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擔當
思及舊事衛靜姝又是一陣煩躁心慌,只覺胸腔中滿是濁氣,吐也吐不盡,只撰着缰繩,強行叫自個平複心緒。
己時将到,雍靖王攜雍靖王妃這才上了看臺,受了衆人的禮,雍靖王複又說得幾句話場面話,便敲響鑼鼓。
早就蓄勢待發的少年少女們一夾馬腹,飛奔而去,就連一向溫柔示人的許錦容也不示弱。
衛靜姝怕重蹈覆轍本就無心賽馬,此時見許錦容已經前去,便越發沒得心思,略一思忖卻是翻身下馬往回走。
總歸她的馬至始至終都落在自個手裏,若是真個再發瘋,只怕也不能将許錦容踩死的。
忍冬在賽馬場外頭候着,見衛靜姝出來,不免有些驚訝:“姑娘這是怎的了?”
衛靜姝神色淡淡,将缰繩扔給忍冬:“有點不舒服,不去湊熱鬧了。”
又問:“三哥同四妹可都在看臺?”
忍冬忙道:“三爺不在,四姑娘正同顧家的姑娘坐一塊。”又問:“姑娘可要看大夫?”
衛靜姝擺擺手,轉過頭往那密密麻麻的看臺瞧得一眼:“不必,就是覺得有些熱,我去尋四妹妹,你差人将馬兒送回府裏。”想了想又道:“去把三哥尋來,他若不來你便說我要去同夫人告狀。”
說着也不等忍冬回話,便擡步往看臺那處去。
雲州隸屬大膺邊城,民風開放,并不如京都那般講究,看臺上甚是多人,不過分個男女座,連屏風都未立,性子活躍的姑娘們坐在一處,讨論衛靜姝作何棄賽,有那纨绔的公子們私下設了賭局的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衛靜姝的騎術在雲州是有目共睹的,今歲再添一個雍靖王二公子的未婚妻,這兩人誰輸誰贏倒成了最大的看頭,哪曾想,鑼鼓一敲,衛靜姝連馬都未動便棄了。
許錦珍同陳念薇方才在衛靜姝那兒落了沒臉,這會子倒是說得最起勁,踩高捧低的勁頭,就差将衛靜姝踩到泥濘地裏頭去了。
衛靜姝悄無聲息的上了看臺,正探着腦袋尋自家四妹衛靜婉的身影,倒也聽得這麽一耳朵,眉頭一蹙,嘴裏念叨一句:“不與傻瓜論長短。”到底将那股子氣給忍了下去。
只她還未尋到衛靜婉,跟前卻蹿了個青衣小丫鬟,那小丫鬟眉眼彎彎,見着衛靜姝先行一禮,這才道:“衛三姑娘,奴婢主子請姑娘過去一趟。”
衛靜姝眯着眼兒将這青衣丫鬟看得一回,确認沒見過她,這才拒絕:“多謝你家主子相邀,只我同你家主子不熟,便不去叨擾了。”
那小丫鬟也沒叫這直白的拒絕給唬到,面上依舊帶着笑,和和氣氣道:“主子說了,姑娘瞧着是個有擔當的,既然犯了事兒,還請姑娘擔個責任。”
衛靜姝瞪着眼兒叫這小丫鬟都說懵了,還當自個在夢裏歷得多年醒來,先頭當真犯了事兒卻不記得了,可仔細想得一回,卻又丁點想不起來。
便只好問:“你家主子是?”
那小丫鬟依舊笑着,卻也不同她解惑:“姑娘去了便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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