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吃醋
那天到底還是沒做,倆人身心都不太冷靜,對視一眼就仿佛過電似的,不敢呆在一處。賀峥說他去洗個澡,便松開許遲歸,進了卧室。許遲歸則關上門留在書房,窩在懶人椅上等欲望消退。
好容易冷靜下來,許遲歸不由自主想賀峥,是真的只是去洗澡嗎?還是會……自慰?賀峥自慰會是什麽樣呢,會想着他弄嗎?
許遲歸腦子裏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把自己搞害羞了,剛冷靜下去的部位又有擡頭的趨勢。許遲歸趕緊甩甩腦袋,把那些黃色廢料趕出去,忍不住罵自己一句:許遲歸你是小色狼嗎!
許遲歸出去的時候,賀峥還沒出來。許遲歸只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就腳步匆匆奔向冰箱,從裏面拿出食材,悶頭進了廚房。
許遲歸沒關門,留了一條小縫,做飯時一心二用,留意着客廳的動靜。等他把菜全部洗幹淨切好,準備開始炒菜時,賀峥才從卧室出來。
許遲歸聽着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手一抖,油就倒多了,囧然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碗,把多餘的油倒了出來。
賀峥走進來,在許遲歸身後站定,身上還帶着水汽,頭發沒擦幹,後頸搭了一條微濕的毛巾。
“賀峥,你出去吧,”許遲歸頭也不回地說,“我要炒菜了,油煙大,待會兒又弄髒了。”
賀峥看着他紅透了的耳朵,有些想笑,剛才還有膽兒引誘他,現在反倒害羞了。
這會兒已經過了他們往日的飯點,賀峥怕他餓,知道他要是留在廚房,會影響許遲歸的發揮,聽話地轉身離開廚房,視線掠過玄關,停下來回頭問:“那雙板鞋怎麽髒了,出去過?”
許遲歸眼神閃了閃,回道:“沒有啊,我哪敢出門。”
賀峥沒懷疑,只當自己記錯了,走到玄關把板鞋拿起來,拿到衛生間給他刷幹淨,晾在陽臺上。
許遲歸頭一回騙了賀峥,他有出過門,而且還不止一次。
從他們在一起那天開始,這十幾天裏許遲歸每天都會出去一次,原因有二。
其一是李叔生病住院,每天産生的生活垃圾不可能一直堆在門口;其二是他自己也想練習出門,因為他想給賀峥一個驚喜,想到樓下接他回家,想去公司接他下班。
最重要的是他想跟賀峥去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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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不了異地戀,不想跟賀峥分開,所以必須強迫自己出門,适應他覺得可怕的世界。
練習這麽些天,還是有進步的。從最開始花費半小時到現在的一刻鐘,身體還是會出現不良反應,可已經比以前好一些了。
雖然身體難受,但許遲歸心裏是很滿足的,他特別期待賀峥下車時看到他的反應,會開心的吧?
又練習了兩天,許遲歸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擇日不如撞日,決定就今天下樓接賀峥回家!
賀峥最近都沒有加班,到家的時間大多在六點左右,有時候會早一點。許遲歸把米飯煮上,食材也都備好後,在五點半準時打開了防盜門。
今天運氣不太好,隔壁鄰居大爺也在同一時刻打開門,看到常年躲在家裏的年輕人出來,驚訝極了。
大爺看了看天,稀奇道:“喲,今天太陽打東邊落下了?”
許遲歸低着頭,沒有說話,見大爺朝他這邊靠近,“碰”地一聲帶上了門。外面安靜了一瞬,響起大爺的怒罵,說他不尊老,沒禮貌,是見不得光的小怪物。
許遲歸有些難過,他以為能出門就是有進步,結果一旦有人跟他說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就又變回那副緊張害怕到全身發抖的鬼樣子。
許遲歸蹲在門邊緩了片刻,确定門外沒有人後,調整了一下帽子和口罩,再次打開門下樓。
因為剛才的插曲,許遲歸原本期待興奮的心情變得低落,他突然很想賀峥,想讓賀峥抱抱他,再親親他。
快到停車場時,許遲歸腳步停下,愣愣地看向前方。
賀峥背對着他,和上次那個漂亮女人親密地站在一起,說說笑笑,還牽了她的手,從她手裏接過了一束花。
許遲歸的心髒難受得揪成一團,腿軟地後退兩步,轉過身,慌不折路跑了,結果迎面就撞上了人,重重摔在地上。
跟許遲歸撞車的人是個重量級啤酒肚大叔,看面相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突然被撞,登時火大,指着倒在地上的人大罵,“你他媽瞎啊,怎麽走路的!”
許遲歸是側身倒地,雖然冬天衣服穿得挺厚,但胳膊和腿上還是隐隐發疼,本就憋着淚,現在加上疼痛,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大叔愕然,“小夥子,你哭什麽?我他媽還沒哭呢,搞清楚!是你跑過來撞的我,別想倒打一耙不認賬啊!”
賀峥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他捧在手心寵的寶貝倒在地上,正滿臉傷心地哭。
賀峥顧不上應竹暄還在,抱着花沖過去,“歸歸!摔哪了?”
