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攝魂
褚衛送的這個表成了華榕最為珍視的東西, 衣帽間那一櫃子的手表全都束之高閣,成了沒名沒分的冷宮選手。
第二頁一大早,向晴就站在了大門前, 等着兩個人起床。
等了半天都沒見到個人影。
她忍不住拉過管家, 指指點點道:“這都幾點了,你們先生還沒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
管家站直了身體,微笑着說道:“向小姐,我家先生早就起床了,這會并不在家。”
向晴臉上的表情頓時裂開了。
“你不早說, 感情我在這裏這半天都是白等了?”
管家微笑:“您剛才也沒問啊。”
向晴算是明白了,有什麽樣的主子, 就有什麽樣的管家,反正都讓人喜歡不起來就是了。
想比較之下,還是褚大師那小孩的看着順眼。
她也是一時着急, 所以來的早了,忘了這個點應該是華榕每天晨練的時間。
向晴幹脆坐在客廳裏,邊刷手機,邊等。
管家非常熱心地端上了一杯熱茶。
等了半個多小時候後,兩個人終于姍姍來遲。
同樣的白色運動服,同樣的高顏值, 就這麽走在一起, 跟一幅畫似的。
沉迷于美色的向晴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過來的目的。
“你們兩個人可真磨蹭, 我都等半天了。”
向晴這兩天一直都住在朋友家,根本就沒敢往家跑,好不容易收到了對方說要回來的消息, 這不就立馬跑過來了。
“人還沒回來,着急什麽?”
華榕挑眉,因為一塊手表,他的好心情持續了很久,感覺最近什麽事情大概都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褚衛看了看時間,倒是非常溫和地說道:“姐姐再等會,我去沖個澡,待會一起吃早飯吧。”
向晴勾了勾唇,看着華榕:“小朋友比你上道多了,也不知道你從哪裏騙來這麽個乖小孩,可別将人帶壞了。”
華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壞肯定也比你好。”
向晴閉上了嘴巴,根本就不想理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
早飯吃完,三個人坐在客廳裏分析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向晴中了情人咒,下咒的人已經知道是誰,可是他們目前要解決的,不僅僅是下咒的人,而是纏繞在這符咒上的怨氣。
這些怨氣來源于養情人咒的鮮血的主人。
所以他們第一步要先将對方擒住,然後知曉這咒的來源。
聽起來似乎并不是件麻煩的事情,但是褚衛還是要事先了解一下對方的情況。
畢竟這個人至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盯上向晴了。
“姐姐是在哪裏遇到他的,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他有什麽怪異的地方,或者不同尋常的舉動嗎?”
褚衛手裏捧着一杯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來特別的乖巧。
向晴有些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總覺得會教壞小孩子。
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頭。
褚衛看她這樣子,非常善解人意地問道:“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地方嗎?”
向晴:……
面對未成年,似乎哪裏都不方便。
但是,當前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她深吸了一口氣,将對方的情況緩緩說道。
“他的名字叫吉航,今年二十歲,是我在酒吧認識的。”
華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向晴話一頓,忍不住說道:“怎麽,就允許你們老男人找小鮮肉,不允許老阿姨吃嫩草嗎?”
褚衛不知道為什麽這兩人之間的氣場這麽不對付,只能默默地在一旁觀看。
可聽完向晴的敘述之後,他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份新的認知。
吉航是在酒吧駐唱的一個小歌手,今年二十歲,憑借着出色的外表和不錯的嗓門在京都一家名叫“0度”的酒吧裏駐唱。
“0度”說是酒吧,但實際上因為消費頗高,屬于高檔消費場所,到那裏去的人多少都有些家底,而且比起一般的酒吧,沒那麽混亂,所以要上規矩的多,沒有那麽的魚龍混雜。
自然,熱鬧的時候也能很熱鬧。
向晴來的最多的酒吧就是這家。
那天,她剛跟處了兩天的小鮮肉分了手,一個人無聊,晚上就跟往常一樣到酒吧喝酒。
向晴酒量不錯,酒吧的酒保跟她也熟,看見她來了,都會将最近的品種給她推薦。
剛好那日推薦的那杯酒比較烈,向晴也喝的有點上頭,不知道怎麽的就聽到了吉航的歌聲。
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歌聲清揚,還帶着一股子低音炮的味道,立馬就讓向晴心裏酥麻了一半。
等到她舉着酒杯搖搖晃晃走近歌池的時候,只一眼就被那張俊俏的臉給蠱惑了。
向姐姐向來主動大方,本着只要看上絕不放過的原則,上去勾搭了。
吉航一開始還有些羞羞答答的,不太好意思,這模樣落在向晴眼中更是迷人的很,但架不住向姐姐熱情啊。
就這麽一來二去,兩個人當晚就出去開房了。
第二天,向晴就鬼使神差地帶着他回家了,然後就留在家裏過夜了。
向晴說的比較委婉,可褚衛完完全全都聽明白了。
也是第一次驚嘆,這種事情,原來只要看對眼,就可以的嗎?
