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又是兩年,兩年沒有見過紀校辭了。

紀校辭就好像從池嶼的世界裏消失了一樣,沒有動态,沒有人影。

聽說紀湖生已經出獄了,出獄當天只有紀言祠過來了,紀校辭還在溫城上大學。

池嶼當然沒有這個心思管這些,她要面臨高考了。

填志願的時候,她義無反顧的往溫城填了,這個舉動遭到了母親單秋錦的反對。

“池池,不要離家太遠,這!這飛過去都得倆小時!”

單秋錦坐在餐桌旁,餐桌上工工整整擺着張志願表。

她開明歸開明,但說到底也不會讓自己女兒離自己那麽遠。

“我就想出去見見世面……”

池嶼站在單秋錦面前,委屈巴巴的,她自然懂母親對自己的念想。

“媽媽……溫城的音樂學院總比嶺南的好啊。”

“可是!”

“沒有可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選擇的權利!”

池嶼覺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放心啦,紀校辭哥哥不是也在溫城……”

單秋錦好像看穿了什麽,猜測着說:“你該不會是……因為小辭想去溫城吧?”

池嶼的心思單秋錦還看不懂嗎?

眼看着被拆穿,池嶼也就招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這個溫城我去定了!”

在此之前倆母女都因為這事拗了三天,一直沒有個說法。

單秋錦還想說什麽,被池嶼一嘴堵住:“反正我在溫城有人照顧我,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她堅信紀校辭會去找她。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要去複習了,再不複習我就考不上了!”

池嶼揚長而去,單秋錦沒有再追究這件事。

其實單秋錦從來都知道池嶼這個人性子倔,認定的事情就不會再變化,勸之前也是抱着能勸着就勸的心理。

之前華附離家很近,也就任她去,去溫城實在是太遠了,女兒這輩子都沒有離她那麽遠過,說不擔心都是假的。

這年夏天,高考如期舉行,池嶼本來以為像這樣重要的時刻紀校辭回來找她,可是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考完最後一科,一家人都來接她,再忙的池慷詠也在,唯獨不見紀校辭。

他不說過會來找她的嗎?

他忘記了嗎?

紀校辭是不會騙人的。

池嶼拿到手機後第一件事給紀校辭發了條短信。

池嶼:【我考完了。】她沒有等到想要的信息,空蕩蕩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了那句“我考完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池嶼把手機甩在床上,不過她現在考完試了,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這幾天拼命複習,也就考試前一天睡滿了八個小時。

第二天池嶼将近睡到了下午兩點,考完試了也沒人能管得了她。

直到這一刻池嶼才看見淩晨兩點紀校辭給自己發的消息。

撒謊精:【恭喜小金魚終于解放了。】池嶼看到這條來自淩晨兩點的消息,頓了頓,沒提他為什麽沒來接她,也沒說會去溫城找他。

池嶼:【你最近很忙嗎?我還有幾天就18歲生日了。】那頭又是大半天沒回,池嶼感覺她和紀校辭簡直是跨世紀聊天。

本來想着紀校辭上了大學,放松了些,對她的關注也就多。但偏偏相反,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冷淡了。

晚上十二點多,池嶼在看着小說,是那本自己一直想看的《咬酸橘》。

大忙人:【哥哥可能回不來了,給你買了個小禮物,留意快遞。】池嶼:【好吧。】信息回到這裏,池嶼突然覺得自己的那份感情真的好輕,充斥着各種懵懂無知。

躺在床上,池嶼回想起對紀校辭哭的那幾次,當時的她真的好幼稚,居然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瘋狂。

這份懵懂的感情落到誰的肩頭都像一片羽毛一樣不痛不癢。

紀校辭怎麽會在意。

18歲生日,紀校辭沒來。

池嶼如約拆了紀校辭寄來的禮物,快遞箱上面的落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歸池。”

