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錄制完第一次“出逃”後, 夏煙就回了自己的住處。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宋鵬飛安排的,雖說是天輝娛樂的宿舍, 但比之前吉米經紀公司提供的要好太多了,不僅面積大了不少, 小區物業更是負責了很多,進出車輛和人員都需要仔細核查。

不過最讓夏煙覺得驚喜的是,在小區附近就有一家不錯的射擊俱樂部,雖然價格是貴了點, 但架不住裏面的設備是真的好啊。

距離下次錄制還有五天時間, 之後會一直以這個頻率錄制到1月25日,然後也就快過年了,宋鵬飛便沒有給她安排別的工作,上次見面時也只是說了句目前有個雜志在談,沒有再說什麽了。

所以, 這空出的幾天休息時間, 夏煙準備每天都在鍛煉度過。每天下午準時到射擊俱樂部報到,幾天下來, 俱樂部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認識她了。

這天, 她吃完午飯, 稍作休息後,便走路前往射擊俱樂部。随着“換個角度看世界”這檔窮游綜藝熱播後, 夏煙的熱度直線上升,有時她出去買東西,也開始有人能認出她來了。

在又一次被認出然後進行了合照、簽名、擁抱一條龍服務後, 夏煙深刻覺得麻煩。她不介意做這些,畢竟大部分做這些的人都是真心喜歡她的,但這不代表她喜歡每次出門都得被人圍着。

于是,在那之後,她開始變裝了,還好是冬天,她只需要戴誇張點的帽子和圍巾,再大衣一裹,就能避開絕大部分的目光,再稍微改變下走路姿勢,基本就沒有被認出的可能性了。雖然這麽做很煩,但被圍着更麻煩,她還是只要出門就這麽做。

宋鵬飛在知道後,也認可了她的做法,當然了,他的理由是——“按你現在的情況,肯定會爆紅,得提前适應”,至于适應什麽?肯定就是被人圍着甚至走不了的情況。

但是走不了?笑話,她是這麽弱的人麽?

夏煙這麽想着,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射擊俱樂部,熟門熟路地走到她預定好的位置。稍微熱身了一會後,她拿起手木倉開始打了起來。

就在她練習着的時候,射擊俱樂部進來了一群人,邊走還邊大聲說着話。周圍正在練習的人中,有些定力不好的,連瞄準都覺得煩躁,不由得轉頭看過去。

這一看便不得了了。這群人少說也有十幾人,正圍着一個人,而被圍着的男人高出這群人越半個頭,一眼望去,特別醒目。而且哪怕他戴着黑色口罩,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和格子圍巾,還是能瞧出來,他正是國內最年輕的影帝賀煜祺!

賀影帝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個疑問剛從心頭浮起的時候,就立馬被打散了。

管他為什麽過來,趕緊過去,搶個簽名再說啊!

這麽一想,更多人不練習射擊了,紛紛扔下手上的東西,往人群跑去。

只是被人圍着、移動困難的賀煜祺雖然還保持着紳士風度,手上簽名的速度不變,但心下已經焦躁不已,把經紀人宋鵬飛暴打一頓的心都有了。把他扔在俱樂部門口後就飛快把車開走的家夥,年底的紅包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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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男孩雙手抱着本子,一臉憧憬地望着他,問道:“賀、賀賀,你這是過來為新戲做準備麽?”

賀賀是賀煜祺粉絲對他的昵稱,但這個昵稱他一點都不喜歡,賀賀,呵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嘲諷呢。只是他對外的形象向來都是穩重紳士,尊重粉絲,粉絲挑的這個昵稱嘛,他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用略低沉的聲音道:“對,來練練手。”以前拍戲他也是練過的,但有段時間不上手,生疏很多,得進行密集地練習來恢複手感。

只是他沒說的是,這裏不是他以前練習的地方,而是在知道夏煙在這裏練習後才換了地方。

“這麽說,賀賀你又要演警察了麽?”那年輕人語氣高昂,顯然很是興奮。倒也不怪他,賀煜祺拿下第一個影帝時,演的便是個警察。

賀煜祺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不是。”但更多的他沒有繼續透露,而是繼續往裏走。

走了一段路後,他距離夏煙越來越近,等能看到靶上情況的時候,他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在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時,他不由得感嘆道:“這木倉法非常好啊。”

木倉木倉都打在靶子最中間,就沒偏過其他位置,這木倉法不算好,誰算好?

