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不是不開心,我就回來哄你了
溫枝問完這句話之後,心下突地後悔。
或許顧問周昨晚就是随口那麽一說,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
反而是她自己受了影響,一夜睡的不安穩,還把這莫名其妙的餘怒撒在他身上。
溫枝将這一切歸結于,沒睡好之後的起床氣。
顧問周似乎沒覺得她在生氣,反而好脾氣的回道:“我睡的還行。”
哦,那就好。
她可是夢見了一晚上老牛吃嫩草呢。
終于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他們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顧問周特地等了下,讓溫枝先進去。
雖然他這人看起來挺冷漠的,但處處細節都做的很紳士很有分寸感。
“你是要去哪兒嗎?”顧問周問道。
溫枝說:“去吃個早餐,再順便去一趟超市。”
這個房子家具用品什麽确實不缺,但是吃的東西是一點都沒有,她得去超市買點,放在家裏儲備。
免得哪天回來,想吃個泡面,都沒得吃。
“知道超市在哪兒嗎?”顧問周淡聲問道。
溫枝愣了下,她雖然不知道,但她有手機好吧。
雖然地圖導航一下,她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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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等她回答,顧問周已經再次開口:“正好我也要去超市,一起吧。”
溫枝微側着頭,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沖鋒衣還有長褲,他這是去一大早去超市的打扮嗎?
她怎麽感覺,他這是要去健身房呢。
“好呀,”溫枝卻沒問出口,只當他真的去超市好了。
到了負一層地下車庫,電梯門再次打開,顧問周想了下,說道:“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個東西。”
溫枝出了電梯,站在門口等着。
顧問周重新按了電梯上樓,能有什麽東西忘了,他壓根就沒帶車鑰匙。
他确實是去健身房的,平時沒有航班的時候,他都會去健身房鍛煉兩個小時,以讓自己的體能跟得上平時的飛行工作。
但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溫枝。
去健身房的計劃,也臨時變成了去超市。
溫枝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好在顧問周很快就下來。
顧問周在這兒住的時間長,因此開車出了小區之後,他特地車速開的不是很快,沿途還告訴溫枝,附近商場、藥店這些地方。
“前面有一家面館,味道也不錯,如果你喜歡吃面,可以嘗嘗這家,”顧問周說道。
溫枝點頭,一路上安靜聽着他介紹。
心底卻越發有股溫暖舒服的感覺,她發現顧問周這個人,是跟他待的越久,會感覺越舒服的人。
他其實很有分寸感,而且有種別人沒有細心。
不管是她第一次上飛機,他特地打電話過來叮囑。
還是現在,他開車帶着她熟悉周圍的環境,明明都是小事兒,他卻做的很有耐心很順手,也從未以此邀功,只當是平平常常。
當他女朋友的話,應該會是一件事特別幸福的事情吧。
有這麽注重細節的男朋友。
溫枝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腦海中居然出現的是這種念頭。
她猛地搖了下頭,想要清空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怎麽了?”顧問周察覺到她的動作,特地關心問道。
溫枝面無表情盯着前方的路,聲音冷靜:“沒什麽。”
她勉強藏住自己的心虛,總不能讓人家知道,她正在幻想當他女朋友很幸福這件事吧。
一大清早,超市比想象中的熱鬧,很多老太太老頭趁着這個時間點來采購。
零食區這些地方還好,到了生鮮蔬菜區,簡直圍滿了人。
特別是今天正好趕上超市的雞蛋促銷,一堆人在排隊。
明明溫枝不想湊這個熱鬧,但還是被着急往前擠的人撞了下,幸虧顧問周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拽到了身邊。
到了冷凍櫃這邊,溫枝拿了幾包餃子,準備放在冰箱裏,偶爾吃吃。
顧問周看着她拿一堆冷凍食品,不由皺眉:“冷凍食品吃多了不好。”
“但是很方便啊,我也不會做飯,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少,要是外賣吃膩的話,可以随便給自己下點餃子,”溫枝想的還清楚。
她不是十項全能,特別是家務事這方面,個人生活自理能力倒是可以。
但是做飯,她是一丁點都不懂。
可能這方便她遺傳了溫女神。
溫舒顏女士這輩子只上得廳堂,廚房的話,只能算勉強下的。
“現在年輕人,會做飯的太少了,”溫枝一邊說着,一邊又忍不住想多拿一包放進自己的購物車裏。
卻不想,她還沒拿到手,她的手腕就直接被顧問周捏住,從冰櫃裏拉了出來。
“要是吃膩了外賣,想吃什麽告訴我,”顧問周淡淡說道,還順手關上了冰櫃門。
溫枝想起上次,他帶着她翻牆進了人家店裏,給她煮的那碗面。
“你很會做飯?”溫枝問道。
顧問周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反問:“上回吃的面,忘了?”