池嶼試着理解了一下意思:禮物歸池嶼。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着禮物。

居然是一個手掌大小模型。

這個模型被罩在玻璃罩裏,像微觀景物,中間是一個心形池塘,裏面用矽膠填充了水波紋,池塘裏有幾條靈動的小魚。

池塘外面就是一堆像生态園那樣的景物,只不過都是假的。

很精致,有很多細節。

池嶼對抵抗不住這些小而精致的東西,拿在手上細細端詳。

她拿着手機對小物件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而這些照片都發給了紀校辭。

池嶼:【收了禮物了!很喜歡!】不出所料,紀校辭很久都沒回,但池嶼已經不在意了。

她慢慢從地上起來,看着帶有“歸池”落款的快遞盒,她沒有丢掉,壓縮折好跟微縮小物件一并收藏了起來。

今天是她18歲生日,她成年了,她正真意義上的長大了。

紀校辭一直說等她長大,也沒說要長多大。

池嶼的18歲過的很順利,順利到她成功在這個年紀上了夢寐以求的溫城音樂學院。

在這個夏天裏,沒有了紀校辭,她還有一堆姐妹。

池嶼瘋瘋癫癫的約着朋友玩了兩個星期,跟溫楚楚打卡了下午茶,跟顧淺淺打卡海邊,跟程滿盈打卡極限運動。

她的幾個好朋友也都相繼考上了不同地方的大學。

玩着玩着就玩到了開學。

池嶼是明天的航班,正在收拾着行李。

單秋錦老在她行李箱裏塞些七七八八的東西,說以後一定會用到,都被池嶼以“那邊還可以買”這句話回絕了。

池嶼收拾好行李,疲憊的躺在床上,舉起手機,終于在這一天晚上,池嶼告訴了紀校辭,自己考去了溫城,考到了有他在的城市。

空調溫度适宜,指腹敲下一個一個字。

池嶼:【哥哥,我考上了溫城音樂大學,明天早上九點半到飛機,大概十一點降落。】姑且是紀校辭忙完了,回消息沒有跨世紀那麽嚴重了。

紀校辭:【好,明天來接你。】池嶼:【你要是忙,我自己也可以過去的。】紀校辭:【生氣了?】池嶼:【沒有啊,就是不想麻煩你。】确實生氣了,紀校辭真的是個大騙子,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

紀校辭:【明天聯系,我會去接你的。】池嶼:【老給我甩一些不正經的承諾,你兩年前還說會去找我。】紀校辭:【哥哥不是沒說什麽時候找嗎?】池嶼有些氣鼓鼓的,因為老怕打擾到紀校辭,一直沒太敢給他發消息,如今看他不忙了,還在朋友圈發了張溫城的落日照片,她把委屈一下子全部都發洩了出來。

池嶼:【你真的是一次都沒回來過,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之前高二那會兒去你家,蔣阿姨跟我說兩天你剛走!】池嶼覺得雖然不是情侶關系,但多少也是摯友,紀校辭回來了也不跟自己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紀校辭:【明天見哦,小金魚。】池嶼:【好吧。】池嶼很好哄。

正準備鎖屏睡覺,紀校辭又發來一條短信。

紀校辭:【怎麽突然考到溫城來了?】池嶼:【溫城的音樂學院好。】紀校辭:【還以為你為了哥哥考過來。】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你考這麽遠的?

池嶼:【一部分原因吧。】确實只占一部分,溫城的音樂學院還是很不錯的,在國內排前十。

紀校辭:【早點睡覺。】池嶼:【本來就是要睡了,還不是你問東問西。】池嶼對紀校辭發起牢騷就停不下來,紀校辭也任她碎碎念。

紀校辭:【好好好,我的問題,那小金魚晚安。】池嶼躺在床上,敲下最後一行字:【晚安。】手機被扔在一邊,她特別想見他。

九點的飛機,池嶼七點就起了床,她真的特別想見紀校辭。

這一去估計也是一年多回不來,池嶼沉下心配母親單秋錦吃了頓早飯。

單秋錦囑咐了很多,池嶼很耐心地聽着,邊剝着雞蛋邊應幾聲。

柳素崎上完高中就出國去了個野雞大學留學,實話說柳素崎雖然性格不好,英語确實不錯,池嶼有時候都會垮下臉來問她英語問題。

八點鐘,池慷詠和單秋錦一并送池嶼去機場。

車上的氣氛有些沉重。

“幹嘛啊?整的好像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單秋錦深嘆一口氣:“那不是你從來都沒離家這麽遠過,我不是擔心你嗎?”

