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白湛和王大治等人約的時間是三天之後。

王大治幾人身價都不錯，花錢毫不手軟，說包機就真包了一架小型客機。

所以集合地方是京市機場。

白湛是個比較守時的人。

約定當天去得很早，行李也很簡單，除了一個裝符篆道具的黑色背包，就是一個直播跟拍的航拍器。

航拍機是秦靳淵幫他準備的，市面上沒有賣，是某科研所內部的東西，從外表看上去十分高科技，而續航和智能程度确實也非常強，給他做直播簡直大材小用。

不過這點小東西對秦靳淵來說并不難弄到，白湛收到禮物也喜歡得很，有了這東西，他以後的直播就方便了很多。

但考慮到他每次直播事件的特殊性，出發之前，白湛不得不遺憾的在航拍機上畫滿符咒，破壞掉了航拍機高科技的酷炫外形設計。

沒辦法。

鬼的力量很容易影響磁場，要是不做點保護，稍微遇到厲害點的鬼，這些高科技儀器就不管用了。

王秘書把航拍機送過來的時候。

還有些擔心,

“白先生，你直播這些，直播間真的不會被封嗎？”

雖然直播靈異內容的不少，但達到白先生這種真實度的還真不多，不少靈異主播基本都是去廢棄的醫院學校逛一圈，講講鬼故事而已，白先生直播中可是真把鬼給‘演’出來啊。

這尺度，真是稍不注意就很可能被請去喝茶。

白湛當然也明白這點。

可……他急着完成任務，不是沒辦法麽！

“沒事，到時候封了再說吧，反正我也不靠這個吃飯。”

白湛擺擺手。

他命都快不保了，哪能顧忌那麽多，直播這條路子堵了，再想其他的就是。

不過既然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相信國家方面也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他一‘出名’，說不準還能通過上面和真正的玄學圈子接上頭，倒也不錯。

王秘書想想也是，就算白先生直播間被封了也沒什麽。

這不過就是白先生無聊的愛好而已，白先生事業失敗不還有他家老板養麽？

所以，身為社畜的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去擔心這位剛剛傍上頂級富豪、坐擁金山的白先生啊。

王秘書忽然覺得。

其實，如果有個包他吃包他喝包他随便花錢的人話……喜歡男人，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盡管他長得沒有白先生那麽好看，但也是個端端正正的小白臉，如果他能跟白先生偷學兩招訓老攻的本事，他其實也可以傍個小富豪的對不對？

想想就蠢蠢欲動！

但可惜的是，作為秦氏集團的第一助理，老板臨時給自己放假，秘書的工作量就得加倍。

王秘書想跟來偷學訓老攻技能的想法短時內是不可能實現的。

而且為了暫時不曝光自己秦氏集團‘總裁夫人’這個身份太高調，白湛出行人數十分簡單。

多餘的助理什麽的都沒帶，只有他和秦靳淵兩人去赴約。

……

上午10點。

白湛和秦靳淵準時到達機場的候機航站樓。

這個時間，着急“治病”的王大治等人早就等着了。

除此之外，旁邊還站着三男兩女。

其中三個男的還都是熟人，其中兩個穿相同白色運動服的陽光男孩，正是之前他去招魂路上碰到富二代趙企和榮恒；而另一個男人則是錢宇！

白湛在看到錢宇時，臉色沒忍住變了變。

不過是短短一個月，錢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之前桀骜壞痞的樣子消失不見，俊美的臉瘦如枯槁，膚色蒼白，眼下發青，滿目血絲，仿佛像是遭受過什麽巨大的心理折磨般，看上去憔悴得十分吓人。

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白湛看見錢宇周身被濃重的血霧環繞，血霧比較濃重的地方還透着暗青色，刺骨的寒意遠遠就撲面而來。

這是……長時間近距離接觸過攝青猛鬼，才會出現的情況。

白湛腦中立刻跳出鬼物常識，心下不由狠狠掀起一片風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錢宇怎麽會碰上攝青猛鬼？看樣子還接觸了不短的時間。

