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進入副本
鐘益柔擡眉, 臉上有疑惑的表情,時間不多,安無咎直接從2號站臺下來, 主動站到她的3號站臺上, 完成交換。
他原本想要搏一搏高分,和同為10分的沈惕拉開2分差距,但在最後一刻, 安無咎又猜到楊爾慈方才已經看出自己的目的。
盡管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沒有争搶,但站在原地讓其他人先選,無疑是一種最好的觀察方式。
但鐘益柔是在楊爾慈蒙眼之後才開始搶捕鳥者位置的, 上一輪也并未會過意, 所以她才是楊爾慈的思考盲區。
自己只好退居, 做一個障眼法角色。
當聖音向楊爾慈詢問身後捕鳥者是誰後, 楊爾慈似乎糾結了一下,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這說明交換戰術奏效了。
“安無咎。”楊爾慈最終給出了答案。
鐘益柔開心地蹦了一下,還對着安無咎做出擊掌的手勢。但安無咎記得聖音說不可以發出聲音, 又不想掃她的興,就伸手很輕很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掌。
楊爾慈摘下緞帶,看向自己的身後, 眼神中露出些許意外,但鐘益柔卻很開心,興致來了還給輸掉的楊爾慈一個優雅的飛吻。
“本輪籠外人取得勝利,籠中鳥扣5分, 捕鳥者加5分, 其餘籠外人加3分,目前場上玩家得分情況:玩家安無咎與玩家沈惕——13分, 玩家鐘益柔——5分,玩家楊爾慈——負5分,其餘玩家均為3分。”
“第四輪游戲開始,請第三輪游戲的捕鳥者鐘益柔進入籠中,面對門站立在圓臺上并蒙上雙眼。”
鐘益柔照做了,可當她真的站上籠中鳥的位置,勝利的喜悅就已然沖刷掉一半。因為當她站在這個位置,面臨的捕鳥者很可能就是沈惕和安無咎。
“請籠中鳥說出一個數字。”
鐘益柔想了想,“3。”
捕鳥者需要站到1號站臺,才能再移動3次後來到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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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輪比賽,對鐘益柔來說還是非常關鍵的反殺機會。
一旦她贏了,直接加上十分,總計十五分,将一躍成為全場最高分,贏下這場熱身賽。
可輸了,輸給其他人也就罷了,只要五分不加在安無咎或沈惕的身上,就要加賽。
他們倆目前比分都是持平的,想要在這一輪直接結束比賽,就必定會有一個人站上捕鳥者的位置,另一個人是普通籠外人,這樣才能拉開分數。
但誰會搶奪到這個位置,鐘益柔沒有把握。
“籠外人已移動完畢。”
鐘益柔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成為籠中鳥的時候思考時間可以過得這麽快。
“籠中鳥,你身後的捕鳥者,是誰?”
她幾乎用光了所有的時間,深深呼吸,在最後一刻給出答案。
“沈惕。”
聖音幾秒的停頓在鐘益柔看來度日如年。
“籠中鳥,請向後看。”
一定要反殺成功啊。
鐘益柔取下緞帶,轉過臉。
身後是端正站着、表情溫和的安無咎。
鐘益柔氣惱地掐住了自己的人中,跺着腳,高跟鞋的鞋跟當當當地敲在地上,然後氣得直接蹲了下去。
“就差一步!就差這一步!哎呀氣死我了。”
見她這樣,安無咎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抱歉,又無奈地朝她攤開手,語氣溫柔道:“為什麽會選沈惕?”
“對啊。”沈惕就在安無咎旁邊的2號站臺,他蹲了下來,平視鐘益柔。
鐘益柔陷入了自己懊惱中,自己還以為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結果連單車鑰匙都飛了。
“我本來想選無咎的,因為你好像沒那麽有勝負欲,可是我又想了一下,萬一你有了呢?你這個人完全說不準的。”
“然後我就覺得如果你想贏的話。安無咎可能會慣着你,讓你去當這個第一。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很會藏拙的人嘛。”
“沒想到。”鐘益柔搖了搖頭,站起來,發現喜歡裝酷的吳悠都在笑,“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沈惕。”
沈惕也站起來,思維還停留在鐘益柔說的前一句,“他慣着我?”