人群中也有熟悉夏煙的,見到這場景,忙跟旁邊的人和賀煜祺解釋:“這小姑娘什麽身份不知道,但幾乎天天過來,一打就是一下午,就在那兒舉着木倉打,聽說不管是移動靶、旋轉靶還是起倒靶,用什麽木倉打,成績都非常穩定,連隔壁的教練都會時不時過來和她聊上幾句。”

“這麽厲害的麽?”衆人一聽,頓時倒吸一口氣。

這年頭喜歡上射擊俱樂部的年輕人有,基本都是年輕小夥子,女生本就很少見,打得這麽好的女士更是鳳毛麟角,難得一見。

其中就有一人忍不住諷刺道:“別是你說大話,故意在賀影帝面前這麽說,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吧?”

先前說話那人臉色一黑:“屁!虞老四你別血口噴人!別是你那天想勾搭這小姑娘,人沒理你,你就這麽記恨上了吧?”

被喊做虞老四的人被戳破心思後,臉色不變,呵呵笑了兩聲,就想繼續說話,但賀煜祺卻早就擡腿往夏煙那邊走去,人群也跟着移動過去,倒是把他扔在原地。

虞老四忿恨地盯着賀煜祺好一會,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後,才勉強壓下怒氣,往自己的預約位置走。

而賀煜祺壓根就沒去管虞老四什麽想法,他只是想到,自己看好的小姑娘居然被這麽誣陷,他就恨不得立馬替她出頭,擺平這一切。

但射擊區需要密碼才能進入每個射擊房,而且和外面還有厚厚的隔斷玻璃牆,加上夏煙為了集中注意力,戴上了耳罩,一般聲響很難引起她的注意力。

賀煜祺走到她那間射擊房的隔斷玻璃牆外,看了幾眼,正想着看完就去自己的射擊房練習,便見夏煙放下手上的木倉轉身朝後面看來。

衆人便看到一個蓬松齊耳短發、氣質頗冷的女孩朝他們看來,偏黑的瞳仁仿佛能吸收光線,似乎他們有什麽心思都被她一眼看出,貼身的黑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褲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有些人不由得回想起剛才虞老四的舉動,如果他真是想勾搭這小姑娘,倒也能理解了。

賀煜祺沒想那些,他的目光在夏煙随手扔在椅子上的駝色呢子大衣和同色圍巾上掃過,才看向他關注了有段時間的小姑娘。

小姑娘此刻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然後緩緩勾起了唇角,對他們說了個詞。

雖然有隔斷玻璃牆擋着,聽不到聲音,但光看那嘴型,幾乎所有人都能看懂她說了什麽,“幼稚”,她說的是這個詞。

……好吧,因為賀影帝的目光而跑來看一個小姑娘打木倉,的确很幼稚,也沒說錯。

賀煜祺看了幾眼,輕笑了一聲,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道:“真好。”

真好?真什麽好?為什麽說真好?衆人一頭霧水,不懂他想表達什麽。

而賀煜祺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去,前往宋鵬飛為他預定的VVIP區。他是很想和小姑娘說上兩句,但很可惜,不是時候。

夏煙卻在看完他們一哄而來又戀戀不舍地離去後,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回宿舍。

她認出了那是宋鵬飛帶着的另一個藝人,影帝賀煜祺,雖然有些奇怪他怎麽被那些人圍上了,但對于他過來看她的舉動沒有太多想法。也許是想來看看經紀人新簽下的藝人,又或者只是單純路過。但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和她沒關系。

選擇提前離開,只是她看到有些人在賀煜祺離開後,還探頭探腦,自以為摸準了賀煜祺的想法,想做點什麽。她不想和人發生沖突,至少不想在這俱樂部裏發生沖突,她還是很喜歡這個俱樂部的。

等她辦好手續,從俱樂部出來後沒走多久,她就感覺到有人跟着她。

唉,為什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順道拐進一條小巷後,她沒繼續走,而是貼着牆,站在一個視覺盲區等着。

不到十幾秒,果然有人跑了過來,倒是稍微有點腦子,腳步很輕,如果不是她聽力敏銳,又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一般人恐怕還察覺不到。

