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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韞現在更認真一些。
就好像摒棄了所有情緒和顧慮, 眼中專注地只有那幅畫。
他當時從監視器的角度看見了衛韞戴着口罩眼神低垂,現在卻從直播裏看到他緊抿着唇,背脊挺直。
那雙之前陰差陽錯就被彈幕贊美過的手握着狼毫, 目光中除了畫再沒有其他。
嫁衣紅袖被挽到手腕上,衛韞面上的面具遮擋住了他大部分神情, 只叫人感覺到他的認真和專注。
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畫家。
不是什麽打着人體模特的名義, 想要沾染謝宙, 畫什麽污穢圖案的變态。
這種感覺遠比遲瀾之前覺得衛韞畫畫的不錯更叫人古怪, 他微微皺了皺眉,知道以他對衛韞的敵意,此時本應收回目光。
但不知道為何因為好奇對方最後能畫出什麽來,卻居然還看着。
旁邊的隊友不知道遲瀾心思, 還在一邊叽叽喳喳感慨。
“原本以為面具小哥是個普通畫手,現在看來有點厲害啊。”
“就沖這一手, 我覺得他就算長期戴着口罩長的不好看也夠了!”
即使是看不懂的人也覺得這幅畫不簡單,随着衛韞落筆越來越多, 沉沉的墨色在人皮上渲染開來, 由惡煞掐着小鬼的那只手也畫了出來。
叫人心頭恐懼的感覺越來越重,卻沒有人舍得挪開眼來。
“專業生出來了。”
“這個漂亮姐姐很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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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形出來了,形出來了!這個水平我老師都達不到!”
本來沒有看過這個驚悚真人秀, 只是被人安利有人畫惡鬼圖真能吓人的幾個美術生秉着好奇的心思點了進來,結果一看就吓了一跳。
這特麽畫的也太好了吧!
專業的人在這方面認知要比其他人強些,即使他們現在還是學生水平, 但是擁有一定鑒賞能力也能分得清什麽好什麽不好。
“這個漂亮姐姐完全就是專業水平啊!”
幾個美術生之前沒有沒有追真人秀, 不知道衛韞的男的,這時候看他穿着嫁衣, 雖然戴着面具,但卻特別有氣質,就開口叫了漂亮姐姐。
彈幕裏被安利進來越來越多的人,洞神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但是現在卻只覺得憤怒恐懼。
他幾次想要沖破謝宙腦海,但都差一點被壓回去。這人分明只是個普通人,但是陽氣濃郁卻幾乎到了可怕的地步。
洞神低估了兩個人類,這時候騎虎難下。偏偏衛韞還真的畫出了惡鬼圖,雖然現在整張畫不過完成了五分之一。
但是洞神心底卻有了股不好的預感。
他自在墓穴裏生出意識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危機感,就好像他真的會死一樣,生死之間的惡念叫洞神此時終于發瘋,不再保留後手。
他要讓衛韞看不見!
他就不信要是看不見,這個人要怎麽畫!惡鬼圖一絲一毫都不能錯,錯了就要死,看衛韞畫出來的那只惡煞,竟比洞神平生所見的都要強大。
要是他錯了……
洞神心中一狠。
謝宙只覺得腦海裏陡然一松,安靜了些,猜到洞神要做什麽,眯眼看向衛韞。卻見他在一筆結束之後忽然頓了頓。
衛韞之前畫的都很流暢,這一停頓,叫彈幕都有些奇怪。
“咦,怎麽卡住了?”
“這種惡鬼圖要一筆畫完才更靈氣吧。”
衆人疑惑不已,卻不知道在這時候,衛韞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冰冷的屍體攔住了手。
而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在衛韞收筆只是一瞬間的時候,眼前好像被什麽東西蒙住,他眼睛裏只看到一片血色,其他什麽也沒有。
自己剛才畫好的小鬼像消失,惡煞輪廓也沒有出現在面前。
他眼前一片血紅,仿佛只剩下了這種污濁的血肉顏色。
那具冰涼的屍體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人皮,觸碰在手上的感覺很古怪,幾乎讓人想到是什麽的時候就忍不住面色難看嘔吐。
被洞神幹擾的衛韞眉頭緊皺,臉色差了些。
一直看着的靳寒庭也皺起了眉,他看到那只由人皮畫中出來的鬼,在用白骨一點點的割傷衛韞的手腕。
而且在這個時候……衛韞眼睛也看不見了。
觀衆和在場的人看不到他手腕上流下來的血,看不到衛韞眼前血紅,雙目失神,仿佛有無數個聲音讓他停下來發瘋。
耳邊嗡嗡作響,嘈雜的仿佛是回到了現實世界裏,他的手腕受傷,眼睛看不見就會失去畫畫的資格。
對于一個畫家來說最恐懼的是什麽?
