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姬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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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陵心跳停止了一拍,随即立刻跳下床,從枕頭下摸出匕首,猛地沖了出去。

那女鬼本想吓唬他,卻不料适得其反,在趙長陵的追擊下,慌亂逃竄。

趙長陵在末世茍活多年,身手了得,越過長廊,轉眼間便把女鬼困在假山處。

“別看我!”那女鬼自知難逃,用寬大的白色衣袖掩面。

趙長陵聽這聲音有幾分熟悉,便強勢地拉開一角衣袖,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白得瘆人的俏臉。

“越華公主,你怎麽會在這裏?”趙長陵放下手中的衣袖,後退一步,溫和有禮地問道。

越華見事情敗露,既痛恨自己的沒用,又有些羞澀,色厲內荏地吼着:

“你管我去哪裏?這裏是質子府,我也住在這裏,我愛去哪便去哪!”

趙長陵心中好笑不已,這越國公主年紀輕輕的,卻如此刁蠻任性,不吃點苦頭是學不乖了。

趙長陵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着她的臉龐,淡漠地說:“不要再搞惡作劇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你……你管我……”越華從未見過如此溫柔體貼的男子,他的眼中好似藏着星河。

很快,越華俊俏的容顏展露在眼前,趙長陵心中暗嘆,她長得與自己确實有幾分相像。

“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越華雖然蠻橫無禮,做事沖動,可最愛臉面,要是讓別人知道她吓人不成反被逮住,都不用出門了。

趙長陵身為男子,也不願跟她計較,叮囑幾句,便讓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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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你識相!”

趙長陵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眼中卻沒有半絲溫度,反而把手帕扔到了池塘中,仔細地洗過手才回去。

剛剛踏進房間,小柳卻迎面撲了過來,急切地問:“公子,你剛才去哪裏了?吓死我了!”

這裏不是趙國,他們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更何況趙長陵是出了名的絕色,打他主意的人數不勝數。

想到這裏,小柳面色慘白地問:“公子……你……你有沒有被……”

“別亂想,我沒事。”趙長陵當然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卻不願過多解釋。

然而,小柳卻急得團團轉,甚至想了一個昏招,神神秘秘地說:“公子,我聽聞韓國質子已經投靠了大殿下,你要不要……”

趙長陵聞言一笑,反問道:“你覺得我可以投靠誰?”

這個問題可難不倒小柳,早在剛到達質子府時,她便打探清楚了,誇誇其談道:

“楚王只有四名王子,大殿下乃王後所出,卻右腳有疾,不受寵!二殿下乃高貴妃所出,外戚勢大,立為太子的呼聲最高。”

“而三殿下吊兒郎當,文不成武不就,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至于四殿下嘛,才八歲,不堪大用。”

趙長陵認真地聽她說話,時不時點頭致意,真誠地問:“那麽,照你看來,我該投靠哪一位王子殿下?”

“呃……我覺得二殿下挺不錯的,反正三殿下為人不正經,肯定不值得托付!”

趙長陵嘆了口氣,坐在梳妝臺前,嚴肅地說:“小柳,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是耳聽?更何況,人都有兩面性了,是真是假實屬難辨。”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趙長陵都不想把性命托付于他人,讓他交心是無比困難的事。

“小柳,我是趙國七王子,即便今日淪為質子,代表的也是趙國顏面!我不能自甘堕落,我身後是千千萬萬的趙國子民!”

趙長陵深知原主對故國的深愛,他哪怕病入膏肓,都不願讓旁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面,生怕讓趙國蒙羞。

趙長陵敬佩他,也甘願維護他生前的驕傲,絕世無雙七公子,不是說說而已。

小柳驚詫地看向趙長陵,對于眼前之人,似乎有些看不懂了,卻隐隐有些開心,見他打了哈欠,便躬身告退了。

趙長陵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梳理頭發。重活一世,他最不順心的便是這頭長秀發,不知不覺力氣都大了幾分。

突然,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鏡子中!

趙長陵動作一頓,卻并未回頭,只是語氣不善地說:“夜深人靜之時,閣下不請自來,未免太過失禮!”

那男子哈哈大笑,直率地拿過他手中的梳子,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愉悅地感慨:“真香!”

話音未落,他竟還想撩起趙長陵的秀發。

趙長陵臉色不善,一把拍開他的大手,猛地站起身,轉身怒喝:“非禮勿動!”

那男子見他生氣,立刻把桃木梳子放進懷裏,舉起雙手,無辜地說:“陵公子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我會心痛的!”

“你是誰?”能悄無聲息潛入他房間中的,絕非等閑之輩。

“我叫姬淮,見過陵公子!”

趙長陵聞言,不動聲色與他拉開了距離,雙手插/在袖子裏,站得剛勁挺拔地說:“原來是楚國三殿下,久仰大名!”

