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74玉米被偷

第74章74玉米被偷

南星說的沒錯, 周母接連兩天去地裏掰玉米,拿到鎮上賣,還每次都賣空回來後, 村裏就有人坐不住了。

首先上門的是徐家夫郎。

京墨對他的印象挺好, 而且這人還是當初幫忙整地的六人其中之一,所以京墨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只是收的價格要比周母多五厘,跟三食齋一樣, 是兩文錢一根。

徐家夫郎跟周母打聽過, 知道她在鎮上賣三文五厘一根,兩根的話就六文錢。

給兩文本錢京墨的話,他一根還能掙一文五厘。

“成,我先跟你買十根。”如果明天都能賣出去, 除掉路費,他還可以掙十文錢。

京墨看到他提着籃子, 知道他現在就要,于是說道:“我現在帶你過去。”

他轉身鎖上門, 和徐家夫郎一塊去地裏。

此時剛酉時中, 太陽挂在天邊散發着橘色的光輝,村裏也還有人走動, 看到京墨身邊帶着徐家夫郎,想到村裏人傳的周景娘親在鎮上賣玉米的事, 就問道:“徐家夫郎, 你也跟京墨買玉米?”

這事瞞不住, 所以徐家夫郎點點頭:“這不是京墨念着我們這幾個幫他幹過活的, 願意幫襯一把。”

京墨聞言看了他一眼。

徐家夫郎這番話是在告訴大家, 他不是誰都賣, 是因為他們有前緣,這樣一來,以後誰還想他幫襯的,都得對他客氣一點。

徐家夫郎這是記得他的好。

但是兩文錢一根也沒收貴他,現在玉米還有市場,多少都有人要,就看他們腦子夠不夠靈活了。

那人心裏在想什麽別人也不清楚,聽到徐家夫郎這句話,就幹巴巴應了句:“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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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不說話了,一直往地裏走。

到了玉米地,意外看到周景,他正在地裏巡視。

京墨喊了一聲他:“這時辰你在這做什麽?”

周景看了眼他身邊的徐家夫郎,沒說話。

京墨知道他有話說,只是不好當着徐家夫郎的面,就拿過徐家夫郎的籃子,去地裏掰了十根玉米給他。

徐家夫郎點了二十文給京墨,向他道謝告別。

京墨收好錢,等徐家夫郎走了才看向周景。

周景立馬竹筒倒豆子:“村裏有人偷玉米。”

“嗯?”

周景就領着他往其中一塊地走,然後撥開周圍好好的玉米杆子,露出中間那塊被折斷又插回去的玉米杆。

“....”

被偷的玉米在中心,而且只弄壞了兩根,不認真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也就是周景照顧它們到大,每天都有來看,才發現了異常。

周景松開玉米杆子,說道:“我檢查過了,就這兩棵,而且看樣子,應該是這兩天才開始的。”

他這玉米品種好,又經過改良,一根玉米杆子就能結三到四根飽滿的玉米,那人一口氣薅兩根,手上至少抱着六根玉米,這可不小,也不好隐藏,很大可能是入夜或者天沒亮的時候偷的。

京墨扶額,他安逸太久,當真是把這事都給忘了。

人都有劣根性,不是誰都坦坦蕩蕩的。

“有沒有頭緒?”

周景搖頭:“村裏人太多,我不好判斷。”說完,愧疚地看着京墨:“對不起,京大哥,是我沒看顧好。”

京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是的你錯。”他又問:“土豆那些呢?”

“西紅柿看不出來,土豆是沒有的。”

京墨嗯了聲:“這事我會想法子解決,回去吧。”

別人真要來偷,他們也攔不住,畢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着地裏。

只是得回去想個法子,如果他們一直放任不理,就會放大對方的僥幸心理,到時候就不是玉米遭殃,土豆和西紅柿也保不住。

“對了,這是玉米的錢,本來打算回去再給你的。”周景從懷裏掏了個錢袋子出來。

京墨接過來,有些重量,便問道:“多少?”

“昨天賣了十根,今天賣了二十根。”

那一共就是四十五文。

“你們沒跟別人說我給你多少錢吧?”

周景狂搖頭:“你放心,只說了賣給別人多少錢。”

“成,回去吧,可要摘些西紅柿回去吃?”