他甚至忍不住開始深思起來。
坐在一旁的華榕,敲了敲他的腦袋。
“像她這樣的異類,全世界都不一定找得出幾個來,不要想太多。”
褚衛“哦”了一聲,連耳朵都有點泛紅。
向晴看着他這模樣,“啧啧”了兩聲,感嘆了一下:“小弟弟,你這模樣可比他更誘人多了。”
華榕瞄了她一眼,警告道:“說正題。”
向晴擺了擺手:“無趣,人生多短暫啊,眨眼就老了,還不算那些飛來橫禍,見不到明天的意外,為什麽不能及時行樂,你這老古板是體會不到我們這些人的樂趣的。”
褚衛怕這兩人又鬥起嘴來,橫插一腳:“也就是說,那天晚會在酒店,姐姐就已經中咒了。”
向晴提到這個,臉都黑了,她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褚衛:“那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性格怎麽樣。”
向晴歪着頭思考了一下:“小奶狗一樣,就是很黏人,姐姐、寶貝叫個不停,還非常的心細溫暖,什麽事情都能考慮的很周到,一點都不讓人操心,雖然年紀小,可心疼起人來,一點也不覺得他小。”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情人咒的影響,向晴說起他來的時候,嘴角彎彎,好像在說心上人一樣。
可是她自己說完了,卻是搓了搓手臂,愣住:“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說的?”
褚衛:“那他的家庭呢,他既然對你下咒,總要有個理由才是,如果不是為人,那就是為財了。”
向晴擺擺手:“這個我不清楚,我們還沒有相處幾天,但是出門吃飯都是他買單,看着也不像很窮的樣子,而且在‘0度’駐唱,工資還是不少的,很多時候還有小費,怎麽看也不像個窮人。”
就在這個時候,向晴手機叮的一聲響起。
她看了一眼,立馬坐直了身體。
“他回來了,半個小時後到我家。”
褚衛倒是沒什麽緊張地情緒,既然已經收了錢,肯定要将事情給辦好。
更不用說,這錢已經被他給花掉了。
他認真地叮囑道:“姐姐你別慌,待會就像往常一樣跟他相處就好了,我要先暗中觀察一下,如果真的是他中的咒,他身上是會有咒印的。”
向晴還是有些緊張,沒知道的時候,倒是覺得小奶狗疼人,可現在知道了,就覺得這哪是小奶狗啊,根本就是披着狗皮的鬼,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在褚衛的保證和鼓勵下,向晴回去了。
褚衛問向晴要了個娃娃,在娃娃背後畫了一道符,讓她一起帶回去了。
這娃娃的眼裏看到的東西會一并傳到褚衛的眼中。
向晴走後,褚衛會房間搗鼓了一陣,華榕站在門口,看着他忙忙碌碌的小模樣,下意識地撥動了一下手裏的表。
“你在弄什麽?”
