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護崽

一下午,安瑤都在劇組呆着。沈霁一下戲,她就在旁邊扇風,遞水,動作一氣呵成。要不是後面李文文實在擔心自己的工作被搶,硬湊上去照顧沈霁,瞧着安瑤那氣勢估計會能一直照顧到殺青。

上鏡會比真實效果再胖一倍,因為劇中男主盛之言角色原因,周哲末勒令沈霁還需要再瘦五斤,還禁止劇組的人給沈霁投食。

對此,沈霁沒有異議。晚上劇組發放盒飯的時候,他沒讓助理拿飯,一個人回休息室看劇本,等着劇組人員吃過晚飯後再回組裏。

安瑤看在眼裏十分心疼。

表面上,她對于周哲末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背地裏,趁着周哲末盯戲的時候特意向劇組的人打聽,附近哪裏有超市。

劇組偏僻,最近的超市也在兩公裏外。還是那種占地不到三十平方的小超市。安瑤沒敢聲張,怕被周哲末發現,一個人徒步走了三十分鐘到超市搜刮了一大圈,才滿意地回劇組。

苦了誰也不能苦她家寶貝。

沈霁一下戲,安瑤連忙湊上前去,比旁邊随時準備的李文文還快。

李文文看着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安瑤,頓時壓力倍增。

這年頭,一個正經編劇還要和她一個小助理搶飯碗嗎?

安瑤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李文文造成什麽樣的傷害,正忙着左顧右盼,觀察周哲末有沒有望過來。

确定周哲末正在和副導說話後,她悄悄地從自己懷裏拿出一瓶酸奶塞給沈霁,壓低了聲音:“知道你在減肥,這牛奶是脫脂的,不會胖,你喝兩口,別餓着。”

沈霁望着安瑤手上的酸奶,表情有些複雜。

安瑤見沈霁沒有絲毫要接酸奶的打算,還以為沈霁是怕周哲末發現,當即表明立場:“別怕,我不會和周導說的,你快喝。”

沈霁沉默了兩秒後接過酸奶:“好,謝謝。”

安瑤見沈霁收下,立馬又抑制不住地想要在沈霁面前好好表現。

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上衣口袋:“怕被發現我不敢買面包之類的,但是買了巧克力,我一會兒都給你。”

說這話時,安瑤眼裏有光,沈霁不自覺的被她所吸引。

“聊什麽呢?”

兩人身後猝不及防響起周哲末的聲音。

安瑤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把沈霁護在身後。

“沒、沒什麽。”

她緊張地看着周哲末,那架勢宛如一個護着小雞崽的老母親。

“周導,有事嗎?”她在後面擺着手,示意沈霁趕緊走,但沈霁就好像沒看到一般還穩當當地站在她身後。

周哲末看着安瑤和沈霁的狀态格外不對勁,摸着下巴,眼神在安瑤和沈霁之間來回掃視:“偷偷摸摸幹什麽呢?”

安瑤默不住聲的往後一步試圖擋住沈霁裏的酸奶,殊不知這動作在周哲末眼裏就是掩耳盜鈴。

“藏什麽東西了,我都看到了,自己交出來。”周哲末一臉嚴肅地朝沈霁招了招手:“別逼我動手,趕緊的。”

安瑤心裏一咯噔。

周導這眼睛是鷹眼吧,這都能看到?

她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了沈霁的衣袖。

她已經想好了,周哲末要是真敢過來搶她寶貝的酸奶,她就......

她就幹嘛?她總不能因為一瓶酸奶就給周哲末整個過肩摔吧?

沈霁看着護在他身前,心裏就像被貓撓了一樣,癢酥酥的。

周哲末已經裝模作樣地撸起袖子,一副氣勢洶洶地樣子。

沈霁眼看着安瑤逐漸像一只炸起的小野貓,随時準備朝周哲末撓過去,不忍心地把手上酸奶遞了出去:“一瓶酸奶而已,給你。”

“我就知道,你們藏東西了。”周哲末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拿過沈霁手上的酸奶,“讓你減肥,這麽晚還敢喝酸奶。沒收。”

他并沒有看到安瑤夥同沈霁藏了什麽,只是從他們的行為舉止判斷出來的。沒想到還當真藏了東西。

安瑤見沈霁酸奶交出去後回頭難以置信地望着沈霁。

那可是她藏了好久的酸奶。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周哲末,聳拉着腦袋,一臉的不高興。

沈霁看到安瑤眼裏的失落,沒由來的心軟了一下。他湊到安瑤耳邊小說,說道:“我還不想喝酸奶,想吃巧克力,可以嗎?”

語氣中帶着他自己沒有發現的哄人意味。

安瑤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摸到那兩塊巧克力。

有着剛才的經驗,她沒敢拿出來。學着沈霁壓低了聲音:“我一會兒回酒店給你,好不好?免得周哲末看到。”

沈霁的情緒不自覺被安瑤帶動,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好。”

周哲末已經十分不客氣的擰開酸奶瓶蓋喝了起來,見安瑤和沈霁兩人貼在一起,沒好氣的說道:“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不會還藏什麽東西了吧?”

安瑤握緊了兜裏的巧克力,怒狠狠地瞪着周哲末,虛張聲勢道:“沒了,就一瓶酸奶,還被你喝了。”

周哲末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相沒相信。

随後,他表明自己過來找安瑤的原因:“安編劇,我有幾處情節還要和你商量一下,一起去吃個宵夜?”