周景正有此意:“那我摘三個。”

京墨看他精确到用個,就知道他從沒想過白拿。

“去吧。”

周景飛快去地裏摘了三個又紅又大的西紅柿。

京墨告訴他:“這個可以炒蛋...”把做法也說了。

“好,待會回去試試。”周景捧着西紅柿說:“謝謝京大哥。”

兩人一道回去。

只是走到半路就分開了,周景家不跟他一個方向。

京墨一路往南星家走。

他在思考怎麽對付抓小偷的事。

要說放煙藤過去,這不适合。

煙藤除了他,無法辨認其他人,這就容易誤傷。

萬一在地裏被煙藤紮一下,他又來不及救治,那指定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偷個玉米而已,賠錢就行,犯不着把命搭上。

主要還是考慮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那除了煙藤,就只有最原始的抓賊方式,蹲點。

畢竟建籬笆啥的也攔不住,人類的十個爪子能把天捅破。

這麽想着,也走到了南星家。

正在洗菜的南星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就看見他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怎麽了?”

京墨擡起頭,看向他:“小景剛剛跟我說,有人偷玉米。”

南星一愣:“真的?”

“嗯,我檢查過了,的确被人拔了兩棵玉米杆子。”

棗樹底下坐着的五叔公聽到,說:“這是正常的事。”連地裏的青菜紅薯都有人撅,何況是玉米:“土豆和西紅柿呢?”

“土豆沒有,西紅柿不好檢查。”

五叔公嘆道:“這人難逮。”

京墨走過去,坐在他對面,問:“可有法子?”

五叔公搖搖頭:“難搞。”

南星也放下洗好的菜走過來:“要想抓人,只能半夜蹲守,而且防了這個,防不住那個。”

京墨點點頭,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別人聽了或許還會說他大題小做,畢竟誰家沒被偷過一點東西。

但被偷的是京墨,他可不慣這臭脾氣。

只是他沒透露給南星聽:“今晚吃什麽?”

南星無語了,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些:“我買了些豆腐。”

京墨站起身:“我去煮。”

他去切了五花肉剁碎,用紅薯粉拌了拌,準備溜豆腐吃。

豬肉剁碎加蒜頭溜豆腐味道也一絕。

吃完飯的京墨默不作聲回去他那邊,沒洗澡,靜靜等待夜幕降臨。

入夜之後,月華如水,照了一地的清冷。

京墨偷偷出了門往地裏去。

雖然是防得住這個防不住那個,但他的東西也不能白白被偷。

他也說不好對方今天會不會來,但是京墨有時間跟他耗。

京墨出門的時候時間剛好是戌時,這時的南河村陷入了黑暗,但家家戶戶都還沒入睡,所以黑夜中除了狗吠聲,還有說話聲和嬰兒啼哭的聲音。

京墨出了村子就往地裏走。

他眼神好,就着月光都能看路,電筒都沒開。

京墨一路到地裏,這時候的地裏還是安靜的,只有晚風掠過的聲音。

他就找了個地方蹲着。

夏夜蟲鳴,耳邊傳來一陣陣蛙叫聲,京墨杵着腦袋盯着幾條路。

但顯然,他今天的運氣挺好,因為他蹲了還不到半個時辰,某一條來路就冒出一團火光。

那是火把的光。

京墨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偷玉米的,畢竟現在還是農忙時候,有人入夜後來給水田灌水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的運氣确實好,因為那人點着火把直直走到玉米地裏。

火把照明範圍有限,京墨藏在暗處,那人看不到,但是眼神好的京墨卻能一眼看清他的面容。

是個陌生的人。

身上穿的也破舊,還髒兮兮的。

看樣子不像個有家室的人。

京墨猜可能是村裏的地痞無賴。

他看着那人進了玉米地,還是一樣,挑了中心的位置,因為他舉高的火把暴露了他的位置。

京墨站了起來,卻沒動。

地裏動手的話,會殃及其它。

京墨等他上路邊。

夜空裏傳來火把的劈啪聲和掰玉米的清脆聲,京墨等了會,火把在空中搖晃了好幾下,最後才穩定下來。

過了會,火把從玉米地走到田埂,最後向路邊來。

京墨往前走了幾步,在火把照不到的範圍藏着。

那人上了路面,回頭對着玉米地啐了句:“呸,種再多又怎麽樣,到頭來還不是進了老子的肚子。”

京墨簡直被他氣笑了,所以出口的話略顯陰森:“是嗎?”

“娘欸。”那人吓了一跳,轉過身來,就看到京墨從黑暗中走出,這一瞬,仿佛見了鬼一樣,懷裏的玉米沒抱住,掉落在地,青綠色的外皮瞬間沾了黃塵:“你你你...”

他自然是認得京墨的。

京墨勾了勾唇角:“好吃嗎?”

