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這樣‘禁忌’關系下,顧問周可以為她做到什麽程度
耍流氓!
溫枝在聽到這句話時,腦海中閃現出這幾個字。
這要是一般人,大概她已經直接翻臉了,并且徹底将對面扯進黑名單。可此刻溫枝還靠在他的懷裏,翻臉好像是翻不成的。
沉默了會兒,她也哼了下,低低說道:“那你确實想的夠多的。”
溫枝也是拼命強忍着,這才忍住沒問他。
他給孩子想的名字是什麽?
這要是問了,只怕眼前這個人連他們孫子輩的名字都能再想一個。
此刻走廊冷風刮了起來,顧問周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姑娘,身上還穿着單薄的睡衣,他問:“冷不冷?”
溫枝懶洋洋嗯了聲:“還好。”
“那是還想再抱一會兒?”
顧問周帶着清淺笑意的聲音,再次傳到溫枝耳畔。
溫枝:??
狗男人,得寸進尺了吧。
于是她立即直起身體,伸手就要把人推開,但顧問周如同預判了她的舉動,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的更緊,才緩緩開口說道:“是我還想多抱一會兒。”
“很好玩是吧?”溫枝聲音涼涼說道。
顧問周這會兒沒再挑釁她,低聲說;“沒逗你,是真的還想再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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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真誠永遠是最大的必殺器。
溫枝聽到這話,輕咬着唇,也沒再說什麽。
顧問周勁瘦的手臂牢牢握着她的腰,心底不由生出感慨,之前沒抱過,只是肉眼覺得她的腰很細,特別聯航的飛行制服是定制款的,很顯腰身,每次她穿上制服都會吸引無數視線。
這次他真的摟着她的腰,竟比看到的還要不盈一握。
不過顧問周也沒抱多久,兩人站在入戶門口,他身上穿着厚實的外套,溫枝可是只穿了單薄的睡衣。
“你穿的太少了,”顧問周惋惜地嘆了口氣,就将人松開。
溫枝低頭看了一眼,她穿的是一套灰色真絲睡衣,長袖長褲,連面前的扣子都系到了最頂端的那一顆,只露出脖頸處的一點肌膚。
溫枝語氣古怪道:“少嗎?你在想什麽呢。”
這男人該不會覺得她穿這樣,就算是誘惑他吧。
顧問周微垂着眼睫,似是在思考她這個問題,半晌才悠悠說:“我是說門口太冷,你穿的太少了。”
溫枝:“……”
行吧,确實是她想多了。
溫枝這次一把将人推開,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她輕聲說:“好吧,那你趕緊回去休息。”
看他連飛行箱都拉着,就知道他連自己家門都沒進呢。
“你待會要出門嗎?”顧問周看着她問道。
溫枝搖搖頭:“暫時沒這個打算,你有事嗎?”
顧問周:“想待會起床之後,第一時間能看到你。”
溫枝笑着看向他:“你現在要變得這麽黏人嗎?”
她就覺得轉變有點兒太大了,顧問周啊,去聯航問問,誰不知道這位顧機長的大名,頂級高冷拽,想當初帥到上熱搜的存在,更是因為他身上有種生人勿進的高冷。
如今現在,她怎麽感覺他跟黏人的大狗狗似得。
溫枝一邊冷眼看着他,一邊心底在尖叫。
怎麽辦,好可愛。
得拼命忍住,才不想去抱着他。
“好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我們晚上再見,”溫枝擡起手,做出揮手的動作。
顧問周擡起手腕,看了眼腕上帶着的手表:“六個小時,下午兩點半,我們再見面。”
溫枝又好笑又無奈,故意問道:“顧機長,需要精準到分嗎?”
“如果你願意,我會精準到秒,”顧問周身體微靠着身側的房門,姿勢松散,懶洋洋睨向她:“畢竟嚴謹才是我們飛行員的準則。”
溫枝徹底服了,雙手推着他的胸口:“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所以你多睡一會兒。”
終于在溫枝的強制下,顧問周開了隔壁的房門,走了進去。
溫枝看見他關上門,這才也回到自己家裏。
她走了幾步,直接趴到沙發上,柔軟的沙發瞬間塌出一個人形坑。
哪怕顧問周已經離開了,可是她腰間似乎還殘留着他剛才用力抱緊自己的力道,那種帶着微微強制的感覺,并不讓她讨厭。
還有乍然見到他的那種喜悅,都是無時無刻在提醒着溫枝。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啊。
快接近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溫枝就看不見手裏的書了,每隔幾秒鐘她都要看一眼身側的手機,甚至她也留在暖和的書房裏看書,而是直接拿着書坐到了客廳沙發上。
就是害怕要是有人按門鈴的話,書房離入戶門那麽遠,可能沒那麽清楚聽到門鈴聲。
誰知過了兩點半,門鈴聲居然還沒響起來。
不是。
這人怎麽回事?
