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純目的

第30章 不純目的

顏汐的心跳直到回宿舍都沒完全平靜，當時被謝嘉延那樣詢問，她的大腦完全陷入一片空白，直到冷靜下來才覺得後悔，她應該趁機表白的。

“顏汐，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顧輕音含着牙刷從她面前經過，坐到書桌前，猛地一回頭，“是不是剛約完會啊？”

“我又沒男朋友，約什麽會。”

“別裝，剛才我在樓上都看到一個帥哥送你到樓下了。”顧輕音含糊不清地說，沖進洗手間漱完口之後，又八卦地打探：“那帥哥跟你什麽關系？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暗戀的男生？”

宿舍裏只有她們兩個人在，顏汐也沒隐瞞，只是點頭過後她又有些憂心地說：“我和他的關系還不明朗，我想追他又不知道怎麽去追。”

“他都送你到樓下了，肯定是對你有意思，明說呗。”

“可他要對我有意思，那怎麽不跟我表白嗎？”

顏汐一直都很糾結這點。比方說今晚在湖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那樣暧昧了，他居然都沒什麽表示。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那為什麽不先表白呢？總不能一個男生還不好意思吧？

“有可能是他還不太确定你的心意，你旁敲側擊地對他暗示一下，表達你想跟他交往的意思。”

聽顧輕音這麽說，顏汐不由覺得好笑，“說來說去，不還是要追嗎？”

“你要讓他猜你是不是在追他，懂嗎？”顧輕音看顏汐一臉無辜小白兔的模樣，顯然沒經驗，“這樣吧，我以前追過一男生，還算有點經驗，我給你傳授一下吧？”

顏汐：“那你把人追到手了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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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彙演，顏汐所表現得是一個芭蕾舞劇，她為了沖刺高考，已經很久沒有練舞了，水平退步許多，不過這也不是什麽比賽，能拿得出手就行了。

學校大禮堂能容納上萬人，一邊的區域是學生，另一邊的區域是家長。顏汐邀請了姑姑姑父還有她的大表哥以及謝嘉延一同前來。

林湛帶着他爸他媽先過來了，門口有很多志願者同學，負責帶路和安排位置。

他從這些人中一眼看到路依依，她紮着丸子頭，穿着一件T恤款的連衣裙，腳踩小白鞋，清清爽爽的。

“小鹿。”

這是林湛給路依依起的外號，他從後邊揪住她的衣領，“你沒表演節目嗎？”

路依依回頭，看見林湛的瞬間，目光閃躲了下。

“我又沒有什麽才藝，表演啥啊！”

路依依看到林湛身後站着的兩位中年人，小聲問他，“那是你爸爸媽媽嗎？”

林湛跟他爸爸長得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怪她一眼認出來。

點下頭，林湛把他爸媽叫過來給路依依介紹道：“她是汐汐的好朋友。”

僅僅只是顏汐的好朋友嗎？

路依依的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姑姑看到路依依長得漂亮又标致，對她十分有好感，等去到座位上坐下時，偷偷對林湛說：“我看那小姑娘不錯，你可以試着跟人家相處一下。”

“她跟汐汐同齡，小我五歲呢………”林湛的話沒說完，想到了謝嘉延。

啧，他可沒他那麽變态，老牛吃嫩草。

“這年頭小個五歲還怎麽了？你沒看到電視裏那些明星，哪個不娶比自己小好多歲的老婆。”

“我現在只想賺錢，對談戀愛沒興趣。”

“錢錢錢，就知道錢。”姑姑鄙視地瞪着他，“也沒見你賺什麽錢回來。”

林湛想反駁，最後覺得還是閉嘴比較好。

聰明的人是不會跟自己的媽媽争論的，因為不管說什麽她都有道理，都要壓你一頭。

—

謝嘉延到的時候，表演已經開始了，林湛給他預留了位置，待他坐下後，他問道：“你幹嘛了？來這麽晚。”

“看房。”

謝嘉延正襟危坐，說完這句問林湛，“小孩還沒上臺吧？”

“演完了。”

林湛的語氣一聽就是在撒謊，謝嘉延輕輕扯唇：“你的嘴裏從來沒有實話。”

