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49、遲早的事情

“季雪淩，這是你離開我到青城的第三十五天，我又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青城。我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似乎，你對我來說，就是一種魔障。你讓我失控，你讓我無法自拔地天天在苦苦思念着，飽受着煎熬。可笑的是，這樣的局面，卻是我的選擇所造成的。我跟着你走過人煙熙攘的大街，我見你悄無聲息地融入人海……我見你落寞地站立在十字路口……那樣單薄而又孤獨的背影，季雪淩，你沒有看見在你的身後，還有我嗎？而你也一定不會知道，在目擊到你過馬路的魂不守舍，險些被汽車撞上時，我得忍下多麽強烈的沖動，才能讓自己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季雪淩，今天下課後，你在婚紗店的櫥窗前發呆了很久，是不是，你又想起了那場婚禮……而我，在你的回憶裏，是不是只有憎恨呢？你恨我嗎？應該恨吧……恨我也是好的，季雪淩，我寧願你恨着我，也不想你忘了我。”

我将沉重的筆記本合上，心卻像墜落進無底洞，不斷地往下沉，往下沉，沉悶到我想開口說些什麽都沒有力氣。

顧修意，我該說對不起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愛我……

他站在我身側，随意地接過我手中的沉甸日記，然後将手放在我發頂，“其實後來還不算太痛苦……”

我擡眸看他，還不算太痛苦？

“什麽意思？”

他微笑，“因為我經常到青城來，想你的時候……或者，特別想你的時候……”

我心一酸，眼眶忽然紅了，“你是存心讓我難過嗎？顧修意，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加，更加……”更加地痛苦！

他将我抱住，“我重來都沒有打算讓你難過，可是後來……淩淩，是我……”

“顧修意，”我急急打斷他的話，我不希望聽到他有關道歉的話語，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而是命運欠了我們未來。

這麽多年的兜兜轉轉，這麽多年的煎熬思念，原來，并非我一廂情願。

“顧修意，我最開心的不是聽到你說對不起，而是你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有無數個美麗的明天将過往填圓滿！是吧？我們可以吧？”

顧修意沒有回答，他靜靜地凝思了許久後，将話題帶開了，“好好睡吧，明天早上一起去個地方。”

我靜默了會，點頭。

隔天一早，金色的暖陽在玻璃窗上灑下了盈盈光亮，我起身下樓，卻沒有發現顧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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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往外走時，卻發現了房門虛掩着的書房裏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她在一起？”那甜美而又嚴肅的聲音，那咬字清晰又圓潤的發音，我立即知道了裏面的人是誰了。

是啊，我怎麽忘記了她也來青城了！

顧修意沒有立即作答，而是寂靜片刻後，他的聲音才不鹹不淡地響起，“我和她遲早要在一起。”

“遲早？遲早！這個時候就是遲早嗎？意，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讓我情何以堪？”韋靈娓的聲音急切，“我知道你喜歡她，我甚至可以包容你喜歡她的這個事實，但是……”

“現在不需要了。”他說道。

“嗯？”

“我和她在一起，不需要得到你的包容和首肯，娓娓，我以前那樣待你，只是因為你姓韋。”他的嗓音帶着天然地磁性和清淡，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語，衍生出的色彩卻是非凡的冷淡無情。

韋靈娓久久沒有了後話，直到房門打開，顧修意俊高的身影立在我跟前，而他身後的聲音帶着顫顫微微的不确定，“顧修意，你的意思是要抛棄我嗎？”

顧修意，你要抛棄韋靈娓，是嗎？

我眸光流轉，直視着眼前的他。

身材挺拔，俊臉上的黑色眉毛揚了揚，眉心微動，黑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緊緊鎖住我，我透過他幽深的瞳孔，看到了那個莫名緊張的自己。

顧修意，你要怎麽回答呢？

顧修意伸手，将我微冷的手心包住，摩娑着，嘴角的笑意淺淡，“我從來沒有想過擁有韋靈娓。”

這話，是對她，也是對我說吧。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說不出的悲喜交加。

韋靈娓側過身子，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我，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身子晃了晃，然後，左手撐着書桌桌面，嘲諷地笑道：“原來你們早在一起了，顧修意，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吧？”

他沒有理會，牽着我的手，徑直往樓上走去。

我看到書房裏那孤單的身影漸漸俯低，我看見半空中晶瑩的淚珠低落在了棕色的毛毯上，我看見了她的心碎。

如果，現在站在那裏的人是我，那麽我目及的，又會是他那堅決冷酷的背影吧。

那個，令人傷心欲絕的背影。

顧修意，你傷害了韋靈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