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63、真是瘋了啊
從宴會回來後,我的心情一直都那麽不好,準确地說,是浮躁。
顧修意看着我沒精打采的樣子,問我:“該不會是有了吧?”
那樣玩世不恭的模樣,讓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
不是有了身孕,我知道。
可是,卻和孩子有關系,從宴會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做夢了,夢到了凄慘絕倫的那天。
仿佛場面回放般地再現了婚禮當天的種種。
我夢見了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紗站在鏡子前,而陸維恩直誇我漂亮。
我夢見了吉時快到了時候,他們告訴我,還是沒有顧修意的身影,我當時站在鏡子前,一覽無遺地将自己臉上的擔憂和絕望都瞧了個遍,然後,冷起的笑弧不斷地僵硬。
我夢見了顧修意抱着韋靈娓,然後他将她護在懷裏,冷傲地對着我說:“季雪淩,我愛的是韋靈娓,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然後,我夢見了韋靈娓哭着揪着我的禮服,無力地向我哭訴沒有了顧修意,她該怎麽辦?
我夢見了一個小小的模糊的身影,遠遠地看着我,眼神卻是那麽地哀怨……
我猛地一驚,就看到了韋少,他罵了句:“都是你害的!”
接着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被扔出了窗口,我感覺不到承載力,身體不停地往下墜落,我想要抓住什麽,可是什麽也抓不住,最後,我看見了迎風飛舞的我的婚紗,薔薇般的血紅……
我猛然驚醒。
第二夜,我又重複了昨天的噩夢。
我不知道這是為何,但是,莫名其妙的夢境,讓我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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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告訴顧修意,就好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一條傷疤,我們都在極力地掩飾着自己很好,可是,從前的種種,回憶起來,那麽多的苦澀,不心亂,确是假的。
我看了很多心理書籍,我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我更應該保持着一份淡然的心态,過去了一切,已經過去了。
我和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應該過往,而絆住了我們未來的幸福,即使,這個未來看着是那麽遙遠。
可是,韋靈娓的到來,打破了這所有的平衡。
宴會的第三天,她來到了顧家。
而顧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在。
陸維恩和顧厚平去了S市,我也是回到越陽市才知道,原來韓君鑫的媽媽和陸維恩是姐妹,因為韓媽媽這幾天身體不好,所以顧父合顧母昨天就去了S市,而顧修意自然去了公司。
十多天前,顧修意帶我回顧家,我站在門口很是害怕,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麽看待我,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接受我。
顧修意好像看出了我的擔心,笑着擁着我,然後說道:“你放心,我爸媽對你是百分百的滿意。”
事實證明,顧伯父除了依舊嚴肅不多話外,顧伯母倒是熱情依舊。
我也漸漸地融入了顧家。
我想,顧修意應該是有和他們坦白過一切。
我很感謝顧修意,因為他總是可以輕易地看清我的擔憂,然後不漏聲色地将一切擺平。
我看到韋靈娓時,既覺得意外,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淺色的連衣短裙襯得她越發地嬌嫰潤白,也越發的清瘦憔悴。
我看着站在門口的她,沒有開口詢問來意。
因為我知道,我和她之間有聯系的,要麽是韋家,要麽是顧修意。
而顯然,那天的宴會,已經證明了,我和韋家沒有什麽關系。
“季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她扯開一個輕柔的笑容,看得人直覺就是凄美。
“請進。”她竟然那麽有禮,我也不該失了禮數。
顧家的大廳裏,我們兩人面對面坐着。
我忽然就想起了婚禮前,顧修意帶着她來過顧家,也是在這顧家的大廳,他們吻得難舍難分,情意綿綿。
可是,那時候,是做戲嗎?
顧修意不愛韋靈娓,可是,卻不拒絕親密接觸,不是嗎?
