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年過年,兩個人準備在溫城過完元旦再回去,紀校辭還擔心池嶼戀家,确認了好幾遍要不要元旦回家,池嶼回答了好幾遍不用,紀校辭才放下心。

其實離開家太久是會想家的,池嶼也經常打電話給單秋錦,問問她身體狀況,關心關心家裏的事。

但是吧……池嶼和紀校辭在一起這件事,暫時還沒讓雙方家人知道,據兩個人的觀點所說,是想要過年當面說。

正值元旦,池嶼癱在沙發上,懶懶的摁動電視機,“你說咱倆在一起,爸媽應該不會說什麽吧?”

她始終還是擔心,雖然兩個人青梅竹馬,但用新的關系去面對家長,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

紀校辭把人攬起,摟着肩膀,輕聲道:“有我你怕什麽?”

池嶼靠在紀校辭肩膀上,頭發絲蹭着男人脖頸,“行吧……”

目光順回電視,池嶼反反複複挑了幾部電影,都不是自己想看的。

“我能看恐怖片嗎?”池嶼指尖摁動遙控,電視屏幕上是一個恐怖的宣傳海報。

“不怕?”

“你怕嗎?”

紀校辭揉了揉池嶼的頭發,“元旦看恐怖片?”

她用力地點點頭,“元旦怕什麽,現在才九點,看恐怖片不宜太晚,也不宜太早,現在剛剛好。”

紀校辭也是拿她沒辦法,看着她點進那個可怖宣傳海報,兩個人就這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這部電影出自美國,比國産尺度大的多,講的是幽靈懸案,池嶼被吓的一顫一顫,但是在紀校辭面前還是要有面子,每次都把尖叫聲咽回去。

每次池嶼被吓到,紀校辭就拍着池嶼肩膀,安慰着沒事。

“哥哥。”

“嗯?”

紀校辭确實是喜歡她這樣叫他,回答時尾音上揚。

池嶼不裝了,拉起紀校辭的長袖擋在眼前,紀校辭嗤笑道:“怕了?”

“沒有!”剛說完這句話,電影裏就又是一張血淋淋的鬼臉,“離這部電影結束還有幾分鐘啊!!!”

池嶼簡直是連吼帶叫。

“25分鐘。”

紀校辭淡定點了一下暫停,“害怕就不要看了,好不好?”

這倒是激起了池嶼的勝負欲,“沒事!我可以!”

她再一次直視屏幕,電影卻進入了另一個畫面,背景音樂變得暧昧。紀校辭下意識捂住池嶼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這些。”

電影裏各種嬌氣的聲音傳來,紀校辭直接給降了音量。他是不知道池嶼可喜歡看這些不正經的東西了。

“紀校辭,你是不是,腎不好?”

池嶼雙手抱胸,看不見眼睛卻能看得出這句話的嚴肅。

“你說什麽?”紀校辭把電影暫停,放開了捂在池嶼臉上的手,池嶼慌了。

“沒什麽,我想睡覺了。”池嶼當然是起身就走,她真的怕了。

紀校辭暗地裏罵了句髒話,迅速跟上去,把人打橫抱起,“那跟我一起睡,行不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踹開自己房門就把人扔床上,嘴唇直接附上去,池嶼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被他親的窒息。

紀校辭直接把池嶼的睡裙推上去。

“嗯……紀校……辭。”

池嶼幾乎叫不出他的名字,房間裏沒開燈,昏黃一片,他動作又猛又狠。

“叫哥哥。”

他嗓音沙啞。

這個要求,直接給池嶼整害羞了。

紀校辭繼續說:“是我沒折騰過你嗎?這麽野了?”

池嶼閉嘴了,雙腳向上蹬,整個人向上竄,結果被紀校辭狠狠拉下來。

大抵是又膩歪了一下,紀校辭最後問了池嶼一句:“可以嗎?”

