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心生退意

“嘔……”

“咳……”

兩人被那人打得措手不及，那人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強的多，兩人聯手完全不是這人的對手。先前還曾懷疑這人遲遲不動手是因為對他們有所顧忌，憑此籌碼可進行談判。如今看來，倒是他們失策了，從一開始，就已注定失敗。

‘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高手？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別弄髒了這裏。”晏寒皺眉臉上顯而易見的嫌棄，髒了還得他來清理。

那被震飛在地的兩人，彼此呆愣着互相瞪眼，待反應過來時，硬是把快要吐出來的鮮血給吞了下去，“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誰來告訴他們。這貨真的是剛剛一招就把他們震飛的絕世強者。

兩人被殘酷不忍直視的現實給驚呆了，他們居然敗在這樣的人的手裏，簡直就是恥傉。

晏寒實在是對眼下的兩人不耐煩了，這兩人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的時間。

“還不快滾，勿擾到我家主上，下次記得，不是誰都可以招惹的。”晏寒冷冷的看着還在發呆的兩人。

兩人來不及再多思考晏寒話中的意味，相互攙扶着退出了食味樓，因為他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氣。

第一次察覺到那股寒氣之後，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手無縛雞之力重傷模樣。

再一次，他們很有理由相信，若是他們再不走，那人完全不會介意永遠将他們留在那裏。

夜色中，晏寒看着退出食味樓的兩人，目光幽深。

“只希望那兩人識相的不要再來了，也不辜負我一番告誡。”晏寒皺眉，他果然還是不喜歡麻煩，尤其是這種耗時間，而又完全入不了主上法眼的小麻煩。

看了眼幹淨無痕的地面，晏寒露出滿意之色，那兩人總算還是有些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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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寒遙望着天字一號房的方向，一臉的敬畏與崇拜。

這麽多年了，從名不見經傳的一員，在衆多耀眼的天之驕子中脫穎而出，從而有幸入了主上的法眼，成為無數人嫉妒的存在。

他和晏燕始終很小心翼翼的行事，在主上的面前，他跟晏燕絲毫也不敢放松，無時不刻的以十二分的謹慎對待。

因為，主上的手下能人異士衆多，比他們能力更加出色的人不是沒有，而他們站在這無數精英觊觎的位置，稍不留神，就有被替換下來的可能。

主上不喜他們的性格，木讷如他和晏燕也注意到了，不過這有什麽關系，只要他們身上一直保留着主上難以舍棄的東西，他們就可以一直随侍在主上的左右，這，就足夠了。

想到主上的那個命令，晏寒的眼裏閃耀着燦爛的光芒。

……

“護一護二……？”邪無塵狐疑的看着地下那身受重傷卻還堅持跪禮的兩人。

“閣主……”

“閣主……”

“嘔……”

堅持了這麽久，神經稍稍放松下來時，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味彌漫在兩人的口腔之中，兩人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淤血。

看着跪在地上，身受重傷的兩人，邪無塵面色平淡無痕，根本就無人可琢磨他此時的心思。

護一和護二的實力他還是知道的，在偌大的邪君閣，這兩人也是鮮有敵手，這也是這兩人能成為他最為信任的心腹的原因之一。作為一名出色的手下，不光要有足夠忠心，更要有過硬的實力。

事情的經過，邪無塵大概能猜透，這一次是護一和護二自作主張去招惹人家，如今受此重傷，也是怨不得人。如果是那人，能把護一和護二傷成這樣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到那人，邪無塵傷口未愈的手，五指緊握成結實的拳頭。他再次感覺到潛伏在他血液中的好戰分子，在蠢蠢欲動。

“退下吧。”邪無塵雙眼微阖，與那人暢快淋漓的大戰一場的事情不宜操之過急，至少得等到他的傷口愈合，再次見面時，他要以他最好的狀況對戰那人。這也是他身為強者，對同樣身為強者的那人的尊重。

“閣主…”兩人仍舊頑固的跪倒在地上，這次他們并沒有唯邪無塵的命令是從。此事重大，兩人也不敢再有所松懈。

因為，這次，就連閣主也可能對那樣的存在無可奈何。

“說吧。”邪無塵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兩人的固執和他們的能力成正比，雖然他已經對所謂的事情經過胸有成竹，無心再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但是今日若是他不允許護一和護二把憋在心底的話講出來，他也別想安生了，對于有能力又有忠心的下屬，邪無塵一向特別的有耐心。