衛韞心底一直知道,身體的本能讓他立馬想要反擊,但在沉默了一瞬之後,他閉上眼又慢慢睜開。
在靳寒庭複雜的目光中竟然又抛去外物重新握住了筆。
那層包裹在他身上的血霧仿佛慢慢散去,衛韞在手腕割裂的刺痛中,雙目無神盯着人皮。卻憑借着對自己的熟悉和本能的技藝,找到了落筆點,之前的停頓仿佛被連上,除了靳寒庭和謝宙,沒有人知道他剛才眼睛受到了影響。
手腕越畫越疼,可是衛韞卻沒有辦法停下。
現在已經被傷了手腕,如果再受洞神影響停下,這幅畫完成只會更難。
洞神不甘心沒有阻擋衛韞,屍氣外溢,怨氣叢生。
而衛韞卻沒有理會他。
“咦,接上了。”
從衣袖到衣襟,再到鬼身陰煞,衛韞全都接上了。一幅叫人心肝膽顫的惡鬼圖整整畫了兩個小時。
彈幕前的網友們卻一點也不覺得着急。
之前還亂七八糟的開玩笑的網友們靜靜地看着衛韞一點點完成這幅畫,心神跟着被牽動,一時之間安靜無比,連打擾的彈幕都沒了。
直到衛韞最後腦海中猛然一刺,最後在惡鬼雙目作了一筆。
靳寒庭似乎感覺到一絲聯系從自己身上落到那幅惡煞身上。
惡鬼圖請惡鬼鎮邪,他本人作為被請的惡鬼也能感受到聯系,前提是——真有人能畫出來。
眸光血紅的邪祟薄唇緊繃着看向那幅畫。
——衛韞真的畫出來了。
水墨寫意,那身惡煞幾乎要從紙上生陰化形出來。
衛韞睜開眼時眼前終于恢複了色彩。惡鬼圖已成,洞神多次想殺他,但是即便他再不甘,這時候也動不了他了。
手腕上模糊的血痕還在刺痛着,衛韞咬牙轉頭看了謝宙一眼。
謝宙面色蒼白,看到他沒事之後似乎眉梢也松了些。
洞神見殺不了衛韞,現在就轉頭開始攻擊他,想要魚死網破奪他身體,謝宙承受的痛苦其實不比衛韞少,精神被摧毀的感受讓他這時身體緊繃,卻還是對衛韞點了點頭。
衛韞松了口氣,再次提筆,用狼毫筆在惡鬼圖旁邊寫了一個“鎮”字。
在“鎮”字落下的時候,洞神驚恐的瞪大眼睛,竟然真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流逝,像是被那個人落在自己本體上的惡煞吸收了一樣。
那個原本用墨汁寫出來的鎮字,在場外道士眼中卻是血紅肅穆。
一縷縷屍氣從謝宙身上湧出,那群道士這才看清那自稱洞神的邪物竟然是附身在謝宙的身上,不過卻被純陽之體壓制一直未能得逞。
祭壇上屍氣越來越重,被綁在地上的蔣倫幾人看不到變化,卻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慢慢也有什麽東西在剝離。
洞神尖叫怨恨,完全抛去了靈體,但是卻依舊阻擋不了自己被吸回本體裏。
“啊啊!”
“疼死了!”
“疼死了!”
“我要殺了你們!”