“為什麽不是我慣着他?”
安無咎立刻撇清,“我是憑自己的本事贏的。”
鐘益柔嘆了口氣,離開鳥籠。
“算了,本來我這5分也是無咎送的,就當還了。”
在她走出之後,聖音再一次響起。
“游戲結束。”
那座巨大的金絲鳥籠消失了,只剩下聖音獨自在空曠的大廳中宣布着最終結果。
“場上各位玩家目前比分情況:安無咎獲得18分,沈惕16分,吳悠、南杉和喬希6分,鐘益柔0分,楊爾慈負2分。”
“恭喜玩家安無咎獲得本輪熱身賽的第一名。”
游戲就是這麽戲劇化。
明明很聰明在第一局就反應過來規則的楊爾慈,卻比全程躺平的幾位玩家得分低整整八分,而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鐘益柔,忙活下來比分卻歸零了。
安無咎的手邊彈出一個藍色禮盒。
“恭喜你!在對各位進行游戲初始化之前,你可以先打開你的獎勵。”
安無咎有些意外,這一次反過來了嗎?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那個藍色的盒子,禮盒伴随着歡快樂曲自動打開,裏面冒出許多的彩帶和閃亮金紙。
彈出來的太突然,都竄到安無咎的臉上,弄得他有些懵。
盒子裏,有兩個寫着[獎勵]二字的紅色卡片。
他拿起卡片,翻過來,一個的背面寫着[游戲對抗形式選擇],另一個則寫着[彩蛋卡]。
聖音出現:“玩家安無咎,現在開啓獎勵時間,為了保護您的獎勵,下面這段時間內,其他在場玩家将完全屏蔽你我之間的對話,直到獎勵發放結束。”
還挺人性化。
請“請你從下列兩個選項中,選擇本輪正式游戲的對抗方式。”
很快,安無咎的眼前出現一行字。
[1、個人戰(玩家各自為營),2、團隊戰(玩家随機分為兩組,贏者晉級,輸者全員淘汰)]
“随機……”安無咎的聲音很輕,也很低。
他這次贏得比賽,就是為了能夠選擇團隊賽。
可他忽略了成團的規則。如果是随機組隊,他根本預料不到會是什麽組團情況。
很不合時宜的,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回到現實那24小時的畫面。
在[聖壇]裏産生感情的連系,于理智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會被欺騙,會影響決斷,甚至是死亡。
安無咎是清楚的。
“個人戰。”他擡起頭。
“确定嗎?”
他點了點頭,忽然想問以後有沒有可能出現非組隊形式的團隊作戰,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提問。
因為這很不公平。
“好的,您的第二個獎勵是一張并不常見的彩蛋卡,這說明您很幸運。”
是嗎?安無咎對聖音的話持懷疑态度。
“但彩蛋的兌現前提是在您必須從這輪游戲中活下來,否則直接失效。”
果然。
“這太可惜了,不能轉讓給其他人嗎?”
“不可以轉讓,但是您可以委托他人抽卡。一張彩蛋卡有三次抽取機會,如果您足夠幸運的話,或許可以抽中在聖壇的任何游戲中都可以無差別使用的特殊技能卡,但使用次數只有一次。”
“比如,”他說出一個非常令人心動的技能卡,“複活卡,這是SSS級稀有卡,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抽中。”
安無咎忽然感覺聖音就像是一個極端的傳銷組織宣傳人,說着令人心動的、但實現幾率可能幾乎為零的美妙提案。
“好吧。”安無咎有些敷衍地表示接受,“只要我這一輪活下來,就可以随時抽彩蛋,是嗎?”
