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被困山谷

第33章被困山谷

秦氏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還活着,不禁淚流滿面。沒想到她竟然還活着,是不是老天爺終于憐惜她了。

等小月端着藥走進來,喂她喝藥,一瞬間她竟有種小花回來了的錯覺。很快她就回神,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照顧她的小女孩是溫小月。

對于溫小月,秦氏的心裏很複雜。因為她是溫家人,而疏遠她。但是又從她身上看到女兒小花的影子,從而想要親近她,對她好。

秦氏從小月口中得知,救她的是溫奇文,她心裏十分複雜。她之前為溫奇文說話,都是要利用他對付溫家。而且事情會鬧得那樣大,她在這其中也做了些手腳。

誠王走後,沒幾天他身邊那個侍衛頭領衛軒再次來到張家,他還帶來一車謝禮。

衛軒在張家門口下馬,将缰繩抛給随從。命人将車上的錦緞、藥材、各色糕點等物品送入屋內,随後他也步入屋內。院中練劍的一群小子,見到這陣仗雖十分好奇,卻無一人停下。這讓衛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誠王離開時走得匆忙,也沒好好謝謝張梓瑞的救命之恩。這幾天瘟疫之事有了轉機,方才派人送來謝禮。當然這些東西并不能與救命之恩相提并論,只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衛軒此次過來,一是替誠王表達謝意,二是提前打好招呼,他們要送幾名大夫前來。

之前他就答應了誠王,張梓瑞只讓他們把人送來便是。衛軒臨走時又問張梓瑞是否有什麽需要幫忙之事,只要是誠王能做到的,且不涉及國家大事,不違背律法,一切都好說。

張梓瑞想了想,向誠王讨要了五把好劍,還替溫奇武的徒弟們要了些普通軍刀。衛軒心裏多少知道這些武器的用途,并未多問,只是說下次來時一并帶來。的确這點東西對于誠王來說不算什麽。

誠王送來的東西很多,溫奇文整理一番之後。将那些糕點送了一些給相熟的人家,其餘物品家裏用得上的就擺了出來,用不上,或是太珍貴的就先收了起來。

隔了兩日,衛軒便帶着東西和人上門來了。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張梓瑞上山去了,家中只有溫奇文一人。

“溫小哥,先生什麽時候回來?”衛軒恭敬禮貌的詢問,他知道這溫奇文雖是雙兒,但也不簡單。幾次接觸中,這雙兒都默默跟在張梓瑞身後,甚少說話,看似也沒什麽主見。

仔細觀察才會發現這雙兒看似無主見,其實行事果斷,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尊重張梓瑞,也願意順從他。而張梓瑞也尊重他的決定,很少幹涉。

而且有很多事都是他幫張梓瑞在做,細致認真。這夫夫二人之間默契十足,有時候張梓瑞也不用怎麽說,溫奇文就明白他的意思,并将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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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軒在誠王身邊不只是護衛頭領,同時也是情報頭子,對于出現在王爺身邊的人觀察入微。

他對張梓瑞和溫奇文作了一番調查,這二人一個是不受寵,死讀書的病秧子。一個是家境貧寒,受人歧視的農家雙兒。這二人過往的經歷,無論怎麽看都不會有如此氣度和學識。

這一切的轉變都是從張梓瑞到三水村之後慢慢開始的。衛軒覺得,這二人身後估計有高人存在,不然這一切都解釋不通。不過不論怎麽說,這二人甘心安份的呆在這小村莊,也沒什麽妨礙。而且他們還救了王爺的命,并願意幫助王爺度過這次難關。

只要他們二人沒有壞心,他不會做什麽。但要是存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他這次只是在附近轉轉,中午便回。”其實張梓瑞是去給山裏的二柱他們送藥去了。原本這事他去也行,只是張梓瑞得确認,那些人有沒有感染瘟疫。

說話間,溫奇文招呼他們進屋,并用衛軒上次送來的茶具和茶葉招待他們。

“白大夫,您怎麽也來了。”溫奇文看到其中一名大夫,驚喜的招呼着。

“你是?”白大夫看着他,只覺得眼熟。

“您可能不記得了,去年鎮上起火的時候,我和我相公到您那裏看病,還多虧您收留。”那時的他驚慌無措,要不是白大夫和六子收留,他都不知該怎麽辦?