幾乎是同時,池嶼模仿着單秋錦的語氣同樣說了句:“那不是你從來都沒離家這麽遠過,我不是擔心你嗎?”

這是池嶼這幾天聽到最多的話,沒有兩百遍也有一百多遍了。

單秋錦立起身子,還想說什麽,又被池嶼打斷。

“媽,我十八了!不是八歲了!”

單秋錦無話可說,又靠回了座椅,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

池嶼是理解單秋錦的,但她現在只能用盡全力安撫她,別無選擇。

“媽媽~我常回來,一放假我就回來!”

池嶼撒着嬌,拉過來單秋錦的一條手臂給她按摩。

她探頭去看單秋錦的表情,“好嘛?”。

“好好好,好你個鬼啊!”

單秋錦彈了一下池嶼的腦殼,池嶼吃痛叫了一聲。

女兒遲早是要送走的,不是送走也是要嫁人的,分別又重逢是人生中常經歷的事。

單秋錦早就認定了這個事實,但當她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很難接受。

于是單秋錦趁着一段路程,趕緊把重要的話問完。

她轉過身子,妙不可言地看向池嶼。

“你是不是,喜歡小辭?”

池嶼皺了皺眉:“我……”

“考華中是因為小辭在華中?去溫城是因為小辭在溫城?”

“我…不是……”

單秋錦語速加快:“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不全是!”

“那就是喜歡人家小辭!”

池慷詠聽着車後排咆哮式問候,不禁打了個寒顫。

“第一!我喜歡他,這個我承認!第二!我為了和他在同一個平臺而努力學習,這也是為了自己啊!”

池嶼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聽完回答單秋錦冷靜了些:“人家小辭看得上你嗎?”

池嶼冷笑一聲:“我又不是初中小女生了!我現在前凸後翹,追我的人從這裏!”池嶼跺了一下腳,“排到了法國!你竟然說紀校辭看不上我?!”

單秋錦被活靈活現地池嶼逗笑:“小辭挺好的,當我女婿挺好的。”

氣氛算是活躍開了,到了機場單秋錦還在八卦。

池慷詠一個人默默幫池嶼辦好了托運,給她打點好了機票。

“不說啦!我要上飛機了!”

單秋錦接受了分別的事實,抱了抱她的寶貝女兒,握住池嶼瘦瘦的肩膀,“注意安全。”

“知道啦!”

一旁的池慷詠就這樣給池嶼領着小包。

池嶼突然上前抱了抱池慷詠,耳語道:“爸,你別老做錯事。”

池慷詠承認,此刻他徹底地體會到有一個安穩的家庭,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池嶼接過池慷詠手上的小背包。

“拜拜!”

池嶼今天特別好看,特別有朝氣,她從此刻開始,要為自己的年少愛意買單了。

準确來說,池嶼從來沒有追過紀校辭,她只是一直在追逐少年的影子。

今天天氣很好,飛機窗外萬裏晴空。

池嶼因為起太早,困意反噬,沉沉的在飛機上睡了下去。

以至于到溫城下飛機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

池嶼打了個不顧形象地哈欠,去拿托運編號行李。

她點亮了手機屏幕,突然看到一條短信。

紀校辭:【到了嗎?來T3出口。】居然是半小時前發來的短信。

池嶼不算路癡,但機場裏人滿為患,找T3出口還有點費勁。

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打字給紀校辭。

池嶼:【到了,我在找出口。】紀校辭:【站在原地別動,我看到你了。】池嶼看到這條信息,下意識停住腳步,向四周看去。

正值入秋,紀校辭穿了一件白襯衫,一條筆直的西裝褲,金絲眼鏡,多了份禁欲的味道。

他形色有些匆忙。

“送你回去,”

紀校辭自然的接過池嶼的行李,池嶼就這樣跟在他後面走着。

如今算起來,紀校辭都二十歲了,而她才剛滿十八,這種感覺讓池嶼覺得莫名的遙遠。

“紀校辭,你要是忙,我自己打車過去也行。”

紀校辭一直盯着手機,多多少少有些忽略了池嶼。

此時紀校辭才把手機鎖屏。

“想什麽呢,蔣阿姨讓我照顧好你。”

紀校辭變化很大,這份沉穩又在他身上加重了。

到了地下車庫,紀校辭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給池嶼開了車門,示意讓她坐進副駕駛。

“這……你車?”