那個掐死小鬼的惡煞仿佛在看着他,只是被掐死的小鬼現在變成了他。洞神驚恐的鬼怨戛然而止,想要逃出去,卻被掐住了脖子。
他将那麽多人當做游戲戲耍,剝去人皮囚困折磨多年,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離死亡這麽近。
曾經在山上感知到的惡煞比他想象的要強大的多,鋪天蓋地的煞氣鎮住他本體,人皮鬼只感覺自己一寸寸皮都在被鬼火焚燒。
從頭皮到鬼身,曾經聽過的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也不過如此。
在人皮鬼怨氣最盛之時,靳寒庭手指動了動,掌心一點鬼火徹底焚燒了人皮鬼靈體,讓他散為飛灰融入惡鬼圖中,日日受盡烈火之苦。
在人皮鬼最後一聲停滞時,謝宙眼尾一紅,同時也一滴血落下,感覺到了寄存在他身體裏幾日的洞神終于徹底消失。
而此時,那個惡鬼圖像是餍足一樣,在墨色的鎮字愈加濃郁時恢複了平常。
祭壇上靜悄悄的,此時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蔣倫劫後餘生,懸在頭頂鍘刀離開,不由試探的動了動手腳,随即就是驚喜。“哎,我能動了!”
他感覺那個東西出去了!
身上附身的怨鬼離開,幾人瞪大眼睛沒想到能活下來,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置信。
“是結束了嗎?”
“嫁衣小姐姐,你以後就是我再生父母!”蔣倫雖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衛韞,但是在這種激動的情況下卻還是改不過口來。
精神疲憊的衛韞聽到他聲音就忍不住眼角一抽。沒有給他目光,而是又瞥了其他人一眼。
一直被控制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的譚袖和鄭承宇在感覺到身上一輕之後,也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大家身份卡上的怨魂在人皮鬼消失之後都重新回去了。
衛韞收了筆,确定一切恢複正常,洞神已鎮壓之後,終于少見的露出一絲疲憊,聲音微啞:“好了。”
然而這一句話,卻叫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
“這、這真的是奇跡!”
屏幕外道協的老道長忍不住開口。
知情人激動本以為是必死的局面,沒想到卻被打破了。這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竟然真的畫出了惡鬼圖,救了所有人!
他們一開始根本不敢相信。
只有清楚的人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多驚險,老道長驚吓的揪斷了根胡子。
而不知情的觀衆則在為這幅成品的惡鬼圖靈氣驚嘆折服。
“太特麽震撼了!”
“我宣布我收回節目組硬捧,漂亮姐姐水平一般的話。這根本不是網紅蹭熱度的水平,這是大神下凡的水平啊!”
“樓上說的對。”
“悄悄說,我叔叔是今年剛獲國畫獎的那個老頭,他看見這幅畫表情也變了。”
然而他們還不知道這幅畫是衛韞被遮擋了一瞬視線,被人皮鬼幹擾了無數次的情況下畫出來的,要是知道估計得更加驚訝!
彈幕裏這時像炸鍋似的,評論一條接一條的。
原本都只當真人秀最後一期任務看的,現在卻是真的嘆服。
甚至還有富二代在網上出價要買衛韞的這幅畫回去拿着辟邪。
畢竟這幅畫太牛了!
連他們看了都害怕,更何況是鬼呢!
在瘋狂爆炸的彈幕上,其中一條尋找衛韞聯系方式的評論剛一發出去,就被淹沒在了彈幕裏,瞬間消失。
也沒有人看到那個發評論的人名稱上寫了華中美院院長的名字。
“這、這怎麽剛發就沒了?”
一個穿着唐裝的儒雅中年男人有些驚訝,沒料到自己剛發出去就沒了聲響。別說其他人,就連他自己也看不到了。
他看着那幅惡鬼圖皺了皺眉,過了會兒還是伸手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查那個叫……衛韞的青年。”
他看着彈幕裏的女裝大佬,也知道這個畫畫的人是個青年了。
頓了頓後按着眉心道:“我想詢問一下他有沒有興趣參加這次的國際交流大賽。”“你知道的,這次我們這邊的專業人才不多。”
“就算我那些弟子,身上匠氣也太重了。這跟年輕人的畫很奇特,我也是看到直播才陰差陽錯發現有這麽一個人的。”
“我想和他聊聊。”
敬文青現在激動不已,說話時眼神還沒離開衛韞,生怕電視裏的人跑了。
“你盡快幫我找找。”
他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而在網友們興奮之後,驚愕的道協的人也回過神來。
這時候才有道士注意到了衛韞手腕上的傷痕,微微皺了皺眉。
“不好!”
