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掃帚籮筐

初厲這個行動派，已經拿着石刀出門了。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朝大門口走去，而且往河洛居住的山洞方向走去了。

“河洛，我來給你把脈。”

河洛躺在床上，重傷讓他不敢動彈，一動身體的傷口就會出血，現在唯一能動的地方就是腦袋，“初厲。”

“嗯。”初厲走近，給他把脈，脈象平穩，沒有發燒的傾向，“別擔心，你現在身體沒事，按時喝藥就行。”

“好。”

初厲這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他打算先去砍竹子，然後再去找金絲草和木頭。

走在部落栅欄大門口，一道清脆嘹亮的童音傳來，初厲暗道，部落的放哨位有接班人了。

“初厲哥哥，你要去哪兒？”某個山洞平臺上，辛堯不停給他招手。

有陽光，初厲回頭把手遮到眼睛上方看去，“我去砍竹子和采金絲草。”

“我能去嗎？”辛堯問的時候，已經跑下臺階了。

竹林距離良渚部落很近，沒有危險，可以去。

才金絲草的山坡在三苗部落附近，良渚部落到三苗部落這段路程時常有人經過，也沒有危險，可以去。

初厲看着跑得氣喘籲籲的辛堯，笑道，“你都這樣争取了，我還不讓你去就太不近人情了，不過辛堯，你得先去跟家人說一聲。”

辛堯狡黠一笑，然後轉身給右邊近一些的那個放哨獸人揮了揮手，大聲喊道，“阿伯，我跟初厲哥哥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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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也給他揮了揮手，“好。”

初厲感嘆，這還挺方便的，只要嗓門兒需要大一些。

“初厲哥哥，走吧。”

去竹林的路上，初厲問道，“辛堯，你們這裏是怎麽稱唿別人的？”

辛堯不解地看着初厲，“初厲哥哥，你不知道嗎？”

初厲一點兒沒覺得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我家長輩沒告訴過我。”

辛堯開始同情起初厲來，“那我告訴你吧。”

“嗯。”

辛堯半響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帶着無奈說道，“初厲哥哥，我該怎麽跟你說呢？”

初厲忍笑，這孩子也太好玩兒了吧，“就拿你做例子，比如你怎麽稱唿比你小的孩子？”

這下他知道該怎麽說了，“稱唿他們弟弟或者名字，比我大的喊哥，阿爹，阿父，阿爺，阿公，喊長輩的亞獸人阿叔，獸人就喊阿伯。”

“那要是別人家的阿爺和阿公呢？”

“前面加他們的名字，這樣就不會喊錯啦。”

“這方法倒是不錯。”稱唿搞明白了，跟現代也沒多大差別。

來到竹林，初厲直接放倒三棵竹子，除去枝丫，用草繩捆到一起扛到肩上，帶着辛堯往回走。

辛堯想幫初厲扛其中一根，初厲沒讓，竹子挺重的，擔心傷到辛堯的身體，他才十歲，哪能獨立扛起一根竹子。

辛堯只能幫初厲拿石刀了。

初厲把竹子放到部落裏的平地上，又出門了。

一個小時後抱回來一大捆金絲草，辛堯也抱着一小捆，做五把掃帚都有材料了。

至于木頭，初厲驚喜發現他不用去找了，因為他在平地上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做木鏟子的絕佳材料。

這會兒，部落裏的孩子們都好奇地跑過來圍觀，但都很懂事地站在不會擋着初厲的位置上。

辛堯像個好奇寶寶一眼，“初厲哥哥，你打算做什麽東西？”

“把竹子剖削成竹皮，然後取這個竹皮綁掃帚。”初厲一邊處理竹子，一邊說道，“這個竹皮是很好的捆綁材料，在我們那兒，都是用這個來做掃帚。”

“哦。”辛堯看得興致勃勃，“初厲哥哥，那我能幫你做什麽嗎？”

初厲想了想，“辛堯，你家裏有沒有廢棄不要的獸皮，一會兒削竹條拿來墊一下腿？”

“竹條又是什麽？”

“竹條就是把竹皮分成接近圓形長條，這個叫竹篾，一會兒我用來編籮筐。”

初厲哥哥好厲害，什麽都會，辛堯心裏非常崇拜，“我馬上回山洞給你找找。”

“好。”

旁觀的孩子們也紛紛跑回自家山洞去找不用的獸皮，都想給初厲幫忙。

竹皮削出來後，初厲放下石刀，走去拿了一把足夠做一把掃帚的金絲草攤放在地上，攤開，一根一根整理，整理整齊後合攏到一起，用竹皮把金絲草的杆纏繞起來做成掃帚的手把，纏繞的時候，竹皮與竹皮之間留少許縫隙，并且拉緊。

這個手把有成年人大腿那麽長，綁好之後，把下面做枝丫部分分成扇形。

扇形分成五等份，拿一根竹皮過來編制成型，最後把枝葉過于柔軟的尖端用石刀砍掉，做出來的樣子跟用高粱做出來的掃帚一樣了。

初厲試着掃了一下，地面被掃得很幹淨，“不錯。”