顏汐的節目非常靠後，表演進行了一個小時才準備上臺，她上臺前，幾個男生都跑過來跟她加油，看着她那麽優美大方、亭亭玉立，少男心在蠢蠢欲動。

主持人報完幕之後，全場燈光熄滅，過了十秒，一束白色追光突然亮起，顏汐站在光下，穿着綴了羽毛的芭蕾舞裙，像突然降落凡間的天使，猝不及防闖入大家的視線。

她的長發盤起，露出白皙優美的天鵝頸，氣質纖塵不染，清澈明麗，燈光下美麗得驚人。

踮起腳尖，顏汐緩緩舞動手臂，如同冬眠的蝴蝶，慢慢蘇醒，舞出曼妙而輕盈的步伐。

追光緊跟着顏汐，在她的腳下投下明亮的光圈，場景美不勝收。

臺下的觀衆屏住呼吸，看着臺上如仙女一般的人，如癡如醉。

男生們雀躍又沸騰，紛紛表示顏汐是自己的新女神。

姑姑拿着手機錄像，準備等下發給顏玮和溫茹看一看，而在一旁的林湛，正小聲問謝嘉延：“怎麽樣？有沒有心動？”

謝嘉延無視他的問題，拿着手機在拍照。

舞臺上的燈光忽然間變幻莫測，同時有幾束打在顏汐的身上，而她的表演也瞬間轉換了風格，腳步開始充滿急促。

謝嘉延這才看出來，原來她不是在單純地跳舞，是有故事情節的。

旁邊坐着的那兩位男生也在拍照，還竊竊私語地讨論：

“這腿也太長了，別說一年，能玩幾輩子。”

“我看下屆的校花評選非顏汐莫屬了，她一入學我們班就好幾個人追她。”

“我聽說那個叫什麽凱的追得最兇了，被拒絕好幾次都還沒放棄呢。”

“我跟他一個宿舍的，今晚上他專門還買了花，準備等下去後臺堵顏汐的。”

舞臺很安靜，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進謝嘉延的耳朵裏，他的拳頭緊緊攥着，手背已經繃起一層青筋。

如果不是法制社會，他現在已經開始揍人了。

—

顏汐表演完鞠了一躬下臺，她沿着走廊往前走，準備去換衣服，結果一個男生抱着花突然沖到了她的面前。

“顏汐，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這個男生是顏汐的同班同學，之前就一直在追她，顏汐拒絕了數次，可他還不放棄。

他的出現，引來一片騷動，許多同學都好奇地過來圍觀。

顏汐十分頭疼，過了半晌才開口：“我都跟你說了好幾遍了，我不喜歡你。”

“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能。”顏汐非常堅定，“抱歉，讓一讓，我要走了。”

男生拉住她，強行把花塞進她的懷裏，說：“我就沒這麽追過一個女生，你為什麽這麽不給我面子？你還要吊我多久？”

顏汐被逗笑了，他居然懷疑她拒絕他是在故意吊着他？

“抱歉，我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比你優秀多了。”

顏汐話音一落，周圍響起一片嘩然的聲音，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把話說得這麽狠。

的确，按照顏汐的性格她一般不會讓人下不來臺的，可是看這個男生明明那麽普通卻那麽自信，真的讓她很生氣。

那個男生聽見顏汐的話正要發火，忽然背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正對上一雙犀利的眸。

謝嘉延從人群中走進來，那些女生看到他都跟瘋了似的尖叫吶喊，而那個男生被他一對比，就像地裏的懶□□似的，完全沒有可比之處。

顏汐看着謝嘉延如王子一般從天而降，胸腔裏那顆跳動的心越發猛烈。

他氣場強大，令周圍的人自動退避三舍，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他，神色中帶着幾分緊張。

“不要再糾纏她，不然你可以試試後果。”謝嘉延附在那男生的耳畔低聲威脅，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見。

他的聲音明明那樣雲淡風輕，卻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兩條腿都開始發軟。

男生不甘心地看了眼顏汐，将花狠狠一扔，走人了。

謝嘉延走到顏汐的面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好了，沒事了。”

圍觀群衆紛紛猜測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根據顏汐剛才那話，她應該是沒有男朋友的，那這位是她的哥哥嗎？