來人謹慎地站在巷口,張望了一會後,确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既快速又安靜地跑了起來。但很可惜,他還沒跑幾步,就被夏煙悄悄伸出的腳給絆到了。

嗯,就是這麽意外,這麽驚喜,一jio絆到了。

來人被絆到的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想穩住身體,但夏煙的反應比他還快,一腳踢了過去,直接把人踢到了牆上,然後一手卡住他的脖子。

“額……”雙手被反剪箍住、脖子被從後面卡住、臉更是緊緊貼着牆壁的年輕男人頓時發出一聲痛呼。

夏煙湊近,壓低聲音問道:“誰讓你過來的?”

“你說什麽?我只是抄近路而已!”

見他還嘴硬,夏煙收緊了卡住脖子的手,好幾秒後才松開,然後悠閑地繼續道:“是麽?那我們來看看,最後會是誰認輸呢?”

收緊,松開,收緊,松開,這麽來了幾次後,年輕男人就忍不住了,一邊咳着,一邊喊道:“等、咳咳、等下!咳咳、我認、認輸!”

“這就認輸了?之前是誰那麽嘴硬來着?”她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也是貼着他的脖子卡,堪堪讓他能順利說話而已。

年輕男人此刻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跟過來了。難怪虞老四自己不過來,真的是得不償失!

“我我我!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放了你,可以,說吧,誰讓你來的。”夏煙出手後也發覺了,他對她沒什麽負面情緒,似乎只是聽人辦事。

年輕男人思考了幾秒,趕在夏煙又要收緊手之前,忙喊道:“是虞老四!他讓我來的!”

夏煙皺眉想了好一會,在年輕男人差點又要吼一嗓子的時候,她問道:“那是誰?”

“就、就是前兩天想讓你成為他的人,結果你沒同意的虞老四。”

他這麽一說,夏煙稍微有了點印象。但當時那人的表情和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情緒讓人作嘔,她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之後倒是沒看到那人做什麽,她以為他放棄了,結果還整出來這麽一招,啧……

她将卡着脖子的手改為手臂壓制,另一手箍着的年輕男人的手也改為這手箍着,稍稍遠離了一點距離,用空着的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後,撥打了經紀人宋鵬飛的電話。這事不能報警,也不好自己動手,還是和經紀人說一聲比較好。萬一之後那虞老四搞出什麽事來,也能知道該怎麽應對。

宋鵬飛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在聽她說完事情的經過後,還很是平靜地挂了電話,讓她稍微等一會,就往她這邊趕。

年輕男人自她打電話起,就膽戰心驚着,在聽到還有人過來時,更是哭喪着臉,深感自己的面子都要丢光了。于是,在她挂了電話後,他忍不住嘤嘤嘤起來:“您、您能放開我麽?我保證不跑!真的,我又打不過你!就、就是等會還有人過來吧,我不想、不想……”

夏煙翻了個白眼,但也還是放開了手。倒不是被他的話打動,到底還是得在經紀人面前留點好印象,別一下子就破壞光了。

宋鵬飛來得很快,才五六分鐘就到了。他稍稍喘着氣,站在巷口看了幾眼,才大步走了進來。待他走到夏煙面前,他才看清在夏煙身邊那個男人的樣子,不禁縮了縮瞳孔:“孔先生?”

被喊做孔先生的年輕男人吶吶了兩聲,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懇求。

夏煙也覺察了一些,她看了那人一眼,又擡眼看向宋鵬飛:“認識?”她仔細觀察着宋鵬飛的表情,猜測着,“不太熟?唔,和他爸更熟一點?看樣子是,這種一派纨绔作風的,你應該也懶得去認識。他爸權勢很大?唔,看樣子還行,但你也沒太當個威脅?那估計算是小投資商這類人吧。”

這下子,不僅是孔先生怕了,宋鵬飛也被她這一手震驚到了。

夏煙見他們這表情,不由得笑了出來:“既然還算熟悉,要不你們商量下,怎麽解決這事吧?”

