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上課

兩天時間讓所有人磨合彼此的隊友,不僅僅是生活上的,更多是在訓練房裏。

一間足夠容納60人左右的大教室裏,A班的九組人,裏外圍成了兩個大圈坐在地膠上,而被圍在中間站着的女子,則是聲樂導師黃天後——黃敏莉。

“在座的想必有人在之前就有系統地學過聲樂,在此,我希望你們在上我的課時,能夠暫時忘記你們所掌握的技巧,回歸最初的淳樸狀态。而其他沒有接觸過的選手,我希望你們能發揮你們與生而來的天賦。”

“不過,這并不代表技巧不重要,恰恰相反,我需要你們每個人都能掌握科學唱歌的方式。我希望你們在這段時間內,能夠從學習中發現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唱屬于你的歌。”

黃天後把手中的紙張發到最身邊的人手中,往旁傳。

“這是你們要學的主題曲歌詞。”

交到他們手上的是“星耀之上”的主題曲demo,不是最終的成品。不光是聲樂課上,剛才在喬尼老師的基訓課上,也針對主題舞的動作給他們進行了專業的訓練,但也不是成品舞蹈,而是幾個幾個的動作組合。

由此來看,似乎節目的主題曲和舞,還在制作的過程中?

不管如何,既然已經把最初版發他們了,就肯定得先學着,誰知道節目組啥時整個幺蛾子呢,那小眼睛PD對他們說話的時候,眼尾的笑紋裏都夾雜了不懷好意。

據他所說,等最後成品主題曲出來的時候,節目組會邀請50名觀衆進現場錄制,這将是選手首次接觸觀衆,而且對之後的團隊對決賽有着很大的影響。

“好了,誰能告訴我,在唱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麽?”黃天後發問,随即衆人舉手,她随手挑選了身邊的鞏兒起來回答。

“音準、節奏和氣息。”

“沒錯,這位選手有做功課,很不錯。”

鞏兒低下頭,臉上微微泛紅,她長相清秀,鄰家少女般的嬌羞,讓一旁的幾名男生不禁側目。

“就我而言,我認為,在唱歌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氣息。它支撐我們發聲,支撐我們聲帶顫動控制音高,幫助我們運用喉部進行技巧……一個優秀的歌者,他可能不需要唱的有多高,聲音技巧有多華麗,但唯一共同的要求就是——氣息夠足。”

“所以,你們今天的第一堂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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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呆滞着分散開來,排列成一個方隊站好。背景音樂在循環播放着主題曲的demo音樂,而在他們則在黃天後的指示下,蹲下、站起、蹲下、站起……

選手們心裏不約而同冒出一個疑問,他們究竟是上的聲樂課還是健身課?

黃天後的意思是,歌手最重要的就是氣息,而鍛煉氣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健身,技能鍛煉體力,練肺活量,還能進行身材管理,何樂而不為。

所以現在全班的選手都在不停地練着深蹲,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緊接着下一個就是平板支撐。

“我算是知道B班的人和我們交換課的時候,一臉疲憊的樣子是為啥了。”

“我,我還以為,他們是,是因為不想上,舞蹈課呢……我好累!”

“你累就別說話!聽你喘着氣說話,我覺得我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馬依依低聲吼着面對面的沙瓦。沙瓦雖然是混血,生得一副好身材,但體力卻很差,沒幾分鐘就喘個不停,聽得就在她附近的馬依依渾身別扭。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QwQ”西闕的小身板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着,“老師,好殘忍!”

西闕的小聲控訴被眼尖的黃天後聽見,她慢悠悠地走到旁邊戳了戳他的後腰處,還未用力,西闕就像是斷了繩似的無力趴下。他這一趴不要緊,但周圍堅持不住的人聽到聲音後,也接二連三卸了力氣趴在地上投降了。

“啧啧啧,你們這群年輕人啊,體力怎麽這麽差?”

他們剛剛結束了早晨倆個小時的集訓課的呀!一群人腹诽着,有幾人不佯裝不服氣,狡辯道:“黃老師,這都怪你一直在循環這歌啦,聽得我們頭暈目眩的,都沒力氣了。”

“你這話要讓作曲老師聽見了,小心被拉上黑名單。”黃天後說,“再說了,我循環這歌不是為了讓你們快速記旋律嘛,堅持不住是你們體力差,別找借口了。你看他們做得多好,姿勢多标準!”