紀校辭見小姑娘這幅驚嘆的模樣,揚唇笑了:“不可以嗎?也不是什麽貴的車。”

卻是不是,二十幾萬的奧迪而已。

池嶼點了點頭,坐了進去,車內空氣很清新,沒有濃厚的皮質沙發和香水味道。

在池嶼不在的兩年裏,紀校辭什麽事情都做了,買車了,考駕照了。

車裏放着紀校辭朋友圈裏發過的那首歌,這首歌池嶼也單曲循環了好幾遍。

兩個人沒什麽共同話題,沉寂了好一會兒。

“我們校區就在你們學校馬路對面,有事可以找我。”

紀校辭雙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的雙眼看了池嶼一眼。

不得不說,再過幾年,池嶼還是會因為紀校辭一個眼神而沉淪。

紀校辭繼續說:“等會先去學校附近吃頓飯。”

因為方才在機場池嶼還沒有明顯的餓意,見紀校辭沒提要在機場吃午飯也就沒管太多,他現在突然說要去吃飯,久違的食欲油然而生。

“溫城的米線聽說很好吃。”

“你想吃?”

“嗯。”

紀校辭開車很猛,絲毫沒有剛學車的樣子,掉頭一氣呵成,還能淡定地跟她說話。

鑒于些許驚吓,池嶼沒太敢說話。

“我帶你去吃。”

“好。”

報到時間在下午,紀校辭也說了今天有空,兩個人都不是很急,到地方花時間挑了幾家餐館才進去吃。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邊吃邊閑聊。

“紀校辭,你學醫辛苦嗎?”

“有點,比我想的難。”

紀校辭沒有逞強,如實供述。

“嗯。”

池嶼嗯完之後兩個人就又沉寂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池嶼莫名的想要高冷一把。

此時此刻紀校辭才發覺池嶼真的長大了。

池嶼明顯成熟了很多,話比小時候少了,長相也多少脫離了稚氣,眉眼舒展開了,還化了點妝。

今天她穿了件半敞着的白色襯衣,沒有很漏骨,有間黑色吊帶打底。短牛仔褲被隐藏在長襯衣下擺中。

這副打扮在今天紀校辭的穿搭基礎上看,還有點情侶裝的感覺。

紀校辭今天偷偷看了池嶼好多眼,只覺得近看遠看都是一副清高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池嶼現在已經不帶喊哥哥了。

“不喊哥哥了?”

池嶼嗦了一口粉,“那是我小時候愛喊。”

紀校辭擡眸看她,沒有再動筷子,“小時候能喊現在不能?”

池嶼應對自如,嘴裏還嚼着一口粉:“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叫我小朋友了啊。”

紀校辭咧嘴笑了笑:“那現在能叫回哥哥了嗎?池嶼小朋友?”

池嶼覺得自己的名字在紀校辭口中念出來,有一種獨特的動聽。

“哥哥,你是不是沒叫過我全名?”

她認了,叫了聲哥哥,雖然有點奇奇怪怪。

紀校辭聽到這聲哥哥有絲舒爽。

“嗯?我怕太嚴肅了。”

“我不也老叫你全名,我嚴肅嗎?”

小姑娘如今的發問都像極了女友拷問,答錯了喪命的那種。

“小金魚叫什麽都好聽。”

紀校辭拿起紙巾給池嶼擦了擦嘴,蹭下了一點口紅。

池嶼生怕自己淪陷,沒膽量再威脅紀校辭。

兩個人還算愉快地過完了一個上午,有紀校辭在身邊,池嶼很安心。

紀校辭說的不錯,醫大跟音大就隔了一條馬路。

池嶼挎着包,跟在拉着行李箱的紀校辭後面。

兩個人擠過人潮,到了宿舍樓下。

池嶼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擡眼去看宿舍樓。整棟樓總體來看還算嶄新,沒什麽陳舊感。

一串電話鈴聲響起。

紀校辭慌忙接起電話,池嶼詫異地偏頭,像是想要聽到些什麽。

“嗯,教授,我一會就過去。”

紀校辭姿态嚴肅。

等紀校辭轉過頭來,池嶼瞳孔放大,好奇他會說什麽。

“哥哥有點急事要先走,小金魚一個人可以嗎?”

