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定親9

段長歌面色浮出驚愕之色。

随後她幹笑道:“您事務繁忙,怎能勞煩您…”

許闕卻不等她說完,直接牽過她的手上了馬車。

“無論多麽繁忙,陪你回段府才是最緊要的。”

這話說着,立于門口的侍衛和丫鬟着實被塞了一嘴狗糧,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都在暗暗感嘆夫妻二人雖未成婚,但已經如膠似漆。

可女主角卻不如她們想得那麽高興。坐在馬車上,她面色複雜地看了許闕一眼,絞盡腦汁想的是到時候怎麽能在有限的距離內實現她最大的自由。

許闕像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懶洋洋道:“本王想着,既然在王府不成,回段府或許有用。”

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勾着。

“畢竟,本王這次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段府幾日。”

段長歌嘆了一聲,凄凄說道:“一入王府不離鯉呀…”

許闕彎唇反問道:“不高興嗎?別人想靠近本王都難如登天。”

段長歌含淚點了點頭。

她真高興,高興得都快哭了。

許闕見她哀怨的小眼神,強忍着笑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長歌,真沒想到你竟然感動得哭了,不哭了,乖。”

說着,遞給她一塊手帕讓她擦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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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歌憤憤然地奪過手帕,擦了擦泛紅的眼角。

馬車剛到段府,她就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段老爺子和驚鴻早已經在段府門口翹首以待,見她回來了立刻喜上眉梢,一陣寒噓問暖。

段長歌抱了抱她爹和兄長,婉聲道:“爹,哥哥,我在王府過得很好,你們不要太擔心了。”

段老爺子見她氣色紅潤,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随後從馬車出來的許闕,緩緩說道:“小王爺沒有辜負我的所托。”

段驚鴻雖然氣不過自家的妹妹轉頭被別人拱了,但還是分的清事理,面色平靜地行了行禮。

許闕也随之向他點了點頭,淡聲道:“段将軍。”

他走到段長歌旁邊,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随後淺淺一笑,看向段老爺子:“本王自然是會好好對待她的。”

四人立于門口很是顯目,漸漸的周圍聚了一些人,似有探究之意,其中有的人不明事理,開口問旁邊的人:“哎,這是怎麽回事,段府什麽時候和小王爺如此親近了?”

“你還不知道啊,段府要與小王爺結親了!”

“什麽?!莫不是要與段家姑娘?!”

“是啊,這一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聽聞皇上一開始也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小王爺決心只娶這段家姑娘…”

“沒想到小王爺癡心一片…”

幾番話下來,講述了小王爺如何是排除萬難抱得美人歸,兩人如何克盡千辛萬苦才得以厮守,将段長歌和許闕兩人的愛情故事說的是蕩氣回腸,可歌可泣。

正當人群議論時,一個小厮驚疑地看了一眼門口那四人,連忙神色匆匆地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朝着太傅府跑去。

太傅府中,蘇寐聽着小厮說的話,冷笑了一聲,硬生生地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好一個小王爺!”

原本以為娶段長歌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沒想到半路冒出個許闕來壞了他的好事!

一想到這裏,他怒不可遏,直接站了起來,斥道:“走,去段府!”

這邊段長歌一行人在門口說話總歸不方便,于是便來了大堂,給她爹和兄長眉飛色舞地講着這些天在王府發生的趣事,逗的段老爺子呵呵直笑,連段驚鴻也眼角帶上了笑。

他還暗中不斷地多看了許闕幾眼,見他嘴角噙着笑面色溫柔,只是靜靜地聽着長歌在那說話,卻無絲毫不耐心,原本擔心的心又往下放了放。

看來,許闕确實如他所說,而且可以從長歌話中可以聽得出來,她在王府待的還算舒心,許闕是真心想對她好的。

想來,心也寬了許多,揚言說道:“既然今日好雅興,不如待我去地窖取上幾瓶酒,你我三人痛飲一番!”

段長歌一聽,眼亮晶晶的,着急說:“哥,哥我能喝嗎?”

段老爺子有些不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讓她稍微注意點形象:“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在家中也不可如此随便,女子怎能随便飲酒?”

她卻不以為然:“爹,這在自家就無需拘束那麽多了,誰說女子不能飲酒了?”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站起身朗聲說道:“所謂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她頓了頓,莞爾一笑:“可如今有至親在此,不言其他,只道美人争勸梨花盞。”

說完,有些調皮地朝許闕眨了眨眼。

許闕心一動,含笑點頭,看向段老爺子,出聲道:”長歌所言極是,小酌一杯也可。”

段驚鴻興致極好,聽此大笑出聲,站起身緩緩說道:“不與你們磨蹭了,我先去地窖取酒來。”

他轉身剛走出大堂,三人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段驚鴻有些驚疑道:“你來幹什麽?”

