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Part 7

自那日同九喇嘛聊過之後，整個人都靜下來學習的繩無疑是讓很多人滿意的，可這卻是讓千手扉間為之擔憂的，他坐在屋裏，擔憂的看着對面盤腿坐下，就着矮幾看着卷軸的繩，嘴開開合合幾次都沒說出一句話。

過去，棕發棕眸的繩在千手扉間的印象裏，無疑是溫婉少言的體貼女孩，可近段時間來，千手扉間于無形之中總覺得繩過分安靜了，失去原本就稀缺的生氣，整個人都沒了活力。這讓他不禁反思他是不是做過了？

随着生長期到來，近段時間長高了不少的繩，自然而然的消瘦下來，眉眼略張開了些，有了分少女的青澀，多了份惆悵，這是必經歷的過程，和當年的姐姐綱手一樣。可這些在千手扉間眼裏，有了不一樣的意味，他總覺得是他的選擇促成了她的變化，這是他一手造成的，雖說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麽選擇，可是……

他有些後悔了。

那些告誡，繩确實聽進去了，自那日之後，她聽話的不再出門，乖乖在家學習着，反複練習着，盡力讓他們不擔心，可正是因為這太過貼心的正常反應才讓千手扉間覺得不對勁，當初，大嫂成為九尾人柱力那段時間的煎熬和變化，他都看在眼裏，和大哥一樣着急，擔憂着，現在……繩的平靜反倒讓他不知說什麽了。

“叔祖父……”

長時間被人盯着，只要不是個死人都能注意到，何況是向來感官靈敏的她，繩頗有些無奈的擡頭望過去，“既然您這麽有空盯着我看，那不如多關注下你的學生吧。那麽可怕的眼神……早晚會出事的。有光就有影，可前提是有光，影才能出現，影不能聲喧奪主。樹有冠有根，根不可能替代冠，那就別做的太多了。”

若不是志村團藏将手伸到她身邊來，繩其實是不樂意管這些糟心事的，可現在機會送上門了，她自然會抓住。既然那麽想知道自己的變化是怎麽回事，給出提示之後，那就看看自己不願意看，過去忽略的那些事吧。

免得成天胡思亂想。

她和大狐貍相處得可好了。

“您若開不了口，不好言說您所思所慮之事，那便拿紙筆寫下來吧，書信能忠誠得記錄下您那不好言說的關切之意。”

繩拿着卷軸，站起身來。

“您放心，我會避讓的。”

“繩子……”

千手扉間吶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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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千手家那麽多孩子卻是繩最能理解他，這樣的想法讓千手扉間在繩的事上更上心的同時也關注起其他事來。

例如繩剛剛那句話。

‘有光就有影，可前提是有光，影才能出現，影不能聲喧奪主。樹有冠有根，根不可能替代冠，那就別做的太多了。’

這指的會是誰？

他身邊的人嗎？

還有那句‘早晚會出事的’的提示，繩是察覺到什麽了？叫她不好言說？千手扉間不由深思，反複排查後，第一次越過暗部行事，因而倒是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不一樣的說法，不一樣的事實，與證據。千手扉間要調查起來，那結果是出來的很快的，志村團藏的所作所為列在紙上，清晰得教人無從錯辯，鐵證如山。

這無疑是讓他痛心的！

更痛心的是——

他發現，他一手捧起的學生竟然死于自己另一學生之手，只因姓宇智波，只因有寫輪眼，這個事實教千手扉間備受打擊。

他将這疊證據摔在志村團藏面前，随後談話過程中不知發生了什麽，總之，等繩從九喇嘛那得來消息時，志村團藏死了。

不知真死還是假死。

千手扉間為自己另一弟子祭奠了一場，聲勢壯大的，與他往日的行事風格頗有些差異，也讓餘下幾個弟子不免慌亂起來。

志村團藏之死讓村內一陣動搖，許多高層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為了村內安定，為了自家留存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千手族人，千手扉間反複思考，也不可能告知真相，所幸證據太多，他只需任意選擇一項即可，證明死有應得。

倒也不算難。

這确實是一個好理由。

大義滅親嘛~

可事後如何？

繩其實是不想提及的。

人類啊~

繩垂下眼睑。

忍不住嘲諷。

雖出不了這座宅院，不能和外界的人交流，沒人和她提及外面的事，難道她就不知道千手扉間的想法？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的變化？不知道千手扉間在幕後有什麽打算？不知道他對這些餘下的弟子抱有怎樣的防備和心思？

簡直可笑。

若凡事都那麽好處理，只一個隔絕就好了，那他們早混到頭了。重重宮牆之外，他們如何應對那些百般莫測難辨的人心，提前察覺到端倪，好提前做出種種應對，為今後做打算，借力向上攀登，如此種種……她雖不滞留中流，亦不是佼佼者，不足以與晴明之流并肩卻也算得上是出彩的人物，無人可拿來說事的。

「老夫頗為納悶，繩，你似乎并不把自己當人類？」

繩的心思，九喇嘛多少探知得到，因而上心那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只是……這般口氣，這般說法，九喇嘛确實是納悶的。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不過異類而已」

繩不免嗤笑一聲。

可不就是異類麽~

Part 8

千手宅內，繩垂眸調制着藥物，借式神關注着事态發展，得到确切結果後，确認一個人待着時，終是忍不住低嘲了聲，

“人吶~”

本性終是醜陋的。

「人性也有好的」

「可壞的占了大多數麽~」

「你該多想想好的」

「避免被染黑嗎？」

繩覺得，這話有些可笑。

「‘願我所愛之人被命運溫柔以待’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你或多或少會覺得可笑吧，九喇嘛，你不明白的……」

平安京繁榮風雅之下掩藏的什麽，她過去生男為千狩繩時，她經歷了什麽，她看到了什麽，她知道了多少，因此，她的想法并非錯的。是啊，她在木葉村內，她可以盡可能的沐浴在村民們友愛疼惜呵護之下，可外面呢？

到底是不同的啊~

「看得太清楚會很累的」

「就像奈良嗎？」

繩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那個經常進出火影居，見叔祖父的那個沖天炮男人，張口閉口麻煩卻挑起重任的他在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時候，又是懷抱怎樣的想法，繼續走下去的呢？她幼時真的不能理解感情這玩意……

太多變了。

捉摸不透。

「或許是也說不定」

九喇嘛無奈注視着繩。

他想守護她的，不知緣由的，從心底的。

看她一日日變化，難免擔憂。

身為人類，這樣下去并不好。

「我沒事的」

不過心魔罷了。

區區心魔……

奈何得了她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