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酒店事件4
莊白桦第一個反應是,姓張的把池月藏起來了。
他轉過身,憤怒地揪起張總的浴袍衣襟,問:“池月呢?”
張總心裏暗道不好,原來那個漂亮的小夥子真的是莊白桦的人,莊白桦竟然親自來找人了,說明青年份量很重,這件事恐怕不好善了。
但姓張的到底是混商場的,年紀也比莊白桦大,他推開莊白桦的手,裝傻說:“我哪知道,你在說什麽呢,什麽月不月的,不懂。”
反正人還沒送到,張總竟然開始倒打一耙:“不要以為你是莊白桦就可以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
莊白桦冷靜下來,飛快地思考到底怎麽回事。
助理絕對不會說謊,池月就是被姓張的手下抓走的。
剛才開門的時候,姓張的問人送來了沒有,應該就是指的池月。
不管怎麽樣,這個人絕對逃不了幹系。
莊白桦再次揪住張總的浴袍:“你把我的下屬打了,我要找你算賬。”
張總簡直覺得他莫名其妙,怎麽一套接一套,又有點心虛,嘴巴裏嚷嚷着:“你神經病!讓開,我要去找人!”
說着他就往房間外面跑,莊白桦一把拉住他,把他摁在椅子裏,說:“不準動。”
張總年紀比莊白桦大,身材虛胖,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莊白桦在商圈出了名的狠厲乖張,莊氏公司的元老他都敢拍桌子把人丢出去,完全不講什麽情面。
張總怕被打,吓得磕磕巴巴地問:“你要幹嘛?”
莊白桦把他按住,嚴肅地說:“你不能走,我的朋友已經報警了,我們等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張總:“???”
為什麽會牽扯進警察?在張總的認知裏,這種事要麽用錢,要麽用權解決,讓警察出場,太不講規則了。
莊白桦神情認真,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雇兇綁架,你是主謀,必須要負責。你現在把池月的下落說出來,算自首情節,還能将功抵罪。”
張總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話。
莊白桦繼續說:“快點,池月到底在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張總徹底瘋了,幹脆不演戲了,大聲說道:“我不知道!我找人去抓那個年輕人,但是他們一直沒有回來!”
莊白桦怒道:“還在狡辯,我的助理陪着池月,都被你的人打了,你到底把他藏在什麽地方!”
張總簡直有口難辯,他真是比窦娥還冤,要是他真的碰了池月就算了,不僅人影都沒見到,還要被莊白桦讨要說法。
“我說的是真的!我也在等!”張總怕警察真來了,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莊白桦按住他,把他浴袍上的腰帶抽出來,用腰帶将他捆在椅子上。
張總又慌又怕,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得太難聽,莊白桦皺起眉頭,拿出手機,給姓張的拍了一張照片,當作“執法記錄”,說:“是你自己亂動想逃跑,我沒用力氣哦。”
姓張的太胖,腰帶有點短,他又在拼命掙紮,浴袍底下什麽都沒穿,移動中難免暴露出一些東西。
莊白桦感覺眼睛都瞎了,下意識把臉扭到一邊,不想看。
腰帶實在太短了,沒辦法好好地固定一個胖子,再加上莊白桦怕傷到他,下手非常有分寸,姓張的掙脫束縛,不知道從哪裏摸到一瓶噴霧,慌亂之間對着莊白桦的臉面噴過去。
莊白桦猛地吸進一口莫名其妙的氣霧,嗆到自己,劇烈地咳嗽起來。
池月坐在床鋪上,唐楓還在邊洗澡邊哼歌,他心情不錯,洗澡的時間用得比較長。
池月剛才閉氣躲過迷藥,又一路裝暈到現在,心情跟唐楓相反,非常惡劣。
他無聲地下床,走到桌邊,把唐楓的手機拿起來。
他輕車熟路地解鎖手機,點進相冊,迅速翻看起來。
唐楓的相冊裏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照片,每一張都英俊帥氣,非常好看,連光線明暗都選得完美無缺。
只是這些照片一眼就能看出是別人幫他照的,自拍不可能是這種角度。
池月飛快地翻完相冊,越看越厭惡,眼神越來越陰郁,最後他雙手握住手機,手上用力,竟然生生地将手機折成兩半。
他不屑地将斷掉的手機丢進垃圾桶裏,慢慢地走到浴室門邊。
因為水聲蓋過了外面的聲音,唐楓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機已經報廢了,還在惬意地洗着澡。
池月盯着浴室門看了一會,莫名想起了莊白桦。
助理應該想辦法通風報信了吧,莊白桦會怎麽做。
他腦海裏冒出這個想法,然後就被自己激怒了。
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做法。
想到這裏,池月扯扯唇角,轉過身朝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唐楓的房間。
他迅速地進入電梯下樓,直接經過大堂,大搖大擺地走出酒店,大堂裏似乎有人在吵鬧,但他管都沒管,一路上暢通無阻,完全沒遇到任何阻攔。
直到他走到酒店旁邊,看到一輛停靠的救護車。
那位可憐的助理正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準備坐上救護車去醫院,誰知道一擡頭居然看到了池月。
助理露出見鬼了的表情:“你、你怎麽在這裏?”
池月打量着助理臉上的傷口,微微有點驚訝。
按照道理,助理不應該受傷,應該更圓滑地逃走。
池月看着助理,眼神複雜難以明了,說:“你真是……被你的主人同化了。”
變得耿直而正直。
助理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只是發現他是一個人從酒店走出來,難免焦急地問:“莊總呢?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池月一怔,問:“他來了?”
助理點點頭,結果扯到傷口,發出“嘶”的一聲:“莊總趕過來救你了。”
池月緩慢地眨眨眼,問:“救我?到哪裏救我?”
“他帶着人直接去找張總了。”
池月随即明白過來,他們陰錯陽差地錯過了彼此。
一時間,池月不知道說什麽,也許是因為外貌,也許是因為更加複雜的原因,時常有人想抓住他,這是第一次有人反向操作,不是企圖抓他,而是來救他。
池月轉過頭,返身朝酒店跑去。
助理還在後面喊:“诶!你回去幹嘛!”
池月急匆匆地返回酒店大堂,惹得所有人側目,他這才看到大堂裏有兩三個保镖一樣的人在和酒店保安糾纏。
他輕巧地越過這些人,直接沖進電梯。
他來到張總所在的樓層,看到走廊裏歪歪扭扭倒着幾個人,看起來像是兩敗俱傷,他沒工夫停留,闖到張總的房間前。
這房間還是這麽俗不可耐,池月沒來得及繼續吐槽,就開始推門,沒想到的是,門根本沒有關嚴實,一推就開。
他放慢腳步走進去。
池月看見房間裏的景象立刻頓住。
姓張的胖子倒在地上,手被一根帶子反綁着,浴袍松松垮垮地遮掩着他肥胖的身軀,他雙眼緊閉,嘴裏哼哼唧唧,滿頭都是汗。
而莊白桦遠遠地離姓張的坐着,他坐在酒店套房的書桌邊,垂着頭,好像在書寫什麽東西。
池月安靜地繞過地上的胖子,走到莊白桦身邊。
只見莊白桦面色潮紅,呼吸非常不穩,他努力抓着鉛筆,鉛筆幾次要從他的指尖滑落,可他仍然不放棄,在酒店提供的便簽紙上寫寫畫畫。
池月古怪地看着他,謹慎地問:“你在寫什麽?”
莊白桦沒有擡頭,死死盯着自己寫的字,沙啞地回答:“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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