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白夜回來
次日出門上班,在樓下被蘇易攔住,我一點也不驚訝,昨天那種情形他聽的進去我所說的話才怪。
我熱情的和他打招呼。“我哥還在休息,你晚點在來吧。”
他臉色一僵。“你……沒事吧?”他遲疑着問。
我點頭。“我沒什麽事。”看了看手表。“哦,時間不早了,我去上班了,下次再聊。”明顯的疏離讓他很不适應,本該直接說出離婚的,心裏又覺的離婚是件大事,應該找個合适的場合坐下來和他慢慢談。
我開車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他立即驅車跟在我後面,我只當沒看見正常開着自己的車,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車停在白氏百貨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剛關上車門蘇易已經站到我面前。“好好的,怎麽又不理我了?”
我并不看他,直接往前走,他擋着我的路我便繞道走,奈何他身軀龐大,我繞來繞去就是繞不開那方小小的天地。“蘇易你有完沒完呀,你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絲毫利用價值了麽?”
他皺眉,不明所以。
我冷笑道:“白氏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不需要在委曲求全了,我們這段婚姻也該可以結束了。”說完堅持繞着他走,這下他反應不似剛才迅速,被我繞了過去。
“白容,你什麽時候能長大一點?”他質問。
我無視他的話,直接上了專用電梯,電梯們關上的時候忙松了口氣,手腳顫抖着不受控制。
電梯一直到我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我心緒已經平複很多,但是電梯打開那一剎那,前面突然冒出安瑞笑的勉強的臉。“白董,今天你吃到了二十七秒鐘。”
我皺眉點頭。“昨天交給你的事情完成了?”
她眨了眨眼。“白董是說公事還是私事?”
我端着她提前泡好的咖啡舒服的椅子老板椅上。“安總監,你什麽時候能不那麽嚴肅?”
脫去她是白夜眼線的有色眼鏡,我現在和安瑞相處的很好,我也能體會安瑞的忠心。
她對我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把昨天我交給她的文件夾放在了我面前。“合約已經按您的要求談好了,不過在租金方面,對方主動降低百分之二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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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将文件夾翻開。“不會吧,我給的已經很極限了,安瑞你到底是怎麽把價講下來的?”
安瑞驕傲一笑,将左手往身後放了放。“氣場的問題。”我當然知道這是白夜最平常的動作。
離開白氏不到三年,安瑞的成長完全可以用一句話形容: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說實話,昨天用哥的電話打給你是不是讓你空激動了一場?”我斷不會讓她一直驕傲的。
她神色果然黯淡下來。“還是驚喜嘛,至少知道白先生回來了,是個秦淺一起回來的吧!”
我搖頭。“我看那秦淺是沒臉回來的,反正白氏現在是我當家,回來我也什麽都不會給她。”
安瑞沒有因為我的話而高興。“她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回來的,再說,她要是真想要白先生的財産,早就要了!”
我一愣,起身拉着安瑞在沙發上坐下來。“你是說我哥原本打算将白氏交給秦淺?”不知是什麽感覺,全身都在發熱。
安瑞搖頭。“那時候他還是健康的,秦淺跟着他他總覺的太過虧欠,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要給她股份,卻都被拒絕。每次他提這件事的時候,我都在場,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是秦淺,我會怎麽選擇呢?”
我很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所說的秦淺和我看到的秦淺完全是兩個人。
安瑞和秦淺是一起長大的,定然比我更了解秦淺,我或許更應該相信她,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安瑞,你怎麽這麽心甘情願呢?”同樣喜歡白夜,卻從來都是默默的站在他背後。這麽多年,唯他的命是從。他愛上秦淺,她沒有不嫉妒,反而幫助他去了解秦淺,甚至為他們的愛情打理一切。
怎麽就這樣甘心呢?
安瑞整個人倚在沙發上,嘴角微微顫抖着,我也許不該一大早問他這麽刻骨銘心的問題。
對白夜的愛,将是她心裏永恒的疤痕。
“哪有什麽心甘情願呀?我不知道有多麽想背棄他,可是一想到,萬一我走了,再也沒人對他忠心不二了怎麽辦?再說,容之家裏他收養了那麽多孩子,我是唯一一個被他帶進白氏百貨,一直帶在身邊的女孩子,這樣的信任,我要怎麽背棄呢?”
