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油炸酥肉

在初厲的帶領下，幹到太陽落山，差不多有一畝地被清理了出來。

初厲橫掃了一眼，很滿意，拍了拍手上的泥，“走，我們回部落去了。”

“好。”孩子們也一直在幹活兒，非常賣力。

回去的路上，辛堯突發奇想道，“初厲哥哥，你教我們唱歌吧？”

初厲當即答應，“可以，我先想想教你們唱什麽。”一會兒後，“我教你們唱《蝸牛與黃鹂鳥》，這首兒童歌是我最喜歡的。”

“蝸牛與黃鹂鳥？”辛堯重複了一下，然後笑道，“聽名字好可愛。”

初厲點頭，“我先唱一遍給你們聽。”

“好。”

初厲的嗓音十分好聽，聲線流暢如山間流淌的泉水，“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着那重重的殼呀……”

孩子們聽着聽着就入迷了，在初厲唱完後，很熱烈地鼓起了掌，“好好聽。”

初厲鼓勵道，“來，一句一句跟我學，等你們學會了，也會唱得很好聽。”

“好。”

于是在回部落的路上，落下了一路的優美歌唱聲，讓人陶醉。

敖戰站在部落栅欄門口，看着緩緩走近的人，眼裏帶着一絲迷醉，“初厲。”

初厲朝敖戰看過去，“你怎麽站在這裏？”不會是特意在這裏等他的吧？

敖戰感覺初厲好像并不是很想看到他，深邃的眸底快速略過一絲失落，一閃而逝，沒人注意到。

“我本來打算去找你，但走到這裏的時候，看到你回來了，就站在這裏等你了。”

初厲略感尴尬，“敖戰，你不用對我特殊照顧，你以前怎麽生活的，現在就怎麽生活，不用因為我而改變。”

敖戰沉默了一下說道，“好。”聲音跟平時一樣，但很明顯有點兒勉強。

初厲點點頭，“我先回去了，孩子們跟我幹了半天的活兒，都餓了，回去給他們做飯吃。”

“嗯。”

敖戰看着初厲瘦瘦高高的背影，五指不自覺地抓緊，心裏有些難過，初厲是真的很排斥他。

快走到山洞門口的時候，辛堯突然問道，“初厲哥哥，你不喜歡我大哥嗎？”

初厲腳步一頓，掃了他一眼，“當然沒有，你大哥很好，只是……，你還太小了，不懂。”

辛堯嘆了一口氣，“我就是覺得大哥好像很不開心了。”

初厲拍拍辛堯的肩膀，“有些人的不開心靠別人是沒辦法排解的，只能靠自己。”

辛堯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太懂。”

“以後長大了就懂了。”

“好吧。”

初厲對很喜歡操心的辛堯感到好笑跟無奈，“做晚飯了。”

辛堯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了，“初厲哥哥，做什麽吃的？”

“炸酥肉。”

“炸酥肉？這個一聽就感覺很好吃。”

“當然。”

小亞獸人腳跟腳跟在初厲身後，“初厲哥哥，我要學。”

“可以。”

“初厲哥哥，要不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你沒有名字嗎？”

小亞獸人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信任，“你是大祭司，取的名字肯定更好聽。”

“真要我給你取名字？”

小亞獸人堅定地點點頭，“要。”

初厲想了想，“行吧，我想想，給你取個小名吧。”

小亞獸人期待地看着他。

初厲眼睛晃到即将落山的太陽，“要不小名叫小陽陽吧？”

小亞獸人試着念了兩聲，然後拍手道，“初厲哥哥，我喜歡這個名字，就叫小陽陽，好聽。”

初厲笑道，“行，那以後我就喊你小陽陽。”

“嗯。”

小陽陽瞧了瞧小廚角，“初厲哥哥，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啊？”

初厲把小陽陽當成了他的第一位學生，“炸酥肉。”

小陽陽好奇，“新的菜嗎？”

“嗯，要學嗎？”

小陽陽童音脆生生的，“當然要。”

“行，那咱們開始準備。”

“好。”

“初厲哥哥，你說過第一步是想好吃什麽，第二步是準備食材，那炸酥肉要準備些什麽？”

初厲眼神帶着贊揚，說得這麽有條理，看來是把他的話記在心裏了，“準備肉，葛根，斑雞蛋，配料，鹽就行了，就像炸蘑菇一樣。”

小陽陽點頭，“哦。”

初厲去部落的地窖裏拿回來一塊獸肉，肉是上午那些部落給他送來的，看起來很像野豬肉，瘦肉占三分之二，肥肉占三分之一，非常合适的比例。

“肉切成小拇指厚度的肉塊，葛根用搗缽搗成泥，配料全部切成末，咱們先準備這三樣。”

“好。”

一大一小在那兒切菜，辛堯幫忙洗配料，一個孩子幫忙搗葛根泥，其他孩子在旁邊圍觀。

這一幕看起來十分和諧。

初厲取了兩個石盆過來，把切好的肉放裏邊兒。

切完後，兩個盆裏分別打入兩顆斑雞蛋，鹽，白白的葛根泥，蔥姜蒜末，花椒粉胡椒粉，攪拌均勻。

“初厲哥哥，這樣就可以了嗎？”

