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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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兩人便來到了寺廟外。阿南謹慎小心,讓阿發先放下木桶,兩人挨挨擠擠地湊過去,打量他們是否已經暈倒。

然而, 當阿南看到這群老弱病殘非但沒有倒在地上, 反倒坐着喘氣時, 心下大驚,轉頭就跑。

當阿南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時, 愣愣地轉了一圈,驚疑地問:“狗血呢?”

阿發冷汗涔涔,臉色慘白地說:“有鬼……”

“去你的!”阿南恨鐵不成鋼地拍打他一下, 不妙地催促:“糟了!我們快走!”

話音未落,阿南拽着阿發的衣領,心驚膽跳地想逃跑,卻被一道修長的影子擋住了去路。

“啊!是鬼!”阿發驚呼一聲。

趙長陵目無表情地站在前方, 冷笑道:“虧心事做多了,難免怕鬼。”

阿南松開他的衣領,懊惱地問:“是你!你一直在跟着我們?這麽說, 你全都聽到了?”

“聽到了。”

阿南大吃一驚,眼神飄忽不定, 妄想尋找時機逃跑。突然,他重重地将阿發往前推了一把,轉身就跑。

趙長陵撿起一塊小石頭, 精準地砸在他的膝蓋上。

阿南痛得單膝跪地,依舊不敢停下, 拖着右腳,着急地爬行。

“死到臨頭了, 還不知道悔改!”趙長陵跟上去,踩着精致的鞋子,用力地揉搓他的五指。

“啊啊啊啊啊……”阿南痛得哀嚎不止,果斷求饒道:“小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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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見狀,立刻撲過來,抱着趙長陵的長腿,色厲內荏道:“你放開!你快放開阿南!”

外面的動靜引來了村民們的注意。

東方利喚醒他們後,忠叔等人還是頭暈目眩的,故靠坐着歇息。

當他們疑惑地探出寺廟時,東方利皺眉問:“什麽情況?阿南和阿發怎麽會在這裏?”

趙長陵話說如此這般,衆人聽得一陣沉默。

這兩個小子從小在橋頭寨長大,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卻不料,害人之心如此毒辣!

這時,阿南奮力地掙紮,大喊大叫道:“大伯,救命啊!你快救救我!”

趙長陵心裏疑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見忠叔窘迫地走了過來。

忠叔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如此難堪,本想不管阿南的死活,可他們畢竟血脈相連,便尴尬地說:“陵公子,我……這是我不争氣的侄子。”

趙長陵提醒道:“他們想将活死人引來,幹的是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忠叔愈發無地自容了,他不停地點頭,附和道:“是是是……他們的确該死,可可……年紀還小……”

忠叔的意思很明顯,兩人年輕氣盛,難免被人利用了,倘若因此殺了他們,百年歸老後,也無顏面對他們的列祖列宗了。

趙長陵環顧一圈,見圍觀的男女老少雖然氣憤,但也沒有出言反駁,甚至躲避他的視線,便恍然地松開了右腳。

東方利看不過眼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這兩個畜牲狼心狗肺,你們還想縱虎歸山!他們敢出手一次,自然還有第二次!”

阿南聽他這麽說,心裏憎恨萬分,臉上卻誠懇地告饒:“我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叔叔,你想想我死去的老爹,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随即,阿南又向趙長陵重重地磕頭,“小爺,我給您磕頭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阿發是出了名的膽小如鼠,如今慌亂不知所措,後悔地說:“忠叔,我們真的知錯了!”

忠叔見阿南的額頭都磕出鮮血了,于心不忍地說:“那個……”

“忠叔,你不必多說,我懂了。”趙長陵揮手止住了忠叔的話,提着狗血,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東方利氣得直跳腳,重重地踹了阿南一腳,神色癫狂地威脅:“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來犯,我必定殺了你!”

阿南咬碎了牙齒,忍氣吞聲地拉扯阿毛,飛快地往山下逃走。

忠叔自覺當了惡人,難堪地解釋:“阿利,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當他們是自己人,他們當我們是人了嗎?最起碼,我不想當誘餌,被那群怪物咬死!”

東方利已經許久沒有暴躁了,況且他發怒的對象還是德高望重的忠叔。

見氣氛緊張,三四個老人家出來和稀泥了,卻東方利充耳不聞,徑直走遠了,散散心。

另一邊,在兩人逃遠後,阿南暴跳如雷地飛踹一旁的石頭,惡狠狠地咒罵:“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趙長陵和東方利!我要殺了他們……”

阿毛不敢靠近他,瑟縮地提醒:“你……你剛才不是說……不會再害人了嗎?”

