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節

皮膚,引來一聲抱怨。

“阿享,你的手太涼了。”

張享冷笑:“嫌涼你自己拉。”

晏懷章識趣地閉嘴,世界安靜了。

穿好裙子,晏懷章随便洗了把臉,道:“化妝得找劇組唯一的一位造型師,我們去片場再弄,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說着,他拿起一件軍大衣披在身上,哆哆嗦嗦地走出相對來說比較溫暖的臨時宿舍。

路上,他豔羨地對張享說:“真想穿褲子啊。”

張享心說,你不是穿內褲了嗎?這話他沒敢宣之于口。

“那些冬天穿裙子的女生是壯士,我只想腿上都貼滿暖寶寶。”還好片場很近,晏懷章沒唠叨幾句,就被謝曉峰看到,拉去化妝。

謝曉峰看到張享,略微驚訝,道:“是張享?”

張享與他握握手:“是,久仰謝導大名。”

謝曉峰憨厚一笑:“哪裏哪裏,我看過你的《舊年》,拍得真不錯!”

說來慚愧,張享好歹也拍過幾部戲了,主角配角都演過,能拿得出手的還是這部男N號戲份的《舊年》。

“可惜你拍的電視劇很難看。”謝曉峰一本正經地評價,絲毫不在意張享在場。

張享有自知之明,也不生氣,因為謝曉峰說的是他無可辯駁的事實。

“我不是演員出身,半路出家,能拍《舊年》都是栾導的指導。”他實事求是地說。

謝曉峰道:“沒錯,不過你拍戲還有點意思,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能邀請你嗎?”

“其實我覺得……我可能不會演戲。”張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謝曉峰點點頭:“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過也不要這麽貶低自己,沒有不會的,只有不适合你的。”

張享有點無語,謝曉峰這個人,意外耿直地可愛啊。

他們互換了聯系方式後,晏懷章也畫好了妝,頭上一頂長卷發,腳踩高跟鞋搖曳生姿地扭過來。

他似乎已經開始進入狀态,一舉一動都帶着女性的陰柔,可目光卻是性格暴戾的一面。

“馬上開始。”謝曉峰高喊一聲,示意張享一邊找個地方呆着。

晏懷章修長的手指在唇上點了下,走上前按到張享唇上,那火熱的手指在唇上輕輕觸碰,唇膏的香味讓張享頭腦發昏。

“等我。”晏懷章的聲音也變成了詭谲的細語,長裙從張享身側翩然飄過。

一場好戲,要開場了。

妻子再也不能容忍丈夫的異裝癖和暴力行為,反抗時被晏懷章失手掐死。

情節很簡單,張享沒有看過劇本,但很輕易地便猜到了前因後果。

他關注的并非情節,而是晏懷章的表演。從站在鏡子前自戀的沾沾自喜,到與妻子争吵的暴怒,殺死妻子時的猙獰,殺完人後的後怕,乃至冷靜處理,絲絲入扣。

劇情前後不超過十分鐘,謝曉峰親自執鏡,他的鏡頭語言非常直白,幾乎是連貫下來沒有切換鏡頭,晏懷章反複拍攝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氣呵成。

拍攝的時候并非完全順利,有幾次因為燈光或道具的緣故NG,晏懷章仍是堅持演完全部劇情才停下來。

今天氣溫最高不過五度,晏懷章的頭上卻冒了汗。一次又一次,他的額頭和脖子上青筋完全爆出,雙手因為太過興奮而微微發抖,眼神裏帶着不正常的亢奮。

“你這個變态!神經病!”顧菲抱頭尖叫。

受到刺激的晏懷章目光一橫,原有的理智完全消失。

“你再說一遍。”

“神經病!”顧菲歇底斯裏地吼道,話音才落,她的喉嚨便被晏懷章掐住了。

“哈哈,我變态?哈哈哈哈。”他十指用力,仿佛能聽到骨節咯吱作響的聲音。

饒是已經看過幾遍,看到這一幕時,張享的心還是吊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晏懷章的手一個不聽話就掐死了顧菲。為了追求真實的效果,他和顧菲都來真的,幾場下來,顧菲的脖子上都有了青指印,晏懷章的手腕手背上全是顧菲的指甲抓撓的血痕。

張享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拍戲不要命的人。是有人為了拍戲不用替身,真刀實槍地甘冒生命危險,但那是打戲。有些扇巴掌打人的戲有時候也是來真的,可打起來也有講究和技巧,看起來重,打起來不疼,最起碼不會傷到臉。可晏懷章和顧菲像瘋了一樣,彼此厮打起來沒有手下留情,看得張享不由地閉上了眼。

