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代神醫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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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寧在看到令牌後, 戰戰兢兢,最終還是讓三人進了翰墨。

趙長陵雖然不想與姬淮同行,無奈他死皮賴臉貼上來,便縱容了。

進城後, 所見之處猶如地獄!

這座歷經風吹雨打、在歷史的長河中傲然矗立的古城, 如今變成了一座空蕩蕩的鬼城。

大殿下姬延早已派人前來封/城, 感染瘟疫的百姓只能被迫留在家裏,或者集中醫治, 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外出。

然而,還是有許多念舊的人, 不願離開這片故土,他們寧可與翰墨城共存亡,都不願背井離鄉。

因此,這一路上, 時常可以看到神情疲憊、焦慮不安的百姓在城中往來。

他們麻木的臉上盡是風塵,雙目混濁,不見些許神采。而他們許久未曾沐浴, 身上隐約散發着一股臭味,佝偻的背影慢吞吞地行走。

姬淮皺了皺眉, 捂着鼻子說:“長陵,這群人也太臭了,我們得蒙上面紗。”

趙長陵搖了搖頭, 心情愈發沉重。空氣中彌漫的不止是汗臭味,還有屍體尚未處理, 在陽光下暴曬的屍/臭味。

感染瘟疫病故的百姓,理應盡早焚燒, 以免進一步傳播病毒。可這城中大夫似乎并未意識到不妥?

想到這裏,趙長陵轉過身,見一道身影着急躲進了牆後,便招招手,大聲喊着:“官爺,請你過來!”

姬淮嗤笑一聲,不屑地說:“他算哪門子的官爺,你的爺就在你眼前呢。”

陳大寧躲在牆後,靜默一會兒,又伸出頭偷看,卻見三人逮到了視線,只能無奈地走出來,恭敬地問:“這位爺,您有何吩咐?”

“城中的病患在何處治療,帶我過去。”趙長陵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即便不能治愈瘟疫,但對于外傷或熬藥,還是能幫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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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陳大寧聽到他詢問,尴尬地嘀咕:“呃……那個……谷大夫有些不好相處,其實……”

“你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姬淮不悅地皺眉,催促道:“陵公子問你病患在何處治療,你還不趕緊告知?!”

“是是是!小的該死,小的立刻帶這位爺前去谷大夫的醫館。”

很快,在陳大寧的帶領下,一處破舊的醫館出現在眼前,濃濃的藥香随處可聞。

陳大寧心有忌憚,結結巴巴地提醒道:“三位爺,谷大夫雖然脾氣暴躁,待人一點耐性也沒有,但他醫術了得,深得百姓敬重……”

趙長陵揮揮手,了然地說:“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說。”

“是是!那小的就先行一步了!”

陳大寧剛想離開,姬淮卻猛地喝止他,眼神伶俐地警告:“如果你再敢肆意妄為,不把城中百姓當人看。那麽,下次再見,你将會是一具屍體!”

陳大寧聞言,大驚失色,竟被右腳絆住了左腳,滑稽地摔倒在地,卻還是惶恐不安地回應:“不敢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滾!狗東西!”

看着陳大寧落荒而逃,趙長陵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像他這般欺善怕惡的人,這世上不知還有多少,百姓苦之久矣!

趙長陵把馬匹綁在醫館前,徑直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忙忙碌碌的小藥童,他們端着湯藥,馬不停蹄地到處奔走,生怕慢了一步,便有一名危重的病人離去。

而這個小醫館顯然容納不下太多的病人,男女老少擠滿了各處,他們神情痛苦、哀嚎不止。有的靠坐在長廊上,有的躺在院子裏,有的被親人抱在懷裏。

趙長陵掃視一遍,見有些病人的手腳都腐爛了,黃色的水泡染發着惡臭,吵鬧的蚊蟲飛來飛去,甚至停留在傷口處吮吸膿液,卻無人關注。

“啊啊啊……我的腳啊……好痛啊!救命救命啊!”一個倒在破爛席子上的老婦人,緊緊捂着右腳,在不停地翻身哀嚎。

可在痛苦中掙紮的人何止她一個,城中的大夫早在瘟疫爆發之初,便逃之夭夭了。偌大的翰墨城只有谷大夫坐診,即便他會分身乏術,也無法兼顧。

然而,那老婦人年約四旬,早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了,見劇痛遲遲得不得緩解,竟用手使勁扣着腿上的腐爛處,鮮血頓時溢出,可她卻好似察覺不到,五指愈發用力了。

趙長陵深知傷口不能亂撓,以免感染,便趕緊跑上前去,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急切道:“不要撓!不可以亂抓!”

