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美味油渣

“阿叔是不是不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河洛阿爹笑着搖頭，“當然不是，而是覺得你自己生活也不容易，給我們送來，有些過意不去。”

初厲笑道，“那有什麽，阿叔不也送我東西，沒事的，我那裏還有很多，快嘗嘗，我去給河洛把一下脈，看看他的身體狀況。”

“那多謝你了，初厲。”

“小事一樁。”

河洛已經恢複了少許的精力，除了嘴唇有些白之外，倒并不顯得病态。

把脈之後，初厲心裏暗暗稱奇，他原本預計河洛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也要觀察三天才能穩定，但現在情況比他預計中要好很多很多。

難道獸人的恢複能力也同樣那麽強悍嗎？

“河洛，你有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河洛老老實實說道，“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渾身僵硬，木木的，尤其是皮膚，知覺有些遲鈍。”

“這是正常的。”初厲微笑道，“你受傷嚴重，縫了針，上藥的時候我給你加了一位有麻醉作用的藥，不然你可能會疼暈過去，別擔心，三天過後，傷口愈合些了就好了。”

“嗯。”

做了些叮囑，初厲帶着敖戰離開去了隐鴻的住處。

河洛阿爹微笑着送兩人離開。

隐鴻家在河洛家的上面，大概需要走十個臺階。

這一家人就多了，三代人一起吃飯，一共七個人，兩個老年人，兩個中年人，三個孩子，隐鴻是孩子中最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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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厲，你來了。”隐鴻笑着走過來，初厲大家都認識，也就沒有特意介紹。

初厲給每人都打了招唿，然後把石盆裏的板栗雞給隐鴻，“這就是你送給我的板栗做的板栗雞，嘗嘗。”

隐鴻驚奇地看着黃燦燦香噴噴的食物，“初厲，那個看起來不怎樣的果子居然做出這麽好看的食物，你太厲害了。”

“別恭維我了，快嘗嘗。”

“那我就不推辭了。”

“推辭我還不高興了。”

“別別別，我一定不推辭。”

“嗯，我走了，你們慢慢享用，要是喜歡吃，可以再來找我，我那裏還有。”

隐鴻笑眯眯道，“好。”

“走了。”

“嗯。”

隐鴻看着初厲跟敖戰遠遠走去，眼睛不由發了發亮，兩人看起來好般配啊。

回到山洞，初厲給敖戰拿了一副碗筷，“吃飯吧。”

“嗯。”

三個小家夥并沒有開始吃，安靜坐在石頭上等着初厲和敖戰回來，他們感覺他們先吃，好像就沒那麽香了。

初厲把石盆端到桌上，“大家開始吃吧，肯定都餓了。”

這下三個孩子沒有再等了，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燒斑雞塊入味嫩滑，用牙齒輕輕咬一下就脫骨，帶着斑雞肉的清香，好吃，板栗就更不用說了，口感細密，軟軟綿綿，帶着一絲甜味，又香又美味。

初厲看了敖戰一眼，然後問道，“敖戰，你覺得好吃嗎？”

敖戰身體放松，但表情很認真，“好吃，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初厲挑眉，看來現代的味道能被大家接受，“那多吃點兒。”

“嗯。”

五個人搞定了一大盆板栗雞。

初厲擔心大家沒吃飽，“要不要我再炒兩個菜，今天中午切好的菜還沒有吃？”

辛堯表情可享受了，“初厲哥哥，不用了，我們吃飽了。”

敖戰也說道，“初厲歇會兒，都吃飽了，要是你自己沒吃飽，可以再去做點兒。”

“沒有，我吃飽了。”

不過初厲并沒有休息，而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山洞收拾幹淨了，“我下去熬油了，你們……自由活動。”

敖戰跟在他身後，“我跟你一起去。”

“我們也去。”三個享受了美食的小家夥興奮跟上。

初厲不知道的，他讓孩子們幫他做事，然後給他們吃美食，給孩子們形成了一個意識……就是需要用勞動去換取想要的東西。

果然如敖戰所說，肥肉七七八八的，大概有三四百斤。

初厲看着新鮮白嫩的肥肉，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敖戰，我沒有那麽多盆裝油，你能給我找一些來嗎？”

他發現他有點兒依賴上敖戰了，一有什麽問題，第一個想到他。

“這個沒問題，大家都有多餘的石盆，我去找一些來。”

黎常和少昊走來，正好聽到初厲和敖戰的對話，二話不說跟着敖戰去幫忙。

現在部落裏大家已經吃過晚飯，休閑下來了，看着平地上擺放着那麽多肥肉，都感到很新奇。

年老一點的就坐在山洞口的石頭上往下看，年少一點兒的就跑來平地上圍觀。

現在平地上聚集了許多許多的人。

隐鴻這個熱情的年輕亞獸人看到後，知道初厲需要幫忙，帶着他的夥伴一起來了，“初厲，需要做什麽，直接交代。”