褚衛将筆墨收起,吹了吹手中新鮮出爐的符。
“多準備一點符咒,萬一對方還有後招,我要保證萬無一失才是,畢竟都收了錢了。”
拿錢辦事,那就要負責任。
華榕一想到這錢用來幹什麽了,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頓時對向晴那點不滿也壓下去了。
兩個人正聊天呢,褚衛動作一頓,輕聲說道:“來了。”
要是仔細觀察,會看到褚衛的左眼顏色要深邃的多,而眼中倒映出來的畫面根本不是眼前的房間,卻是向晴屋子裏的場景。
……
門鈴響的時候,向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神。
她現在還有用,對方不至于這麽喪心病狂,上來就對她做什麽。
她笑着打開門,最先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吉航紅着臉從門外進來,有些羞怯地說道:“喜歡花嗎?送你的。”
二十歲的小青年頂着這麽一張俊逸的臉,任誰都抵抗不來這樣的誘惑。
向晴發現自己根本不用裝,也不用演戲,因為一看見吉航,她就軟了腿,心裏的喜歡恨不得噗噗地往外面冒。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接過這束花,低頭聞了聞,笑着說道:“喜歡,花也喜歡,人也喜歡。”
吉航推着她進了屋子,玫瑰花被丢在了一旁,兩個人便摟在一起,親的難舍難分了。
褚衛猛地看見這麽勁爆的畫面,頓時就紅了臉,猝不及防地閉上了左眼。
這也太……
華榕瞧着小孩那模樣,不用了解也知道,他這是看見什麽了。
造孽。
向晴被情人咒所束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看見吉航難免把持不住,對方更加不可能拒絕送上門的投懷送抱。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會屋子裏發生什麽,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褚衛只覺得自己心髒噗噗的,一閃而過的畫面在腦子裏跟洗不掉了一樣。
但是,他還要觀察一下這個吉航,至少弄明白,情人咒被中在什麽地方。
這可真是太為難了。
褚衛還在想着要不要繼續看呢,眼睛上就蒙上了一只手。
這只手擦過他的眼角,竟是就這麽切斷了褚衛跟那娃娃之間的聯系。
華榕輕聲說道:“別看了,帶好你的東西,我們直接上門。”
褚衛再一次睜開眼,什麽都看不見了。
反倒是鼻尖全都是華榕身上的草木香。
“就這麽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褚衛想着,可別看見什麽不文明的畫面。
華榕伸手攬過他的肩膀,帶着他往外面走。
“走吧,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
再看下去,小孩子都要被帶壞了。
褚衛揉了揉充血漲紅的耳朵,跟着華榕出了門。
向晴家就在半山腰,從山頂下去需要走一段路,但兩人腳程極快,這邊才剛撲在沙發上呢,門鈴就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
向晴想要去開門,擡起的手卻是被吉航給壓住,他輕聲蠱惑道:“別理他,我好想你啊。”
她本來對美色就毫無抵抗力,再加上情人咒的作用,不得不說,這種蠱惑的言語真的是大殺器。
向晴果真就沒再反抗。
她的意識告訴他,不能在這麽下去,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向晴姐,我做了一些糕點,你要嘗嘗嗎?”
褚衛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明明隔着厚重的牆和緊閉的門,卻是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向晴的耳邊。
這聲音猶如一聲驚雷,猛地将向晴炸醒。
她一下推開身上趴着的吉航,理了理衣服,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過去。
吉航看着這個背影,擦了擦唇角的口紅,眼中陰霾盡顯。
只不過這個表情轉瞬即逝,随後他連衣服都沒有整理,就這麽跟着向晴往門外走去。
然而門開的那一剎那,吉航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褚衛的臉上,這根本就是向晴的菜。
一直掩藏的表情沒能端得住,脫口而出地問道:“他是誰?”
褚衛擡頭,剎那間對上這個人的目光。
吉航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他身上有血腥,甚至不用靠太近就能感覺到這股撲鼻而來的腥臭味。
血腥味如此之濃,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的手最近沾過血,沾過很多血。
毋庸置疑,這情人咒就是出自他的手中,還是他親手煉制的。
褚衛從來不會自诩自己是什麽正義的使者,但師父告訴過他,有些人該打的打,該動手的可千萬不要留情。
他将手裏端着的蛋糕放在向晴手中,蛋糕落下的那一剎那,身形頓時消失在大門前,手裏的符咒從指尖飛出去,形成了一個簡單的陣法,将吉航困在其中。
向晴迫不及待地躲在了華榕的身後。
她身上的情人咒沒有解,雖然心裏害怕,可看到這個場景竟是還忍不住為吉航擔心。
這可真的是太操蛋了。
眼不見為淨,她幹脆閉上了眼睛,遮住耳朵,蹲坐在了大門前的花壇上。
吉航一看這架勢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這是被人給陰了。
中在向晴身上的情人咒露餡了。
華榕跟着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褚衛看着他,面色嚴峻地問道:“那些被你殺害的人,他們在哪裏?”