“你放開我!我痛死了,我就是要抓!你放開我!!”

那老婦人不停地掙紮,飽經風霜的臉上一片猙獰,雙眼已經沒有了理智,恨不得親手砍斷這兩條腿。

趙長陵無奈,只能從一旁的地上,随手扯來一條繩子,牢牢綁緊她的手腕,又卷起她的褲腳,仔細查看她腿上的膿泡。

姬淮伸頭一看,見她幹枯的雙腿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膿泡,黃色的膿水散發着難以言表的惡臭,頓時有些惡心想吐。

剛想叫趙長陵不要管她,可還是遲了一步,只能示意暗一按住那婦人,以免她傷人。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打斷了衆人的行動,“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趙長陵手中一頓,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名年約六旬,頭發花白的老人怒氣沖沖地站在走廊下。

他個子不高,穿着一身樸素的灰色短褂,雙手掐腰,嗓門大得吓人。

趙長陵很少見過這般精神的老人,歲月在他枯瘦的臉上留下了殘酷的痕跡,混濁的雙目卻炯炯有神地怒視衆人,像氣炸的河豚。

見這三個奇怪的陌生人沒有停止動作,那老人火冒三丈地沖過來,一巴掌拍向暗一的腦袋,又指着趙長陵罵道:“我警告你們,別靠近我的病人!”

趙長陵見他誤會了,便起身拱手致歉道:“這位老先生,您誤會了!方才這位婦人在抓撓傷口,我們只想幫忙罷了。”

“你幫什麽忙?你憑什麽幫忙?無緣無故地你發什麽善心?!”

不得不說,這位暴躁老者的三連問着實不算友好,甚至話裏話外都是指責之意。

暗一從來都是木頭人,被人指責了也沒有反應,倒是姬淮有些不憤,他一向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種平民百姓的氣?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旁人的關注,只見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稚氣少年,疾步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問:“師父師父,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出什麽事了?我被天打雷劈了!”那老者愈發煩躁,不停地來回走動,劈頭蓋臉地問:“小二,我問你,他們幾個是從哪裏來的?!”

小二如臨大敵,縮着肩膀打量他們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哪知道?”

見他還要罵人,小二急忙補充道:“師父,您先別急!我看他們也不像是壞人,您消消氣……消消氣哈……”

不料,那老者非但沒有消氣,反倒反手拍向他的頭,邊打邊罵:“我消消氣哈!消消氣!消氣!”

小二被打得抱頭鼠竄,躲到了趙長陵的身後,不敢再冒頭。

“你出來!兔崽子,你還敢躲!”

趙長陵一邊擡手擋住他的狠打,一邊寬慰道:“想必這位便是谷大夫吧,您醫術高明,萬人敬仰,何必跟他置氣?更何況,是我們不請自來,叨唠您了。”

谷大夫冷哼一聲,斜着眼睛打量他,挖苦道:“這裏不是你們這些貴公子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裏,姬淮頓時不樂意,橫眉豎目道:“你這老頭,說話竟然如此難聽,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話音未落,姬淮又拉扯着趙長陵的衣袖,催促道:“我們走吧,省得礙着別人的眼了!”

趙長陵撥開他的衣袖,搖頭道:“你先走吧,我要留下來幫忙包紮。”

姬淮被他當衆打臉,愣了一瞬,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是要去找鬼醫?在這裏浪費時間做什麽?”

“我的确要去找尋鬼醫,可如今他下落不明,我與其像無頭蒼蠅般亂撞,倒不如留下來,盡一己之力。”

姬淮聞言,豎起大拇指,故作驚駭地贊嘆:“你高尚!你舍己為人!陵公子你真了不得!”

“你別陰陽怪氣的,我沒強迫你留下!”趙長陵有些不悅,即便他性子再冷漠,也不願被人明褒暗貶。

何況,趙長陵并沒有把心裏話說出口。

在前世,他生活在那個絕望而壓抑的末世,見慣了生死離別,病毒、病痛與資源像三座大山,壓得幸存者喘不過氣。

他們還活着,卻生不如死。曾經,趙長陵也滿腔熱血,妄想改變那個世界,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微弱,慢慢地,他也只能随波逐流,心腸愈發冷硬。

然而,即使不願回想,那個亂世卻像一根毒刺,深深紮根于心髒深處,觸之劇痛難忍。

趙長陵雖冷漠孤傲,心底卻柔軟無比,他痛恨苦難,不願百姓再遭病痛。

因此,哪怕旁人不理解,趙長陵也不想輕言放棄,他……無法對痛苦哀嚎的人們坐視不理。

只要他一想到,在看不到的前方,還有數不清的百姓在面臨着活/死人之亂,前世種種便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

鬼醫要尋,但受苦的百姓們也要得到及時的醫治,哪怕他拿不出藥方,但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願意幫忙的。

可姬淮并不了解他的所思所想,一心只想帶他離開這裏,以免染上瘟疫,便低聲勸道:

“你們那些人,他們都感染了瘟疫,命不久矣,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放心被傳染了!”