溫枝怎麽可能忘了,但她說:“有人可能很會煮面,但不會一定很會做菜,畢竟中華美食博大精深。”
這是挑釁他呢?
顧問周還真有點兒被氣笑,直接說道:“要不今晚再給你露一手?”
還有這好事兒,溫枝立即說:“你想做什麽,我買菜。”
回過神,顧問周反而笑了,他這是被下套了吧?
不過溫枝還确實買了菜,人家顧問周出了人力,她總得也付出點什麽吧。所以裝袋的時候,今天買的這些菜,她幹脆放在另外一個袋子裏,讓顧問周直接拎回了家。
晚上時候,到他家裏一塊煮飯。
倒不是溫枝不想提供地方,她家油鹽醬醋茶什麽都沒有。
回家之後,溫枝也不着急再吃東西,就安靜躺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又看了看書。
很快,她就要成為正式副駕駛。
改裝時候學的東西,能鞏固就鞏固。
溫枝在這學習這方面,從來都很自律,不需要任何人督促。
她本來是想着,看書看到五點,再去顧問周那邊一起做晚飯。
雖然她不會做菜,但是洗菜摘菜這種活兒,還是能幹的。
溫枝沒什麽,女孩子不能最好什麽別幹的這種概念,吃了人家的,總得做點還回去。
這樣她才心安理得。
到了五點多,顧問周還真打來電話,她一邊放下手裏的書,一邊站起來,都準備往門口走了。
就聽電話面對的人說:“抱歉,溫枝,今晚我突然有別的事情,就不能給你做飯了。”
溫枝一愣,但很快聲音比思緒反應的快。
她說:“沒事,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這些菜留着下次吧,”顧問周還是多解釋了一句。
溫枝反倒笑着開玩笑:“放心吧,我會記着,不讓你跑掉的。”
她略帶調皮的話,讓顧問周不禁低笑了聲。
只是挂完電話,溫枝一下趴在了沙發上,心裏說不上的滋味。
說失落吧,确實是有。
就像這一整個下午都在期待這件事,臨了卻告訴她取消了,失落也有的吧。
但也就是一頓飯而已,不至于。
她這麽低聲安慰自己。
顧問周順着沈晚佩助理發來的導航,一路跑到了市中心一個極為低調但又處處透着奢華的會所。
這地方他之前來過,也是跟着沈女士。
沈晚佩,也就是他的親媽,一位如今叱咤商場的女強人。
“問周哥,”助理早就站在門口等着了,一看見他的車子,就立即招呼。
會所保安也沒有查他的會員證,因為助理也是熟面孔。
顧問周下車,将車鑰匙交給了泊車服務員,就跟着助理往裏面走。
“沈總,他們也到家不久,”雖然顧問周沒說話,但助理主動開口說道。
沈晚佩這個私人助理,是個二十六七的小姑娘,在她身邊兩三年了,算是私人助理,不太處理公司的事情,主要就是照顧她的生活隐私這一塊。
顧問周就屬于沈晚佩女士的生活隐私這一部分裏面的,因此助理和他也熟。
“嗯,”顧問周應了聲。
他突然想起來,上次來這裏吃的一道菜挺好吃的,不知道這邊能不能帶包。
但這麽想着,顧問周已經跟着助理,到了包廂門口。
助理推開門,裏面已經坐下的人,齊刷刷擡頭看了過來。
顧問周站在門口,只略微這麽掃了一眼,便輕輕蹙起了眉。
