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訴情2
宋卿臉色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回退了幾步,想到心中的那個猜測,渾身竟有些發抖,想擡眼好好問他一番,動了動唇,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最後只好轉過身慢慢離開了王府,走時身子還有些踉跄。
若最後若查的真如她想得那番,那她與許灼便…再無可能。
意識到這一點,她閉了閉眼,滾燙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沒過多久,許闕就拿到了宋卿送過來的侯府內部圖,畫得很詳細。
許闕抿了抿唇,吩咐下人将段驚鴻叫過來。
等他來的時候,許闕已經喝完了一杯茶,掀了掀眼皮,聲音冷淡:“不是大将軍麽,怎麽來得這麽慢,”
段驚鴻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既不能敗露了行蹤還得趕緊過來,不過一介凡人,還能給安了翅膀不成?”
許闕勾了勾唇,也不和他相互挖苦了,展開內部圖給他指了指“這邊是侯府的書房,還有這邊,是顧厚的房間,那邊……”
等一番商量下來,天已經黑了。
段驚鴻看着許闕拿給他的一身夜行衣,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地看向他:“小王爺,好歹我也是你同盟吧,你就這麽一點都不謙虛地讓我去?”
許闕眨了眨眼,很是無辜地看着他,說:“段大将軍,我武功比你弱。”
說完,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無事,你去了,本王最放心不過。”
段驚鴻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知是說給他還是說給自己聽:“武功弱?不知道當年是誰替皇上掃清一切障礙的…”
許闕含笑不語,目送着他先去侯府探探底。
雖是這樣說,但他具體說來還真說不清楚究竟誰的武功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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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在皇宮倍受欺負,先皇無可奈何,只好送他上山去習武三年,段驚鴻則是一頭紮進軍營裏練就了一身的本領,若是有機會,他還真想找他好好切磋一番。
由于不能離段長歌太遠,今天晚上只好先犧牲一下他家姑娘的兄長了。
說起他家姑娘,他挑了挑眉,走出書房,在王府中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段長歌的屋子,裏面燈還亮着。
這幾日她不知道怎的,從段府回來之後,看着他,有時候欲言又止,等他問過去又說沒有什麽事情。
原本他懷疑她又是在孫嬷嬷那受了委屈不敢與他說,是怕給他添了麻煩,不過後來他去問了孫嬷嬷,孫嬷嬷卻道這幾日只是簡單的學習,她也沒吃什麽苦,更別提受委屈了。
這麽一來,他心下越發疑惑,但也端得起,等她什麽時候憋不住主動與他說也不遲,倒也樂着看她一副欲說不說的樣子。
……
這邊段驚鴻一身夜行衣穿梭于黑夜中,按照他下午與許闕商量,侯府門口與後院門都有侍衛把手,他看了眼高牆,突然想起了許闕與他曾說過這幾日顧厚的兒子顧玉韬一直被他關在院內反省。
段驚鴻心下一動,繞在了顧玉韬的院牆,稍微看了看,果然侍衛沒有那麽多,趁不注意一個輕盈的翻身便跳進了侯府院中。
此刻已是深夜,顧玉韬也已經睡下了,屋那邊漆黑一片,可從樹上看去,書房還是燈火通明,應該是顧厚還在談論公事。
段驚鴻貼着牆,小心翼翼地避着府內侍衛的巡視,在靠近書房時,一行侍衛朝這邊走來,他身形一動,落在了書房的後屋檐,下面緊緊挨着後窗,他側耳傾聽着從房裏傳來的話語聲。
“你說說…這該如何…小王爺那邊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是顧厚的聲音。
他凝了凝神,仔細聽着接下來的話,是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莫要慌了神,那件事我們做的很幹淨,許闕再怎麽查也查不出來的。”
顧厚聲音有些緊張:“可是他已經猜到逐鹿了…之前我還找人刺殺了他…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什麽?!”
另一道聲音響起,多了一絲驚疑與震怒,他聽了顧厚說的話,氣極:“真是糊塗!那位并沒有讓我們動許闕!”
那位…那位是誰?!
段驚鴻越聽心下越是沉重。
他們此刻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印證着當年逐鹿之戰并不是那麽簡單。
似是被顧厚的冒然行動氣到了,屋內明顯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那道聲音緩緩說道:“罷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好好想辦法解決吧…”
說完,似是沉思了一會兒,繼續說:“聽說北炀要派一位公主過來與我南溯和親,雖是和親,但北炀是要借這件事情試探我們,切不可露了馬腳,至于那位公主,我們要把她抓在我們的手心中!”