吉航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的動作撩起來一大片,露出了腰肢。
在他腰間,有個詭異的圖案像紋身一樣盤在腰間。
褚衛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吉航就放下了衣服,遮住了那個圖案。
原本羞澀的男孩此時終于露出了掩藏在皮囊下的那副面孔,他勾起唇角,整個人都顯得邪吝至極。
“你們是她找來捉我的,原來我竟然已經暴露了嗎?真是太可惜了。”
吉航被困在褚衛用符咒架起的臨時陣法裏,看樣子似乎并不能動彈,但是他的态度極為散漫,好像根本就不将這陣法放在眼中,甚至顯得極為輕松。
褚衛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吉航明顯并不想配合,但這些都無所謂,只要将他捉住,他有的是方法能查出這些受害人的下落。
褚衛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幹脆什麽都不說了,擡手開始收陣。
他其實并不擅長陣法,更喜歡正面交戰。
可是收陣的那一剎,吉航整個人都變了,他那纖細的身形開始變大,周身的怨氣突然大漲,連那張俊逸無比的面目都變得猙獰起來。
“哈哈哈哈哈,就憑你,也想收我。”
說着竟是揮着拳頭,穿過陣法,一拳砸向了褚衛。
褚衛眉目一凜,一掌就将他身旁站着的華榕給推了出去,同時自己從另一旁跳開。
華榕看着這樣的少年,緩緩地放下了舉起的手,将自己全都掩藏在了角落的陰影中。
虧了,錢收少了。
巨大的拳頭沒能落在兩人身上,卻是砰地一聲砸在了緊靠着二人的大門上。
堅硬的金屬大門愣是被砸出了一個大口子,玄關上放着的東西也被這拳頭帶起的風紛紛落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褚衛這時候發現,自己大概是低估了這個人。
他迅速掃了一圈,在牆面上看見了一個用來裝飾的竹紙傘。
腳尖踩過客廳裏的茶幾,褚衛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形閃過,那把傘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褚衛微微震動手臂,傘聲傳來一陣炸裂聲,紙傘破裂,只留下了中間的竹柄。
吉航一擊不成,立刻轉身,又一次揮着拳頭,迎面而上。
越是這種時候,褚衛越是冷靜,他以竹柄為劍,猛地對上了吉航揮過來的拳。
怨氣和靈氣相撞頓時産生了一股極強的氣流,這氣流分散開來,将周圍所有的東西全都掃了出去。
向晴站在門外,聽着家裏的聲音,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手機。
她沒想過問題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這時候怕是褚衛一個人也解決不了。
現在看來,只能報警了。
屋子裏一片狼藉,肉眼可見的家具裝飾等全都變成了渣渣。
褚衛手裏的竹柄卻是絲毫沒破。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謝師父平日裏對他的嚴格要求了。
吉航表情也是一陣錯愕,顯然沒想到對方真是個硬茬,這麽一擊竟然毫發無傷。
褚衛勾起唇角,冷豔的面龐寒氣逼人,眼中透着濃濃地厭惡:“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做什麽鬼修,邪門歪道,今天我就替那些慘死的冤魂,收了你。”
吉航冷哼了一聲:“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着周身的怨氣再一次大漲,整個屋子裏都透着一股子涼氣。
他攤開手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器皿。
這器皿身上的陰氣更重,比之吉航自己更甚。
吉航笑的一臉猙獰,猛地抛出了手中的東西。
剎那間整個屋子全都暗了下來,無數鬼魂從這器皿中飛出。
這些鬼魂張着血盆大口,朝着褚衛迎面撲來。
沒想到,吉航竟然擅自圈養鬼魂為自己所用。
這簡直就是瘋子才會有的行為,操縱鬼魂是會折壽的,操縱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他這個行為無異于自殺。
褚衛抛開手中的竹柄,指尖夾滿了符咒,瞬間抛了出去。
符咒與鬼魂相撞,頓時一陣火花閃動,屋子裏電光閃動,跟打雷現場一樣。
向晴站在門外,看着窗戶口的光亮,整個人都驚呆了。
“卧槽,我這是穿越了嗎?”
