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安瑤,我是有利可圖的……
正值夏日,早上的六、七點天空就開始泛白,為了拍攝一場男女主看朝陽的戲,周哲末早晨五點就在群裏通知開工。
因為安瑤現在不僅是編劇還帶着金主的身份,周哲末沒強求安瑤跟組。但安瑤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在酒店睡懶覺,磨磨蹭蹭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後就起床往劇組趕,路上還不忘給劇組的工作人員訂早餐。
她到片場的時候,沒看到沈霁,倒是看到周哲末正一臉不耐煩地給易茹茹指導動作。
周哲末一個側滾翻,從腰間套裏拔出手槍,整個動作行雲流暢。
做完後,他起身把手.槍遞給易茹茹,讓她再來一遍。
易茹茹有樣學樣地跟着來了一遍,只是在拔槍時卡了一秒才拔出來。
周哲末在旁邊看得直皺眉:“動作慢了。你知道你慢的這一秒能就給歹徒争取多少機會嗎?跟動作指導學了這麽久,怎麽還是沒長進。”
易茹茹聽到周哲末這麽說,倒也不氣,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反正我現在投資方撐腰了,你要考慮換女主嗎?”
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招惹到周哲末,他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安瑤看周哲末臉色冷得吓人,生怕下一秒周哲末真的說出什麽讓易茹茹滾蛋的話,連忙上去打着圓場:“周導,休息一會兒吧,也不急于這一時。我訂了早餐,馬上就到。吃個早餐再繼續。”
周哲末不耐煩地揮手。
安瑤看着周哲末走遠了,才小聲和易茹茹說着悄悄話:“你沒事去刺激周哲末那種大直男幹嘛啊?也不怕他真的讓你滾蛋。”
易茹茹拍着身上的灰塵,牛頭不對馬嘴地回複:“我丢了兩個代言。”
安瑤頓了一秒,安慰道:“沒事,娛樂圈裏面丢代言不是很正常嗎?說不定,明天就有新的代言找上你。”
易茹茹把手.槍重新插進腰間套裏,淡淡道:“我之前說過我和王石談崩了。”
雖然易茹茹沒有直說,但安瑤一下就明白那兩個代言是怎麽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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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易茹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半響,她問道:“你是因為周哲末才和王石談崩的嗎?”
除了這個答案,安瑤想不出任何可以讓易茹茹放棄一個捧紅她的金主。
易茹茹沒有回答,而是笑着岔開了話題:“你的外賣好像到了,我先去吃早餐。又讓你破費了。”
安瑤給劇組人員訂的都是一份香菇雞絲粥和小籠包,只有一份特例是皮蛋瘦肉粥和蝦餃。
那是單獨給沈霁的。
她提着那份特例去找沈霁的時候,遇到不知道從哪裏蹿出來的商承宇。
商承宇一看到她,就興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呼。
安瑤腳步不停,聽着商承宇在她耳邊碎碎念。
終于,快到休息室的時候,商承宇終于問起正事:“安瑤,你知道後天是什麽大日子嗎?”
安瑤斜了商承宇一眼,沒作回答。
她要記錯後天商承宇就殺青了。
商承宇以為安瑤當真不知道,臉上流露出傷心的神色:“啧,不是吧。我後天殺青,你不知道嗎?”
安瑤一臉冷漠:“不知道。”
雖然商承宇是沈霁的對家,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安瑤對商承宇早就沒有了偏見,只是商承宇在她耳邊太過于闊燥,讓她總忍不住怼幾句。
商承宇噎了一秒,接着調整心态:“沒事,你現在知道了。”
“我們兩也算同事一場,你不會不給我準備禮物吧?”
安瑤對上商承宇祈求的目光,沒好氣道:“把你對着粉絲撒嬌那一套收起來,我不吃這一套。”
商承宇的臉一下拉了下來。
安瑤繼續說:“我本來準備了禮物,你要繼續在我耳朵邊囔囔,那我就不确定你還有沒有禮物。”
商承宇這段時間時常就在群裏囔囔着要殺青了,她又不瞎,早就看見了。禮物也提前買好了,按照時間來看,快遞應該就是這兩天到。
商承宇一聽,喜笑顏開:“好嘞,我這就離開,不打擾你老人家用早餐。”
一偏身,他就看到沈霁走了過來。想到剛才安瑤的話,得意地向沈霁投去勝利者的目光。
沈霁無視商承宇得瑟的表情,徑直走到安瑤面前接過外賣:“給我的?”
安瑤點頭。
商承宇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安瑤手裏的早餐,有些憤憤不平。他不明白安瑤喜歡沈霁哪點,連個早餐還要安瑤親自給他拿去,但一想到兩天後的禮物,沒說什麽,轉身離去。
沈霁聽到商承宇的腳步聲,聲音無波無瀾:“商承宇那邊你給他準備殺青禮物,我就只有這個?”
“沒。”安瑤連忙表達衷心:“等你殺青,我也會送禮物的。肯定比商承宇的好!”
沈霁眉頭微挑,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些。
“給我準備了什麽?”