他本來以為只是家宴而已,沈晚佩臨時起意喊他吃頓飯什麽的,但包廂裏明顯還坐着另外幾個人,其中一位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媽,”顧問周走了進來,先喊的沈晚佩女士。
“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大兒子顧問周,”沈晚佩走過來,輕輕挽過顧問周的手臂,微笑着向衆人介紹。
不得不說,顧問周從進來的那一瞬間,就讓人眼前一亮。
雖說父母輩對于帥哥的定義,可能跟現在年輕人不太一樣,但是顧問周就屬于是那種老少通吃款的英俊長相,三庭五眼長得都很标致,不管是拆開來單看,還是組合在一塊。
要是擱現在年輕小姑娘的話,這就是神顏。
至于顧問周周身氣質過分冷淡疏離,反而在長輩這兒也成了加分點。
長輩們都不喜歡那種嬉皮笑臉型的男人,反而像顧問周這種不怎麽笑,但是看起來成熟穩重的,更受青睐。
沈晚佩輪流介紹人,當介紹到在座唯一那個年輕女孩時,她笑意越發溫和:“這是梁舒茵小姐,茵茵比你小三歲,是個很有才華的珠寶設計師。”
“你好,梁小姐,”顧問周客氣地主動開口。
其實他從看見這一桌人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沈晚佩在打什麽主意。
但他是男人,哪怕是無意這種被欺騙式的相親宴,但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給對方女孩尴尬。
梁舒茵似乎對眼前狀況很了解,笑着說道:“你直接叫舒茵就好了。”
顧問周微扯了下嘴角,算是露出那麽點笑意,但卻并未回應她這句話。
沈晚佩倒也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拉着他直接坐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是久經應酬的老手,不說各個長袖善舞,但是餐桌上的氛圍卻是很融洽。顧問周安靜坐着,并未主動說話,但別人偶爾問到他,他也淡然回應。
直到有人見他一直只喝水,笑着說:“問周,這裏的紅酒不錯,來來,你也嘗嘗。”
“抱歉,明天還有航班,我不能喝酒,”顧問周淡聲說道。
“這點酒不礙事,到時候在飛機上睡一覺,什麽事兒都沒有。”
顯然對方并不知道顧問周的職業。
顧問周冷淡道:“民航局規定,飛行員在執行航班的12小時之內,是不能飲酒。我明早是七點的航班,所以一滴酒都不能沾。”
對方這才當即驚訝道:“你是飛行員?”
“問周是世聯航空的機長,”沈晚佩說道,之前她并未介紹顧問周的身份,或許也是因為在別人看來,這是一份體面的工作,但對她來說卻遠遠不夠。
這頓飯吃到結束時,已經過了九點。
沈晚佩作為主家,帶着顧問周一并送客人離開。
梁舒茵父母這次也是一并來的,他們是留到最後一波,司機開着賓利勞斯萊斯停在門口的時候,沈晚佩看着顧問周說:“你跟茵茵加了微信嗎?”