“我想起來了,還真是好久不見。”能在這相遇,白大夫也有些詫異。

這些人在溫奇文家中等了沒多會,張梓瑞便背着籮筐從山裏回來了。衛軒與他寒暄一番,又介紹了幾名大夫,這些都是附近縣城出名,且未感染瘟疫的大夫。

溫奇文還高興的介紹了白大夫。從張家逃離之後張梓瑞一直昏迷,雖後來聽溫奇文提起,但并未見過白大夫本人。要不是今日見到,他都快忘了這回事。

衛軒帶來的幾名大夫,除了白大夫年輕一些,其餘都是幾十歲的人了。這些人見誠王讓他們讨教之人竟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青人,十分詫異,心底生出了幾分輕視之心。即便知道這人開出了醫治瘟疫的藥方,也只以為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或是從哪裏得來的藥方。

張梓瑞這個習慣不動神色觀察別人之人,敏感的覺察出這些人眼底的輕視,不以為意的笑笑。淡定自若的回答這些人的問題,為他們解惑。

他能知道這麽多關于醫藥的知識,完全得益于家傳玉簡。媽媽再也不用為我擔心的學習機,在玉簡那直接将知識灌輸到人腦海裏一比,簡直弱爆了。

一輪問題問下來,幾名老大夫方才收起輕視之心,開始虛心認真的讨教。這次交流,雙方都獲益匪淺。張梓瑞的知識基本都是理論上的,他實踐經驗少。而幾位老大夫實踐經驗多,理論知識也并不少,讓張梓瑞學到很多。而他所提出的一些新的理論和知識,老大夫們讨論一番之後,發現并不是空談,啓發很大。

白大夫雖然年輕,可是學識,醫術各方面都十分出色。對于張梓瑞提出來的一些知識接受度最高。一來而去雙方越談越投機,要不是城裏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們回去解決,張梓瑞家中也住不開,這幾個老大夫還不想走了。

将這一行人送走,溫奇文拿出衛軒送來的東西。張梓瑞拿起其中一把劍,長劍出鞘,寒光閃爍,伸指一彈,□□清脆而綿長,對于凡品來說,的确是把好劍。之前交給溫奇文那把,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阿文,你挑一把,把之前那把換了吧。”

“瑞哥,你先選。”溫奇文之前就想将那把劍給張梓瑞用,但被拒絕了。現在數數數量,多多有餘,怎麽也得讓瑞哥先調。

張梓瑞随意拿了一把,對他來說都一樣。随後溫奇文将溫奇武他們叫了過來。

溫奇武一進門,看到桌上的武器,喜不自禁。知道他能從中獲得一把屬于自己的劍,更是樂得找不到北。

“哥夫,哥夫,我們的呢?”平安兩個小家夥扒拉在桌子邊,眼巴巴的看向張梓瑞,一副被人欺負的小可憐樣。

“當然也有你們的,不止是你們,連小妹的也有。”張梓瑞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把,将留給小妹的交給溫奇武收着。

平安兩兄弟抱着比自己還高一點點的劍,笑得見牙不見眼。“哥夫這真的是給我們的?”

“是阿,不過讓你們二哥給你們收着,等你們長大了才能用。”他也就是讓他們此時過過幹隐,過後還是會讓溫奇武收起來,免得小孩沒個輕重,将自己給弄傷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盡管如此兩個小家夥還是十分高興的,他們已經想好了,即便是給二哥收着,他們想看的時候,還是可以讓二哥拿出來給他們看看的。而且等他們再長大一些就可以用了。

“瑞哥,小妹是女孩子,那需要用劍。”溫奇文一臉不認同的看着張梓瑞。溫奇武頓是覺得手裏那把屬于小妹的劍有些燙手。

小妹知道在說她,她抱着桌腳,墊着小腳努力讓自己高一些,存在感強一些。粉嫩的小口張着,露出細白的小牙,看着哥哥們手中的劍,不斷喊着:“哥哥,要,要。”

“這世道不太平,女孩子容易被欺負,小妹學個一招半式也不容易被欺負。”張梓瑞伸手摸摸小妹毛絨絨的小腦袋。小妹像小奶貓一樣,順勢蹭蹭,然後繼續指着劍喊要。

“哥夫說得沒錯。”溫奇武一臉認同。

“有我們這些做哥哥的護着,還怕小妹被欺負?”溫奇文瞪了他們一眼。

“我們也會保護小妹的。”平安兩個拍拍小胸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阿文,我們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而且小妹總是要嫁人的。”張梓瑞還是覺得,小妹得有自保能力才行。

最後還是溫奇文妥協了,這也是為了小妹好。

“那這把劍怎麽處理?”溫奇文将自己的第一把劍放在桌上。

小妹見大家都不理她,哇的哭了起來,溫奇文将她抱起來哄着。

“你先收着吧,以後要是沒錢了,拿去當了也能換些錢。”張梓瑞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