谷大夫耳聰目明,聽到這番惡毒的言論,立刻轉頭四顧,随即跑到牆角邊,撿起一根掃把,便沖了回來。

姬淮見他面目猙獰,氣勢洶洶,大喝道:“你瘋了?你這個瘋老頭,你想做什麽?!”

暗一見主人有危險,便面色冷峻地上前一步,剛想動手制止他,卻被人猛地抱住了腰肢。

“你想幹嘛?你們別打我師父!要打就打我!”小二死死抱住暗一,害怕得禁閉雙目,色厲內荏地大吼:“你們別亂來!我要還手了!!”

“就你還敢還手?”姬淮提着小二的衣領,好笑地反問一句。

小二受到襲擊,随即跳着腳,大喊大叫:“不要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趙長陵怒瞪他一眼,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立刻放開小二。

姬淮笑笑,扯着小二的衣領,把他甩到了地方。

小二摔得人仰馬翻,眼眶都紅了。谷大夫見狀,氣得七竅冒煙,不管不顧地揮舞着掃把,要把這三個趕出門外。

然而,他的攻勢在暗一的眼中,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很快,谷大夫便累得氣喘籲籲,連罵人都不連貫了。

原本還在觀望态勢的病人們,見谷大夫吃了苦頭,紛紛眼神示意,拖着疲憊的身子站起身,一擁而上,把三人團團圍住。

“谷大夫是好人,你們不能欺負他。”

“年輕人,你們趕緊離開這裏!我們不歡迎你們!”

“咳咳咳咳……快走吧快走吧!”

“就是,谷大夫都生氣了,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轟人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大有動手的跡象,姬淮憋着一口氣,要不是趙長陵在此,他恐怕早就動手了。

就在這時,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闖了過來。他年約十六歲,氣質溫和,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說話大方從容。

“三位爺,小地不過是一處簡陋的醫館,我們師兄弟二人忙于照料病人,無暇招待貴人,還請見諒。”

小二躲在谷大夫的身後,頓時竄出頭,不悅地指責:“小一,你幹嘛對他們這麽客氣!”

原來谷大夫收了兩個徒弟,這舉止大方的少年便是師兄,名喚小一。

趙長陵轉頭一看,見圍着一圈的病人面如菜色,已經到了病入膏肓之境,卻還能挺身而出,着實難得。看來,這谷大夫的确深得人心。

趙長陵心有所感,便低頭致歉:“今日之事,實屬誤會,冒犯之處,還請谷大夫見諒。”

“哼!”顯然,谷大夫是不領情的。

不過,趙長陵也沒有過多計較,只是率先撥開衆人,踏出了醫館。姬淮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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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推推基友文《美人師兄在上》by 非祈

傲嬌高冷美人攻X死皮賴臉瘋批受

【文案】

上輩子溫璨手持《參同契》和滅邪劍,練成了無上修為,最後遭到仙門世家圍剿,死在了窮兇極惡的骷髅地,是他看不上的大師兄為他馬革裹屍。

溫璨以血立誓,倘若他有機會重來,一定要讓所有仙門給他陪葬!

溫璨是屍山血海走過來的人,他一直以為,他大師兄心懷天下,嫉惡如仇,更是一萬個看不上他。

所以他連在大師兄身邊晃蕩,都顯得小心翼翼。

直到後來,他偷親了那個落世谪仙一般的男人,在他的唇上留下了一抹桃花香。

雲漣睜開了裝睡的眼眸,抓住了假裝要跑的溫璨,一把将他拉回來,冷聲道:“我是不是不該放你出去禍害別人。”

所以,還是乖乖回來禍害我吧……

【小劇場】

在溫璨眼裏,他大師兄是這修仙界名副其實的第一美人,後來被他成功拱了回去,嘚瑟的不得了。

溫璨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上面的人,畢竟他大師兄這樣的美人幹不來體力活。

直到後來大師兄問了他一個謎語:“十五日打一成語?”

溫璨:“七上八下?”

高冷大師兄點點頭:“嗯,可以。”

溫璨:“???”他怎麽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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