顧問周沉默。
他裝了一晚上,這會兒實在懶得裝下去了。
倒是梁舒茵主動解圍說:“剛才大家都忙着聊天,還沒來得及加呢,要不現在加個聯系方式吧。”
沈晚佩再次挽着顧問周的手臂,微側着頭看向他,聲音溫和而雲淡風輕道:“讓茵茵一個女孩子主動,你的紳士風度有點兒不到家啊。”
他就沒有什麽狗屁紳士風度。
顧問周心底明明已經煩的要命,但他知道根本沒用。
哪怕他現在不給,但是沈晚佩想做的事情,最後還是一樣會成功。
在她的人生字典裏,确實不怎麽有失敗這兩個字。
最終,顧問周也确實不想當着外人的面,鬧的太難看,還是加了梁舒茵的微信。
只不過等他們一家三口走後,他便直接看着沈晚佩,聲音冷漠道:“以後這種事,不要再随意安排,要不然的話你再想叫我出來,就沒這麽容易了。”
“梁舒茵是恒生珠寶的繼承人,她爸爸剛才你也看見了,就她這麽一個女兒,我覺得你們兩個很适合,所以才特地給你安排的,”沈晚佩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反而輕聲細語的解釋。
顧問周黑眸透着冷冽,卻又忍不住勾了嘴角,反唇相譏:“合适在哪兒?她是珠寶公司的繼承人,我是個民航機長,我一年工資只怕都買不起她手裏的一只包吧。”
梁舒茵剛才背着的一只鱷魚皮愛馬仕。
顧問周不關心奢侈品,但并不代表什麽都不懂。
之前沈晚佩過生日,他就拖人幫她帶了一只包,花了他十幾萬。
“你是我兒子,你跟她有什麽不配的,”沈晚佩口吻依舊溫柔,但卻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顧問周一下笑了,他說:“但我跟鹿家也沒關系。”
沈晚佩卻絲毫不在意:“創元集團是我跟鹿琦爸爸一起打拼出來的,鹿琦有一份,鹿裕森有一份,你也就有一份。這件事我早就跟你說過,該是你的,你就算不要,我也會給你。所以你跟梁舒茵之間,算得上門當戶對。”
鹿裕森是鹿琦父親前妻的兒子,不得不說,這個家庭确實有夠複雜的。
沈晚佩和她現任丈夫是重組家庭,兩人各自都有一個兒子,只不過剛結婚的時候,兩人都忙着一起打拼事業,孩子都丢給了前任。
他們也壓根沒什麽重組家庭遇到的問題,後來有了鹿琦,再後來兩人共同創辦的創元集團成功上市,事業越來越大。
錢多了起來,人心自然就浮動了。
先前三瓜兩棗的時候,沒必要争。
現在是一個偌大的創業公司,再不想争,也得争了起來。
沈晚佩為什麽非要讓他跟梁舒茵這種家世顯赫的女孩相親,他也猜到了緣由,無非就是雙方聯姻,争取更大的利益。
之後不管是在集團裏面争權還是奪利,都對她是有好處的。
“鹿琦還小,你又不再公司裏,現在鹿琦爸爸一心想要替他大兒子謀劃,我能怎麽辦,”沈晚佩微仰着頭,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比她高大太多的兒子,柔聲說:“問周,你和鹿琦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讓你的人生變得更輕松。”
夾雜着糖衣炮彈的溫柔,往往是最致命的。
因為這會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毒藥還是糖果。
“那你問過,這是我想要的嗎?”顧問周挺淡的問道。
沈晚佩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露出有些好笑的表情,擡手撫了下他風衣外套上的褶皺,溫柔說道:“你以前可從來不會跟我說這麽幼稚的話。以前我也覺得愛情大過天,但是後來才發現,人不到最後,都不會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但作為父母,我只會想要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給我的孩子。”
顧問周覺得,他媽總有一種能把全世界所有的道理,都順成她自己的道理。
就不管他說什麽,最後總變成她有理。
以前是這樣,他現在都三十歲了,居然還是這樣。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對我而言,什麽是最好的?”顧問周直直盯着她。
而且父母對孩子,好像天然可以道德綁架。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只是想要讓他生活的更加輕松。
顧問周也覺得挺可笑,他這個年紀,難道還不能自己決定,什麽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不介意直接說開。
顧問周眼神徹底淡了下來,他說:“我爸去世的時候,跟我說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所以這幾年以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重要的人。要不然今天也不會你一個電話,我就推掉跟我喜歡女孩的約會。”
他莫名想起的溫枝,原本冷硬了幾分的心底,一下又微微松軟。
“但我不可能永遠這麽包容你,特別是當你肆無忌憚準備安排我的時候。”
沈晚佩此刻臉上再也沒了那種溫柔又輕松的表情,這幾年來,她跟顧問周的關系确實緩和了太多,以至于她都忘記,自己這個兒子從來不是乖順聽話的人。
他骨子裏就是決斷又冷厲的,不管是當初堅持要當學飛行,還是現在。
“哦,對了,剛才你也聽到了,我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
顧問周說完這些,雖然沈晚佩的表情不太好,但他反而輕松了。
他雙手插兜,又恢複了那種懶散随意的姿态,慢悠悠說道:“如果你實在想看我結婚,那就祝我早日追到她。”
顧問周開車到小區外面時,并沒有立即開進去,而是停在了路邊。
他擡頭朝自己住的那棟樓看去。
從這裏能清楚看見,不管是他家還是溫枝家裏,都沒人。
她是出去了?還是回家了?