符咒用來對付鬼魂最好不過了,但是吉航圈養的惡鬼太多,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這些東西,實力一個比一個強,一張符甚至不能将其完全銷毀。
專心應戰的褚衛沒有發現,站在陰影裏的華榕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毫無聲息地撿起了他丢下的那根竹柄。
褚衛沒發現,操控惡鬼的吉航也沒有發現,華榕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兩人相鬥的範圍。
褚衛一個轉身,踩着二樓的樓梯再一次飛出去一張符。
落下的時候,卻是有個惡鬼從他身後撲上來,眼看着就要咬上褚衛了。
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落在了褚衛的身後,華榕一手摟過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拿着那把竹柄,淡聲說道:“殺鬼不一定要用符咒,手中有劍,劍中有靈,萬物皆可殺,看好了。”
褚衛呆了一瞬,那一剎那仿佛看到了師父的身影。
這竹柄在華榕的手中光華更甚,似乎不是竹子,仿若一柄真正的劍。
褚衛緊緊地看着他手中的劍,劍鋒所到之處,惡鬼盡散,呼號聲嘶吼着要将人撕碎。
不過短短呼吸間,所有的惡鬼全都在他劍下臣服。
褚衛看呆了。
操縱着惡鬼的吉航被這劍鋒所襲,猛地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
光滑的牆面頓時出現了一道厚重裂縫。
屋子裏的怨氣盡散,陰霾散去,連着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褚衛沒看吉航,卻是将目光落在了華榕的身上。
“你剛剛……”
華榕歪過頭,露出一個笑:“怎麽?是不是很帥。”
褚衛沉思了一下:“帥呆了。”
吉航被重創,吐出了好的血,趴在地上動都不能動。
就在這個時候,房子外警鳴聲不斷地響起,褚衛走到吉航身旁。
吉航萬萬沒有想到,厲害的不是眼前這個少年,而是他身旁那個看起來一臉病态的男人。
尤其是男人看過來的時候,他甚至抑制不住心底深處的恐懼,好像下一刻就會被他殺死一樣。
這種恐懼來自己靈魂深處,生不起一絲抵抗的力量。
“說吧,那些被你殺掉,用來愠養情人咒的在哪裏?”
褚衛的任務就是解除向晴身上的詛咒,其他的也不想多管。
吉航笑了笑,嘴角的血跡順着下巴往下淌。
“你們想解了她身上的情人咒?做夢,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成,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這樣,吉航也不願意低頭。
外面的警笛聲原來越近,似乎就到門外了。
褚衛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帶着些許邪氣的笑:“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知道了嗎?”
吉航心頭頓時充滿了不安,他撐着廢墟一樣的地面往後退了退,問道:“你想幹什麽?”
褚衛靠近他:“你知道什麽叫搜魂嗎?”
搜魂不是正道術法,被搜魂的人會有靈魂被撕碎的感覺,過程及其痛苦。
古語記載,曾經有人受不住搜魂之術而選擇自殺的。
吉航是鬼修,走的不是正經路線,但肯定聽說搜魂之術。
聽到這裏,眼睛都睜大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仙氣飄飄的少年,竟然還會這種術法。
褚衛根本沒打算聽他解釋,擡手便放在了吉航的腦袋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
警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屋子,還有躺在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吉航。
再有的便是躺在華榕懷裏,閉着眼睛似乎受了重傷的褚衛。
向晴探出腦袋,看見褚衛的模樣頓時就着急了。
“他怎麽了,受傷了嗎?”
華榕淡淡地掃了吉航一樣,面色很是難看,表情非常不悅。
來的警員掃了一眼屋子裏的狀況就知道這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問題,需要聯系特殊處理部門。
向晴看着自己的屋子,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如果當初褚衛沒有看出她的狀況,可能将來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華榕抱着褚衛回去,将現場留給了警方。
褚衛陷入了一個極長的夢境,這是搜魂引起的共鳴,他看到的就是吉航所看到的,所經歷的一切。
黑暗的牢籠裏關着很多人,他們像是被等待這屠宰的牲口,一個個臉上都挂着了無生趣的神情。
這裏沒有光明,寂靜的像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畫面轉過,無數鮮血染成的血池汩汩地流淌着鮮血,血池中央是一朵花,一朵雪白的花。
這花似乎正在被血浸染,逐漸變得血紅。
畫面再次閃過,這是一間小房子,裏面被綁着一群女生,全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
這些女孩臉上全都充滿着驚恐,尖叫,嘶吼都顯得無力蒼白。
褚衛整個人都在掙紮中,他感知到了吉航的情緒。
那種黑暗的,惡劣的,肆意的屠殺感。
“衛衛,快醒過來。”
“褚衛,醒來。”
褚衛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天花邊。
周圍的氣息很熟悉,他轉頭一看,是自己的卧室,而床邊坐在的就是華榕。
褚衛重新閉了閉眼睛,擦了擦頭上的汗。
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帶着些許嘶啞:“我看到那些女孩子了,用來愠養情人咒的那些女孩子,她們才十八九歲,比我大不了多少。”
“吉航這個惡魔,他沒有殺了這些女孩,而是給她們放血,每天放一點,就這麽一點一滴耗光了這些人的生命。”