他話音剛落下,就見屏幕上輕松的畫面出現了些反轉。
原本衛韞搖頭收了筆,此時卻忽然身形不穩了些。
他在畫畫時被洞神多次陰氣入體,身體已經有了些虛弱,此時神經緊繃大起大落之下,一時精神放松,竟是要暈過去。
彈幕上網友們本來是瘋狂的誇着衛韞的,但是沒想到口罩小哥卻忽然精神疲憊看着身體不舒服,都吓了一跳。
好在一旁的謝影帝伸手扶住了他。
“沒事吧?”謝宙開口。
衛韞搖了搖頭。
這時候洞神已經被封印,道協的人找到路立馬一刻也不耽誤地進了古村,确認其他人安危。
道士們轉移了注意力。
在古村裏的電話能夠正常打出來之後,衆人才松了口氣。
郁月琛盯着屏幕裏的人,溫和的眼神有些莫名,按了按眉心道:“叫救護車去古村。”
“回答網上輿論時就說——”
他頓了頓看着衛韞穿着嫁衣唇色蒼白,深邃的眸光淡了些。
“就說衛韞是低血糖,早上忘了沒有吃飯。”
“其他的你看着來。”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這時衛韞熱度會那麽高,最後兩個小時幾乎成了衛韞一個人的主場。
那幅畫——确實出人意料。
郁月琛眼神若有所思。
助理在一旁連忙處理真人秀後續的事情。
将謝宙洞神的身份還有最後惡鬼圖鎮壓人皮鬼,解救落花洞女的新故事線通過官微發了上去,作了正式的結局。
這檔真人秀是他們公司的,這種不能對外宣稱的事情,需要一個知道內情的人來親自處理。
郁月琛看了眼微博之後眉梢松了些。
他也熬了一晚上沒睡,倒也不辜負重要看到一切結束,而且還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
郁月琛看着屏幕裏唇色蒼白靠在石臺上等待救援的衛韞。
在看到衛韞畫惡鬼圖時他受到的震撼遠比其他人大的多,這檔真人秀突發意外,沒有任何劇本與足夠的時間供人思考,只能說衛韞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他本人。
是他本人救人,也是他本人畫了惡鬼圖。
耳邊忙忙碌碌的,道士們還在感慨今天的事情,郁月琛甚至還能聽見有人驚嘆。
“沒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有畫意純正能畫出惡鬼圖的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
畫意純正,即使他不了解,但卻也能猜到這是多麽難達成的一個條件。
可是他的小竹馬做到了。
阿韞……确實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倒是有些想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郁月琛垂下了眼,在助理打完電話說車馬上過來後,這才掩下眸中深思。
……
就在直播結束沒多久,衛韞幾人就等到了救護車。
不過他身體虧損太多,這種時候已經走不動路了。蔣倫幾人和他半斤八兩也差不多,被綁的腿上淤血。
衛韞正皺着眉想着要不要讓醫護人員扶一下,畢竟他看起來身上沒有傷,只是嘴唇白了些。
然而還沒等他想多久,一直靠在旁邊的謝宙就看了過來。
“走不動?”
謝宙看了他一眼。
衛韞點了點頭。這時候裝也沒必要,謝宙剛才扶過他,知道他身體狀況。
他以為謝宙會去叫山上的醫護人員。誰知道在他話音落下之間,那人卻松開了手,忽然彎下了腰。
衛韞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察覺到他的動作時不由有些驚愕,可是現在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被謝宙抱了起來。
而且還是用公主抱的姿勢。
他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去有人用這種姿勢抱他。衛韞額頭跳了跳,面具下臉色有些難看,卻礙于知道謝宙是在幫他,這時候也只能咽下去口中的話。
謝宙身形實在很高,彎腰手搭在腿彎處叫衛韞隐隐有一絲不自在。那雙修長有力的手落在腿彎,他只能撇過頭去。
好在他這時穿着嫁衣,金線鳳袖微微垂下,看着竟然還更和諧了些。
忙碌的借着車子遮擋,将嘉賓們往救護車上擡的醫護人員一擡頭就看到了謝影帝抱着人過來,不由愣了一下。
“這位……”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稱呼衛韞。
衛韞抿了抿唇。
“先生。”
在他開口後,不看真人秀的醫護人員才從他身上的嫁衣中回過神來。
“這位先生腿受傷了嗎?”