顧厚的聲音有些不确定:“那這位公主…我們該如何…”
“呵,難道這都需要老夫幫你嗎?!”
“自然不敢…”
段驚鴻皺了皺眉,聽出了他們話中的意思,這位南溯公主…
他猶豫了下,準備再往下探探身子想借着窗子的縫隙看清楚屋內的另一人,可就在這時,後屋檐上的瓦磚開始輕微晃動。
他心裏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飛身到了旁邊的樹上,見那瓦磚輕輕晃動便不再有動靜,松了口氣,但屋內那兩人實在謹慎,一點細微的聲響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連忙推開門要走過來察看。
段驚鴻一蹙眉,無法再留在此地,只好離開了書房,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沒有看清屋內那人的面容。
等再回到顧玉韬院時,見他屋內還黑着,心稍稍放下些許,正要翻牆出去時,原本以為在屋內睡覺的顧玉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顧玉韬半夜來了感覺,起身去了如廁一趟回來,腦袋原本還有些迷糊,直到眼前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全身黑乎乎的人,直接被吓醒了,指着他正要大叫喊刺客時,被段驚鴻一個手刀給劈暈了過去。
段驚鴻有些頭疼地看着地上的一團,想着怎麽把他清理幹淨。
殺了?這個肯定不行。
就這麽放了?那顧厚第二日定會知道有人偷聽去了他們的對話只會變的更加警覺。
看着只着裏衣的顧玉韬,想到了他最近的流言,心下一動,有了法子。
第二日,顧玉韬是被下人叫醒的。
他吃痛地動了動脖子,睜開眼睛時着實被吓了一跳,自己竟被五花大綁在了樹幹上,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不過這人還算手下留情,給他留一塊遮羞布。
不過他沒注意到,一時掙紮,那塊遮羞布也随之飄飄揚揚地落了下來,一展無餘的身體落入了那些下人的眼裏。
丫鬟哪兒能受得了這種場面,尖叫着連忙跑了,顧玉韬氣極,破口大罵,讓那些奴才趕緊把他放下來,那些奴才敢怒不敢言,不過看着他的眼神中總多了那麽一絲異樣。
一開始他還沒想清楚,等回了房間路過鏡子時,才發現自己的臉龐兩邊不知道何時被人拿黑灰在上面寫了“下流”兩個大字,着實醒目。
“真是欺人太甚,給我查,我倒要看看這京城中究竟與我過不去!”
顧玉韬氣極,将面前趴着的奴才一腳踢倒,暴怒出聲。
前不久被宋卿遞和離書已經被人看不起了他,若是此事再被傳出去,他恐怕再也無法在人前了。
于是他吩咐下人将這件事情一個字兒都不能說出去,尤其是侯爺那邊,若是讓他知道又出了這般醜事,他爹定不會再讓他出府去。
至于昨晚遇到的那個人,今日讓他受了如此大辱,他絕不會放過那個人!
段驚鴻探到消息,沒有過多耽擱就将自己聽到的都告訴了許闕。
許闕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北炀來的公主…”
之前他并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情,應該是他們南溯那邊有人,不過聽他們話中的意思,是想要從這個公主身上下手。
他勾了勾唇角,看向段驚鴻:“這幾日上朝皇上定會提起這件事情,若是我們先一步将這個公主扣在我們這邊,顧厚那邊就奈何不了。”
上次那件事他已經很慌了,這件事若是再不成功,相信離他露出馬腳就不遠了。
段驚鴻認同點了點頭,心下思量着這個公主該如何時,一擡眼看着許闕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眉梢一挑。
“小王爺,你莫不是把這個心思放在我身上吧…”
許闕揚唇一笑:“有何不可?段将軍無婚約無拘束,一心為民,本王相信一個區區北炀公主,必不在話下。”
段驚鴻與許闕相處越深,越發覺許闕這厮是真黑,這麽一大頂帽子扣下來,他若一否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若是讓許闕自己來,定會搬出自己妹妹說一通,搞不好長歌那邊會因為公主受了委屈,想來,一口氣壓在了胸膛中,只好呵呵一笑,冷眼看着目的達成心情頗好的許闕,咬牙道:“絕不會辜負小王爺的囑托。”
許闕挑眉,狹長的眼角噙着滿滿的笑意,指了指段驚鴻面前的茶,悅聲道:“将軍,本王特意備了上好的茶,還請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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