“還不行，攪拌好還需要再腌制一會兒，等肉入味，之後再下油鍋。”

“我知道啦。”

“嗯。”

辛堯跑去小土竈面前，舉手，“我來燒火。”

初厲笑了笑，這燒火小将的位置坐穩了，“一會兒兩個一起燒，一起炸。”

“好。”

洗鍋，熱鍋，放油，初厲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油了，多多得放。

等油化開，燒熱。

初厲把手伸到油面上方拭了拭溫度，“這個時候，油面開始冒青煙，可以下肉去炸了。”

說完就用筷子把肉慢慢夾到油裏。

油立刻熱烈地沸騰起來，翻滾中帶出肉香和配料的香氣，聞着十分開胃。

大家的眼神直直的，一動不動地看着飄到油面上的酥肉。

酥肉在油泡裏翻滾，此時酥油表面還是白色的，但已經成型。

“等酥肉的表面炸成金黃色，敲擊的時候感覺到酥脆，就可以起鍋了。”

小陽陽認認真真聽着，“初厲哥哥，我能來試試嗎？”

初厲沒答應，“等你再大一些再試，這個油溫很高，要是油濺到你手上，會起泡的。”

小陽陽想了想，打消了嘗試的想法，“嗯，那我聽初厲哥哥的話，以後再試。”

“嗯。”

初厲用竹漏勺把炸好的酥肉撈起來，“晾涼些就可以吃了。”

大家的視線又轉移到了盆裏，帶着強烈的渴望，而且已經忍不住咽口水了。

辛堯眼巴巴地看着，“初厲哥哥，這個聞起來就感覺好好吃啊。”

酥肉就是這樣，油炸的焦香滲入了肉裏，外焦裏嫩，喜歡吃肉的人估計沒有不喜歡吃酥肉的。

“那就快吃吧。”

“嗯。”

孩子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一邊唿唿吹涼，一邊塞嘴裏，看起來感覺餓壞了。

“慢點兒吃，別燙到了。”

孩子們很聽話地慢了下來，也是真的燙，畢竟剛出鍋。

初厲過了一會兒，也嘗了一塊小的，香滑爽口，外脆內軟，咀嚼的時候還是冒汁，天然的味道算是畫龍點睛，好吃。

酥肉炸了滿滿四盆，全被吃完了。

辛堯吃完後，舔了舔油油的手指，“太好吃了，比烤肉好吃多了。”

小陽陽心裏暗暗下定決定，一定跟初厲哥哥好好學做菜，他以後也要做出這麽好吃的東西。

初厲笑道，“吃飽了沒？”

“吃飽了，不過要是還有，我還能吃。”

“那下次咱們又炸。”

“好。”

“好了，要是大家都吃飽了的話就各自回家吧，初厲哥哥收拾一下，想休息了。”

孩子們都站了起來，“初厲哥哥，那我們回去了。”

“好，看着路，慢慢走，別摔了。”

“嗯。”

孩子們一走，山洞就清淨了下來。

初厲慢慢把山洞收拾了，把小廚角恢複了原狀。

看着整潔如新的山洞，初厲自動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他這算不算強迫症加潔癖？

反正不收拾幹淨，他渾身不舒服，幹什麽都想着這個。

熱水洗澡，準備上床休息。

今天幹了太多的農活兒，身體好疲累。

還好小時候吃了很多苦，把意志和毅力鍛煉出來了，不然要幹這些，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适應。

……

辛堯喜滋滋地回到山洞，“阿父，阿爹，大哥，你們還在吃飯呢？”

三人都看了他一眼，這孩子貌似最近挺少在家裏吃飯，整天跟在初厲身後轉，成了趕都趕不走的小尾巴。

辛堯阿爹拿了一個果子給他，“你別老是去大祭司那裏吃飯，會給大祭司添麻煩。”

“是這樣的，我們幫初厲哥哥幹活，初厲哥哥感謝我們，就讓我們去他那裏吃飯了。”

敖戰一言不發，三兩下把烤肉塞嘴裏，吃了回自己山洞去了。

辛堯反常地追了出來，“大哥，等等我。”

敖戰駐足回頭看他，“有事嗎？”

辛堯擡頭望着他，“我們說說話？”

敖戰不置可否，轉身繼續走。

辛堯趕忙跟上，“大哥，是不是初厲哥哥對你太冷淡，你不高興了？”

敖戰頓了頓足，“你看出來了？”

“嗯，大哥，我幫你問了初厲哥哥，我問他是不是不喜歡你，但是初厲哥哥說，他沒有不喜歡你，還說我不懂。”

敖戰覺得自己老弟的嘴真是直得沒邊了，“你這麽直白地問他？”

辛堯很無辜地點點頭，“對啊。”

敖戰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麽了，“你快回去，我想休息了。”

“好吧。”辛堯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後停下來，“大哥，明天初厲哥哥要帶大家去采集果子，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別錯過了。”

“我知道了。”

“嗯。”

敖戰扭頭看了看初厲山洞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勾，回山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