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29、登門的無賴
高琴琴的事情雖然算是解決了,但是餘波還在,受此事影響,董事長今天一早便找了所有的高層開會,針對這件事情,批評且警告。
各部門經理回去,将此番話只增不減地通告了下屬:“範氏絕對不可以出現第二個高琴琴。”
雖然韋少不要求賠償,但是高琴琴現今的慘狀實在難言,醫藥費上公司也不忍讓她自己支付,範默提議先幫她支付一半,範長延同意了。
高琴琴在醫院的狀況怎樣,我不知道。
但是酒店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的損失卻是不可估量的。
很多攜有女友或者妻子、小孩的客人,從昨天下午開始便不斷地退房。
問其原因,有夫人道:“你們這裏的服務員都是狐貍精!誰還敢讓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住在這裏啊!而且,這裏都出了人命了,小孩在這裏不知會不會受影響,我們當然不會傻傻地當做沒事的樣子,繼續心安理得地住在這裏!我們不走,還留在這裏等着家破人亡嗎!”這解釋,應該算是最經典最詳盡的一份了。
蕾蕾早上轉述給我聽的時候,動作加表情,演繹地淋漓盡致,還不忘抱怨道:“什麽叫做你們這裏的服務員都是狐貍精啊!我看她是準備一個杆子打死一船子的人……”
我笑着打斷她,“然後怎麽解決?”
“只能不斷地賠不是啊,能留的,都努力地挽留,但是成效不大。昨天可忙翻了前廳和客房部的人了,後來幹脆連銷售部也派人出來跟客人溝通,一個字,亂。兩個字,悲慘。三個字,不忍睹。四個字,太坑爹了!”
我想象了一下畫面,确實是“範氏”有史以來最“驚悚”的一次了。
早上忙到一半,顏顏便打電話給我,說大廳有幾位日本客戶要求退房,讓我幫忙溝通。
我挂斷電話後便下去了,是幾天前準備來這觀光的年輕法國男子。
我委婉地問了他們想退房的原因。
他們說因為有急事,臨時改了時間,正急着去機場。
我讓前臺同事幫他們辦完手續,然後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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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看着我,低聲說道:“真是一事接着一事!”
我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問:“還搞得定嗎?”
“搞得定是搞得定,但是這次客戶的流失量,怕又足矣讓我做長長的三千字的報告了!”
我同情她,“要不要去我辦公室?本小姐親自泡綠茶犒賞你。”
“走啊,還等什麽!”
我們肩并着肩剛朝電梯走了幾步,身後便有個清涼的聲音傳來:“你好,請問客房部的經理在嗎?”
是很流利的法語,但是我卻還是聞聲知其人了。
因為那聲音,太過于刻骨銘心。
我驀然地停下了腳步,沒有立刻轉身,只是看着遠處的金色的電梯門,光亮可鑒的金屬門上,倒映出身後的一切,我分明看見,前臺站着一位身子挺拔的男子,黑色的長褲,白色的襯衫,依然熟悉的身影。
顏顏走開幾步,發現我還沒有跟上來,轉身問我,“不是要走嗎?我待會就怕沒時間了。”
我看着她,點了點頭,立刻朝前走去。
心裏疑惑:顧修意怎麽來這裏?
“呃?那個,你等等……”前臺小姐很遲鈍地叫住了顏顏,然後目光所及到我,又是一臉驚喜,“季翻譯!”
說完,又不可思議地看了又看前面俊逸的男子,眼中的驚豔難掩。
顏顏聞言,轉身看向了前臺。
然後,目瞪口呆地看完了他,又看向了我。
我接收到她眼中的深意,搖頭表明立場——我真的不知道他來。
顏顏眼眸中給了我一記狠狠地警告,然後說:“你先上去,我來處理。”
我點頭,正準備擡足。
身後又傳來了流利的法語,“怎麽,範氏酒店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
前臺小姐見到這樣正宗的美男子,原以為絕對是“國産”的,在他又一次冒出法語後,徹底地,額角黑線了——中國是不是沒有帥哥了啊!