“那人僅一招……”

倆人斷斷續續的說完事情的經過，至今兩人還心有餘悸，那樣強大的人居然還只是那個人的下屬，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到底是誰？”邪無塵唰的一下突然睜開微阖的丹鳳眸子。雖然他已經把那人想得無比強大，如今護一和護二這樣一說。

那人恐怕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要強大得多，強大到他也不敢再想下去。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那樣厲害的人物？邪無塵心中驚疑。

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嫩頭青少年，多年混跡于江湖深處的旋窩之中，他已經認清一個極為殘酷的現實。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強者為王，弱者臣服。亦或是你死我活，強者生，弱者死。

他怎麽可以就這樣死了，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他還沒有把那人抓回來，狠狠的折磨他。邪無塵越想越不甘心，再次重新想起先前的念頭竟然有隐隐退卻的想法。

若是先前他還能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己，對上那人他至少有三分的把握，此時卻是連一分也沒有了。

邪無塵緩緩擡起傷口未愈的手，白日裏的一幕再次浮現。這時再細細體會，他才意識到那人的恐怖，自始自終，那些所謂再次一戰的妄想，只是他夜郎自大下催生的一廂情願。

有些事情不光是憑借着一腔的熱血就足夠了的，人在江湖，步步驚心，稍不留神，便将命喪黃泉。邪無塵感覺他血管中不安分的沸騰着的好戰分子突然被一盆冰到極致的冷水沖散，他渾身冒着一股涼意。

“閣主…會不會有什麽麻煩，若是那位計較…？”

“不會。”那人既然放過了護一和護二，就不會再計較那麽多。恐怕那人的下屬從來就沒将護一和護二放在眼中，這麽說來，那人恐怕也是從未将我邪無塵放在心上。

邪無塵苦笑，橫行江湖多年。何時曾料想，他也會有今日？被人忽視得如此徹底。

這江湖果然水深，随時都可能有潛伏着的巨龍出現，來嘲笑那一群自以為武功蓋世的小醜。

“退下吧。”邪無塵阖上雙眸，這次，他是真的累了，一腔熱血在一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何時他也成了那自以為是的小醜？

自視甚高多年，如今也是該醒悟的時候了。

……

……

第二天，天已經大亮，就連一向霸道的食味樓也已經破天荒的一大早就開張了。人們紛紛驚異于不到日上三竿不開張的食味樓今日是抽了什麽風，“居然一大早就開張了？”

只有少數幾人隐隐猜到幾分事實的真相，可那些人途經食味樓的時候，腳步唰得一下，突然變得飛快，顯然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是新來了勤快的夥計嗎？”

“不對啊，還是那個小二。”

“這真的是那個一向趾高氣揚的店小二嗎？”

“誰知道呢，要我是這家的老板，早就炒了那小二。”那人一臉不忿，顯然也是曾受過小二氣的大軍中的一員。

“今日那小二笑得如此和善？事出反常必有妖，快走…快走。”那人催促着同行的人出了食味樓，仿佛後面真的有什麽恐怖的怪物在追趕。

小二在櫃臺那裏，面上和善，心底咬牙切齒。那群人居然敢如此的說小二我，居然敢當着我的面這樣講，還要不要來食味樓了？

小二很憂愁，難得他為了在樓主大人面前好好表現，特意起早了一次。可現在生意好像不妙啊，小二打量着空空如也的食味樓，打了個哈欠。

咳，除卻食味樓的這群奇葩，萬城的人還是挺勤快的。

遵循着早睡早起節約資源的原則，萬城的百姓早早就起了，一大早，街上就已經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現在，萬城應該已經沒有了還在睡在床上磋渎生命的懶豬了吧。。。

只除了……？

……

隐藏在暗處的晏寒和晏燕實在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什麽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晏寒和晏燕有時會忍不住的大膽猜測他們睿智英俊，神勇無敵，如此強大的主上怎麽會找了那麽個徒有其表，實無內涵的未來樓主夫人？

除卻長相，恐怕從萬城的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人都要比他們未來的主母大人要強的多。當然這話他們也只敢在心頭想想，在樓主大人面前？哼哼…除非兩人真的是活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晏寒的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