在電話裏,夏煙沒有詳細說,只撿着重點說了兩句。宋鵬飛和孔先生了解了一下情況後,笑得有些……嗯,斯文敗類。

“好了,這事我會處理的,夏煙你先回宿舍吧。”

既然宋鵬飛這麽說了,夏煙也樂得清閑,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衣擺,同往常一般沿着馬路走了。

又過了兩天,到了“出逃”的第二次錄制。和上次一樣,幾人上了大巴後,便開始聊了起來。

這節目每期都有一個嘉賓,第一期是笑點頗低、咋咋呼呼的柳陽焱,而這一期是戴天逸,選秀出道的歌手,只是現在唱而“優”則演,改行演起了戲。

照例發了眼罩讓他們戴上,大概是上次夏煙吐槽過的結果,這次的眼罩倒是好看了些,各種馬卡龍色上還印着節目的标志。

“啊,是節目的周邊麽?還挺好看的。”戴天逸笑着說道。

羅星華卻咕咕囔囔着:“這顏色也太粉嫩了吧?一點都不符合我酷炫的人設。”

旁邊的黃筠聽到這話,忍不住反駁:“別,你還酷炫?這個詞應該屬于我們夏煙大佬好麽?”

姜然和紀倫涵認可地點了點頭,羅星華一臉受傷的樣子,戴天逸卻觑了夏煙一眼,不是很懂地問道:“這裏是不是有什麽梗啊?我覺得羅老師才是大佬吧。”末了,他還恭維了羅星華一句。

但羅星華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滄桑:“不,你不懂。”

眼見着戴天逸懵逼了,黃筠好心地給他解釋:“這不是梗,夏煙真的很厲害,上期可以說是她的個人秀,說她是大佬一點都沒誇張。等會開始後,你就知道了。”

戴天逸點了點頭,卻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車開了近兩個小時後,終于停下,六個人再次被工作人員領着,進了這次需要“出逃”的地方。

“啊,這眼罩的繩子有點緊,感覺戴得我腦仁疼。”在數完數後,羅星華邊拿下眼罩邊嘀咕。

夏煙還是第一時間查看了一遍周圍的情況。這次是在一間教室裏,黑板上甚至還寫着“距離高考還有120天”幾個字,角落裏還有一周課表,講臺上整整齊齊疊着兩摞作業本和一疊卷子,教室後面的角落裏一邊堆放着掃帚畚箕拖把這類打掃工具,一邊放着垃圾桶。但整間教室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濾鏡,仿佛時間在這裏被禁锢住了。

“這次是學校啊。”羅星華也大致看了看,便發話道,“先各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注意啊,別撬鎖了。”最後這句話是他特意說給戴天逸聽的,雖然他覺得吧,不是每個人都像夏煙那樣會撬鎖的。

夏煙徑直走向講臺,開始從頭搜索了起來。她站在講臺邊,翻看着那兩摞作業本,每本作業本上都寫有名字,而且從這些名字上來看,這裏學生恐怕都是女生,而這所學校恐怕是個女校。

女校啊……她把這個想法在心裏過了一遍,沒有繼續翻作業本,而是轉而翻起了講臺的抽屜。

抽屜裏的雜物很多,但被她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點名冊。她想了幾秒,把點名冊打開,對着名單,和作業本對照了起來。

一本、兩本、三本……等她把兩摞作業本上的名字都對了個遍後,她最後盯着某個名字,輕輕勾了勾唇角。

紀倫涵轉頭就看到她那表情,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期被她統治的場景,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問了出來:“夏煙,你發現什麽了?”

正在翻課桌的羅星華、黃筠,查看着牆上內容的戴天逸,還有不知道為什麽居然翻起垃圾桶的姜然,聽到他的話後,都把視線轉向了夏煙。

“唔,翻了翻這些作業本,對照着點名冊裏的名單,發現有個學生沒交作業本。”

夏煙的話讓戴天逸“嗤”了一聲,扭頭不去看她。

倒是姜然,若有所思地扭頭看了眼垃圾桶,然後忍着臭味,從裏面捏着一角,拿出了一本已經撕壞的作業本。“那個沒交作業本的學生,名字是王柳柳麽?”

夏煙點頭,她又補上了一句:“還有,這裏應該是個女校。”

“女校?”黃筠皺了皺眉,“別是校園暴力吧?”