顏汐感覺很難堪，一時不想面對謝嘉延，小聲說了句：“我去換衣服。”

謝嘉延站在原地等他，有女生忍不住走過來搭讪，想問他要聯系方式，謝嘉延看一眼顏汐離開的方向，反問：“不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麽？”

“她只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沒說有男朋友啊！”

“那個人就是我。”謝嘉延說完，潇灑轉身。

他很不喜歡被人搭讪，聞見其他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就會覺得煩躁。

—

顏汐換完衣服出來，下意識左右張望一番，沒看到走廊上有謝嘉延的身影。

她往外走，見謝嘉延正靠在門西側的牆上，手臂上還搭了件黑色外套。

“嘉延哥哥。”

她喊他一聲，在他轉頭看她時，拿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就知道你穿得少。”

顏汐的心裏很忐忑，因為換衣服時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也不知道嘉延哥哥當時有沒有聽見她說那句“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都不知道你跳舞這麽好。”謝嘉延不擅長誇人，誇得很突然也很僵硬。

“我之前都跟你說過了，你還不信。”顏汐随他往前走着，想到姑姑給她發的信息，說：“姑父訂了夜宵局，一起過去吧。”

“我就不去了。”

謝嘉延的唇角帶着笑，“讓他們知道我特意來這兒找你，肯定要誤會了。”

“哥哥你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怕這個？”

“不是你怕嗎？”

“…………”

他反問得她一下子語塞。

顏汐揪住裙擺，整個人有些慌亂，也有些無措。

她想到自己上網搜的要怎麽追男生，都是些送愛心早餐、送禮物之類的，太俗了。

小孩突然安靜下來，低頭一副思考狀，讓謝嘉延有點兒琢磨不透了。

是他說錯什麽話了嗎？

顏汐撓了撓頭，莫名其妙地問他，“哥哥，你吃早餐嗎？”

“我很愛惜身體的，當然吃。”

“那………那你現在住在哪兒？早上幾點起？”

謝嘉延聽出她的意思是想給他送早餐，他故意沒戳破，告訴了她地址，說自己六七點鐘就起來了。

顏汐了然地點點頭，慶幸他住的地方離學校比較近。

她決定還是先從俗氣的計劃開始執行，畢竟以她笨笨的腦子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

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顏汐就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在吃夜宵時，她特地問了林湛，嘉延哥哥在雲大上學時喜歡吃哪家的早餐，準備買了給他送去。

顏汐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忙活完出門時都七點多了。

來到謝嘉延家門外，顏汐緊張地深呼吸一口氣，她讓自己冷靜片刻才按了門鈴。

殊不知，她在外面調整狀态時的模樣都被謝嘉延收入眼底。

知道顏汐要來，他六點鐘就自動醒來，時不時地走到門口看一眼，情緒莫名緊張。

看到顏汐站在門外，一會兒深呼吸，一會兒整理頭發，他不由覺得好笑。

門鈴一響，謝嘉延立刻給她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穿着白色小香風外套，下面配着黑色短裙的她，謝嘉延低頭掃了眼，那腿白得刺眼。

這麽冷的天還敢光着腿，不怕凍出老寒腿？

他看着不爽，很不解風情地問：“今天幾度？”

“我這是光腿神器，哥哥你老土了吧。”顏汐一撩長發，故作大方地走進去。

她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美其名曰地說：“為了感謝哥哥你昨晚幫我解圍，特地買了份早餐送來感謝你。”

謝嘉延打開看了眼，是他在雲大最常吃的那家，上學那會兒三天兩頭吃都快吃吐了………

“想來就來，不用找借口。”

顏汐剛抽出一把椅子要坐下，聽到這句差點沒坐到地上。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嘉延哥哥越來越狗了？是被他大表哥同化了嗎？

“你也沒吃吧？”

謝嘉延拿了盤子放在她的面前，“就算吃了也得陪哥哥再吃點。”

說完，他拿起筷子夾了個包子放進顏汐的盤中，語調悠長地說：“以前也不是沒有女生給我送過早餐，但她們都是想追我，帶着不純目的，只有你才是單純怕哥哥餓到。”

顏汐：“…………”

她是否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謝嘉延的這番話是正話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