将劍瓜分完,他們的目光才轉向那些刀。這刀看起來比普通的軍刀好上一些。

“瑞哥,這些真的是要給小石頭他們嗎?”溫奇武都笑得快合不攏嘴了,他已經能想像出小石頭他們看到這些刀時,高興的樣子。

“是啊,你讓他們将就着用吧。”劍的價格,要比刀貴了不少。雖然用刀來使劍招也有些不倫不類,但條件就在那裏,聊勝于無。更何況對于單純修煉外功和招式的人而言,刀要更好用一些。

實在不行,他就試試,能不能将劍招略微改改,更适合刀用。

第二天,向榮和小石頭他們過來練武,就被溫奇武一臉神秘兮兮的領進屋內。等他們出來時,每人手裏拎着一把亮閃閃的大刀。年歲小些的拿着刀,還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

雖然他們只有在練武的時候才能拿着,過後還要還回去。但張大哥可是說了,他們成年以後,那刀就能帶回去,成為他們自己的。

當然這樣做,也是怕這些小子傷到自己或別人,他們也脫不了幹系。到時候一番好意,也會成為惡意。

因為有了治療瘟疫的藥方,誠王又制定了行之有效控制瘟疫的辦法,并從各地調集了大量的藥材。很快,不斷蔓延的瘟疫就被控制住了,不斷的有人康複。被瘟疫感染,已經絕望的人們,對誠王感恩戴德,不少人還給他立了長生牌位。

誠王一邊着手瘟疫之事,一邊調查引發瘟疫的原因,還有假借他名義下令屠城之人和刺殺他的人。很快河堤偷工減料,最終造成決堤,洪水泛濫一事再也藏不住。而由此事暴露出的官員貪腐,酷吏橫行等,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禍及國之根本。

只是查出來又怎麽樣?死去的人終究是回不來了。曲江縣方圓百裏無一活人,昔日繁華熱鬧的曲江縣城,已是一片焦土。

但這其中的內幕,深到足以将誠王這個王爺淹沒。雖然之前的刺殺讓他躲過一劫,但随着他将大厲身上的腐肉越挖越深,終于疼得有些人下了狠手。

而舉報三水村有瘟疫的人也查了出來,那人是溫小月的哥哥。他也在洪水決堤之時逃跑了,但是他沒敢回村,在外飄蕩。誰知運氣不好染上了瘟疫,絕望的他悄悄回到村裏,從親戚口中得知母親過世,他就把全村人都恨上了。他并不知道瘟疫已經能醫治,他只想着讓全村人跟他一起去死。于是有了屠村一事,要不是有了張梓瑞這個變數,還有誠王解圍,三水村還不知道如何?

疫情一止住,誠王便被火急火燎的招回京城。有人彈劾他亡故人命,下令屠城等諸多大罪。誠王迫于各方壓力,只能充滿回京。沒多久,京中傳來消息,誠王被貶為庶人,流放西北。

所幸誠王之事,并未牽連到張梓瑞他們。對于這樣的結果,張梓瑞心裏清楚,這是一個朝代覆滅的開始。

而這些事對于偏遠的三水村來說,驚不起一絲漣漪。村裏人更在乎的是,親人的逝去。二柱叔他們從山裏回來,各自回家去了。而那些沒回來的人,注定這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就連當初他們以為能幸免于難的劉大夫,也因為這場瘟疫,最後死在了曲江縣城,留下了家中孤兒寡母,悲痛不能自抑。幸好家中還有幾畝薄田,也能勉強度日。

吳家因為吳叔的去世,吳奶奶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傷過度,沒幾日便也跟着去了。吳家一時被失去親人的陰影籠蓋,沉浸在悲傷之中。

溫奇文時常會帶着小妹過去,陪陪吳嬸子,開解她。也許是看到小妹,想到向北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想到為了孫子,孫女吳嬸子漸漸的從悲傷中走了出來。而對于向北而言,吳叔的死,是他心底一輩子都不會好的疤痕。因為他總認為,當初應該是自己去服勞役。

村裏那些原本還抱着一絲期望的人最終都無奈地接受了事實,給家人辦了喪事。

這一年中,三水村死了不少人,村裏一下子清淨了不少。因為瘟疫之事,張家在村裏的地位有了明顯的變化。如今溫奇文出門,別人都會親切的和他打招呼。不會因為他是雙兒而歧視他,更不會歧視他有個雙兒阿父。