“這就不知道了。”邊說着,夏煙蹲下.身,打開了講臺下的櫃子。頓時,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她屏住呼吸,等了會,等味道散去後,她才仔細查看起裏面的情況。

這個櫃子裏放了不少教學道具,數學課上會用到的尺子、圓規,物理課上會用到的原子模型,還有七七八八的東西,幾乎塞了一櫃子。但她總覺得有點奇怪,鼻尖還能聞到潮潮的水汽味,于是她探身進去,翻找了起來。

然後果然被她從這些東西裏找到了一樣不應該待在這裏的東西——一個濕透了的破舊的書包。

她把書包放到講臺上,開始翻找起來。雖然泡過水了,這水估摸着還不是很幹淨,裏面的東西八成也被扔掉了,但說不定還留着什麽呢。

好在她翻找還是有意義的,在書包的裏袋裏,她找到了一本小本子,雖然本子裏寫的內容大部分都被水泡得看不太清楚了,但寫得最大、字跡最深的幾面她還是認得出來。

“讓她們都死是麽?看來背後還真發生過什麽事啊。”她把這點也告訴了他們,而其他幾人也說着他們找到的東西。

羅星華從一個課桌裏找到了一張紙,上面的內容一看,就是有人用這紙玩過筆仙,而且和這張紙在一起的,還有一顆紅色的珠子,就是不知道代表了什麽。

黃筠找到了一本才寫了幾面的同學錄,貼在最前面的是三個女孩子的合照,只是這本同學錄裏寫過的那幾面裏,沒有一個是王柳柳,合照的三個女孩子中應該也不會有她。

姜然除了找到了那本被撕壞的作業本外,還找到了一張紙,應該是幾個女生在上課時傳的紙條。紙條裏寫道,她們準備在放學後到美術室做什麽事,有人不同意,但有人一定要去,最後她們達成了一致,準備傍晚時分過去。

戴天逸什麽都沒找到,在他們幾人看過來時,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羅星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可能這間教室裏就這些線索……”

沒等他說完,夏煙就道:“看這個……”她指着牆上一副鋼筆字作品,“最上面這張是王柳柳的,而緊跟着的是班長的名字,我在點名冊裏看到過。”

“這兩個之間有什麽嗎?”黃筠盯着兩張紙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麽來。

但夏煙勾了勾唇角,指着某個字道:“看這個字,它的撇和捺的寫法,雖然寫字的人故意換了風格,但還是能看得出來,王柳柳這張和班長這張,其實是出自一個人。”

“一個人?”黃筠頓時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這兩張是同一個人寫的,但王柳柳這人和其他人的關系看樣子是不太好,班長不太可能模仿她的筆跡交作業,更有可能的是,班長讓王柳柳寫兩份,一份自己用,一份給班長用!”

夏煙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性。”

紀倫涵一聽,卻皺起了眉:“這樣子看的話,欺負王柳柳的,還有班長參與?那……”

“搞不好是全班性的行為。”羅星華沉下臉,語氣也很是不好。

姜然:“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肯定不止教室一個地方。”

幾人一聽,便打開教室門,走了出去。戴天逸面無表情地跟了上去,雖然他到現在什麽都沒找到,但他卻很讨厭他們只錄制了一期卻裝作很熟悉很默契的樣子,他這個嘉賓反而被扔在一旁,沒人理他。

從教室出去後,他們就看到旁邊就是一間休息室,再過去,卻是一道鐵門,很明顯這鐵門此刻是鎖上的。而越過鐵門,他們能看到樓梯,樓梯的另一邊是一間教師辦公室。

羅星華看了眼鎖,又扭頭看了眼夏煙,悲痛萬分:“懷念可以撬鎖的第一期!”

紀倫涵、黃筠、姜然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而撬鎖達人夏煙沒有任何表情,不發一言。

戴天逸卻趁着他們講話的時候,直接打開了休息室的門。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休息室的門一打開,一盆水就從天澆下,直接把他淋了個滿頭。

“卧槽!”他終于忍不住吼了出來。

幾人回頭一看,便見到他這幅慘樣,都有些懵。

“怎麽回事?”

戴天逸盯着掉到地面的水盆,說得咬牙切齒:“有病吧?開門還倒水?這是惡搞還是密室逃脫啊?”

其他幾人面面相觑,也沒搞明白怎麽個情況。夏煙看了幾眼水盆,又擡頭看了看門上的裝置,不由得出了一個結論:“恐怕這是當初這些人捉弄王柳柳的。”

“捉弄王柳柳的?”