“是的,只要這一輪活下來。”聖音又強調,“但具體抽出稀有卡或是平凡卡,甚至是空白卡,都将交給運氣。”
安無咎一直認為自己是運氣非常差的人。
所以他沒有多激動,只是收下了這一張寶貴的彩蛋卡。
“獎勵時間結束。”
對其他人的屏蔽也一同結束,聖音宣布,“玩家安無咎選擇了個人戰。”
其他人似乎也沒有對安無咎的選擇表示意外或不接受,和上一次的游戲玩家配置不太一樣,這一次的玩家從表面上看,似乎沒那麽惡劣和魯莽。
“現在進行正式游戲初始化。”
很快,他們所處的這個大廳在剎那間粉碎成無數光粒,如同湮滅,但很快的,那些光粒再一次聚攏,建模成一個全新的世界。
安無咎眯着眼,适應了一下光線,與籠中鳥的華美大廳很相似,這裏也是一片昏暗,視野不甚清晰。
他們似乎初始化在一間黑暗的小房間裏,這裏沒有窗戶,只有四面牆壁的最上緣、連接天花板的邊緣位置,透出綠色的長條形光線。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只有一個暗着的巨大顯示器,和一個投影式鍵盤。
“這裏有點吓人啊……”鐘益柔抱着雙臂,感覺四周圍透着陰冷的風,感嘆今天不應該穿短袖的衣服,結果摸到的并不是皮膚,而是布料。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白大褂。
安無咎也覺得氣氛不太對。
尤其這裏的空氣,很渾濁,隐隐透着一些血腥氣和排洩物混合的味道。
“有點冷。”
他聽見沈惕的聲音,然後感覺一個人移動到他旁邊,胳膊碰胳膊地挨着他站好。
聖音出現。
“歡迎各位,本輪游戲的名字叫做‘棄嬰收容中心’。”
“這是一座慈善機構,旨在收容和撫育被抛棄的嬰幼兒。收容中心是一棟寶塔型結構的建築,共五層樓。因為一些意外,收容中心的安保系統崩壞,整個大樓進行全封閉狀态,你們是困在其中的人,72小時內從塔中逃出的人則視為本輪游戲的[幸存者]。”
“我有一個問題。”
一直默不作聲的道士南杉此時慢吞吞伸出一只手,“全封閉狀态,要怎麽逃出去啊?我們連自己這會兒在哪兒都不知道。”
他說話的語調有些輕浮,和安無咎想象中的道士形象有一些出入。
“你們被初始化在這棟收容中心的第一層。”聖音道,“盡管安保系統崩壞,但收容中心存在一個備用的應急預設系統,需要在第五層的母體服務器中輸入密鑰,開啓特殊安全通道,從頂樓天臺離開。”
“這個密鑰分為五個部分,分別存放在五層樓的某一個房間內,你們需要一層一層往上,搜集密鑰碎片信息,最終打開求生之門。”
“規則就是這些,游戲中還會跟随進度出現相應指示。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一切即将開始。”
安無咎皺了皺眉。
聽規則,這次的游戲似乎沒有上一輪的紅與黑那麽需要勾心鬥角。
難道就只是搜集信息、離開封閉的收容中心這麽簡單,沒有其他的生存阻礙嗎?
他們七人的頭頂已經開始出現白色數字的倒計時,只有5秒。
倒計時結束後,周圍的一切也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倒是和籠中鳥一樣,整個空間憑空出現了音樂,緊接着,一個溫柔慈愛的女聲開始了吟唱。
是搖籃曲。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着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安睡在搖籃裏,溫暖又安逸……”
明明是一種溫馨的歌,但此時此刻,在這個被鬼魅綠光萦繞的房間,多少變了些味道。
“這裏真的好冷,我們是要從這個房間裏出去嗎?”喬希的聲音有些發抖,他似乎并不是十分擅長這類生存游戲的玩家。
安無咎出聲寬慰他,“是的,目前不知道離開房間的難度,但我們有七個人,大家一起總是能解開謎題的。”
他的安慰讓喬希鎮定一些,“謝謝你,因為我有幽閉恐懼症,有點膽小。”
“沒關系,應該能出去。”
一旁和安無咎貼貼的沈惕有些不高興,但他沒發現自己不高興,只是覺得很奇怪。
于是他用手指點了點安無咎的肩,“哎。”
安無咎轉過頭,仰着臉看向沈惕,詭異的綠光照在他的臉上,竟然有種微妙的和諧感。
沈惕張了張嘴唇,故意做出那種小孩子的語氣,“我也好害怕啊。”
安無咎終于感到冷了,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你猜我信你嗎?”
站在他們倆背後的鐘益柔小聲提醒沈惕,“別把他逼成另一種樣子,算我求你了。”
吳悠也冷言冷語接了句,“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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