随後,他又折返了回來,面色略有些不快,後面跟着一人。

段長歌聞聲看去,蹙了蹙眉。

來的人是蘇寐。

段老爺子出于禮貌,讓他先請坐,蘇寐微微一笑,扶了衣裳落了座,對面正對着許闕。

他先是看了一眼低下頭默不作聲的段長歌。

與初次見她沒有多少不同,只覺她越發驚豔。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見她側顏姣好瑩白得如玉一般,無意間落在耳畔的碎發更顯耳垂小巧精致,挂着镂空的燈籠耳墜輕輕搖晃。

見此模樣,他喉嚨緊了緊,心中的怨又是多了幾分,但面色未改半分,笑吟吟地擡起眼看向段老爺子。

“蘇寐聽聞段姑娘回來,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過來一瞧,還希望段老爺包涵。”

段老爺子見他如此,多了一個心眼,笑言道:“蘇公子有如此心,段某自然不會生氣,不過,小女已經與小王爺有了婚約,這恐怕有些不合禮數吧…”

蘇寐笑了笑,繼續說道:“雖說如此,可是蘇寐不知,在下究竟是與九王爺差在哪兒了,莫非只因我太傅府與皇室無親無故?”

他話一出,場面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段家三人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段驚鴻原本被他打斷取酒就有點不爽了,再聽到他這樣說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怒氣,拍桌怒道:“蘇寐,我段府念你是太傅長子,與你客客氣氣,可也不代表你可以污蔑段府!”

段老爺子雖心下不滿,很顯然對蘇寐剛剛所言很不快,捕獲還是讓段驚鴻先冷靜下來,目光沉沉的看向蘇寐,沉聲說道:“蘇公子這樣說就有所不妥,我段家清清白白,擇女婿怎會因他是皇族或平族分類對待?”

段長歌用力地點了點頭,生氣地瞪着他,段老爺子剛說完,她就接過話說:“之前我便再三拒絕過公子,若是說的難聽一些,是公子一直糾纏長歌,怎麽,難道我就不能另擇良婿了?還是說…”

她黑眸緊緊盯着他,嘴角泛起冷笑,聲音更是冰冷,将接下來的話說完:“我段府只能與你蘇家結親?”

他難道真以為沒有了他蘇家,她就不能嫁了嗎?!別說有許闕,就算無人來娶她,大不了不嫁便是!

蘇寐被段家三人連續怼,早已無法維持面色平靜,大掌緊握了握,看向了在一旁正悠哉品茶的某人,冷笑一聲,說:“怎麽,九王爺如今心已經這麽大了?之前這段長歌便與我說已有了心上人,沒成想後來就應了小王爺的婚事。”

他緊緊盯着許闕,譏笑道:“莫不是小王爺當了冤大頭還不自知吧!”

段長歌聽了這番話,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她兄長攔着,早就上去揍這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了!

好一個蘇寐,得不到她就想着毀了她,心腸竟如此歹毒,她以前還真沒看錯人!

怕許闕心生誤會,她張了張嘴,想要出聲解釋,就看到許闕放下了茶杯,嘆息了聲,似是在遺憾今天晚上喝不了酒了,擡起眼靜靜地看着蘇寐。

倏地,他勾唇一笑,走到段長歌身邊,伸手輕摟了摟她的纖腰,低頭在她濕潤的薄唇上烙下一吻,随即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看着蘇寐。

“本王不知道原來太傅府公子對我家小王妃意見如此之大。”

他雖嘴角含着笑意,但鋒芒盡顯,氣勢比起蘇寐更勝一籌。

“至于長歌的心上人,不好意思,正是本王。”

段長歌堪堪從那一吻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想着要與許闕打配合,裝出了一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被人揭穿的那種羞澀與難堪。

扯了扯許闕的衣袖,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麽說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啊…”

許闕淡淡笑着,立于蘇寐面前,聲音染笑卻透着篤定

“想必蘇公子心中有了掂量,蘇公子,替本王向太傅問好,慢走不送。”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蘇寐再無留下去的理由。

剛剛他對段長歌所做的一切,就狠狠打了他之前對許闕說的那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争勸梨花盞”出自歐陽修的《玉樓春》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出自李白的《月下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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