說好了飛行員要嚴謹的,都過去30秒了,他居然還沒出現。
溫枝剛将手機放在身側的沙發上,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她立馬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但剛快走了兩步,她又慢下了腳步,她這麽快過去開門,好像顯得很迫不及待似得。
在到了門口,溫枝心底默數了十個數字,終于打開房門。
門口站着的确實是顧問周,只是他手裏拿着一捧淺綠色花束,淺淺的淡綠色包裝紙裏面,是一捧并不算大的淺白色花束,但整體顯得清雅又溫柔。
溫枝只一眼,就立即喜歡上了。
并不浮誇的花束,配上這樣淡雅的包裝紙配色,簡直一下到了她的心坎。
“抱歉,遲到了一分鐘,因為不想空着手過來,”顧問周說着,将手裏的花遞了過來。
溫枝伸手接過,低聲說道:“謝謝。”
溫枝從鞋櫃裏拿了一雙拖鞋:“冬天天冷了,你穿這雙棉拖鞋吧。”
之前顧問周過來,溫枝給他穿的是一次性拖鞋。
上次去逛超市的時候,雖然他沒有一起,溫枝還是鬼使神差的買了一雙新拖鞋。
就算是禮尚往來吧。
她去顧問周家裏的時候,穿着的都是他特地準備的拖鞋。
顧問周換上拖鞋,笑了下:“專門給我買的?”
溫枝雖然小心思被戳破,卻故作不在意道:“也不算特地,順手。”
顧問周并沒有因為她的否認而不開心,而是直接問道:“家裏有花瓶嗎?花店老板說這個花插在花瓶裏,可以養一周。”
溫枝還真不清楚,她說:“我去找找看。”
好在還真被她從櫃子裏找出一只玻璃花瓶,她去廚房倒了水在花瓶裏,兩人站在餐桌旁,一直将花打開,溫枝看着花,好奇問道:“這是什麽花?”
看着并不是常見的花。
顧問周:“洋桔梗。”
溫枝點頭,但過了會兒,她趁着去廚房的功夫,特地搜索了下洋桔梗。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關于洋桔梗的花語。
——不變的愛只給你,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防備,但只有在你面前我願意放下所有戒心擁抱你。
溫枝看着這條花語,突然理解,為什麽他會買這束花。
卸下那個冷淡疏離外套的顧問周,本質上卻跟個黏人的大狗狗似得,這樣的一面,全世界只有她見過,而這也只因為他只願意讓她看見而已。
将花插進花瓶之後,兩人一下安靜了下來。
“你吃過午飯了嗎?”溫枝找了個話題。
顧問周:“剛睡醒,還沒來得及。”
溫枝立即說:“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顧問周笑了下:“其實我還好,不算很餓,要不等到晚飯的時候,再一起吃好了。”
溫枝皺眉:“你這麽三餐不規律,很容易得腸胃病的。”
“沒辦法,工作性質如此,”顧問周随即想到什麽,趕緊補充道:“我是個反面例子,你不許學。”
溫枝被他氣笑了:“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反面例子啊,認知清楚,堅決不改是吧。”
“行,我改,”顧問周似在哄她,懶洋洋應了句。
看得溫枝又氣笑了。
不過溫枝堅持之下,顧問周說:“你之前不是買了很多冷凍餃子,給我下一點吧。”
這個簡單。
溫枝很欣慰他的聽話,去了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冷凍餃子。
