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奪馬

衛靜姝經得那一吓,回了自家馬車便再不出聲,馬車行快行慢都無所覺,只低頭絞着手中帕子出神。

馬車直往南苑而去,行到地兒她這才緩過神來,吸得一口氣,到底還曉得今兒來的作甚個的。

南苑建在城郊,圈了大半個的南邊,有山有水還有跑馬場,每年上巳節都在這兒辦的。

衛靜姝來得不早不晚,叫小丫鬟引着進去,一路上見着不少姑娘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說話。

眼珠子轉得一圈,也沒瞧見四妹妹衛靜婉,索性也不尋了,只同那小丫鬟道:“你帶我去馬廄。”

那小丫鬟認得衛靜姝,自也曉得雲州也就她這麽個姑娘愛馬如癡的,應得一聲便領着往馬廄去。

上巳節每年一辦,賽馬自也少不了,早些年因着馬兒出事鬧出過人命,後頭便有了條不成文的規矩。

賽馬為求公平起見,各家的馬匹提前半個月往南苑送,由雍靖王府統一養着,到得上巳節那日再還與各家。

倒是防着有人行那龌蹉之事,再鬧出人命來。

衛靜姝醒過來的時候,馬匹已經送來南苑了,今兒個她不打算上場,可也要将自個的馬守好才是,萬不能叫許錦珍同陳念薇再得了手。

那小丫鬟領着衛靜姝在馬廄前頭的空地裏站住,這才道:“姑娘且等一等,奴婢替您把馬牽出來。”

周邊也有幾個穿着騎裝的姑娘正等小丫鬟去牽馬,有同衛靜姝相熟的,便行過來敘話。

衛靜姝倒也還耐着性子說兩句,只等了半響未見方才去牽馬的小丫鬟出來,便差了忍冬去催一催。

忍冬應得一聲,轉身離去,不多時卻是聽到馬廄裏頭傳來争吵之聲。

“不就是一匹馬,借來用用罷了,一會本姑娘同你家小姐說一聲便是,她如何就這般小氣了。”

“許家姑娘就莫要為難奴婢了,這馬兒可是姑娘的心頭寶,不得姑娘首肯哪裏能往外借。”

前頭那人聲音洪亮,帶着幾分嚣張跋扈。

後頭這聲兒便是方才往馬廄裏頭去的忍冬。

幾個姑娘家對視一眼,也都不說話。

衛靜姝眉頭一蹙,多的話也不說,腳步一擡便往馬廄裏頭去。

只見一匹紅棕色小馬叫個紅衣的小姑娘拉着一邊缰繩,對眼前的忍冬怒目而視,這人便是許家行四的庶女許錦珍。

忍冬雖是小丫鬟卻也不懼,拉着另外一頭的缰繩,如何都不放手。

與許錦珍素來狼狽為奸的陳念薇倒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态,端着手瞧得正熱鬧。

不必猜也曉得是甚個事體。

衛靜姝幾步上前,見忍冬眼眸一亮,點點頭,從她手裏接過缰繩,複又猛的一拽,将整個缰繩從許錦珍手中拽出來,冷笑一聲:“怎的,你們許家打家劫舍,還劫到雍靖王府的地盤來了。”

衛家世代都是讀書人,就算存在尴尬,可在雲州多多少少也算得上世家。

許家便不一樣,戰亂之年,許家的祖上做的便是打家劫舍的勾當,便是後頭從良了,也抹滅不去那段歷史。

許錦珍本就是庶女出身,已經低人一截,便更是聽不得有人拿許家的舊事來說道,當下就炸了起來:“衛靜姝,你一大早的是吃了糞嗎?”

倒是陳念薇見衛靜姝突然出現,依舊笑眯眯的,拉了拉許錦珍衣袖:“衛家姐姐來得正好,正想尋姐姐,看看不能同姐姐換匹馬兒呢,姐姐素來大方,想來也不會拒絕吧。”

衛靜姝摸着馬兒的鬓毛,看得陳念薇一眼,嘴角微彎皮笑肉不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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