顧問周到底還是沒忍住,打了個電話給溫枝。
那邊接通時,溫枝有些詫異,喂了聲音,就說:“你稍等一下,我去安靜的地方接。”
“你在外面?”顧問周問道。
溫枝一愣,他一向清冽的聲音裏透着明顯的疲倦,聽起來也是那種心情不太好的感覺,她說:“嗯,我跟江岚約了在外面吃飯,你回來了?”
“回來了。”
溫枝似是不經意的問:“你出什麽事了嗎?”
顧問周心髒猛地一跳,她好像聽得出來他的情緒不對。
這麽看來,她好像也是在意他的。
“沒有,你先玩吧,我挂了,”顧問周覺得他不應該,把自己的情緒帶給溫枝。
別說兩人什麽關系都沒有,就算有,該自己消化的情緒也不應該困擾別人。
溫枝走回座位的時候,看着江岚還在吃,她問:“你吃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江岚點頭。
溫枝:“那行,我買單了。”
江岚看她火急火燎買單,一副立馬就要準備走人的模樣,問道:“誰給你打電話?出什麽事了?”
溫枝:“顧問周,不過他聽起來好像有點兒不開心。”
“所以呢,”江岚忍不住拔高聲音:“你這麽着急火燎的,就是準備把我扔下,去哄野男人?”
溫枝想着,這也談不上哄吧?
頂多就是想回去安慰他。
“他也不是野男人吧?”溫枝半晌,居然只反駁了這個。
江岚嗤笑:“只要還不是正式确定關系的男朋友,在我這兒,一律都是野男人。就看我們顧機長,什麽時候能轉正吧。”
溫枝:“……”
顧問周挂了電話之後,也沒下車,也沒把開回小區。
提不起什麽勁兒。
直到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發現他換了件衣服,連煙都沒帶。
于是他下車,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酒是不可能喝的,喝完明天就違紀,顧問周不會做這種事情。
他點燃煙之後,也沒怎麽抽,就拿在手指間。
初冬的夜晚蟬鳴蟲叫,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頭頂的那一輪銀月,一如既往的靜谧而清亮,遠遠看去,周圍如同蒙着一層影影綽綽的輕紗,朦胧又夢幻。
顧問周收回視線時,就看見路邊有一輛出租車停下。
車門推開,下來一個修長纖細的身姿。
第一眼時,顧問周以為他看錯了,但當他仔細看去時,他突然喊了聲:“溫枝。”
剛下車的溫枝,也有些錯愕。
居然聽到有人喊她。
當她擡起頭,就看見站在便利店門口的顧問周,兩人相互看着對方,都有種‘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感覺。
溫枝直接走了過來,剛在他面前站定。
顧問周看着她,眼底似有浪濤洶湧,卻又語氣平靜開口:“你怎麽回來了?”
“你不是不開心。”
空氣裏回蕩着,她清越如泉伶般的聲音。
其實溫枝只說了半句話,但顧問周一下就聽明白了。
——你不是不開心,我就回來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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