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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其正并不是不想當着家人的面保護喜歡的人,而是沒經歷這麽樣的場面,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哎,該死的外交恐懼綜合症啊。

所以,他只是局促的,拿手指無意識的搓着額頭,那裏,正微微冒着冷汗。況且,他覺得薛佳軒說的也無錯,他和徐冉之間,他本來就被動一些,心裏的那股子蠢蠢欲動的小火苗還沒起來呢,一下子就被徐冉給撩撥開了,一切都是倉促中強勢的推動着他往前跑,跑到現在,薛其正還是暈暈乎乎的,老覺得走路都不在平地上,高一腳低一腳深深淺淺往前走;人也是迷糊一陣清楚一陣,犯迷糊時候巴不得馬上看到徐冉,巴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要和他分離;清楚時也試圖看清楚徐冉待他的心有幾分的真,又有幾分的假。但無論如何,迷糊的時候遠遠多于清楚時,這就是男人的悲哀之處----戀愛中的男人畢竟還是傻的時候居多啊。

眼見屋子裏的氣氛偏怪誕,善于調節氣氛兼搞怪的薛佳軒拿手推搡他那臉色古怪的哥,“哥,給人家夾菜啊。”

薛其正擡眼瞟了徐冉一眼,嘟囔,“他自己不會啊。個人随意。”

徐冉低着頭,沒說話。這個局勢特別的不妙,雖然目前他也不明曉到底是從哪裏出的錯,但至少有一點他是再清楚不過,這誤會,一定要早點澄清,越早越好。

但是,一定要給薛院長留有面子,給這個男人最起碼的一點顏面,否則,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人家一定會死得很難看不是嗎?

“哥,你也是的。”薛佳軒搖搖頭,對這個哥哥是徹底的無奈,想了想,拈了一筷子爆炒鱿魚仔,放在徐冉面前。

徐冉看着眼前的食物,忽然之間有種想笑的沖動。炒鱿魚啊炒鱿魚,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是要被那個薛大院長給炒了去,沒想到還是以自己全然沒料到的格局,死在一場風花雪月的烏龍上面。真是太有戲劇性了。

他這麽想着,拿手背揉了一下嘴巴,藉以掩蓋他微微咧開的嘴唇。卻引來一屋子人詫異目光的緊緊跟随。

沒有人會對任何人的第一眼就有百分之百的認同,但徐冉淺淺的笑容足以讓第一眼不認可他美貌的人們對薛其正的審美有了重疊。

哦,男版花瓶也好,至少不會牽着自己家當家的其正鼻子走。男人大了,總歸要有性 發洩對象,即使眼前這男孩家室和自己家的天淵之別,但能與其正相匹配的,世上又有幾個呢,還要是男的,又能彼此看上眼,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幾個當長輩的理解了,漸漸的,臉色也緩解下來。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是外科醫生了,真了不起。真白,長的真好看,啧啧,佳軒,在你們醫院一定有很多的小護士被他迷死吧。”小姨媽最爽直了,直接了當的誇贊徐冉道。

“噗!”正在喝茶的薛佳軒差點噴水,“呃,這個,我不知道。”這個,我能說這個腹黑的男銀是怎麽一直深入簡出的辛苦騙過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嗎?

“啊。”小姨媽一副挺遺憾的摸樣。聳聳肩。“所以說你們脫離群衆嘛。不像你姨夫,底下人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薛佳軒看着小姨媽一副傲嬌的摸樣,差點失笑,那是那是,她老公和底下的一個員工一直眉來眼去的暧昧着,那女的不定給姨夫吹了多少枕邊風呢小姨媽還處處以老公為傲。

徐冉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是餘江中的短訊,“在哪兒呢。”

徐冉很快回複一句,“醫院,還得一會兒,你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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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外面,有個飯局,等下給你打包帶點好吃的。”

“嗯。”然後發個笑臉。不自覺的,也會在臉上帶着點笑容。徐冉哪裏知道,他不常笑,但笑起來,尤其是對喜歡的人笑起來,臉上咕哩咕哩的,會發光的。這會兒最失神的,當然是院長大人了。

連徐冉也不會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冗長而難捱的飯局。他低頭,一口一口往喉嚨管裏吞咽食物,不願意擡頭,不願意接受身邊一道道熾熱目光的燒烤;更不願意被兩道深幽漆黑的,辨不清內容的光芒給烙痛,太刺目了這光,也太猛烈了,徐冉幾乎記不得自己曾幾何時遇到過這麽淩厲的男人,餘江中給他的愛沒這麽迅猛,好像瞬間這世界都能給摧毀似的;即使方納言也不是這樣的令他手足無措。

拒絕這麽一個危險人物,後果有多麽堪憂徐冉哪裏會不知道。但是他又是多麽巴望結局的早日到來,好讓他明明白白的死個痛快。

鐘凡心冷冷淡淡的,将衆生相看得清清楚楚。這些個做長輩的,都想給親親侄兒找個簡簡單單的“媳婦兒”,可惜人家徐冉偏偏不是。非但不是,還是個頭腦最好不過的,相信薛氏一定有不一樣的令人“期待”的日子過。徐冉對她這個侄子,好或不好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倒是寶貝侄子對徐冉态度那個壓抑的執念,悶騷的愛戀,表面不動聲色骨子裏翻騰的瘋狂,她這個當姑姑的全都看見了,也心疼了,怎麽辦?

終于熬到散席的時候了,徐冉走在最後頭,薛其正忍着忍着,伸出手來想攬他的肩,到達徐冉肩胛處又有點瑟縮的将手指收回。卻在酒店出口的拐角,一個人直直的視線落在那欲伸又縮的那只手,和微微垂頭,一手捅在上衣兜裏默默走路的大男孩的身上。

轟!餘江中眼前大片大片灰白的光影泛濫。多希望只是一次幻覺的捉弄,可是,那個挺拔俊秀的身軀,不是他的徐冉又會是誰?

那個向徐冉靠近,微微探着身體向着徐冉,含情脈脈看着徐冉的男人,他見過不是嗎?那個開勞斯萊斯幻影的男人,那個開車送徐冉回家的男人不是嗎?

他的心多麽刺痛在那一瞬間徐冉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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