同樣溫家兄弟也不再因雙兒阿父、大哥的事被村裏人排擠,村裏的孩子也願意和他們一起玩了。平安兩個活潑不少的小豆丁,在村裏結交了不少同齡小夥伴,除了學習,練武,就是去村裏找小夥伴玩耍,小日子倒是過得開心不已。至于他們養的那窩小兔,早在瘟疫橫行時被殺了風幹成肉幹。

瘟疫沒了,盤山縣城恢複了原樣,為了生活吳嬸子照樣帶着向北去縣城做生意。二柱叔一家,也會照顧一二。

六子叔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也僅僅是撿回來的命,從此以後幹不了重活。張梓瑞幹脆買了一輛驢車,讓他幫忙給城裏的酒樓送土豆或是給藥店送些藥材。

而秦氏在小月的照顧下已經痊愈,她和小月也在這期間處出了感情。秦氏其實是個疼愛女兒的好母親,她如今把小月當成了小花,彌補心中的遺憾。而小月也是孤女,經歷這麽多之後她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于是秦氏認了小月做幹女兒,兩人剛好相互扶持,相互照顧,也算有個伴。

誠王被流放之後,衛軒來找過張梓瑞。他的目的是為了詢問沙土種植,還有土豆的事。因為誠王身上的龍氣,張梓瑞并沒有隐瞞,這天也該換換了,不然老百姓都快沒活路了。

這一趟,衛軒收獲頗豐,領走時還從張梓瑞那裏得到了一些他自己制作的藥丸。有解毒丹、還有治療內傷的丹藥,這些都是續命保命的。

這些事一了,張梓瑞再次進入大山之中,他的目的是滾牛坡和閻王溝。望山跑死馬,這山路就是看着近實則走起來十分遙遠。他在山裏走了半天,方才來到滾牛坡。他在山坡上找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他閉目仔細聆聽,隐約能聽到水流之聲。

但這周圍并沒有水源,十之八九與他原先猜測一樣,是地下水流。這不禁讓他有些失望,他只能寄往與閻王溝能有驚喜等着自己。

到了閻王溝附近,已經快天黑了,他也沒敢往裏走。他找了一處地方休息,決定天亮之後在行動。

張梓瑞現在對閻王溝十分有興趣,因為在外面他就能感受到濃郁的靈氣。真不知道裏面會有什麽等着他,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一亮張梓瑞便收拾東西,吞下一粒自己調制的解毒丸,小心翼翼的進入看似煙霧彌漫的閻王溝。步如迷霧,他只覺渾身毛孔舒張,貪婪的吸收着周圍的靈力。

那些他原本以為的瘴氣,其實都是濃郁的靈氣形成。他頓時欣喜若狂,心想說不定這次是真的找到了洞天福地也不一定。但是他腳下的累累白骨卻在瞬間澆熄了他高漲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他腳下是白森森一片,有人的骨頭,也有動物的骨頭。雖然這裏靈力充裕,空氣清新,但卻寂靜一片,就像一片詭異的死域。

張梓瑞将劍出竅,小心翼翼握在手中,保持随時都可以進攻的姿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不斷的一直往前走,卻始終見不到這山谷的勁頭。根據他在谷外看到的範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四周草木旺盛,卻無蟲鳴鳥叫,這更加奇怪。只是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原因。也不知道之前走了多久,他覺得有些疲累,席地而坐吃了一些幹糧。再次打量四周,想了一會,他用地上的骨頭,擺了一個箭頭。然後站起身,順着箭頭的方向,往前走。

他數着,每走五十步,就用骨頭擺個箭頭。反正這裏什麽都不多就是骨頭多。只是之前他浪費了太多時間,還不等他弄清楚情況,天就黑了下來。

夜晚的氣溫出奇的寒冷,即便他生了一堆火,他也感受不到火的溫暖。而且還有越來越冷的趨勢,這時他也顧不上周圍是否會有危險,直接盤腿打起坐來。頓時,那種寒冷的感覺減輕不少。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只覺腹中饑餓,但他帶的幹糧不多,也不知何時能走出去,便也不敢吃。于是他餓着肚子,繼續探查山谷。這天他沒走多會,就看到了自己擺的骨頭箭頭。

回想自己之前所走之路,他似乎陷入迷宮之中。只是周圍并沒有迷宮,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進了陣法。只是這是誰擺的陣法,又為什麽在這設置陣法?最重要的是他要如何破陣,如何走出去?

此時他不禁有些後悔,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如今是進退兩難。他出門時,身上只帶了三天的幹糧,如今只剩下一天的。即便是他省着吃,也只夠維持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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