衛韞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說。
謝宙這時候淡淡開口道:“他全身疲軟,不能動。”
衛韞詫異地看他一眼。醫護人員反應過來:“衛先生這邊來吧。”
蔣倫幾人也上了救護車,在醫護接手之後謝宙就松了手。
“謝影帝要去醫院嗎?”連夜趕過來的經紀人問。
謝宙沒有一起,只是有些疲憊道:
“我沒事。”
一道車窗相隔,他看着救護車的門關上,這才收回目光去了另一邊車裏。
此時直播,封印洞神,再到打通電話等到救護車來,已經到了下午了。天色暗沉下來,人皮鬼屍氣消散後,古村中那股陰森之氣終于散了些。
在衛韞離開之後,靳寒庭從林子裏出現。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白天的一幕幕還在腦海裏回放,他沒想到衛韞真的能夠畫出惡鬼圖來。
靳寒庭之前本是想要用這個來測試衛韞,但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衛韞的畫意很純正,在人皮鬼那樣的阻撓下都沒有改變,可見本心。
那天的事情竟然真的是個誤會。
他誤會了衛韞,之前還差點殺了他。
靳寒庭指尖微頓了頓,想到這件事時有些複雜,閉上眼時,卻又記起了衛韞畫他惡煞身的模樣。
那人孱弱蒼白的姿态在眼前一閃而逝,叫他愈加不舒服,他還從未欠過別人什麽。
血煞之氣震蕩,山林中動物仿佛被震懾住了。靳寒庭收起惡鬼圖閉上了眼。
留下來在祭壇做法,處理遺留下身份卡的幾個道士陡然察覺到山林中另一股陰氣,動作被驚的頓住,睜開眼有些不可思議。
“這山裏還有邪祟?”可是人皮鬼不是已經被封印了嗎?
難道還有別人?
那幅畫卷在他們找來的時候就不見了,他們之前聯系過,畫出這幅畫的衛韞知道那裏面真的封印着鬼不可能帶走。
所以是……有人提前了他們一步。
幾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凝重,連忙聯系道協的其他人。那幅惡鬼圖絕對不能流傳出去。
而這時靳寒庭已經離開了。
……
衛韞再次一覺醒來是在醫院裏。他因為太過疲憊昏睡了一天一夜,現在醒來還有些頭疼,好在不知道是節目組還是警局安排的。
這家醫院很清淨,那些記者媒體們都沒有跟過來。
走廊裏的腳步聲匆忙響過。衛韞垂下眼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之後外面的怎麽解釋的。
他微微皺了皺眉,這時才想起用手機打開視頻來看一看。結果這個念頭剛升起,衛韞就發現他手機不在這裏。
不止如此,他身上的嫁衣也換了。
查房的護士走進來看到他坐起身來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再睡下去我們就又要給你做檢查了。”
“謝謝”衛韞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
“是你們幫忙換的衣服?”
護士搖了搖頭:“放心,是男護工。”
“而且只換了外面。”
“對了,我剛進來好像看你在找東西。”
“是找手機嗎?”
“給,你衣服換了手機在櫃子裏。”
“謝謝”。
衛韞道了聲謝接過手機,護士查了一遍之後确定他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就走了。隔壁床的兩個明星比較嚴重,也要過去看看。
他看着人離開之後打開手機,衛韞眉梢舒展了些,剛準備搜《遇見》節目組,卻忽然發現手機裏這時候多了條顯示未讀的短信,不由開口重複了遍。
——華中美院院長,美術協會副主席敬文青?
就在衛韞疑惑華中美院院長敬文青為什麽找他時。此時深夜,官方剛處理完後續一條“《遇見》節目組面具漂亮姐姐,手繪惡鬼圖!”的微博就迅速登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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