難道劉璐璐和肖揚引來的？之前跟經紀公司解約時，他就在那兩人身上看見過接觸攝青猛鬼的痕跡，除此之外他沒在別的地方見過。

畢竟攝青猛鬼是頂級鬼物，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現好幾個的。

“怎麽了？”

秦靳淵感覺到白湛情緒突然波動，詢問。

白湛輕輕搖頭，“沒什麽，就是沒想到錢宇會在這裏……”

他想過錢宇可能哪天會再來找他，但是沒想到這麽快，還是這裏看到對方，并且錢宇的狀态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不用擔心，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戀愛腦而已。”

秦靳淵聞言低聲道了一句安慰。

他查過白湛的資料，自然知道白湛以前的事情，在知道錢宇似乎窺視過白湛時，他是很不高興的。

但後面了解過具體情況後，他就不把錢宇放在心上了，并且對對方竟然做出過離家出走這種中二事情十分不理解。

秦靳淵發自內心評價，“堂堂錢氏繼承人，整天為個男人要死要活，沒出息。”

白湛：……

說好不要跟他過于親近接觸，結果轉頭就打臉，主動丢下公司非要陪他出門的人，還好意思說別個？

口嫌體直的男人。

白湛心裏腹诽。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那邊王大治等人也看到了白湛，一群人立刻走過來。

“大師，您終于到了！”

王大治等人見面就是涕淚橫流，三天的時間雖不長，但對他們來說是真的久。

尤其是這又耽擱了三天，他們的身體問題似乎又嚴重了許多，就是中途忽然好轉的王大治都又複發恢複成了病患，天知道再等下去，他們還不能治好！

面對衆人的熱情，白湛鎮定自若的點點頭，安撫了兩句，就看向旁邊趙企四人，眼神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就在直播間中随便邀請了兩位粉絲麽，怎麽現在來了四個人？

趙企和榮恒首先開口解釋，

“湛湛大師，之前的事情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出手，我們那天就要交代在東沙路444號了，我和企企今天是來給你助威證明的，網上那些人和我A國的朋友竟然都說我們在做戲，不相信我，真是豈有此理。

“湛湛大師，你帶我和企企一起去撞鬼吧，到時候我現場跟我朋友連線視頻，讓他們好好看看鬼長什麽樣子，吓死他們，讓他們笑話我……”

榮恒說話的時候激動得不行。

上次跟白湛一起撞鬼後，回去醒過來他就跟身邊還有國外的同學朋友分享經歷，結果可想而知，除了趙企幾個一起親生經歷的，根本沒人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網上那些網友他可以不在乎，但身朋友同學的嘲笑和調侃，說他們自導自演做戲，他就受不了了，非得證明不可。

榮恒固執要證明，趙企拗不過只能陪着。

看向白湛語氣崇敬又讨好，還有一點害怕，“白大師，我們自作主張來真是不好意思，但恒恒太想再看一次鬼了，到時候就麻煩您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別客氣……”

說着，趙企很懂事的遞上一張卡。

既然知道白湛是有真本事的大師，想安全的跟着人家去一趟‘撞鬼旅游’，自然沒有免費的道理。

白湛看到遞過來的卡，十分滿意。

還是那句話，他雖然剛剛傍上了個富豪老攻不缺錢了，但自家賺的和啃老攻，還是不一樣的。

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趕。

賺錢的同時還能收獲兩個忠實信徒，這個非常可以。

白湛也就沒客氣了，笑眯眯點頭，

“行吧，既然你們想看，那我就帶你們一起見識見識。”

趙企和榮恒想跟着一起去他完全沒問題，其實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巴不得幹脆一次性帶1000個人去F市，來個與鬼同行，直接完成任務呢。

白湛收好兩人酬勞，又看向旁邊的錢宇和另外兩個女孩。

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麽回事，來的人數不太對啊。

“我跟沙雕女孩買了名額，她把機會讓給了我。”

錢宇沒有辯解，直接淡淡道，聲音嘶啞之極。

“嗯，這個我知道了。”