阿南猛地轉過頭,眼神陰鸷,暴怒地按倒阿毛,一字一頓地說:“你這傻子懂什麽,人不狠不立!”

在奇恥大辱的重擊下,阿南愈發偏激了,他越想越極端,甚至認為忠叔為人虛僞,拿他收攏人心!

阿南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表情前所未有的堅定,好似在心裏做出了重大決定。

阿毛惶惶不安,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害怕地問:“你……想幹嘛?”

這一刻,阿毛是徹底後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跟着阿南為非作歹的!

然而,阿南聰明過人,看出了他想撤退,笑着說:“阿毛,你怕什麽?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不會害你的。”

阿毛松了一口氣,卻見他從髒兮兮的靴子裏,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小刀。

阿毛:“……”現在,是要殺他滅口了嗎?

“沒事的,我不殺你。”阿南笑得一臉扭曲。

此刻,阿南胸有成竹,難得跟他解釋道:“這把小刀,我是用來傷害自己的。”

“啊?”

阿南低低笑着,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癫狂,就連動作都帶了幾分決絕!

突然,阿南揚起小刀,笑着在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噴湧而出。

阿毛見到他鮮血淋漓,腦袋有些暈乎,頭腦都不清楚了,着急地問:“你瘋了?你在幹什麽?”

阿南撩起衣袖,一邊往下走,一邊将鮮血灑落在地,殘忍地說:“我是瘋了,我要讓那些欺我辱我之人下地獄!”

“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幫你揍他!”阿毛困惑不解,想為他包紮傷口,卻被不耐煩地揮開了。

阿南嗤笑一聲,暗罵一聲:傻子。

不就是丢了狗血嘛,那又如何?活人的鮮血豈不是更有吸引力?

阿南瘋了,為了微不足道的面子,竟不知悔改,勢要趙長陵和東方利橫死他鄉!

這一刻,阿南仿佛已經聽到了活死人的嘶吼聲,感受到了大仇得報的快意。

“不行,這不行的……”阿毛懊悔不已,他愣愣地往後退,想前去通知忠叔等人。

原以為阿南會阻止,卻沒有,阿毛暗喜,轉頭就跑。

“噗!”利器刺入rou體的聲音傳來。

阿毛感受着後心的劇痛,不可置信地扭過頭,不解地問:“為……為什麽?”

“因為你多管閑事……”他要達成的事,沒人可以阻止。

阿南抽出小刀,冷眼看着阿毛死不瞑目地倒地,喃喃自語地說:“早知如此,我直接殺了你便可,都不用zi殘了……”

不過,現在殺了他也不晚就是了。

阿南驀然地上前幾步,狠戾地割斷了他的脖子,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阿南一邊用阿毛的腰帶包紮傷口,一邊飛速地跑下山,生怕慢了一步,便會被活死人追上。

同一時間,趙長陵的心中無端湧現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怎麽回事?”

趙長陵站在大石頭上,往下眺望,鼻尖卻敏銳地嗅到一股血腥味,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心頭——

那兩人賊心不死,放血了!

不得不說,趙長陵的猜測已經非常貼近事實了。他心頭大亂,朝着兩人離去的飛向,極速追去!

當他看到阿毛的屍體時,被地上的鮮紅血液刺痛了雙眼。眼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阿南竟然陰狠到連玩伴都害了!

幸好,趙長陵發現得及時,他立刻拖着阿毛的遺體,遠遠地抛下懸崖,又用厚厚的泥土掩蓋血液。

可一路上,還是能看到點點滴滴的血液。趙長陵一邊掩蓋血跡,一邊追上去,很快便發現了一個捂着手臂的背影。

阿南本就作賊心虛,聽到身後的動靜,飛快地瞥了一眼,随即如遭大敵般玩命而逃。

可他的速度太慢了,一眨眼便被趙長陵追上了。

趙長陵卸掉他的四肢,拖着他的左腳,一聲不吭地往北邊而去。

阿南痛得大喊大叫,驚懼交加下,聲嘶力竭地質問:“你幹什麽?你要帶我去哪裏?!”

趙長陵沉默不語,眼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勢要阿南的狗命!

當趙長陵走到懸崖邊時,阿南再也克制不住了,他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像一條死狗。

“不……不要……求求你放心我吧!我發誓……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趙長陵拖着他的左腳,狠戾地說:“這番話,你留到這輩子再說吧!”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慘叫着劃破半空,消失在懸崖下。

趙長陵在懸崖邊站了許久,吹着冷風,直至心情平複,不被外界所擾,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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