好疼。

沒多久,怒罵的聲音完全消失,顧菲不再掙紮。晏懷章呆呆地松開了手,他的妻子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癱軟在地,雙手還不甘地向前伸着。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發現顧菲還有呼吸,觸電一般地縮回手,呆滞在原地。

他原來真的下得去狠手,晏懷章像發現了什麽新事物,仔仔細細觀察着自己的雙手。明顯是男性化的手指上染着紅豔的指甲油,就像沾了人血。

他輕輕舔了下指頭,仿佛是在品嘗嗜血的味道,臉上神情由驚慌變為了一種微妙的享受,

可在此時,顧菲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晏懷章發現她在慢慢蘇醒。

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于是,他面帶微笑,用那雙染了紅色指甲油的雙手,再次扣上了妻子的脖子,一點一點施加力度,奪去了她的生命。

妻子渾身小幅抽搐了幾次後,終于成了一具無知無覺的屍體,晏懷章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絲輕松愉悅,他站起身,輕盈地轉了個圈兒,黑色長裙像一朵黑色的大麗花無聲無息地綻開了。

他跨過妻子的屍體,徑自走向她的衣櫃,打開後挑選了一件碎花的布拉吉,在穿衣鏡前比量,然後又把妻子的化妝盒和首飾盒都拿出來,抱在懷裏。

他就這樣,擁有了戰利品,像一個戰勝者,高高在上,冷漠地俯視着戰敗死去的妻子。

“過。”謝曉峰在監視器後反複看了幾遍,終于松口喊了過。

聽到這個字,晏懷章渾身脫力,撲通一聲往後仰倒。

“晏哥!”密切關注晏懷章的小助理換忙跑上去,其他人發現不對頭,也趕忙圍過去。

晏懷章雙目緊閉,牙關咯吱作響,額頭上滿是冷汗。小助理急了,死命搖他:“晏哥你醒醒!”

張享擠進人群,一看晏懷章的樣子,也是心裏一慌。他心裏明白,晏懷章這一次肯定不是在演。之前在電視臺做節目時,學到過一些急救的法子,心道死馬當活馬醫了,狠了狠心,用力掐他的人中。等他人中都被掐出一道血痕,晏懷章的雙眼才眨了一眨。張享趕忙道:“謝導,劇組有車嗎?快些送醫院。”

“有有!”謝曉峰叫上場記,和張享把晏懷章擡上車,直奔醫院。

車子不大,晏懷章躺不開,路還颠簸,張享便直接讓他躺在自己大腿上,緊緊抱住晏懷章免得路況不好磕碰到他。

“車座下有礦泉水。”謝曉峰從後視鏡看一眼,張享擰開水瓶,可晏懷章牙關緊咬,一口水也喝不下,他只得用毛巾沾了水慢慢滋潤他幹裂的嘴唇。

“謝導,麻煩您再快點成嗎?”冷汗從晏懷章額頭上涔涔落下,饒是車廂裏暖氣充足,他身上都是冷的。

謝曉峰沒吭聲,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最近的醫院。張享這才想起他應該先聯系吳省,忙給他打電話。

吳省接了後,帶着笑意:“嗯?現在是不是跟老晏在一起?”口氣活生生是拉皮條成功的媽媽桑。

“對……”

“那要哥助攻嗎?”吳省心情十分愉悅,他的計劃實施順利,目前輿論已經不再緊盯晏懷章的同性緋聞,而是盯着他的新電影。

“這就不用了,我和他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他病了。”張享道。

“什麽?病了?”吳省搭在辦公桌上的腿立馬放回地上找鞋子,忙不疊地夾着電話拿外套,“在哪裏,什麽時間?預計車程多少?”

張享如數答了,吳省已經沖出辦公室,急促道:“等下醫院門口會有記者,你自己心裏有數。”

“……啊?”張享還想問一句,吳省早已挂了電話。

張享一陣頭大,為什麽會有記者啊,這事得先跟謝曉峰知會一聲,謝曉峰聽了嘴角一抽,他嘴拙,從來不會應付記者。

“靠你了。”

“……”張享心道,吳省又要耍什麽花招。

吳省一直到晏懷章要去醫院的消息,一把小算盤打得噼啪響,身為一位合格的經紀人,他立刻開始了利益最大化行動,命人聯系了多家媒體去醫院門口采訪。

不是嫌晏懷章不出面嗎?那就放出來溜溜。

半小時後,謝曉峰的破越野車終于趕到了醫院,門口幾十個扛着攝像機話筒的男男女女被保安攔在大門外。

張享立刻聯系了急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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