池嶼其實不想拒絕,“嗯。”

“那就聽話。”

男人眼角猩紅,說話帶着顆粒感,欲望太明顯。

紀校辭從床頭拿出一包東西,池嶼借助從客廳竄進的微光看清了。

這些東西都是沈欲叫紀校辭買的,怕他什麽時候就禽獸了。

“紀校辭……你是不是早就……想這麽幹了?”池嶼有些不懂。

“嗯。”紀校辭嗓音極低,回答誠懇無比。

一室旖旎,纏綿悱恻。

池嶼只記得當時在衛生間紀校辭又摁着她來了一次,她又累又困,差點虛脫。

等到池嶼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了,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換過,都是嶄新幹淨的。

顫顫巍巍地走到浴室洗漱,寬敞的領子裏是一塊紅一塊紫。

紀校辭突然出現,昨晚沒開燈,導致下手沒輕重。

池嶼透過鏡子看他:“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還好是冬天,裹上圍巾就沒事了。

“我下次下手輕一點。”

還有下次……

池嶼動一下都是折磨,紀校辭昨晚一點都沒考慮她是不是第一次。

“那我……”紀校辭湊到池嶼頸肩:“行不行?”

池嶼直接撇開紀校辭的頭,惱羞成怒地走了。

關鍵是因為疼痛又走不快,生起氣來都讓人覺得好笑。

“過來。”

紀校辭又抱起池嶼,把她放在墊上枕頭的餐桌椅子上,“給你煮了粥,別生氣好不好?嗯?”

這個時候池嶼才看到陽臺在晾的被褥,又是一陣羞澀。

這個時候,池嶼才懂折騰是什麽意思,紀校辭今天滿面春光,倒是她病怏怏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紀校辭看她這樣也心疼,“昨晚是不是冷到了?”

池嶼猛吸了一下鼻涕,白了紀校辭一眼,“你也知道?”

“你要是病了,這樣回去見爸媽我會不會被打?”

“你也知道?”

池嶼只是重複着這一句話,她已經對紀校辭這個人徹底無語了,所有的話都被他的所作所為遏止住了。

紀校辭手撐在池嶼所坐的椅子上,往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等會給你買藥。”

行動派的話總是很中聽,池嶼剛吃完早飯紀校辭就把藥提上來了,不多不少三四盒,有藥丸,有沖劑,還有口服液。

池嶼翻了翻裏面的藥,皺了皺眉頭,“我又沒有真感冒……”

紀校辭倒是利落,拆開一包沖劑就給池嶼泡好了,勺子在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很是明顯,那杯盛有褐色液體的玻璃杯就這樣遞到池嶼面前。

紀校辭語氣認真地說:“喝了。”

“不能溫柔一點嗎?”池嶼有些撒嬌的意味。

紀校辭嘴角微微上揚,指尖把杯子往池嶼的方向推了推,“那我嘴對嘴喂你?”

“紀校辭你是不是上完床之後就翻臉了……”語調由高到低,池嶼看着紀校辭那張嚴肅的臉又安靜下來,雙手握住杯子就往喉嚨裏灌。

“那倒不是,我跟你還有上不完的床。”

還在喝藥的池嶼一下子被嗆到,從一陣強烈而短暫的咳嗽聲緩過來後,她磕磕絆絆地說:“真的狗。”

“确實。”

紀校辭接話接的利索。

這幾天紀校辭都在叮囑池嶼吃藥,少一顆,少一克藥都得補上,終于在回家過年前夕好很多了。

因為知道池嶼嗜睡,紀校辭定了下午一點的飛機,池嶼剛醒,精神能好一點,到地方也能剛好吃上一頓晚飯。

早就聽說兩人要回來的雙方父母都到了機場接機。

池嶼一下飛機就脫了一件羽絨服,這溫差實在是太大,幸好她早有準備,裏面是一件很單薄的蠶絲高領針織衫。

後來還是紀校辭怕她冷到,強行套了件衛衣外套。

單秋錦一眼就看到女兒了,池嶼快步上前抱住單秋錦,此時紀校辭也正巧看到出獄的父親。

“爸。”

“嗯。”紀湖生沉穩,這五年牢獄給他添加了一些滄桑感。

“阿姨。”紀校辭逐個逐個問好,唯餘沒有看見紀言祠,但從他前幾天的朋友圈來看,是有項目在國外所以沒回來。

六個人寒暄完就上一輛七人座的車回家。

其實有池嶼在正好,紀校辭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有她在剛好可以調節氣氛。

單秋錦很是熱情,說已經準備好飯菜了,今晚兩家人一起吃頓飯。

下車時紀校辭習慣性牽池嶼的手,蔣淑娴看到就是一陣姨母笑。

“你倆……”她試探性問了問。

池嶼想撒手,卻被身邊人拽的更緊。

紀校辭眼眸堅定,把人拉到身邊,“在一起了。”

還在幫忙搬行李的池父池母瞬間頓住,倒是紀父紀母沒那麽大反應。

蔣淑娴笑的開懷,“那……進去再講!進去再講!”