小柳剛才還在說起楚國三殿下,轉眼便見着了,真是巧合之極。

趙長陵掀起眼簾,默默地打量對方,只見他五官立體,眼眸細長而深邃,似有西域人的血統,嘴角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他的穿着更是惹眼,一襲華麗的紅衣襯得他狂傲不羁,腰帶上綴滿了珍珠瑪瑙,一支墨色長蕭斜插在腰間。

不得不說,姬淮的樣貌哪怕是在六國中,也是可圈可點的。

然而,想起他的不請自來,趙長陵冷峻地說:“三殿下無故闖入我的寝室,這于理不合吧?即使我人言微輕,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趙長陵捏了捏耳朵,無辜地回答:“說來也怪,我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尋聲而來,卻恰好遇到了陵公子,你說巧不巧?”

小柳議論他在先,如今被他挖苦,也只能自認倒黴,便坦然告罪道:

“我和侍女不知分寸,不知三殿下愛當梁上君子,否則定然不會說人是非!”

姬淮被他倒把一耙,也不生氣,反而挑起眉毛戲谑道:“陵公子的道歉方式真特別啊。”

趙長陵被他譏諷,臉頰微紅,撇過頭,拱手致歉:“想必三殿下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們一般計較。”

“怎麽?我跟你們計較,便是小人了?”姬淮步步緊逼,不禁想去拉他細膩的玉手,卻被反手揮開了。

姬淮猛然向前,緊貼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贊道:“見了陵公子,才知'一顧傾人城'并非世人的誇大之言!”

“三殿下說笑了,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趙長陵的氣勢隐約被他壓制了,面色不虞的趕人。

不料,姬淮卻徑直撲向他的大床,鞋襪未脫便滾了兩圈,無恥地宣稱:“哈哈……陵公子相邀,我何敢不從?我今晚便睡在這裏了!”

“你起來!”趙長陵的假面頓時崩潰了,生氣地拉扯他的手臂,“三殿下,請你不要再作弄我了!”

姬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扣了扣他的掌心,笑嘻嘻地問:“我句句屬實,何曾作弄你了?”

說完,竟是整個人都窩在了被窩中,臉頰還一個勁地往枕頭上蹭,喃喃自語地說:“嗯……陵公子的被窩真舒服呀……”

姬淮的衣裳有些淩亂,耍起無賴更是無恥之極,甚至已經蓋上了他的被子。

趙長陵看到他的鞋子已經搭在了床上,被子都弄髒了,頓時嫌棄地擡起他的雙腿,重重地放在地上。

“三殿下,請你離開這裏!”趙長陵有些潔癖,更不願與陌生人有過多的接觸。

姬淮見他雙眸含怒,白皙細膩的臉蛋上透着紅暈,忍不住撩撥道:“我就不離開,你能怎麽樣?”

趙長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頓時氣極反笑,冷冷地說:“三殿下執意要在鄙處歇下,我自然要成全的。”

話音未落,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別呀!外面露水蒙蒙,我舍不得你吃苦!”姬淮拉着趙長陵的手腕,想把他拖入懷中。

不料,趙長陵臉色鐵青,緊緊盯着他的大手,一邊掙紮一邊怒喝:“放手!”

趙長陵的雙眸閃過淩厲的鋒芒,氣質愈發冷漠,不近人情得有些過分。

姬淮猛地松開他的手,無所謂地哄道:“別急別氣,你一生氣,我心痛難耐。”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姬淮無奈地起床,稍稍整理衣裳,在經過趙長陵時,卻猛地親了一口他的臉頰!

“……你!”趙長陵摸着臉頰,難以置信地瞪着他,“好家夥……三殿下果然名不虛傳!”

姬淮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地跳出窗外,臨走前還回頭說:“陵公子,今日一見,我很喜悅!”

趙長陵氣得直跳腳,不停用力擦拭着臉頰,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什麽三殿下?粗俗下流,街頭混混罷了!”

“哎呀,這便是風度翩翩的陵公子嗎?好像跟傳聞有些不符啊……”

趙長陵駭然地轉身,卻見姬淮笑眯眯地趴在窗戶上,搖着右手跟他打招呼,眼中得意洋洋。

“你又回來做什麽?!”趙長陵不小心失了君子風度,尴尬極了。

姬淮扯出一條手帕,晃動手腕,意有所指地說:“陵公子的貼身之物理應收好,特別是沾了藥的害人之物~”

趙長陵聞言大驚,急忙上前搶過手帕,卻被他伶俐地躲開了。

姬淮把手帕揣在懷裏,嚣張跋扈地說:“我撿到了便是我的,陵公子不是君子嘛,怎麽還搶東西呢?”

“還給我!”趙長陵窘迫地伸出手,垂死掙紮地怒斥。

姬淮見他生氣,轉身溜走,得意地嚷嚷:“哦豁,陵公子送我定情之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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