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趙憶眼神如刀朝他看過去……

回去之後便是皇親國戚,留在這裏只是安國公府的雲衛。回去是最好的選擇,還在猶豫什麽?

趙憶閉眼躺在床上,眼前閃過小姑娘的臉,慢慢的這個姑娘長大了,亭亭玉立的站在那,一颦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

過了會,又閃過一張畫像,畫裏的女人慈祥的望着他,那是他的生母,願意為了自己豁出去性命的母親。

趙憶劍眉緊蹙,面露痛苦。

去往書院的路上,阿凝感覺到趙憶有些心不在焉,她抿了抿唇未言語。下午從書院回來,阿凝見他還是那副樣子,擔憂道:“你怎麽了?”

趙憶擡頭,見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的他心都軟了。他勾唇,“餓了。”

阿凝這才綻放出一個笑容,将桌上的糕點推到他那側,“先墊墊肚子。”

回到府裏剛換好衣裳,被調到照雪院的徐倚晴進來,手裏拿了一封信交給紅琴。面色如常的道:“是長風侍衛送來的。”

阿凝瞥了徐倚晴一眼才接過信,等看完之後眉頭緊鎖。

信上說那個仆從家境貧寒自己贍養老母親,入了國公府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并沒有什麽異樣。

那他為何要這樣?阿凝一時沒了注意。

出了這檔子事,安國公将知情人都控制起來,這才沒讓許多人知道。阿凝進屋的時候便見到詠梅在勸解蘇姨娘,等她上前之後,阿凝大吃一驚。

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蘇姨娘肉眼可見的憔悴,不複往日的精致恬靜模樣。詠梅見阿凝似見了救星,“大小姐,您勸勸姨娘吧,她一天滴水未進,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蘇姨娘聽見動靜睜開眼,朝着阿凝笑笑。然而阿凝說的口都幹了,蘇姨娘也只是笑,大有哀傷之意。無奈,阿凝只能離開再想法子。

心裏憋悶,阿凝在府裏散步。過了會她轉身朝着趙憶的院子去了,綠畫跟在後頭眉頭一皺。

敲門進房間,見趙憶正在喝茶,阿凝也不客氣,坐下之後拿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唉,你說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想害另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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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玉手托腮,眼巴巴的看着趙憶道。

趙憶思慮片刻,答道:“利益,感情,無非這兩種。”

那仆從家裏并未發現什麽值錢的東西,而且他母親也沒有受到脅迫。阿凝小臉嚴肅正襟危坐,那若是感情,他為何要恨蘇姨娘?

阿凝實在是想不通,索性開口道:“你能幫我查查那個仆從嗎?”

蘇姨娘對阿凝甚好,她出了事阿凝自然是焦急的。只不過沒得吩咐不好插手,如今阿凝請他幫忙,他自然是要應下的。

在阿凝走後,趙憶去了關押仆從的柴房。陰暗潮濕的房間早就荒廢棄用,仆從縮在牆角,将頭埋在膝蓋間,連進來人也沒動。

趙憶掃了他手腕一眼,上頭有鞭痕,然而此事還是沒個定性看來他沒說有用的信息。趙憶俯視他,用只有他們倆個能聽見的聲音道:

“得不到便想毀了,是嗎?”

角落裏的人動了動,并不言語。趙憶挑眉,看來讓他猜中了。

“大門大戶的規矩,若是出了什麽事也只能處死以淨門風。”趙憶冷眼看着他,嘴裏的話沒有絲毫的溫度。

話音剛落,仆從擡起頭,眼睛裏盡是瘋狂。他早就打聽過了,就算蘇姨娘遭了厭棄也頂多發配到莊子去。

一見他這幅模樣,趙憶便心裏有數了。他蹲下身子和仆從平視,淡淡開口道:“喜歡一件美玉,并不是要将其攥在手裏毀壞,而是保全它最美的模樣。”

仆從一愣,眼神迷茫了一剎而後又恢複了瘋狂,“若是不攥緊,永遠都得不到那塊玉。”

趙憶:“你聽過一句話嗎?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完,他直起身子轉身離開。

天色擦黑,長廊裏仆從正在點燈,一盞一盞明亮的燭火點燃,卻是怎麽也追趕不上他的背影。他一身黑色與黑夜融為一體,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如腳下的影子般張牙舞爪将他吞噬。

回了房間的趙憶察覺到不對,房裏有生人的氣息。他摸向腰處,那裏有一把匕首。黑夜之中,能隐約見到桌邊有一道人影。

匕首出鞘,閃動着冰冷的光。人影微動,趕忙開口道:“是我。”

趙憶一頓,将匕首放好之後點燃了燭火。李淩海贊賞的眼神看向趙憶,當年他從山崖下上來之後,便片刻不停的去尋人。誰成想那戶人家說将孩子轉送了另一個村的人,輾轉幾次之後終于打聽到他的消息。

只不過等他去的時候,說孩子已經沒了。李淩海悲痛欲絕,豈料多年之後能從顏永安那裏得到一點消息。抱着一點可能都要來看看的想法,李淩海來了,也順利的找到了小主子。

細看趙憶的眉眼,像極了公主殿下。

“你來做什麽?”趙憶面無表情的問。

李淩海一噎,這性子和公主殿下差的有點多。他挑眉問:“自然是想問你何時回去,眼看着便是新年了,陛下還在等着和你過春節呢。”

趙憶垂眸不語。

李淩海眯着眼,“你不會是想留在這吧?”

趙憶掀了掀眼皮,依然不言語。

“這有什麽好的?”李淩海不解,“若是你想當侍衛,那回去在皇宮裏給你安個禦前侍衛,乃是侍衛之中的最高級,如何?”

說了半天也不見他有反應,李淩海急的臉上的疤痕都要糾在一起了。正當他還要言語的時候,聽見院子外響起腳步聲,趙憶擡頭,李淩海已經閃身藏起來了。

不過一會,便聽見熟悉的聲音,“是我,”

趙憶道了聲進,阿凝便拎着食盒,後頭跟着紅琴進來了。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阿凝親自擺放好,裏面是一盅熬的濃香的人參雞湯。

“瞧着你這幾日面色不好,喝點雞湯補一補。”說着便要親自去盛。

剛出鍋不久的湯水還冒着熱氣,她手上嬌嫩嫩,若是不小心碰了便會留下紅印。想也不想,趙憶将東西接過,自己盛湯。

屋內床上沒有帳子,因此李淩海只能藏到床底下,見趙憶熟絡自然的動作,他咧嘴笑了笑。早就調查清楚,說安國公府嫡女拿趙憶當兄長,關系很是親近。如今一見,确實所言非虛。

盛完湯後,阿凝雙手撐臉,大有要看他喝的意思。趙憶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将那處褲子都弄起了褶皺。若是往常他喝便是,可今日屋裏有旁的人,趙憶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對了,”趙憶似是剛想起什麽,“仆從可有招供?”

阿凝嘆氣一聲而後搖頭,“他好像不怕死一樣,聽說都皮開肉綻了他還是不肯開口。”

趙憶:“我倒是有個法子。”

阿凝眼前一亮,催促他快講,一時也忘了雞湯的事情。等阿凝走後,李淩海從床底下爬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似笑非笑的看着趙憶道:“大小姐對你不賴嘛。”

,狠厲的模樣讓李淩海毛骨悚然。

“別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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