兩個人被雙方父母連拖帶拽的進了屋子裏,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等待審訊。

池嶼胳膊撞了一下紀校辭,嗔怪的眼神看向他,而紀校辭攥緊了池嶼的手。

蔣淑娴最先開口:“在一起多久啦?”

“5個月左右。”紀校辭沒讓池嶼回答。

接下來是單秋錦開口:“到哪一步了?”

池嶼聽到這話眼眸閃動躲避。

“就……”

紀校辭還沒說完,池嶼直接坐不住了。

“什麽進行到哪一步了!就是在一起了呗!然後住一起了……”

她一口氣全吐了出來,紀校辭在一旁憋笑,還不忘附和着:“嗯,她說的對。”

單秋錦滔滔不絕:“不是,你倆在一起怎麽沒早點和我們說啊?都在一起五個月了……”

說完這段話蔣淑娴也在點頭同意這個說法,插着話說:“是啊是啊……”

池嶼看了紀校辭一眼,紀校辭眼神示意讓池嶼說,“我們覺得還是要當面告訴你們比較好。”

池慷詠快速調節氣氛,站起來語重心長地說:“我很看好你倆哈,還有校辭啊,我還是很信任你噠,等會在家裏吃頓飯啊!”

紀校辭很從容,“好,辛苦叔叔了。”

池慷詠拍了拍紀校辭的肩膀,“叫爸就行。”

總算熬到了吃飯,紀校辭把一切都交代了,他在嶺南買房的準備,在有池嶼在的地方工作的準備,還有等池嶼畢業後結婚的準備,連池嶼都沒想到,紀校辭比自己想的長遠。

蔣淑娴見親家不好意思問,便主動開口:“那……在嶺南買房是寫……誰的名字?”

“池嶼的。”

紀校辭幹脆果斷,沒有過多的選擇。

池嶼立即打斷,“我倆的!”

“嗯,她想寫誰就寫誰。”

單秋錦看倆孩子這般認真般配,仁慈地笑了,“沒事,還不着急買房,寫不寫池嶼的名字都沒關系,我們不是很在意這些。”

還在扒飯池嶼不禁附和:“嗯嗯!”

池嶼轉頭看向紀校辭,突然覺得身邊這個少年确實成熟了很多,多多少少兩個人都是陪着彼此長大的,這點變化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吃完飯散步的時候,池嶼暗戳戳問他:“你怎麽想這麽長遠?還有畢業就要結婚?你也太着急了吧?”

月光下的男人眸色如同初見般深沉,只是多了份深情。

“我不舍得讓你等。”

池嶼已經追了他四年,他補不回這四年,就用餘生下賭注。

“紀校辭,你是第一次談戀愛嗎?”

“是。”

“我也是。”

一次心動,就是一輩子。

那年池嶼偷偷喜歡上的人,明目張膽地喜歡上了她。

兩個人就這樣繞到了相識的那個路口,如今已經變了一番樣子,但牆角那一塊土,還有那個撐傘的少年,她永遠都記得。

池嶼蹲下,學着那年哭鼻子的小姑娘模樣,“你差點就誤會我了。”

紀校辭插着兜,“幸好沒有。”

“嗯,幸好沒有……”

池嶼擡頭去尋紀校辭,她初二那年第一次遇見他,第一次對一個心動,第一次去追逐一個人。

“你知道我初三那年的新年願望是什麽嗎?”

“你說。”

池嶼站起,站到沿邊上,牽着紀校辭的手,就像當年那個高一的他牽着初二的她一樣。

“我說,我想考上華中,我說,我想有你在身邊。”

彼時風過發梢,少年的樣子再次浮現。

金魚圖案晴天娃娃,那本歷史書,摔壞的情侶杯,一張張為了你而努力的成績單……

都實現了,所有的願望都實現了,那個在草稿紙上的秘密,最終成了人盡皆知的幸福。

這場盛大的暗戀,天光破曉。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強勢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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