那人轉身就跑,京墨動作卻更快,助跑兩步,飛起一腳踢在他背後,那人頓時騰空飛出數米,撲倒在地。

“啊...”火把掉落一旁,明火瞬間滅了一半。

京墨那一腳踢得重,他一時半會爬不起來,先把玉米收進戒指裏,京墨上前,将人從背後壓着,反過雙手:“老子的東西你都敢偷。”

“不敢了不敢了,京大爺饒命。”

“晚了。”偷他的東西就得付出代價,京墨把人從地上提起來:“跟我去見村長。”

“別別別,我以後不敢了,你放過我吧。”那人一聽見村長,立馬哭喪着臉。

京墨不為所動,撿起快要滅掉的火把,火把全面暴露在空氣裏,又明亮起來。

壓着人就往村裏走。

那人見他來真的,哭的更兇:“我賠你錢,成吧,你說多少?”

京墨拿眼神睨着他,口氣冷漠:“我缺錢?”

那人啞了。

京墨的态度很明顯,就是要見村長,拒絕私了。

那人見他确實不會罷休,想到要見村長,一時間吓破了膽,嚎的更大聲。

京墨眉頭都沒皺一下。

等進了村裏,他的嚎叫聲引來狗吠,一時間狗吠聲起此彼伏,熱鬧的很。

京墨把人壓到村長屋前,在外邊喊道:“村長,你睡了嗎?我是京墨。”

村長家熄燈了,按道理也不該這時來打擾,但京墨只想速戰速決,也不想把人押回家裏關一晚上明天再示衆。

一般農村人幹一天活,睡下去都很難醒,京墨等了一會,沒看見亮燈,又喊了聲。

心裏是打算等明天再給人賠罪。

過了會,屋子裏才有光亮傳來。

京墨見他醒了,就閉上了嘴。

那人好不容易停了的哭喊又開始了。

村長披着外衣點着油燈出來開門。

還沒說話,先見到被京墨壓着的劉小,瞬間氣血上湧,睡意全消,罵道:“你又幹了什麽缺德事?”

京墨一看村長這态度,就明白這人是慣犯,難怪敢連着去偷:“他去我地裏偷玉米,被我抓了個正着。”

村長一時間心累無比。

每個村都會有這麽幾個好吃懶做的地痞無賴,劉小就是其中之一。

“先進來吧。”

京墨壓着人進去。

這一番鬧騰,連村長夫人也被吵醒,對方從屋裏出來,看見京墨壓着劉小,也明白了。

她問京墨:“你沒傷着吧?”

京墨一愣,然後搖頭:“我沒事。”

他把劉小松開。

到了村長面前的劉小安靜如鹌鹑。

一張哭花的臉低着,不敢看人。

村長在院子裏坐下,油燈放在桌面上,問京墨:“你打算怎麽處理?”

被人偷東西心情很不好的京墨冷着臉問:“往常怎麽處理?”

村長還是第一次看他這幅樣子,心想這回是真氣着了:“賠錢。”

京墨道:“我不用他賠錢。”

“那怎麽弄?”

“我要他明日開始,連着三天,在村裏來回喊,他錯了,不應該偷我家的玉米。”

這是殺人誅心了。

地痞無賴可以沒錢沒老婆,但不一定不要面子。

他們可以反複被人嘲笑,然後短暫拾起有不如沒有的自尊心,強撐臉面,将自己裹成個人樣。

京墨這做法就是扒下他的皮,将他裏面的狼心狗肺暴露在陽光下。

果然,劉小一聽就炸了:“我不幹。”

京墨冷冷觑着他:“或者被我打成殘廢。”

人狠話不多的京墨根本懶得跟他廢話。

劉小倒吸口氣,後背被踹的那一腳還在疼。

村長看向劉小:“你怎麽選?”

劉小氣憤道:“他這麽做沒有王法。”

村長一拍桌子:“我還讓你留在南河村丢人現眼才是沒有王法。”

劉小見他生氣,也慫了。

村長罵道:“按照京墨說的做,聽到了嗎?”

劉小惶惶點頭。

“你給我滾。”

劉小要跑,京墨喊住他:“認錯之前先到我這報道,若是沒來,我打斷你手腳。”

劉小被吓跑了。

村長見他連滾帶爬地跑遠了,才按下火氣對京墨道:“你怎知道他去偷玉米了?”

把冷氣收起來的京墨恢複往日模樣說道:“小景發現的,我就想着今天去蹲一蹲,沒想到這犢子還真去了。”

“這人成天游手好閑,去了一次就會去第二次,沒偷很多吧?”

“不多。”

“劉小沒臉沒皮慣了,你讓他游村道歉沒用。”

京墨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殺雞儆猴,往日誰要還動了壞心思想偷我家的東西,就得掂量掂量。”

“原來如此,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對不住,把你們吵醒了。”

“說這些話做什麽。”村長說他。

京墨笑了笑,離開了村長家。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周末雙更,晚點再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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