顧問周也跟了過來,只不過他靠在廚房門框邊緣,單手插在兜裏,整個人松松散散站着,安靜看着她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午後的廚房光線充足,一旁的窗戶上陽光錯落而至。
溫枝家的廚房裏,不再是之前的空無一物,這段時間她也慢慢填了不少東西,最起碼基本的油鹽醬醋都有了。
顧問周安靜看着這一幕,胸口有種越來越滿足的感覺。
溫枝放了半袋餃子,差不多二十多個,轉頭問道:“這些夠你吃的嗎?要不我再多放一點。”
“夠了。”
顧問周淡聲回道。
溫枝嗯了聲,這才沒再繼續放,但她轉頭看着顧問周,眼神挺淡的,微一擡下巴沖着外面餐廳的方向:“在這裏站着幹嘛,去餐桌旁邊坐着吧。”
顧問周見她有模有樣的,完全不像之前進廚房的手忙腳亂,這才放心。
很快,餃子端了上來。
溫枝遞到他面前,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本來她打算說起關于宋為謙的事情,畢竟這個烏龍有點兒太過離譜,但是溫枝之前也答應江岚不會直接問,畢竟這關系她和夏亦行之後的相處。
溫枝手掌托腮,陷入沉思。
“你要吃點嗎?”顧問周看着她突然問道。
溫枝搖頭。
好在顧問周吃飯時候一向很安靜,哪怕溫枝坐在旁邊,他也沒怎麽說話。
溫枝也趁機思考,到底該怎麽暗示顧問周主動詢問自己,關于她和宋為謙之間的關系。
也是奇了怪了。
明明他自己和鹿琦就不是一個姓氏,她跟宋為謙不一個姓氏,怎麽就不能親兄妹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溫枝此刻還不知道,之前她跟宋為謙在餐廳吃飯,也被顧問周撞見了。她再聰明再會分析,也沒想到這麽小概率的事情,會被她撞上。
特別是那天,她為了替宋為謙找回在前女友那兒的面子。
她還主動摸了宋為謙的臉。
思來想去,她決定放一部之前她特地找的電影。
“待會想做什麽?”顧問周看着她問道。
溫枝正想着,該怎麽邀請他一塊看電影呢,沒想到還真的是剛打了個瞌睡,他就遞上了枕頭,于是溫枝毫不猶豫說道:“看電影怎麽樣?”
顧問周點頭:“最近有什麽好看的電影嗎?你挑一部想看的,我來買票。”
他以為溫枝是想出去看電影呢。
溫枝趕緊說:“我不想去電影院看電影,我還是想在家裏看,我們選一部好看的老電影怎麽樣?”
其實光想想,也挺有意境的。
午後閑暇時光,拉起窗簾,兩人一起看着電視上播放着的老電影。
“好啊,”顧問周沒什麽意見。
溫枝見他吃完了,便起身去端他的盤子,想拿到廚房裏洗幹淨,但是顧問周卻直接将盤子拿了起來:“我來洗,你都已經給我下餃子了。”
溫枝也沒跟他争執,而是說道:“想喝酒嗎?”
“家裏有?”
溫枝笑了下:“你忘了你上次送我的那瓶,要不我們打開。”
紅酒,老電影,她就不信她還刺激不了他。
顧問周顯然也沒多想,問道:“你家裏有開瓶器嗎?有的話找出來,我來開。”
之前是沒有的,但是自從他送了那瓶紅酒之後,溫枝就買了一個。
她正好趁機拿了出來。
顧問周洗完碗碟,放好之後,出來就看見溫枝已經将紅酒和開瓶器都找了出來,連杯子都放在了旁邊。
“你居然連醒酒器都有,”顧問周看了一眼擺着的器皿,有些驚訝。
溫枝淡然道:“還不是為了配上你給我送的紅酒。”
“所以你又給夏亦行送了一瓶。”
聽到這句話,溫枝:“???”
不是,為什麽這句話還能起承轉折到夏亦行那邊啊?