黃天後指着路遙那一塊兒方向說。

路遙附近大多為男性,身邊僅有為數不多的馬依依、鐘怡等女生。這幾個女生都堅持的了,幾個好面子的男生只好咬咬牙繼續下去了。

馬依依和鐘怡是平時就酷愛鍛煉的人,路遙的體力其實不比她們倆,但仍堅持到好幾個男生倒下才皺眉結束。而馬依依略勝鐘怡,後她十三秒倒下,這時候剩下的也不過就只有肖霄和另一個肌肉男選手了。

西闕盯着他倆發力的後臀和底下露出的八塊腹肌,深感佩服。

肖霄不愧是路遙挑出的“體力擔當”,到這會兒也依舊是一臉輕松地憨笑着,和另一個皺臉堅持的肌肉男形成了鮮明對比。黃天後眼瞅着時間差不多了,沒讓他們倆再繼續下去,提前終止了這場持久戰。

“差不多了就到這吧。歌詞和旋律也都知道了,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等我回來,一組組回課,可以嗎?”黃天後收起剛才和藹的笑容,擺出符合她天後身份的架子說,“我的标準可是很高的,你們好好弄,做好心理準備。”

說罷,她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出了教室。

在座的選手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趕忙起身,各自以的團隊聚集起來。

開玩笑,那可是黃天後!

雖然她為人親切,但對待音樂那不是敷衍了事的。之前有個“xx歌手大賽”,邀請她去當評委,把選手噴到當即宣布退出娛樂圈,這個新聞他們可沒忘!要是在她回來之前沒有準備好,那就死定了!

路遙幾人找了個人少的窗邊讨論起來。

“這個demo估計後期會大改,主旋律太單一了,沒有記憶點,太平了。”沙瓦撐着下巴道。

馬依依敲她一個腦瓜崩,白了一眼說:“誰讓你評價了,問你學會沒有?”

“啊,嘿嘿嘿。學會啦,剛才循環了那麽多遍,我估計晚上夢話都得唱出來了。”

“嗯吶,不得不說黃天後的法子還是很有用的,邊健身邊循環真的是太洗腦了,對着歌詞順幾遍就基本上ok啦。”西闕雙腿跪坐乖巧地回答。

路遙點點頭,隊友樂感都不錯,沒有比這個發現更讓人開心的了。

而這時,一旁沒說話的肖霄有些遲疑地慢慢舉起了手。

“我,我還不大會。”肖霄剛毅的臉上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神色。

路遙挑眉看他,肖霄高大的個頭立即就萎縮了幾分。不知為何,肖霄有點害怕這個氣勢淩人的隊長。

肖霄在聲樂這一塊本就不大擅長,不過他的聲音很優秀,低沉帶有顆粒感,和馬依依的煙嗓不同,是許多人都偏愛的低音炮類型。但他樂感一般,只能說是不跑調,沒有接觸過音樂訓練,對識譜、樂理知識、聲樂技巧,那是一竅不通。

循環放的主旋律還能哼哼,但歌詞有些細小銜接的地方,就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看來之後還得額外輔導一下,路遙心想。

“不要緊,西闕,你大概教他一下,等差不多了來找我。沙瓦你倆這裏,這樣加一點和聲吧。”路遙一個個分配着,“……大概這些。”

她回憶着剛才黃天後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若有所思着:“demo不難,還依舊給我們一個小時做準備,那就是說,她想要些出人意料的東西。這首曲子明顯是未完成,半途就交到了我們手上,就是想我們加入自己的理解,可能最後……”

“可能最後會拿選手改編的版本。”馬依依和路遙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既然想整,就整整好。我覺得你說的這個地方,這樣處理有點突兀,我覺得讓沙瓦單獨唱更空靈一點。”

兩人低頭埋頭苦思着,西闕在一旁聽到了,偶爾也提出幾句他的想法。

沙瓦見他們這樣熱切的讨論,有些不安:“我們直接改動,不會讓老師們覺得我們自作主張嗎?”

馬依依擡頭:“傻東西,你以為就我們在改嗎?你瞅瞅別人,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早想到了。”她指向其他組選手。

沙瓦望向四周,只見原本還緊依着她們不遠的一組團隊,離得遠遠的,趴在地上不停地修修改改,發出嗡嗡的細聲。身邊的隊友把他們團團圍住,不讓有心之人偷窺,明顯一副在改動編曲的樣子。有的甚至跑到了走廊上。

“你們是怎麽聽出老師的言外之意的?我怎麽什麽都沒聽出來?”沙瓦嘟着嘴疑惑着。忽然,看到教室一處有人聚在了一起,連忙對沙瓦說,“你看,他們和我一樣沒聽出來,在一起學着唱呢!”

路遙、馬依依擡頭看去。

教室角落裏,男男女女聚在了一起。只是他們并不是如沙瓦所說友好地互相學習,而是似乎有什麽争執。

“我說了我沒有。”最裏面一個高個男生背對着路遙這個方向說。

“誰知道是不是你在撒謊啊,難不成我們女生還能用這個來開玩笑?”一個女生叉腰生氣地說。

“就是,彭九,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高個男生側回過身,有些着急地辯解着。路遙幾人仔細看去,這個此時側對她們的高個男生,正是之前拒絕加入她們團的彭九。

“我真的沒有,我當時背對着她,手裏還拿着歌詞單,怎麽可能上手偷摸她呢?會不會是你們誰手裏卷着的紙,不小心拱到了她,然後搞錯了?”彭九面對幾個女生的盤問,面上有些困擾和煩躁,但依舊耐着性子和她們好生解釋。

“呃……是有這個可能。我記得剛才在你身邊的人是,鞏兒?”