初厲暖心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事，你不也說一會兒給大家吃好吃的，這個就是回報了。”

初厲爽快道，“好。”

“現在我需要把竈壘起來，幹柴還有那麽多，不用再找，然後就是把肥肉切成小塊放鍋裏熬，就這些事，也不複雜。”

隐鴻想了想，“初厲，壘竈我們不會，我們幫你切肉吧，這個會。”

“這些肥肉洗過沒？”

“洗了的，那裏的水比較方便。”

“嗯，那你們切肉吧，我去壘竈。”

“好。”

壘竈這事，一回生，二回熟，又有那麽多人幫忙，輕輕松松搞定。

三口大石鍋一字排開安置在平地的邊緣位置，旁白放着幹柴，再往右的旁邊是水池，使用起來不要太方便。

有三個年輕亞獸人主動請纓，“初厲，我們幫你燒火吧？”

初厲友好地笑了笑，“好。”

他們燒火的同時，初厲舀水洗鍋。

天色逐漸黑下來，有人提議生一堆篝火，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于是在大家的協作下，一堆大大的篝火被生了起來。

紅色的焰火照耀着大家高興喜悅的臉龐，整個部落的氛圍都輕松熱鬧起來。

初厲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生活，有朝一日會過得那麽精彩，微微一笑，繼續幹活了。

把隐鴻他們切好的肥肉塊倒入鍋裏，一口鍋熬三十斤，一次就是九十斤，三輪或者四輪就可以把肥肉全部處理掉了。

隐鴻問道，“初厲，以後的肥肉你都打算這樣處理嗎？”

“對，這個油是個非常好的東西，我看你們扔掉實在可惜，不如現在把油熬出來再儲存起來，這個可以放很久，等你們以後食物豐富起來了，需要用油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隐鴻很感動初厲為部落裏的人着想，“初厲，你對我們真的很好。”

“你們對我不也很好。”

兩人相視一笑，對誰好，都是相互的。

肥肉在鍋裏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表面開始緩慢變黃并溢出清亮獸油，鍋裏的水蒸氣帶着一股油脂特有的香氣，迅速向四周擴散彌漫。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三口鍋裏。

隐鴻和另外一個年輕亞獸人把切肉的活兒放了放，過來幫初厲翻鍋裏的肥肉，擔心煳了。

初厲沒拒絕，他确實有些忙不過來了。

肥肉在鍋裏慢慢變成了小塊的金黃色油渣。

初厲用竹漏勺把它們都撈起來，然後把獸油舀到敖戰在部落裏給他收集的石盆裏，放在一旁。

接着熬第二輪。

空閑期間，初厲往油渣裏放入一些鹽，混合均勻，端到大家面前，“來，嘗嘗油渣，絕對香。”

在吃過烤魚的前提下，沒有人懷疑初厲的廚藝，一個接一個伸手來拿。

辛堯是絕對少不了的，抓了一大把，給了耒耜一部分，他自己吃一部分。

油渣幹幹爽爽，外酥裏嫩，綿軟油香，牙齒咬後會微微爆油，然後油香味沖入鼻翼中，那感覺特別美好。

初厲丢了一塊到自己嘴裏，跟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美味。

辛堯跑到初厲面前，高興之餘又有些可惜，“初厲哥哥，沒想到這個也這麽好吃，之前部落裏都扔掉了，要是也這樣炸給我們吃就好了。”

估計現在部落裏嘗過油渣的人都這樣想，初厲安慰道，“沒事，現在吃也不遲，沒耽誤事，是不是？”

“這倒也是。”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辛堯被初厲安慰一番後，又開心起來了。

初厲悄悄跟辛堯道，“第二輪的油渣要好了，一會兒你跑快點兒，多抓點兒。”

一種有小秘密的感覺出來了，辛堯更是把剛才的可惜抛到了九霄雲外，“好。”

敖戰站在人群前面，視線一直落在初厲身上，他感覺初厲好耀眼，就像天上的太陽，能把所有人都照亮。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油渣，然後丢進嘴裏，香。

一共熬了四輪，前面大家随便吃了，後面兩輪，都紛紛拿回山洞，讓家裏人也嘗了嘗。

最後油渣全部被部落裏的人分食了，一點兒沒浪費。

大家砸了咂嘴，感覺意猶未盡。

初厲數了數，一共熬了十五盆油，每盆大概二十斤，放在石頭上，蓋上大葉子，明天就會凝結成白色的固體油脂了。

“好了，大家把篝火滅了，回去睡覺了吧，沒吃夠的，咱們下次又吃。”

“好。”

大家紛紛散去，初厲把東西收拾好，卻沒有往自己山洞走，而是往部落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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