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秦……靳淵？”

感受着背後與耳垂上的冰冷，因為無法轉身，白湛只能試探詢問。

心情既期待又緊張忐忑。

他并不是個能夠輕易動心的人，長這麽大，雖然他清楚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可卻從來沒有想過真的和誰交往。

也不是沒遇到過長得更帥的，但沒有那種感覺就是沒有。

但秦靳淵不同。

就仿佛是電影裏說的命中注定般，看到秦靳淵的第一眼，他的心髒就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動和欣喜。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喜悅。

背後的人緊緊貼着他，雙臂死死扣着他的身體讓他不能動彈，聽到他問話并沒有出聲，只含住他耳垂的力道加重，仿佛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回答。

白湛被禁锢地動彈不得，耳垂被含得又癢又麻。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雖然猜測出了身後的人是誰，可對方沒有出聲他就不太安心。

“秦靳淵，是你嗎？你是不是只能晚上才會出現？你說話，你不出聲我害怕……”

白湛忍不住再次問。

他其實是個很堅強獨立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戀愛中的人都這樣，在秦靳淵面前，他就有點依賴。

“不……怕。”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忐忑的情緒，男人終于開口。

聲音依舊生澀嘶啞，仿佛萬年的枯樹皮摩擦一般難聽。

但白湛卻并不讨厭。

感覺到腰上的手松了一些，他趕忙轉過身，與男人面對面，嘴角彎起很開心，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要不是喜歡，能他一說害怕就放手了？

“喜歡……好看……眼睛……笑。”

臉色蒼白的男人努力扯出一抹僵硬，似乎想要做出讓人覺得他親切的表情，可奈何只能微微牽動臉上的肌肉，顯得十分僵硬怪異。

想要說的話也因為無法正常表達，說得磕磕絆絆，用詞簡短。

漆黑的半夜，顯得極為陰森。

不過白湛明白了男人想表達什麽，也不覺得對方蒼白發青的臉可怕。

他舒展眉眼，主動伸手勾住脖子，然後湊到男人唇上吻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盛滿笑意，

“好巧，我也喜歡你。”

一句話簡單的話，觸動了兩個人的心髒。

男人蒼白的臉色，剛才僵硬的表情緩和了好幾分，幽深猩紅的眼睛裏帶上了輕易可以看出來的溫情。

對方伸手摸上了他的臉，動作小心柔軟，

“晚上……找你……等……白天……娶你……一直……陪我。”

“白天娶我？”

白湛有些沒懂，晚上來找他這個他能明白，但白天娶他什麽意思？秦靳淵不是鬼嗎？難道對方可以白天出來？

只是男人沒有回答。

對方蒼白的臉上露出僵硬笑容，冰涼的指尖從他臉頰劃到眼睛上，嘶啞的聲音才響起，“等……我。”

白湛不太能夠理解男人現在的話。

不過他能夠感覺到對方觸碰他時的溫柔和難以言喻的情誼，搞不懂就暫時放着，他不是非要追根究底的人。

白湛笑吟吟，“好，我等你。那你以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來找我？”

喜歡只能維持一時，長久的陪伴和相處，才會變成愛。

“找……你。”

男人似乎也對他這個問題很滿意，眼睛緊緊地盯着他，仿佛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看不到他的時間。

白湛被看得心髒砰砰直跳。

那目光實在太具有侵略性和占有欲了。

良久。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掏出一個兩指寬大小，古樸陳舊的老式香囊。

香囊不僅老舊，顏色也非常奇怪。

看得出來香囊原本應該是藍色的，但現在上面卻有斑斑點點的暗紅色，有點像陳年的……血跡。

“這是什麽？”

白湛好奇詢問。

男人沒有立刻解釋。

看着他扯出僵硬微笑的弧度，然後擡起蒼白冰冷的手，漆黑的指甲慢慢變長，薄薄的厚度看上去十分鋒利。

然後。

白湛就看見男人将那只帶着鋒利長指甲的手朝他伸過來，眨眼間就從後腦勺的碎發上割下一縷，接着放進那個古樸陳舊的老式香囊中。

老舊香囊打開的時候，可以看見裏面已經有了一指黑發。

“結發……為夫。”

“不離……不棄。”

男人将陳舊的香囊放到他手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白湛看着手上老舊的香囊，裏面……裝了他們兩個人的頭發。

古老的儀式和誓言，是永垂不朽的告白。

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油然而生。

白湛忍不住咧開嘴角。

然後推開男人，跑去翻出一條其他飾品上的舊紅繩，将香囊竄好帶到脖子上，才看向面前的男人，露出笑容，

“香囊是舊的，但是我很喜歡。”

兩指寬大小的香囊挂在胸口，與身上的衣服本該格格不入。

可此刻卻意外顯得和諧好看。

男人眉目的冷漠肅殺褪散，蒼白發青的臉上似乎終于帶上血色，陰森的模樣多了許多人氣。

對方再次伸手緊緊扣住他的腰，幽深猩紅的眼眸裏是清晰的欲望，“想…要…你。”

直白地沒有絲毫含蓄。

但有點喜歡。

“那今晚……再洞房一遍？”

白湛桃花眼微挑，主動貼上去，笑容燦爛無比。

秦靳淵猩紅的眼睛越發泛紅。

緊緊抱住白湛，低頭偏執吻下去……

被翻紅浪，一夜愛戀。

男人就像一只永遠吃不飽的饕餮古獸。

直到天明。

白湛才實在受不了的累睡着。

迷蒙間，他感覺有一個吻落在額頭上，帶着炙熱的溫度，不似半夜的冰涼。

***********

秦家。

再次醒過來的秦靳淵望着鏡子裏，自己腦門上明顯少了一戳頭發的缺口，覺得呼吸有點急促。

手機備忘錄的視頻中。

他蒼白發青的臉上帶着僵硬的微笑，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對着拍攝屏幕，

“你沒……娶他……他想我了……頭發……陪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夜晚的秦：你沒娶他的第一天，割掉頭發。

白天的秦：……你是不是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