耒耜伸出小手，萌萌道，“初厲哥哥，給我玩一下。”

初厲哪忍心拒絕小可愛的小小要求，直接遞給他了，“拿去玩兒吧。”

耒耜大大圓圓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掃帚，掃帚……”

拿過掃帚就學着初厲的樣子掃地，動作憨态可掬，無意外地又戳中了初厲的萌點。

笑了笑，走去角落把那根木頭抱了過來，做木鏟子。

這個就跟做木鍋鏟一樣，只不過形狀要做大一些，初厲打算做兩個手掌并列攤放起來那麽大，也差不多了。

那根木頭有他的腿那麽長，是鐵木材質，做出來的木鏟子會非常耐用，而且形狀已經像鏟子了，樹幹很細，樹根很寬大。

用石刀把多餘的部分砍去，修修改改，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做出了一把粗糙的木鏟子。

初厲把木鏟子拿到手裏試了試，其他方面還将就，不過手柄還需要打磨細膩一點，不然使用的時候容易傷到手。

辛堯在旁邊看得躍躍欲試，“初厲哥哥，給我試試。”

初厲沒有給他，“這個手柄我還沒有處理好，給你玩兒會傷到手。”

“那要怎樣處理，我幫你弄？”

初厲看着辛堯，這事他倒是能勝任，一邊說一邊做示範，“這些粗糙的部分用石刀這樣打磨圓滑，會嗎？”

辛堯可自信了，“會，這麽簡單。”

初厲感覺他真是忙暈頭了，“辛堯，我沒有石刀了，一會兒等我弄好了再給你玩兒，好不好？”

“沒事，我回去找阿爹拿。”說完已經跑遠了。

初厲看着小家夥的跑得飛快的背影，微微一笑，真是一個得力小幫手。

辛堯拿了一把石刀回來，初厲選了鋒利的那把自己用，鈍一些的給辛堯，看他打磨了一會兒，确定沒事後，才去做另外的事了。

不過做事的時候，還是時不時地關注着。

把竹皮全部分成一厘米的寬度，用來編竹篩，窄的留着一會兒做竹條。

編竹篩很簡單，先在地上豎着放十片竹皮，然後第十一根竹皮橫着一上一下把這十片竹皮編起來。

第十二根與上一根編的位置正好相反，以此類推，編十根。

編起來後作為竹篩最中間的部分，往後一邊編一邊加竹皮，直到編到自己想要的大小，最後是收口，收口完了，竹篩也就編好了。

初厲編的竹篩是平底的，不是那種有肚子的，直徑有他的手臂那麽長，大小在他看來正好。

現在只剩籮筐沒編了。

對于小時候經常做這些手工藝的初厲來說，一點兒都不難，早已經熟能生巧了。

看着地上堆了一堆的略破爛的獸皮，最後挑了一張最破的墊到大腿上。

削竹條的時候會削下很多竹渣，這樣可以防止竹渣跑到獸皮裙裏面去，也能防止竹皮把獸皮裙劃破。

把竹皮處理成竹條後，初厲開始編籮筐的筐底。

筐底不用竹條，用的是大拇指寬的竹片，先編成一個正方形，然後把邊緣的竹片往上合攏，形成籮筐的筐形，這個時候改用竹條編筐身。

竹條圍繞着竹片以環形的方向往上編，最後收口。

收口之後，籮筐的底部還要交叉插上兩根竹梢，以及邊緣位置插上四根厚一些的竹片，這個竹片的兩邊掰成垂直的形狀，插到筐身上，這樣才可以承重，以及防止筐底磨損。

初厲編的籮筐不大不小，編好之後站起來，雙手按在籮筐上，試了試硬度，還可以，裝麥子完全沒問題。

“辛堯，幫我拿一下掃把和鏟子，我拿籮筐和竹篩，回山洞了。”

“好。”

回到山洞後，初厲用掃帚把麥粒掃成一堆，然後用木鏟子把麥粒鏟到竹篩裏，端到山洞外篩殼。

篩幹淨後，把麥粒倒入籮筐裏，如此反複，大石頭上的麥粒最後全轉移到籮筐裏了，也把籮筐裝滿了。

這些麥粒裏面的水分基本已經蒸發完了，初厲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斤，可以種植很寬的面積了，讓人驚喜。

角落裏墊上一把幹草，把籮筐端到甘草上放着，等祭祀過後，就帶着人去開辟荒地種起來，多翻種幾次，就可以吃上面粉了。

這時一聲長長的哨聲響起，然後是辛堯興奮的聲音，“初厲哥哥，大哥他們打獵回來了。”

這聲過後，初厲明顯感覺到部落裏熱鬧了起來，從山洞裏走出來，站在平臺上望着下方平地上。

“初厲哥哥，你不下去看看嗎？”

“我不去了，你去吧。”

“那我走了？”

“嗯。”

平地上，放着許多獵物，有野豬，有野羊，有野牛，野雞等，看起來非常壯觀。

這是十五個狩獵隊出去打的，其實這算少的了，均分下來，每個人只能分到三到四斤肉，這麽些肉要維持兩天，如果不是還有一些水果和着吃，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