一頓頂三頓，用生命在吃啊！

當着兩家大人，王啓明心中有氣也不能發洩，等轉過第二天，逮住時超，卻見時超捂着嘴憋笑，這才确确證明自己是有多傻，被騙着幹了将近半個月的活。

剛要提拳揍人，被顧修遠撞見，“自己笨卻要怨恨別人，活該被騙。”

王啓明氣結，自己還不是為了他才腦袋已是糊塗，顧修遠才不管他那個，膽敢破壞他和韓小天的感情，只是幹了幾天白工，還是便宜他了呢。不再搭理他，徑自離開。

時超看着王啓明呆呆的樣子，這才對他改觀，看來他也只是少年萌動，愛慕小遠罷了，并沒有當作玩物的思想，這樣一想，他也真是可憐，還沒幹什麽呢，就被心上人讨厭，又想到王啓明往日做派，覺得這真是個直爽，重情義的漢子，這才真正有了交朋友的心思。

“死心吧，我們小遠那一顆心啊，早就歸了韓叔了。你是拍馬也不及啊。”時超拍拍王啓明的肩膀，順手就攬了住了，這才發現他竟比王啓明要愛尚一些，要攬住他的肩膀還有微微踮起腳尖，這才想起王啓明要比他大，怪不得要思春了呢，原來是到時候了啊。

“他一介農夫，怎麽配得上小遠。”王啓明委屈的說道。

“得了，你還不是一個比較有錢的農夫的兒子，有什麽資格嫌棄韓叔，再說，什麽鍋配什麽蓋，韓叔配小遠，正好。”時超撇撇嘴，要不是韓小天，你的小遠現如今還不知在哪受罪呢。

王啓明想了想，才恍然，時超說的沒錯，既顧修遠看不上他，那也就是二人沒有緣分，往後好的多了去了。少年正是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的年紀，這一點的旖旎心思很快就被各色的新奇占去，也就放下不提了。

過了幾日，顧修遠就發覺王啓明對自己的态度改變了，等王啓明再找他說話，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應付了，反而王啓明卻沒有之前欣喜若狂的反應了，也是平平常常。

但王啓明到底性子在那裏，他哪裏是個肯安生的主，自以為和顧修遠、時越已經是朋友了，經常撺掇着二人和其他好友上山下海的胡折騰，顧修遠喜靜，偶去一次，時越卻次次不落。

這不，又一個休沐日，王啓明說秋天山上有果子吃，就邀請二人和他一起上山游玩，時越欣然應邀，回家後軟磨硬泡，終于讓韓小天答應下來。

不過，韓小天怕全是些小孩，玩鬧間出事，決定帶上顧修遠，一家三人一起去游玩，就當是短途旅游了。

次日清晨，韓小天早早起床，三人吃過早飯後，韓小天又多烙幾張雞蛋餅，幾張餡餅，灌上一壺清水，用一個包袱裹起來，背在背上，招呼顧修遠和時越二人就出了門。

此次上的山并不是顧家村後的小山坡，而是王莊那一側的飛濂山，蓋因山上有一小瀑布而得名。

在王莊村口與王啓明碰頭後，他就帶着三人直往飛濂山而去。

“我跟你們說，你們算是來對了，這飛濂山現如今大半的地都是我家的了，咱願意怎麽玩就怎麽玩。”王啓明一邊走還一邊誇着海口。

不一會兒，四人就到了山腳下，找到一處上山的小路，剛要爬山，就從旁邊灌木叢中竄出來兩人，把四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王啓明大嚷道：“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