“太殘忍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褚衛情緒并不是很好,心底還殘留着吉航留下的情緒。
這些情緒跟自己的情緒所沖撞,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褚衛落入了一個懷抱,一個充滿着草木香味的懷抱。
他聽到有人緩緩地說着話。
“你不是吉航,你已經從他的記憶力走出來了,衛衛,別再想了。”
“聽話,乖乖地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華榕抱着他,放在背後的手指尖散出淡淡靈氣,緩緩地注入褚衛的身體中。
褚衛就這麽靠着華榕,慢慢地睡着了。
只是這一次,夢境裏沒有那些黑暗,沒有屠殺,美好而又安逸。
褚衛睡着之後,華榕細心地給他蓋上被子,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然而出門之後,那張病弱俊逸的臉上卻是布滿了寒霜。
他擡手在褚衛的門上貼上了一張安眠符,轉身離開了房間。
也怪他一時大意,沒想到褚衛這小子竟然這麽膽大,連搜魂術都敢用。
搜魂術之所以稱之為邪術,不僅因為被搜的人痛苦,作為施咒的人也不會好受到哪兒去。
施咒的人會感知到被搜魂人的記憶外,還會感知到搜魂人的情緒,從而與被搜魂的人産生共鳴。
産生共鳴之後,繼而會出現幻覺,會分不清自己和被搜魂人,會将自己誤認為是別人。
華榕懊惱自己沒注意,也沒想到褚衛天賦如此之高。
搜魂術他只是提過一邊,就被這人給記住了,還這麽大膽地用了出來。
不知道是該誇他聰明,還是該怪他太過于大膽。
華榕腳步匆匆地出了家門,自己開車走了,他需要将這件事情處理掉。
褚衛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看着應該是在半夜。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适應了周圍的黑暗之後,就慢慢地站起了身。
黑暗對于褚衛來說并沒有什麽障礙,也不需要開燈。
褚衛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餓了,還有些渴,想吃點東西。
這半夜三更地将阿姨們叫起來似乎不太好,褚衛便自己摸到了廚房,在冰箱裏看看。
冰箱裏的東西都是些蔬菜之類的,也沒什麽能立即就果腹的東西。
褚衛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操控着自己的身體,但做出這些舉動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他這是怎麽了?
黑暗裏,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又一次在腦海裏閃過。
被囚禁的人,被綁的少女。
黑暗的,殘忍的,血腥的記憶一波又一波地沖洗着他的腦袋。
這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褚衛捂着頭蹲了下來。
“靜心,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忘掉,褚衛,還記得師父是怎麽跟你說的。”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褚衛擡起頭,看到了許久都未曾見過的師父。
他驚喜道:“師父。”
師父一出現,褚衛似乎就清醒了很多。
他看着周圍,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師父,我這是怎麽了?”
褚衛翻來覆去地看過自己的雙手,也沒察覺出有什麽變化。
可是,剛剛有那麽一會,他覺得自己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受自己控制。
提到這個,師父的面色就不是太好。
“你現在倒是膽大,連搜魂術都敢用了,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這是禁咒,要慎用。”
褚衛摸了摸鼻子,低着頭,非常積極地認錯:“我錯了,師父。”
華榕這會根本就不在家裏,卻怎麽都沒想到半夜小徒弟竟然就醒了。
按照他的設想,至少能睡到早上才是。
跟他預想的一樣,褚衛果然被搜魂術所影響,産生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幻覺。
這些幻覺他自己是察覺不到的,只有從外部提醒,才能将他喚醒。
他看着這樣的少年,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倒是心疼多一點。
搜魂術的後遺症會持續好幾天。
褚衛大概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他也知道,這次這個舉動實在是有些魯莽,但凡多思考一下,也不會做出搜魂的舉動。
華榕伸出手,借着靈力隔空摸了摸他的腦袋。
“先回去睡覺吧,睡不着就入定,過兩天就沒事了。”
褚衛乖乖地點了點頭。
因為搜魂術的影響,不僅腦袋難受,連身上都覺得到處酸痛。
褚衛又回了房間,師父卻消失不見了。
他盤起腿,按照師父教的清心咒,默默地修煉起來。
只是連着練着,卻覺得哪裏不對勁。
師父怎麽一點都不奇怪他待在這裏,而且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
難不成當時,師父也在場,為什麽他沒有感覺到呢?
褚衛腦袋上,冒出了一串問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褚衛:師父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控
。感謝在2021-08-04 23:43:50~2021-08-05 23:52: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5842770 6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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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