當初被父親欽點為白氏總經理的時候,安瑞奉白夜之命,第一時間搬着東西駐紮在了我辦公室前的特助辦公桌上,臉上挂着極欠扁的笑容。
那時候我就開始讨厭她,一直讨厭,每次被白夜欺負的時候都拿她撒氣,大大小小的指責甚至粗口,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次罵完之後她都已同樣的笑容會看着你,仿佛前面所有的話都不是同她說的。
我一直不明白,是怎樣的經歷才讓她練就這樣的厚臉皮,現在終于知道了,是白夜對他的恩情,更是她對白夜的愛。
安瑞哭了,我認識她這麽久,一直覺得沒有人能讓這張厚的不能再厚的臉皮破碎。
我不太會安慰人,靜靜的守着,她哭了半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妝肯定花的不成樣子了吧,白先生看見了肯定要笑我好幾天。”
我聽之一愣。白夜的确很會笑話別人,但我從不覺得他的嘲笑會讓人覺得很溫馨,安瑞借了我的專用洗手間補妝,我趁機去樓下參加晨會。
其實,現在的白氏百貨和以前白夜在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公司雖然設了總經理,經營管理全卻一直在白夜手上,完全沒有什麽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開這回事,而現在,展東文已經成熟,終于做了真正的總經理。
所以我這個董事長做的特別清閑,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覺幫着展東文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這些棘手的案子了,以合作談判最多。
安瑞學到了白夜的氣場,談判能力超強,那些原本意識板子上釘釘子的事情都能從她那裏起死回生,我和展東文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下午,白夜來公司‘視察’,已經我辦公室就把安瑞叫到一旁說了半天的話,我坐在辦公椅上側耳傾聽,卻什麽也聽不到,只是他們出來的時候看見安瑞眼睛比進去的時候更紅,顯然又哭的不輕。
白夜輕輕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轉身走向我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一轉眼,孩子們都這麽大了。”
我偷偷的瞧了一眼安瑞,只見她輕輕摸了下鼻子,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我起身讓白夜在辦公椅上坐下,他并不願意,只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一身白色的他就這樣躺在沙發上,幾乎溶為了一體,我憋開臉去不看他。
他擡頭看向我。“你和蘇易又怎麽了?”聲音清冷,略帶疲憊。
我皺眉,該死的蘇易,他明知道白夜身體不好,還拿這種是去煩他。“這場婚事本來就不是我自願的,沒有感情的婚姻我不想在繼續下去了。”
他故作驚訝。“哦?當初不是你堅持要嫁給他的?”
我撅嘴道:“那只是權宜之計,再說,伊蘭酒店的事情,全是他一手策劃的,他一直在算計我。”
“算計又怎麽樣?這些年你們不是過的很好嗎?”
過的很好?很好麽?我怎麽記得是三天兩頭的吵架,三天兩頭的分居呀!
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我沉默着,突然眼前的電話響起來,我立即接了。
“快看電視。”展東文扔下這麽四個字便把電話挂了,我直接讓安瑞将電視打開。
辦公室裏三個人都沉默着一直看向門口的液晶電視,白夜原本平靜的臉上泛出一絲笑來。
“和韓洛這樣小氣的男人比起來,蘇易真是好多了。”白夜這樣說。
展東文讓我看的是一則關于龍呼嘯地産的新聞,一輩子都多地産的龍嘯虎竟然打算進軍百貨行業,按新聞上的說法這是韓洛韓總經理接受龍呼嘯地産所作的第一個決定。
白夜的意思顯然是韓洛打算和我對着幹了,我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龍呼嘯和白氏在商業界的地位一直不上不下的,早該競争競争了。
安瑞沉默了半天發表了一個看法。“前段時間他來公司告別的時候,我就覺得韓少東家不會那麽善罷甘休的。”
我瞪了安瑞一眼,白夜則不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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