韋靈娓似乎也是想起了那一幕,言語間聽不出息喜怒:“難得這裏有我們共同的回憶啊。”
我淡笑不語。
“季雪淩,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恨你嗎?”她悠悠地問出口,我沒有立刻回答,彼此的沉默,讓這空間更顯詭異。
“因為顧修意。”真的只有這個原因。因為,你愛他,也因為,我愛他。
“如果沒有顧修意,我們也不會是朋友。現在想想,真是夠諷刺的,和他認識這麽多年,那次卻是第一次進入他居住生活的地方,那天,我明知道你站在那裏看着我們,我也是故意吻他的。一開始,他确實想拒絕,但是,我威脅了他,他沒有把我推開,可最後,還是推開了我,而且,起身時眼中的那抹厭惡是那麽地讓人心寒。”
“季雪淩,你有什麽資格得到這一切。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可是,他卻總是對我不理不睬。大學時同學們都在傳我們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他不澄清,只是想利用我幫他擋掉那些莺莺燕燕而已。我知道他的目的,可是,我卻沒有說破,就算是利用,我也甘心。只要,他的眼裏有我。”
“但是,你卻讓這一切都變了質。我從沒有見他那樣子看過一個女生。系裏大樓前,我看着他在樓下揚起的微笑時,有些震驚,我以為他是看到了我,可是,他看得人确是你。”
“愛一個人,真的是從眼神就可以直接看出的。我怕,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直到,司儀大賽那天,他來找我,理由很簡單,他要我幫忙斷了你的念想。我想問,為什麽?他只是冷冷地說,‘這不也是你的希望嗎?’這不也是你的希望嗎?顧修意,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多麽地可笑,原來,我在他心裏真的什麽也不是。他知道我的一切想法,可是,他卻什麽也不做。”
我聽着她的自言自語,沉默。
原來,會演戲的,不止他一個。
“季雪淩,你應該很得意吧,現在。但是,我想告訴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韋正民是什麽人?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有什麽得不到的?他可以為了隐瞞真相,而将自己的親生女兒害死,你說,他還會顧忌什麽?顧家,顧家,注定是身敗名裂的!”
她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我一怔,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
大學時的韋靈娓,大學時的我,大學的我們,都已經不再了。
是愛還是恨,改變了這一切?
我的心緊緊一滞,生我的人,最後被生她養她的人害死,只是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韋靈娓,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告訴你這些,你害怕嗎?你傷心難過嗎?季雪淩,我要将我這些年來,所受到的所有的苦都還給你!顧修意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哈哈!”說着說着,她竟然就大笑了起來。
我凝神看着她,心中不好的感覺不斷湧起。
“季雪淩,季雪淩,你不要帶走他好不好?我就剩他一個了,沒有他,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季雪淩,不對,表妹,表妹,你幫幫姐姐……”
我冷嗤一聲,“表妹?韋靈娓,別忘了,韋家的宴會前幾天才召開,韋家的外孫女是高琴琴,不是我!”
“不對!不對!是你!韋少跟我說,是你,但是,又不可以是你!對對對!不可以是你!爺爺也說,你不可以活着,對對對,對……你不可以活着……”我看着她自問自答地說着,神經兮兮地站了起來,然後,左顧右看,好像在尋找着什麽,嘴裏不斷地念叨着,“對,不可以活着,不可以活着……”她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看着心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試着喚醒她,“韋靈娓,韋靈娓,你怎麽了?你快坐下!”
“不,我不要!爺爺,爺爺,我不要再回那間黑暗的小屋了,我聽你話好不好?”她雙手抱着自己的雙肩,瑟瑟發抖的樣子讓人覺得很可憐。
天哪!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不僅她瘋了,連我也瘋了!
小黑屋?爺爺?韋正民到底是怎樣對她了!
“韋靈娓!你冷靜點!”我提高幾十分貝的音量吼道。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她癡癡哎哎地繼續念着,“我不要,我不要,對,爺爺很愛我的,他很愛我的。他說只要殺了你,他就帶我去見我爸爸媽媽,真的……”
“真的,殺了你就好……”
所有的話和驚慌都哽在了喉間,我呆了,身心俱冷……
作者有話要說: 欹能說,寫到韋靈娓語無倫次的那段時,自己被自己的來電鈴聲吓了嗎?
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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