李若顏原本煞起的火焰,剎那間消殒了。
她惡狠狠地看了嘴角帶着淡淡笑意的某人一眼,然後鎮定自若地朝我點頭,繼而步步端莊威嚴地走向了顧修意,标準地半彎身敬了個禮後,用英語回道:“Can I help you,Sir"
顧修意根本不買她的帳,繼續用法語回答。
雖然他看起來是在回應李若顏,但是我知道那些話其實都是對我講的。
——“季翻譯,你的職業水準就這樣嗎?李若顏就算多麽想幫你,但只要我一挑剔,再投訴下,相信她到時候會很忙吧。”
他表面看起來很是無害,甚至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貴族的優雅。
但說出口的話,卻那麽地讓人不愉快。
所以麻煩不要被他蒙蔽了,那只是表象,很表象的表象。
我給了他一記深深鄙視的眼神,他聳了聳肩,攤開雙手,看起來像是對顏顏的對話表示無法理解,但我卻感覺他純粹是在炫耀他贏了。
我走近顏顏身邊,擠出官方的笑容,就算這會兒多麽渴望避他如蛇蠍,可還是得做的滴水不漏,畢竟,在場那麽多上雙眼睛在看着。
我故意用日語回道:“你來幹什麽?”
沒想到他也用日語:“不知道是早上的某位小姐說就算我沒地方住,也不要擋了她的路,這不,我翻轉了半個青城,就這裏覺得還湊合得過去。”
湊合你個頭!
“顧修意,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要鬧!”
“既然是你工作的地方,那麽請教下,貴公司是幹什麽的?”他順着話接,完全不在意我的反應。
我忍了忍,不想跟他耍嘴皮子了,閉嘴!
見我們兩個人飛揚跋扈地對峙着,其實也不能說是飛揚跋扈,因為一直都只是我一個人看起來非常地不淡定而已!
而某人的完美形象仍然維持地完美無缺。
前臺的小姐見我們是在用日語對話的,以為顧修意真的不懂中文,便按耐不住八卦地問:“李經理,這位季翻譯認識?長得好帥!”
“你哪裏……”顏顏話說到一半驟然扼斷,然後眼神犀利地看了她一眼:“注意你的工作,收起你的好奇心。”
前臺小姐被她這麽一說,也識趣地不追問了。
我環視了下四周,來來往往停足看向這邊的工作人員和客人都很多。
我決定在群衆那好奇打量的強烈目光下投降,繼續用日語問:“你需要哪種類型的房間?”問完才覺得多此一舉了,這種人,直接給個豪華的總統套房就好了!
等都不等他回答,就跟前臺登記入住手續的工作人員說:“給他一個豪華的總統套房。”
小姐的目光又在他的身上亮了亮,然後才反應過來,低頭在電腦上輸入數據,說:“好的,請稍等。”
顏顏眼角看了他,低聲問我:“他怎麽來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側過身子,在她耳畔咬牙切齒:“我怎麽知道!”
本想着等他辦完了入住手續我就可以離開了,結果,該他刷卡的時候,他彬彬有禮地說:“可以等下由我的助理過來付賬嗎?”
小姐的神色有些呆滞,求解般看向我:“季翻譯,他說什麽?”
我無奈地如實翻譯。
前臺有些為難,目光就着他的衣着打量了幾圈,轉而讓李若顏拿主意。
顏顏雙手抱着,環于胸前,笑得有些陰森:“既然這位客人這麽賞臉,怎麽可以讓他敗興而歸呢?”
剛說完,又接着道:“雪淩,不用幫他翻譯,這話,是個人都聽得懂。”
顏顏特意強調了“是個人都聽得懂。”
我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的。
扯了扯顏顏的衣角,提醒她注意點,雖然她不喜歡顧修意,但是大廳那麽多人看着,形象還有服務态度還是需要顧及的。
她被我一扯,也想到了什麽似的,收斂了神色,說:“我讓小童帶您過去。”
顧修意用日語說話,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提醒了她一個事實,他和其他人有着——語言不通的障礙。
顏顏目不斜視地瞪了他一眼,他仍舊笑得雲淡風輕,惹得周遭的女性同胞倒抽了口冷氣。
我對着顏顏笑了笑,然後恢複本色,朝着他半俯身,左手放于身前,右手朝前伸出“請”的動作,然後說了句日語。
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跟我走向了電梯。
其實當時他說的內容是——季雪淩,你就這樣走了?不管李若顏了?
我回複他的則是帶着咬牙意味、簡簡單單的兩字——無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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