夏煙這麽一說,其他人都恍然大悟。的确,如果她們能做出把王柳柳的作業本撕了,把她的書包扔水裏,就也能做出開門就倒水的裝置,讓王柳柳中招。甚至她們不需要讓王柳柳碰巧觸碰到這個裝置,只要命令王柳柳去休息室等她們,就足夠讓這個裝置起作用了。畢竟王柳柳看起來不會反抗,連班長都能讓她寫一份鋼筆作業頂替。

盡管情況解釋通了,但戴天逸的臉色還是很不好,陰沉着臉,話也不說一句。

羅星華和紀倫涵安慰了他幾句,便和其他三人一起進了休息室查看了起來。

這休息室不大,裏面也就放了一張桌子、三把椅子,還有一些寫了字的草稿紙,東西少到一眼就看完。

“這不可能吧?”羅星華環顧了一圈,還是有些不解,“總有地方藏鑰匙的吧?不然外面那鐵門要怎麽打開?”

夏煙盯着休息室那扇窗戶看了會,一個助跑就躍了上去,一手拉着窗簾,一手探到上頭小窗戶的窗框上,伸手一拿後,她就又跳了下來。整套動作飛快而流暢,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就把手一伸,掌心正中赫然躺着一把鑰匙!

“鐵門!”所有人立馬意識到了這點,飛快地往外跑去。

夏煙捏着鑰匙,反手開着鎖,沒幾秒,鐵門就開了。

鐵門旁邊就是樓梯,姜然速度快,往下跑了幾步,就看到一樓出口處還有道鐵門緊緊鎖着,便又轉身回來了。而夏煙卻往上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上面還有一層,好在沒有鐵門,不需要找鑰匙。

“先翻教師辦公室吧。說不定會有樓下的鐵門鑰匙。”羅星華說是這麽說,但他總覺得有點奇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次的難度好像有點小?我們只要找到兩個鐵門鑰匙就能出去了麽?”

夏煙随口回道:“說不定還得找校門鑰匙呢。”

被她這麽一說,黃筠也說了自己的看法:“這女校還真的挺奇怪的,正常的走廊不應該是一邊是教室,一邊是空的麽?這裏居然是牆壁,哪有這種設計的?”

“有的,怕學生跳樓。”姜然冷不丁地出聲,然而他說出來的內容更加讓人想多。

紀倫涵轉念一想,立馬就有了佐證:“難怪剛才那教室和休息室的窗戶都裝了防盜窗。”

戴天逸已經徹底放棄加入他們的讨論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濕噠噠的頭發和衣服上,盡管他體質好,現在天氣冷,穿得衣服又多,不太可能會感冒,但他覺得非常得難受,恨不得立刻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幾人依次進了教師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倒是挺大的,被隔成了好幾間辦公隔間,各科老師都有自己的隔間。

“東西還真多啊。”抱怨歸抱怨,他們還是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查看了起來。

這次要翻找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細找慢尋了近一個小時,沒放過一個角落,終于找到了不少東西。比如他們找到了寫在一老師筆記本上的所謂的校園傳言,似乎這老師準備就這傳言寫篇公告出來,安撫人心;再比如他們找到了王柳柳的檔案,她正在辦理轉學手續,但在手續辦好前,居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還好巧不巧地敲到了後腦勺,直接當場死亡了。其他還有林林總總的東西,但大致他們已經能把王柳柳的情況串聯起來了。

說起來,這王柳柳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這女校的,但她家裏窮,沒錢買衣服,連學費都是因為她成績優異而減免了。她和常人不同的破舊而寬大的衣服,成了同學們嘲笑的原因,而她性格腼腆,不擅長和人辯解,加上老師的不作為,導致同學們對她的欺淩越來越嚴重,最後她不得不做出轉校的決定。

至于她到底是不小心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還是被人推的,這點沒人知道。這個樓梯便是外面那樓梯,壓根就沒安裝監控,事發時發生了什麽,除了當事人王柳柳,似乎就沒有第二人在。而學校為了掩蓋這事,直接就做了意外處理,賠了一點錢給她家後,便當了結了這事。

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個月開始,學校裏開始發生各種怪事,種種跡象都指向了王柳柳回來報仇了,那校園傳言說的便是這事,而且這傳言是從美術室開始往外傳的。