安瑤還在記恨着周哲末剛才搶沈霁酸奶一事,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沈霁看了一眼時間,插話:“一起吧,等我換個衣服。”

那幾處情節大都是沈霁的戲份,周哲末見他主動提起,沒有拒絕,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換衣服。

條件有限,劇組只簡單地搭了兩個棚子便算是化妝間。

沈霁在化妝間換裝,安瑤和周哲末則站到路口等他。

周哲末把喝完的酸奶盒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順手擦了擦嘴角的奶沫:“以後晚上別随便給沈霁投食,再過段時間他還要拍盛之言被降職的那段時期,還需要再瘦一些。”

“知道了。”安瑤悶悶地回應。

接着,她又小聲反駁:“那酸奶是脫脂的,不會胖。”

周哲末兜裏摸出一包煙,擡手問安瑤是否介意。

安瑤搖頭,表示不介意。

周哲末點好煙後,才慢吞吞地接着安瑤剛才的話說下去。

“你要給沈霁格外加餐也行。就拿這次的酸奶來說,你給他加一次餐,我就讓他再減一斤。”

安瑤猛地擡頭看向周哲末。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居然還讓她寶貝減。

她竭力反駁道:“那是我買的和沈霁也沒關系啊。”

周哲末吐了一口煙:“是你買的,他不也收了嗎?你還能強迫他喝不成。”

安瑤硬着頭皮承認:“對,就是我強迫他喝的。我強迫他喝,告訴他,他要是不喝完,我就删他的戲。”

周哲末:“.......”那你可真厲害。

遠處換好衣服回來的沈霁聽到這話,擡手握拳放在嘴邊,竭力掩飾住嘴角的笑容。

忽然安瑤目光一瞥,看到了換好衣服的沈霁。

還沒等她高興地撲過去就看到沈霁身旁還站着一個人。

雖然戴着口罩,但那一身打扮讓安瑤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是易茹茹。

易茹茹自然熟的走了過來:“周導,正好,我也餓了,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周哲末把煙頭熄滅,故意打趣道:“如果我說介意,你會走嗎?”

易茹茹表現得無比坦蕩:“不會。”

安瑤:“......”這是問了個寂寞。

她沒再理會易茹茹和周哲末,反而皺着眉頭朝沈霁走去。

“沈霁,你怎麽又穿破洞褲啊。”

聽那語氣,就像是一個擔心自家兒子受涼的老母親。

沈霁微微挑眉。這話莫名覺得耳熟,印象中好像有人也這樣教訓過他。

是誰,他卻不記得了。

小縣城條件有限,幾個人只找到一家有包廂的燒烤店坐下。

周哲末紳士地把菜單遞到安瑤和易茹茹那邊方向,順手又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茶水:“女士優先,你們點吧。”

易茹茹捂住自己的茶杯:“我晚上不喝水,會水腫,上鏡不好看。”

周哲末也不勉強,越過易茹茹去給安瑤倒茶。

易茹茹看也沒看菜單上的食譜,直接對服務員說道:“我要一碗白粥就好。”

聽到這兒,安瑤變得警惕起來。

既然怕水腫,也不是真心來吃宵夜的,為什麽還要跟着來,這不是擺明了另有所圖嗎?

她不自覺的看向她旁邊的沈霁。

旁邊的沈霁注意到安瑤的視線,捧着茶杯不解的望了回去:“恩?”

周哲末擡手點了點桌上的菜單,對安瑤說:“別看了,他不能吃。你自己點你要吃的。”

安瑤收回眼神,在心裏默默詛咒周哲末這一頓胖三斤。

安瑤沒餓,只象征性地點了兩道菜就把菜單遞給周哲末。也不知道周哲末是故意想要眼饞沈霁和易茹茹還是真餓了,雜七雜八點了一大堆。

明明是四個人的宵夜,兩個都在減肥,只剩下周哲末和安瑤解決三大盤燒烤。

安瑤和周哲末邊吃邊聊着劇本的問題。忽然,周哲末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說了一句抱歉便出去接電話。

安瑤目睹周哲末離開包廂後,立馬拿過一串肥瘦均勻烤得外酥裏嫩的五花肉遞給沈霁:“周導走了,你快吃,我幫你盯着,他不會發現的。”

沈霁見安瑤如此熱情,有些好笑。

看她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餓了多少頓。

“謝謝。”

他接過,在安瑤“慈愛”的目光下将那串五花肉吃完。

安瑤連忙給沈霁倒水:“好吃嗎?”

沈霁其實不太喜歡這種油滋滋的食物,但對上安瑤期待的眼神,他違心的說道:“恩,好吃。”

安瑤滿意了,還準備給沈霁多拿幾串,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

她手裏的串立馬換了個方向,進了自己嘴裏。

周哲末抓着手機氣沖沖地走了進來:“靠,都已經官宣了還搞這種事。”

沈霁喝了一口手邊的茶,問道:“怎麽呢?”

周哲末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煩躁:“之前那個男二不是和我請假說家裏有事要晚點進組嗎?我剛才知道,屁的家裏有事。是趕着去國外面試角色去了。現在那邊确認他是那邊的男三,進組時間和我這邊撞了,立馬就打電話說要和我說要解約。”

沈霁蹙眉。

現在已經開拍拍攝,男二辭退一事先不說會耽誤時間拉低拍攝進度,時間緊湊,劇組根本找不到演員應急。

就在衆人一籌莫測時,易茹茹扯過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唇,緩緩道:“我知道有一個人,最近檔期正好有空。”

周哲末:“誰?”

易茹茹在衆人的目光中,一字一字道:“商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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