賀峥試圖把許遲歸拉起來,剛碰到手腕,被他猛地收手躲開,自己撐着地站了起來。
許遲歸用髒兮兮的手擦眼淚,臉色煞白,渾身都在抖,還要強迫自己開口道歉,“對、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腦袋疼,估計腦震蕩了,得去醫院檢查檢查。”
賀峥皺眉看着許遲歸,見大叔不依不饒,往前跨了一步,以保護地姿态站在許遲歸身前,從錢包裏拿出一疊現金和一張名片,一同遞給大叔。
“抱歉,我朋友不是故意的,這些錢給您拿去醫院檢查,如果還有問題,再來找我。”
說罷,等大叔喜滋滋接過錢,賀峥不顧許遲歸的掙紮,把人背了起來,動作間碰到他的傷口,疼得人哼聲直掉眼淚。
賀峥心疼壞了,見應竹暄還沒離開,就禮貌性跟她打了聲招呼:“抱歉,謝謝你的花,他受傷了,我們得先回家。”
應竹暄察覺到趴在賀峥背上的人在偷看她,她視線挪過去後,那人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瞬間收回了視線。
啊,真可愛。
難怪連賀峥這樣正經的男人都抵擋不住,應竹暄甘拜下風,目送倆人般配的身影消失在單元樓,不帶一絲留戀轉身離開。
等進了屋,許遲歸立馬從賀峥身上滑下來,脫掉鞋子,自顧自往屋裏走,賀峥把花放下,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再次被許遲歸甩開。
賀峥什麽時候在他這裏受到過冷遇,再加上擔心,他又不好好配合,一時動了氣,語氣也是兇的,“你在鬧什麽?”
許遲歸被他這麽一兇,越加委屈,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灑,憋不住地哽咽溢出來,聽上去可憐極了。
賀峥想把許遲歸抱到沙發上,檢查他的傷口,剛碰到腰就聽到他哭着說:“你、你不要抱我,你牽了別人的手,收了別人的花,我…我不要你抱……”
這誤會大了,賀峥哭笑不得,“我牽誰的手了?那叫握手。還有,花不是送給我的,是替你收的。”
許遲歸止住哭聲,淚汪汪的眼睛望着賀峥,沒說話。
“怎麽,”賀峥說,“不相信?要不跟應竹暄打個電話确認?”
賀峥作勢打開手機,翻開通訊錄吧啦兩下,就有一只手伸過來擋住屏幕,許遲歸急切的聲音響起,“我信,你別給她打電話……”
賀峥收起手機,問道:“那現在可以抱了嗎?”
許遲歸點頭,主動把自己送進賀峥懷裏。
賀峥把人抱到沙發上,屋裏開着暖氣,他就直接脫掉許遲歸身上多餘的衣服檢查,胳膊和大腿上有幾處擦傷,胳膊上那兩處只是略微紅腫,沒有流血,腿上的破了皮,冒出血絲,還好不嚴重。
賀峥松了口氣,起身打開醫藥箱,把消毒酒精和藥膏拿了出來。
“可能會有點疼,忍忍。”賀峥說。
“嗯……”許遲歸有點怕,他坐在沙發上,扭着腰前傾,躲進賀峥懷裏,“唔啊——賀峥,我疼……輕、輕一點。”
正經上藥過程,被許遲歸這麽一叫,就顯得不那麽正經了,偏偏罪魁禍首毫無自知之明。
上完藥,賀峥扯了扯褲子,開始秋後算賬,“為什麽要跑?”
許遲歸把臉埋在賀峥肩窩裝鴕鳥。
賀峥不打算放過他,冷聲道:“不相信我?以為我跟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許遲歸聽他語氣不對,緊張地擡起頭,慌亂解釋:“沒有,我沒有……”
“那是吃醋了?”賀峥緩了臉色。
許遲歸抿抿嘴,有些難為情地點頭承認,鼓起勇氣問:“她是誰,你的朋友嗎?”
賀峥摸摸鼻子,難得心虛,“不是,是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
許遲歸生氣了,輕易哄不好那種。自己從沙發上下來,跑到廚房灌了杯水,轉身看到賀峥杵在門口,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走到餐桌旁,被人提起來抱到桌上。
賀峥不顧許遲歸撓癢癢似地掙紮,強硬地分開他的雙腿,身體逼近,擡起他的臉親下去,等把人親軟了,才開口解釋。
“我只跟她見過兩次,第一次就跟她說清楚了,今天她只是來跟我道個別,順便想看看我喜歡的人,我沒同意,她就把花轉交給我,讓我送給你。”
許遲歸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靠在他懷裏不說話。
“還不理我啊,”賀峥不擅長哄人,下巴蹭他軟乎乎的發頂,“寶貝,怎麽樣才不生氣?”
過了幾秒,賀峥察覺到松松挂在他腰間的腿收緊,倆人的身體貼在一起,沒有了縫隙。
許遲歸被賀峥胯間的硬挺吓了一跳,燙紅了臉,“你、你什麽時候……”
既然被發現了,賀峥也不藏着掖着,“剛才你瞎叫的時候就硬了。”
許遲歸羞赧地咬他一口,含含糊糊否認:“我才沒瞎叫……”
其實不疼,賀峥卻故意“嘶”了一聲,嘴裏還要順着他,“是是是,沒瞎叫,是我思想龌龊。”
許遲歸果然上當了,心疼地親了親被他咬過的地方。
賀峥找準時機問:“不生氣了?”
許遲歸擡頭看他,搖了搖頭,臉上布滿紅暈,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吻他性感的喉結,呼出的熱氣像是要把人燙壞。
“我、我想跟你做愛,現在。”
胯間那團肉給出最誠實的反應,賀峥勉強維持理智:“可是你受傷了。”
“我不管,”許遲歸難得不講理,不太熟練地威脅人,“我要做,不、不然我要生氣了。”
“那不行,不能讓我寶貝生氣。”
賀峥拖着屁股把人抱起來,往卧室走,路上就忍不住親在一起,黏黏膩膩的水聲響了一路,最終被一扇木門隔絕,隐隐約約從門縫裏傳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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