鞏兒被點名,立即反駁。

“我剛才在和徐一黎交流歌詞,歌詞在手裏拿着的。”她辯解着。

這時,那個喊被猥亵的女生忽然想起什麽,說道:“嗷,我想起來了,我背後還站着一個人來着,也是徐一黎團裏的。我聽見他在我身後說話來着,好像是你們隊的……韋索南!”

“什麽啊,我嗓門大而已!你別誣賴我!”被她指名的男人不高,在一旁站着被人群掩蓋,高聲說道。他見自己點名,着急地說,“不是我!我,我,我剛剛在和隊長說話!”他看向徐一黎。

這話一說,其他人還半信半疑,但鞏兒和徐一黎心中卻已知曉。

他倆剛才一直在說着話,雖然有注意到身邊有人在走,但倆人很确定他們身邊是沒有人在的。剛才所有人都在埋頭練習,沒人注意四周,韋索南估計就是那會兒起的歹意,在他們身邊晃悠來晃悠去,然後揩得油。

眼下這韋索南就是想借所有人的疏忽,賭他倆會不會幫他包庇。畢竟,他是徐一黎團隊的一員,還是他公司的人。

“啊抱歉,我沒注意到,剛才我在改詞。”徐一黎迅速撇清關系,看向了鞏兒。

鞏兒望向四周,瞥見路遙等人在一旁看向這裏,又移目看了看彭九,剛想也說“沒注意到”的說辭,立刻改了口:“對,剛才韋索南在我們附近,離那個姑娘挺遠的,不可能出手,我可以作證。”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後的無責任小番外:

對于支鹿瑤而言,傍晚的光線,最為旖旎。

此時,她躺靠在大床上,側邊的窗簾沒有将夕陽全部遮蓋,幾縷斜陽從白色紗布中透出,打進了卧室的地板上。

而在她正前方向,面無表情赤腳站在地板上的女人,就是她帥氣又可愛的夫人,路遙。

“說好了賭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的,你這樣板着一張臉,就像是我逼你一樣。”支鹿瑤嘴裏說着埋怨的話,嘴角卻調皮地上揚着,眼裏滿是期待。

兩人之前在賭,那總裁終于發現誰才是他的真愛後,這場追妻火葬場什麽時候才能完美收尾。

路遙賭一年,她賭了三個月。

事實證明,是支鹿瑤贏了。

于是乎,賭約為“滿足對方一個要求”的支鹿瑤,毫不客氣地提出了這個舞。

早在第一次看到路遙跳舞時,支鹿瑤心裏就埋下了這個種子。

“你一定可以的!你不是已經看過蒂塔·萬提斯的視頻了麽?我要求不高的,你随便做做就可以啦。”支鹿瑤拿過床頭櫃的紅酒杯,在手裏來回晃。

透過紅酒看到的路遙,簡單穿了件白色襯衫,裏面的黑色布料,隐約可見。

“這小鳥怎麽這點時間都堅持不住……”路遙低聲道。

她擡眼,自己深愛的女人慵懶的躺着的樣子,尤為勾人。路遙的鳳眼目光閃爍,她舔了舔嘴角,緩解了一下嘴邊的幹澀。

路遙閉上眼睛,悠揚暧昧的音樂輕聲響起,路遙進入了狀态。

她側頭,纖長的脖頸勾勒出迷人的線條,她擡手拂過,在潔白的襯衫上畫起了名為誘惑的顏色。

右腿慢慢地擡起,在即将露出深色布料的時候轉身,簡單地兩三圈,襯衫變成了幕布。

幕布後,路遙高高擡起的腳背,慢慢一節一節地繃直。

支鹿瑤的心就在那緩緩抻直的腳背上,胡亂的跳動着。

随後,幕布落下。

路遙踮起了腳,踩上了柔軟的絲綢床墊。

左手指月,右手畫圓,身軀像水流一樣柔軟,做出了許多好看的動作。而那幾片少的可憐的黑色布料,也随着指尖被撩動,飄落在柔軟的絲綢之上。

路遙靠在她身上,輕問:“你滿意了?”

支鹿瑤的浴袍松松散散,嘴邊梨渦深深,眼裏星光閃爍:“不夠,還要。”

而後,

白色紗布透出的縷縷斜陽,指月、指山、指向丘壑。

絲綢上陷下陰影,團團緊簇。

秀麗的山峰疊上幽靜的山谷,重重疊疊,潺潺山泉環山流淌,帶來山泉盈盈。

滑順的絲綢上,沾上了不易抹掉的水漬。

而伴着陰影起伏不斷,一段樂曲悠揚展開,如怨如泣,袅袅不絕。

終于在最後之時,兩團陰影如高昂着的天鵝,揚長了脖頸,相擁疲倦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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