看紀校辭這幅匆忙的樣子,池嶼寬容的理解了,“我可以,你快去吧。”

紀校辭沒一會就消失在嘈雜喧嘩的人群裏,留池嶼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有些不知所措,四處張望着。

正當池嶼想要自食其力搬行李箱的時候,一道十分有朝氣的聲音傳來。

“學妹要幫忙嗎?”

映入眼簾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唐禹。

唐禹笑盈盈地看着池嶼,手邊接過池嶼的行李箱。

“幹嘛?不認識我了?”

池嶼回過神來:“嗯!沒有,只是好奇學長怎麽跑這麽遠來讀書。”

“那小池嶼你怎麽也跑這麽遠來讀書?”

池嶼越過這個話題,“謝謝學長,那個……宿舍在三樓。”

人不多,只是單純的嘈雜,導致兩個人都不太想說話。

到了樓層,唐禹把行李箱放下,推給了池嶼。

“女生宿舍我就不進去了。”

池嶼連忙道謝:“謝謝學長!辛苦了辛苦了!”

唐禹點了點頭,眼看着池嶼轉身要走,連忙拉住:“等下,能加個微信嗎?你有事情可以叫我。”

池嶼沒多想,看在唐禹剛幫完自己,也沒拒絕,“嗯,好啊。”

“你掃我吧?”

“嗯。”

池嶼乖乖的掃了唐禹的微信。

“你現在,有男朋友嗎?”唐禹問的小心翼翼:“我剛看你旁邊站着的,是你男朋友?”

池嶼感覺現在的唐禹倒是腼腆,沒有了十六七歲少年的輕狂。

“不是,是紀校辭。”

“紀學長也在溫城啊,我都沒發現。”

唐禹還挺不好意思,畢竟之前兩個人多多少有點争執。

“沒事的話,學長我先走了?”

“嗯好,有事微信call我!”

池嶼甜甜的笑了笑:“謝謝學長。”轉身走進走廊,一間一間數着房號。

“312……”

池嶼停在了一間關閉的房門前,正常來說,這個時期的宿舍房門都是打開的……

她輕輕推開房門,裏面坐着三個女生。

一個化着濃妝、穿着性感的女人在補妝,一個帶着眼鏡的女生在收拾行李,還有一個特別熱情的跟池嶼介紹自己。

“我叫陳思悅!這位漂亮小姐叫樊俪,這位可愛妹妹叫劉恩娜。”

陳思悅領着池嶼到一處床鋪面前:“這個就是你的位置啦!”

宿舍挺幹淨整潔的,床鋪有四個,都是上面床鋪,下面課桌椅的形式的。

“我叫池嶼,池塘的池,島嶼的嶼。”

池嶼也介紹了一下自己。

樊俪掃了池嶼一眼,很有個性的繼續補妝。劉恩娜帶着厚重鏡片朝她問好:“你好,劉恩娜,感恩的恩,女子旁的娜。”

“你好你好。”池嶼很有禮貌的回應。

如果說一個宿舍裏的人互相都不認識,正群龍無首的時候,陳思悅就會是那條龍首。

“池嶼呀,加個微信吧~我拉了個微信群,我們宿舍自己人的,大家都加了。”

陳思悅靠近池嶼,拿出手機。

“嗯,好。”

“我拉你進群!”

陳思悅速度超快,池嶼一下子就進了一個叫“312宿舍群”的群。

還以為群名會很好玩,但也沒想到如此正經。

陳思悅話很多,纏着池嶼就介紹自己,估計也是因為劉恩娜不喜歡說話,樊俪一臉生人勿進,也就池嶼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

“池嶼你哪的人?”

“我嶺南的,你呢?”

“我聽口音就覺得你是嶺南的,我是本地的。”

池嶼收東西收到哪裏,陳思悅就跟到哪裏,還會幫她整理一些意外掉落的小物件,倒也不煩人,甚至讓她覺得溫城的人都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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