白湛點點頭。

邀請當天直播結束後，他就跟兩個粉絲聯系過了，當時是兩個在校女學生。

其中一個叫做沙雕女孩的粉絲中途私信過他，跟他說過把名額讓了人，現在是錢宇沒錯了。

但另一個可沒跟他說。

“你們這是……”

白湛又看向另外兩個女孩。

話落。

兩個女孩裏，其中畫着妩媚濃妝、穿着有些暴露清涼的女孩率先開口，

“白主播～你好，我叫徐安妮，另一個被抽中的粉絲是張倩倩，我和她是好朋友。她知道我特別特別喜歡你的直播，就把機會讓給了我……”

“白主播，我看過你之前的直播哦，真的是好厲害，你帶人家好不好？”

對方聲音嗲裏嗲氣地，語氣滿是撒嬌。

白湛當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是因為性取向問題就受不了女孩的撒嬌，只是像面前這種故意賣弄輕佻媚眼的撒嬌，他是真的承受不住，也不是很喜歡。

秦靳淵更是直接面無表情看過去，盯着沖白湛撒嬌賣癡的徐安妮，銳利異常。

旁邊那個五官端正，但打扮不是特別時尚，還帶着黑框眼鏡的女孩，應該就是徐安妮口中的張倩倩，也就是原本被抽中的粉絲。

張倩倩滿臉通紅，

“主，主播對不起，我臨時有事可能去不了的。這個名額我，我可以讓給安妮嗎？她，她正好有時間，也很喜歡你……”

對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般低下頭。

聲音有些羞愧又低落。

很明顯張倩倩知道自己這種臨時變卦的行為不太好，可又因為什麽只能硬着頭皮來做。

看到張倩倩這幅模樣，徐安妮直接毫不掩飾的露出輕視不耐煩之色。

白湛眼睛很敏銳，徐安妮的神情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多少也看出來這兩個女孩之間的關系并不如表面和諧，張倩倩怕不是真的想把名額讓出去。

看了眼旁邊造揉做作的徐安妮。

白湛想想，對張倩倩微笑，

“是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嗎？那麽多粉絲就抽中了你，要是不去多可惜。這一趟最多一天一夜，應該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我……”

張倩倩咬咬唇，很是猶豫。

徐安妮見她似乎有反悔的意思，不由趕忙語氣責怪的喊了一聲，“倩倩，你可是答應我的。”

張倩倩聽到徐安妮的聲音，身體本能地瑟縮一下，剛剛生出的猶豫念頭立馬就被掐滅了。

徐安妮則抓住機會再次朝白湛嗲嗲的道，

“白主播，她不想去，就讓我去吧，我也是主播，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開直播間互動，人家人氣可是很高的哦。”

矯揉造作得不行。

這種妩媚又矯揉的女孩在直播平臺中确實很受歡迎。

但白湛有些受不了，而且徐安妮這明顯是在欺負張倩倩，搶人家名額的行為，更加讓他生不出半點好感。

白湛沉默幾秒，才禮貌道，

“好吧，既然你都來了，那就一起吧，不過我這是靈異直播，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再簽署一份協議……畢竟當初我抽粉絲的時候，事先聲明過，可能有點吓人，沒膽子的不能報名，你要是膽子太小可不好。”

“沒問題，不過到時候還是要哥哥多多照顧哦～”

目地達到，徐安妮嗲得更加厲害了。

旁邊，秦靳淵看向她的目光也同樣更冷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在這一瞬間變得幽深，閃過猩紅之色，然後又變回正常。

白湛也沒理徐安妮的矯揉造作，繼續重新看向滿臉失望難過的張倩倩，微笑，

“真的不能一起去嗎？現在你朋友都去了，你不去的話她只有一個女孩子，可能會很孤單的。”

“我，我……好，我去，一起去！”

張倩倩聞言，再次瑟縮看了眼面露不悅的徐安妮，但最終想去的念頭戰勝了其他，鼓起勇氣欣喜點頭。

“好，那我們簽完協議登機。”

白湛露出笑容，帶人去打印簽署協議。

既然有人那麽想去撞鬼，那他就多帶一個人好了。

畢竟他可是個熱心好市民，誰有需要就喜歡去幫助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