安瑤一下被問住了。
憑沈霁現在的收入,他什麽也不缺,她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才能讓沈霁滿意。
轉連一想,她又把這個問題重新抛給沈霁:“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沈霁目光在安瑤嘴唇掃過,眼底晦暗不明:“我想要什麽都可以?”
不知道為何安瑤在沈霁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但話已經說出口,她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沈霁嘴角輕勾,像成年野獸盯着獵物一樣的目光盯着安瑤,聲音不輕不重:“安瑤,記住你的話。殺青後,我會來找你要禮物的。”
安瑤眼皮一跳,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剛想問沈霁想要什麽禮物的時候,場務恰巧出現。
場務把手上的快遞盒遞給安瑤:“安編劇,我剛拿快遞看到有你的,就順手一起拿了。”
“快遞?”安瑤楞了一秒。
難道是給商承宇的禮物到了?
不對呀,她記得她是把禮物寄到酒店的啊。
她看了一眼快遞盒上面的名字,是她沒錯。難道是她寫地址的時候寫錯了嗎?
安瑤沒做多想,伸手接過了快遞:“謝謝。”
沈霁盯着快遞盒,神色不明:“這是給商承宇的禮物?”
“應該是吧。”安瑤惦着快遞盒的重量,有些不确定。
沈霁眼睛微眯,看那個快遞盒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他上前自然地接過安瑤手上的快遞盒:“我休息室有剪刀,走吧。”
安瑤迷迷糊糊跟着沈霁身後,一直到跟着沈霁進休息室,她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根本沒打算拆快遞,怎麽就被沈霁帶偏了?
沈霁把快遞盒随意地放在桌上,裏面的東西摔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整個動作看上去有一些粗暴,安瑤看得心髒一縮。
沈霁偏頭淡定對李文文吩咐:“去找把剪刀過來。”
李文文瞥了一眼快遞盒,停下手上的工作,應了一聲好就出門去找道具組要剪刀。
沒兩分鐘,李文文就拿了一把小剪刀回來遞給安瑤。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安瑤沒敢讓沈霁暴力拆快遞,自己半蹲在茶幾旁小心地劃開膠帶。
她剛把膠帶劃開,盒子裏就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她擰着眉頭繼續打開。
剛打開箱子,旁邊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眼皮上傳來的溫度,讓她一時怔住。
沈霁盯着快遞盒裏的東西,沉聲道:“別看。”
一片黑暗中,她聽到李文文尖叫聲。
她猜想李文文應該是不小心看到了盒子裏的東西。
雖然沈霁捂住她眼睛的動作已經很快,但剛才匆忙一瞥足以讓她看清了快遞盒裏的東西——那是兩只血液凝固的死老鼠。
她摸黑拍了拍沈霁手臂,反而安慰起沈霁:“我沒事,你松開吧。”
沈霁依舊沒有松手,冷着一張臉看向箱子。
箱子裏除了那兩只死老鼠外,還有一張白色卡片,卡片上用不知道什麽血跡寫上了“去死”兩個字。他單手把箱子蓋好推開,沉着臉對捂着嘴巴還一臉驚恐的李文文說道:“出去找人來把這個處理掉。”
李文文似才回神一般,忙不疊地跑出去找人把那箱死老鼠拿走。
安瑤聽到李文文跑出去的腳步聲,有些無奈:“沈霁,我又不是小孩兒,沒什麽好怕的,松開吧,一會兒被看人不好。”
“沒什麽不好。”沈霁沒有半點退讓,“這些東西太髒,別玷污了你的眼。”
沈霁語調沉穩而有力,讓安瑤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有種莫名地情愫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一直到李文文找來人把那帶着死老鼠的盒子拿走,沈霁才松開手。
忽的看見陽光,安瑤有些不适應地低垂着眼眸。
她正準備揉眼,沈霁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霁不由分說抓起她的手腕往洗手間裏走。
“別碰,洗手。”
他把安瑤的雙手遞到洗手池,然後紳士地松開。
安瑤敷衍地洗過一遍後,見沈霁還擰着眉頭。
雖然沒有說話,但從那神态裏,她感覺得到沈霁對她敷衍地态度很不滿意。
無奈,她又重新擠了一遍洗手液,裏裏外外清洗了一番。末了,還特地舉起手給沈霁檢查:“這樣可以了嗎?”
沈霁很輕地“嗯”了一聲,越過安瑤,開始清洗他剛才碰過箱子的手,順便和安瑤解釋:“這種死老鼠不知道放了多久,有沒有感染病也不确認,還是小心些為好。”
安瑤站在沈霁身後,看着沈霁的側臉,有些出神。
“沈霁,這段時間我感覺你對我好像有點不一樣。”
沈霁動作一滞:“哪裏不一樣?”
安瑤沉思了一下,緩緩道:“就感覺你對我特別好,擔心我。”
沈霁慢條斯理地收回手,又從旁邊抽了兩張紙巾,仔細地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接着原封不動地把問題重新抛回給安瑤:“是啊。你覺得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呢?”
他把浸濕的紙巾揉了揉,一個擡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沒等安瑤想明白,沈霁一個傾身湊到她的耳邊,聲音又低又沉的說:“安瑤,我是有利可圖的。”
安瑤呼吸一滞,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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