溫枝看着眼前已經拿着開瓶器,準備打開紅酒的顧問周,突然低低笑了起來:“顧問周,你這個小氣鬼。”
“是啊,顧問周是個小氣鬼,他在想怎麽連夏亦行都有一瓶紅酒,他什麽都沒有。”
他神色淡然的說着這句話。
這個男人,絕了。
溫枝雙手撐着餐桌桌面,笑得差點兒直不起腰。
好在顧問周也任由她這麽笑,只是冷淡看着,等溫枝笑過了,她輕聲說:“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好好琢磨琢磨送你什麽禮物。”
“只能等到生日嗎?”顧問周睨了她一眼。
溫枝受不了了:“你很貪心。”
說完,她也不搭理顧問周,直接走到電視那邊,将她早早就找好的那部老電影投屏到電視屏幕上。
說起來這部電PanPan影是有點兒冷門的那種,而且很禁忌。
電視上根本搜不出來,這還是她在晚上下載到了平板電腦裏,才能投屏到屏幕上。
紅酒要醒酒,還得等一會兒。
溫枝早早将客廳窗簾拉了起來,窗簾遮光度很好,整個客廳一下昏暗了下來。
兩人并肩靠在沙發上坐着,電視裏的畫面開始播放。
這确實是一部老片子,畫質不像現在的電影那樣高清,但有種更加模糊的藝術感。
故事發生在一個小鎮上,兩個關系很好的朋友,一起長大,情投意合,直到突然小鎮上來了一個女孩,在她初初出場的時候,少女清純而漂亮,仿佛自帶聖潔的光。
那是小鎮上從未有過的,少年尼克一眼就愛上了少女,他沖動而勇敢,濃烈而直白的愛意表達讓少女薇拉無法回避。
相較于尼克的勇敢,另外一個少年西蒙卻有些沉默,他更安靜。
尼克毫不遮掩的愛着女孩,于是女孩也開始回應他。
只可惜女孩在又一個夏天來臨時,離開了小鎮,她即将前往遠方的大城市。
尼克無法雖然想要挽留,卻無奈分手。
偏偏西蒙此刻也收到了藝術大學裏的錄取通知書,他離開小鎮,來到那所大學所在的城市,同樣也是少女薇拉的城市。
而尼克給西蒙寫信,說他也會努力來到這座城市,與他還有薇拉再次一起。
故事的中段,是他們終于相遇,西蒙邀請薇拉來自己家裏做客。
兩人在幽閉而昏暗的閣樓裏,看着彼此的眼神裏,充滿了暧昧與拉扯,他們凝視着彼此,氣息已然交纏在一起,可最終西蒙卻還是沒有向薇拉表明自己的心意。
連一開始心底另有打算的溫枝,都在這一刻,被導演的鏡頭所帶入。
她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深深的吸引和羁絆,以及之間所無法跨越的,胸腔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沉沉壓着。
最終西蒙為了躲避良心上的不安,選擇離開那座城市,游歷歐洲。
待他重歸小鎮時,他終于與尼克再次相遇。
尼克開心至極,西蒙想要從他這裏打探關于薇拉的消息,卻意外得知,尼克已與小鎮上的另外一位姑娘結婚生子,他說薇拉對于他而言,是年少時的一段夢想,他們分手之後,其實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
最終尼克選擇了回歸現實,他在小鎮上結婚生子。
西蒙大笑不已,可他也不知自己在笑什麽,直到他即刻離開小鎮,重新回到那座城市,想要重新找回薇拉。
但是這一次,薇拉卻沒再出現。
故事結束的時候,并非是一個完整的悲劇,這更像是開放的結局,西蒙還沒有放棄,他還在尋找,也許有一天他們終回重逢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
溫枝看着片子結尾的部分,眼角竟有些濕潤。
她一向很理智,大概是沒經歷過感情,因此也從未被感情所困擾。
可是這一次,在她嘗過了喜歡的滋味後,再看這種充滿暧昧而壓抑的電影,竟被引起了巨大的共鳴。
當她微垂着頭時,一只修長而白皙的手掌,緩緩落在她的眼睫上。
溫枝一怔,就聽身側的人說:“想哭就哭,不用忍着。”
被他這麽一說,溫枝的情緒反而好了點。
她輕吸了下鼻尖,開口問道:“如果是你,你會克制內心的理智,像西蒙這樣選擇分開嗎?”
這個問題,果然讓顧問周陷入沉默。
許久,溫枝感覺到眼睑上的手掌,被悄然拿開。
她微偏頭看了過去,顧問周漆黑眼眸此刻深沉幽暗,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也似烏雲遮蔽着的黑夜,這句話顯然是問到了他心坎裏。
他現在在做的事情,跟電影裏的西蒙又有何異。
但也有不同。
他烏黑眼瞳直勾勾盯着溫枝:“我不會像他這麽逃避,如果我真的愛那個人,我會為她不顧一切。”
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這個命理題,千百年來無數人都在追尋。
溫枝并不是哲學家,也不是詩人,她寫不出最浪漫的文字,她只有最深的渴望。
她希望有這樣一個人,可以不顧一切的愛着她。
“哪怕是這種禁忌的關系?”溫枝低聲問道。
顧問周笑了下:“有些時候,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理智,無關是非,你不是說過你希望有一個人不顧一切的來愛你,如果在這樣的關系裏,他都願意來到你身邊,這不就是你想的不顧一切。”
這一刻,溫枝整顆心髒像是被置身于極致的滾燙裏。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或者她也變得不正常了。
她居然會覺得,就這樣不說清楚也沒什麽。
因為她就是想要知道,這樣‘禁忌’關系下,顧問周可以為她做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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