“走吧,先去美術室看看。”

美術室就在樓上,他們沿着樓梯往上走,在經過拐角時,似乎還能感受到冷風吹過。

黃筠不自覺地往夏煙方向靠近,一手甚至還直接捏住了她的衣角。夏煙看過去時,她的臉紅了一點,小聲道:“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這裏陽光照不到,只有昏暗的燈光,不陰森森才奇怪。”夏煙沒覺得這有什麽,黃筠覺得有冷風吹,可能只是牆縫裏的風而已。

雖然夏煙這麽說了,黃筠還是有些害怕,縮在她身側,跟着她一起進了美術室。

這美術室沒有太大區別,一堆石膏像雜亂無章地放着,畫板也橫七豎八地擺放,打開着的顏料都快幹得沒法用了,旁邊放着的洗筆的水桶髒兮兮的,散發着惡臭。

“感覺很久都沒人用的樣子。”羅星華說着,随手打開了旁邊一個櫃子的門,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他忍不住道,“卧槽啊啊啊啊!”

被他的聲音吓到,紀倫涵和姜然都往後退了兩步,黃筠直接躲到了夏煙身後,而跟在最後的戴天逸更是直接竄到了外面。

“幹嘛啊?就一石膏像而已啊。”夏煙無奈的聲音響起,他們小心翼翼地往那開着門的櫃子裏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石膏像被放在了裏面。

羅星華用手撫着胸口,胸膛因為深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有點後怕地又看了眼那櫃子,很是無語:“石膏像為什麽放那裏面啊!乍一打開看,很吓人的好麽!”

“可能只是沒地方放了。”

但姜然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你們看,這石膏像……是不是有點像我們在教師辦公室看到的王柳柳的樣子?”

被他這麽一說,他們再看時,也依稀能看出一些。

紀倫涵更是不解:“這石膏像是誰做的?為什麽要做王柳柳的樣子?”

“看看不就好了?這種作品,應該會有地方寫上作者的名字的吧?”夏煙半點都沒覺得害怕,直接就往前走,把這石膏像從櫃子裏拿了出來。還好這房間了有一張桌子,看樣子應該是放靜物讓學生們畫的,夏煙便把石膏像放到了桌子上。

她仔仔細細地把石膏像檢查了一遍,只是在底部看到了王柳柳三個字,但這三個字被人用刀劃了好幾道,似乎想把名字劃掉。

見實在沒從石膏像上發現什麽,夏煙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美術室裏的其他地方:“先開始找吧,我們得知道美術室發生過什麽,為什麽傳言是從在這裏開始傳出去的。”

幾人應了聲,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他們還是壯着膽子找了起來。而竄到走廊的戴天逸到這時候才慢吞吞地走進來,也不找東西,而是盯着石膏像看了起來。

他們也沒指望他做什麽,就沒去管他。

夏煙翻找了一會畫板上的畫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快走幾步,走到擱在最角落的那個畫板前,一把打開了畫板,把裏面的畫取了出來。果不其然,這一疊畫上都署名了王柳柳三個字,而且所有的畫都被人為破壞,染上了污漬。

但她還是仔細地按照順序一張一張地看了下來,等她看完後,她沉默了一會,才輕嘆一口氣。

“怎麽了?”還有些害怕、只敢在夏煙附近轉悠尋找的黃筠聽到嘆氣聲,不由地問了出口。

夏煙把這疊畫遞給她,沒有說話。黃筠接過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起來。而越看,她也越是沉默,最後她也只是一聲嘆息。

她們兩人的異常很快就被羅星華發覺了,他眨了眨眼,問:“這是怎麽了?”

那疊畫再次轉了手,而這次是羅星華。不過他在看完後,卻皺起了眉:“這麽說的話,是有人假借了王柳柳的事在報複?”

“但這種不在欺淩時阻止而選擇在事後報複又有什麽意義呢?”夏煙說得很冷,但沒人否認她說錯了。

而這時,姜然卻驚呼道:“天哪!”

夏煙幾人轉頭看去,卻看到一個剛被姜然打開的櫃子裏滿是奇怪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淩晨1點,我要吐魂了啊……還有4天……

然後感謝小魚兒、懶癌患者晚期×5、薔薇×10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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